第45章 .禍首
14.禍首
犬怪對試圖傷害林蔭的男人自然是毫不容情,一爪子将這人拍到了牆上,男人一時還沒咽氣,口中吐着血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已經咬在口中的,倒是也沒有浪費,緩慢的咀嚼後咽下了肚,卻并沒再下第二口。
就是要看着男人慢慢衰弱而死。
男人滿眼絕望,聽着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被吃掉的聲音咽了氣。
林蔭如今已經不害怕屍體和血了,只是可惜男人看不到犬怪,否則他的死亡體驗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她從發電機後邊跳出來,也不在意踩在血泊上濺起的血污落在腳踝。反正待會是要洗澡的,更髒一些也無所謂。
她只是低頭将男人的手指掰開,拿走了他的槍。
不太會用,但拿着唬人還是可以的。
就是唬人之前姑且還是将保險拉開。
多虧B區開學軍訓的時候是教過簡單槍械知識的,不然她連啥叫保險都看不出。
林蔭在男人的屍體上一通翻找,找到了門卡,還有一張手寫的,皺皺巴巴的值班表。
“果然是這樣……”
男人看起來并不瘋,他多半是有同伴在附近埋伏的,配電室大概是為了節約能源才沒一直維持運轉,故意關閉的,汽油也被放在了他們住的地方。
至于為什麽他會獨自過來,估計是想單獨繳獲些好東西。
而見到了林蔭之後,精蟲上腦,認為她就是這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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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蔭立刻決定:“去找躲在這裏的其他人吧,給他們一些教訓,不過,最好留幾個活口。”
這種身份成迷,又明顯不是好東西的鄰居她可不敢留着。
找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并沒有住在酒店大樓裏,而是在更靠近海邊的小獨棟裏釣魚烤肉喝酒打牌,活像是來團建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穿警服的意圖不軌,讓人提前知道他們不是好東西,乍一看還真的很難讓人生出敵意。
這場仗贏的相當容易,對方雖然有組織有武器,但明顯缺乏防範意識。
有也沒用,透明的怪物直接閃現在屋子裏,一個回旋就将他們都拍牆上了,缺胳膊斷腿的,根本都沒有掏槍的機會。
林蔭特意囑咐過,犬怪自然留了活口。
他們自稱是反獨裁的民間結社,這話在林蔭耳朵裏自動被翻譯成恐怖分子。
事實證明,他們幹的也就是這種爛事。
他們原本賣的事處于灰色地帶的藥物,那種醫院可以用,普通人搞了就是違法的玩意。
這門生意在被三翻四次打擊之後,他們打算搞一票狠的,正巧聽說道上人稱絕命毒師的人搞出了新藥,便想去偷配方碰運氣。
結果去了才發現,這位絕命毒師已經把自己給弄瘋了,而所謂的新藥,是一種群生怪物幼體的代謝産物。
這種怪物幼體,正是林蔭先前見過的黑色線蟲。
幼蟲有水就能活,吃垃圾就能長大,可說是無本萬利。
于是這夥人打算用這些新藥來賺一波大的。
結果還沒等打開局面,又被警察端了老巢,要不是他們已經有了絕命毒師的房子作為第二據點,那現如今都會在監獄裏排排坐。
現在看來,其實那些警察算是命運最後一次試圖挽救他們了,萬一他們當時被抓,還送去了其他區域的監獄,肯定比如今這真·骨肉分離的狀态好得多。
總之,當時他們被憤怒——當然也可能是已經沒有自覺的被毒素影響,做了個計劃:既然不讓他們長久穩定的賺錢,不如幹脆幹一筆大的,然後遠走高飛。
所以他們開始在各處散播毒素和線蟲,同時注冊了個空殼生物公司,打算用特效解毒劑大賺一筆。
結果藥還沒開始賣,新島就被幹淨利落的抛棄了。
這些人也被困在了新島,成了無望的囚徒。
因為手裏有武器,且他們自己并沒有吸食太多線蟲的代謝物,腦子相對來說還算清醒,所以在無政府狀态下暫時過的不錯,得過且過的揮霍光陰。
林蔭無言以對。
所以你們就是把新島安穩日子毀掉的罪魁禍首是吧!
她真是錯怪新島的治安了,明明警察們還是挺幹實事的……
而且,誰給你們的錯覺,認為假藥能不經過政府審查就上架,腦子怕是早就被蛀空了吧!
正是因此,當這些人說,他們手裏真的有可以完全中和毒素的特效藥,希望用藥來換自己的小命時,林蔭完全不信。
她又想起先前那個穿警服的,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但那只是他們拉攏的一個貪污警察來替他們傳遞消息,在意識到情況不妙之後就和他們混在了一起。
至于其他警察,混亂降臨之後就沒再聯系過,不清楚。
林蔭姑且将這件事記在心裏,轉頭就讓犬怪給了他們個痛快。
他們大罵林蔭不講信用。
林蔭不解道:“我只是說過,你們不說實話就給我去死,可我沒答應,如果說了實話就一定放你們活吧?”
她扭頭不看接下來的血腥場面,嘟囔了一句:“讓你們不受零碎折磨已經是我大度了。”
她遇上的一連串倒黴事,歸根到底都是這些人搞出來的。
也就是林蔭仍然沒有圍觀同類死亡現場的興趣,不打算在這看着他們被吃光的。
确定酒店範圍內只有她一個活人之後,她就挑了個房間先去休息了。
作為高級度假酒店,高級套房裏都有單獨的無邊泳池,林蔭挑了個看起來幹淨的進去洗澡。
她倒是也想洗熱水澡,不過酒店的店裏和熱水都是中央系統,消耗的能源太多了,就連她在挑好房間并打開門之後,也不得不又去将所有發電機都關閉,不然就憑那一桶油,不到天黑就會用光。
反正有犬怪在身邊,也不需要門鎖來保護安全。
還好曬了一天的水溫并不低,林蔭泡在裏邊還算舒服,她哼着歌,将身上的血污汗跡逐漸清洗幹淨。
洗到一半的時候,犬怪回來了。
房間夠大,它便恢複了原本的體态,身軀将房間都占滿,趴在泳池邊上,懶洋洋的趴着,半睡半醒,只有林蔭有意無意将水珠甩到它皮毛上,它才會去舔兩下清理掉。
毛尖在陽光下反射着金屬色的冷光。
但林蔭已經不再害怕它這個形态了。
她能确定,犬怪這麽做就只是為了逃避洗澡……
真令人羨慕啊,她想。
因為她意識到犬怪是真的不需要洗澡的,它穿過空間縫隙時,那些濃霧似乎是具有腐蝕性的,會将它身上附着的髒東西都吞噬掉,就和鍵盤清潔泥一樣,方便得很。
這段時間林蔭的生活質量顯着提高,吃飽喝足,和犬怪厮混之餘,甚至還會去健身房裏鍛煉身體,過着一種幻想中有錢人的生活。
對于時間失去了具體的概念,在這一天感受到冷風刺骨時,林蔭還以為是到了降溫的季節。
看向窗外,被海面上的陰雲密布吓了一跳。
是臺風來了。
她從前生活在內陸,對臺風的認知就停留在風很大雨也很大的程度,後來在網上看過沿海居民分享的,宛若科幻大片裏末日降臨時的場景,只覺着非常壯觀。
但真到身臨其境,海浪怒吼着要将新島這枚醜陋的釘子從體內拔除,只會讓人覺着壓抑。
林蔭收拾些衣物,搬到走廊另一側,背對着大海的房間去。身處末日,就沒有去體驗末日的心情了。
哪知這一邊也并不太平。
遠處空無一人的街上,有一大團東西在滾動着像是草原上的風滾草。
林蔭翻找出她從某個客房裏撿來的望遠鏡,就看到那團“風滾草”的表面,很多黑色的觸手招搖着,它并非被風吹動,而是有意識的在行動,并将沿途的有機物都塞進肚子。
短短月餘過去,它就已經變得如此巨大,就像真的風滾草,将經過的東西都勾纏在自己錯綜複雜的內部,然後變得越發巨大。
所經過之處,黑色的線蟲挂在窗口,gg牌,電線杆上,不斷扭動着。
照這麽下去,最多兩日,它們就會占領新島的每一寸土地。
林蔭聽到了犬怪喉嚨裏發出警告和敵意的低吼。
能被犬怪當回事來提防的人類林蔭是一個都沒見過,哪怕是持槍的人類也是一樣,都能被它輕松撕裂。
弱小的怪物同樣不會被它放在眼裏,就像是從前盤踞在公寓頂層水箱裏的線蟲,它們光是感受到犬怪的氣息就落荒而逃,而犬怪也并沒有追捕它們的意思。
換言之,能引起它警覺的,只能是強大的怪物。
之前的線蟲是幼體,如今生長到成年,變得連犬怪都要忌憚了?
它周身毛發豎起,似乎打算直接去打上一架。
林蔭卻輕輕拽了它一下,不是很确定的問:“所以我們該怎麽辦?我的意思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她不想讓犬怪孤身奮戰,雖然……她也不知道弱小如自己到底能做什麽。問是問了,但總覺着犬怪也只會把她藏在某個安全的地方,別添亂讓它分心,或許就是最大的貢獻。
沒想到的是,犬怪聽了這話之後,短暫的猶豫片刻,身上的毛發竟然又柔軟下來,擡起前爪勾起她的衣領,将她丢到背上之後,從陽臺一躍而下。
狗狗:帶你蹦極啦!
林蔭:……【臉都被風吹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