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要是死了,應先生會不會不讨厭我
我要是死了,應先生會不會不讨厭我
田力還沒清楚究竟這些人是什麽來頭,電光火石之間。
男人的身影就躍到了他的面前,拳風在他的耳邊呼嘯而過!
只聽見劇烈的一聲嘭——
田力整個人都被後坐力震懾的快要站不住腳一般的向後跌去,他倒在了鐵門的邊緣,巨大的響聲刺耳,
而他口腔中也蔓延出了血腥味道,嗓子裏‘呃呃’兩聲撐着身子,有一種錯覺好像是他的脊椎都被這一下打的骨骼發出令人膽寒的碰撞聲音。
田力反應過來,腎上腺素已經不再有用後,他這才發覺自己身體的疼痛,身子一歪在後面的鐵門處哀嚎。
嗓子中的腥甜,田力嘔了聲,兩顆牙都掉了。
但他人都沒有坐穩,下一秒那男人的鞋直接就朝着他的腦袋踩過來,蹲下身的幾拳幾乎能要了他的命,肋骨一定是斷了。
幾秒鐘,剛才還在準備和兄弟一起享受美人的田力現在臉遠比豬頭還要腫。
孫衛河被這場面震撼到,他只看見了一個發瘋如野獸一般的男人。
他直接抄起家夥湧上來:“你媽的!”
孫衛河在應景呈的身後,那椅子是純鐵做的,輪起來很有分量。
但應景呈卻直接撇眼過來,單臂擋住了!
反而一腳揣中的他的腹部!
面對這種小喽啰對于應景呈來說本就不是什麽難事,待他又要揮拳,江秘書已經進門攔着他。
他清楚的知道應景呈的力度,要是朝着這人的臉砸下去,将來肯定是不好辦::“應總!”
這個小小的保安室中都是濃重的血腥味,他咬了咬牙,眼眶不知是打紅了眼還是怎麽,已經被紅血絲占據,恐怖的能殺人。
臨了之際,他還是洩憤一般的用膝蓋對着這人的下巴一頂,那人的嘴似乎都要和臉上分家。
田力在地上努力的爬着,是想要逃命。
應景呈拿着桌上的煙灰缸對着他的後腦勺扔了過去,冷眼瞧着他還沒褪下的褲子:“畜生東西。”
“辦了他們!讓醫院那邊準備好,快!”
這短短的一分鐘內,保安室其中就已經被砸的狼藉一片。
外面負責望風的小弟原本還閉口不言,但看見兩個兄弟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從裏面拖出來的時候,褲子都吓尿了,連忙說還有個老大,不過現在已經去弄船了。
原本他們今天是必然要走的,如果這群人再晚來半小時,說不定他們真的會乘船離開。
“不要碰我,殺了我...”祝然的臉色蒼白,就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被綁住的手無力垂順,發白的襯衫順着流淌着沾濕了他的全部布料。
應景呈的眼眶發紅,用盡了自己的溫柔将他抱在懷裏,單手解開了綁住的手。
輕聲的說:“是我,不怕,我來了。”
“小然,不怕。”
此刻應景呈的心中像是被人一點點的撕碎,他怎麽能忍?
看見這樣的場景,他都要瘋了。
祝然這一周究竟是怎麽過的,他都不敢想...
從祝家離開,被自己的親人出賣,現如今在這個小小的保安室中,被人撕碎了衣服,欺淩在身上,臉上的血色已無,神志不清的還喃喃着,劃破他手腕的床邊還不是鋒利的鐵,他用了多大的力?
他一心求死,不僅僅是為了護着自己為數不多的尊嚴,還有想要結束他這輩子的苦。
“小然,醒醒...”應景呈将這小小的一只抱在懷裏。
他遠比一周之前還要輕,還要虛弱。
混亂的短發擋住了祝然的眼睛,被灰塵弄髒的臉頰上更是如同漂亮的天使跌入了凡塵,現如今終于将他的光芒在這個世上消耗了一樣。
祝然感知到自己被擁抱在一個新的懷抱當中。
溫暖的,熟悉的。
應景呈抱着他大步朝着往外走,祝然的手臂垂下去,在地上滴答出他的命。
“醫院,快走!”
江秘書甚至都來不及去處理那幾個人,趕緊跟着上車。
看見往日裏笑容如陽光的祝然現如今在應景呈的懷裏快要衰敗到枯萎,他怎麽能不心疼。
車上暖風全部都打開,應景呈拿着自己的西裝緊緊的裹在他的身上:“祝然,不要睡,求你不要睡,睜眼睛看看我。”
他的身體本就弱。
被抽了400的量正常魁梧的人都要休息好久,何況是祝然這樣瘦弱的身體。
他身體裏缺血嚴重到,他手腕的傷口本應該是噴.射狀的,但卻一直順着他的手臂緩緩流淌。
應景呈抽了紙巾用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近乎哀求的在喚醒着懷中的人:“祝然!”
祝然的手腕被他握的很痛,但他實在是太累了,思緒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只能聽見自己夢裏都在想念人的聲音,卻無法睜眼看看,
他像是一只小兔子似得在應景呈的懷裏尋找溫暖。
“應先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蒼白的嘴唇幾乎看不到任何的張合:“好冷。”
他的生命在從手腕中悄悄溜走,
應景呈緊握着他的手腕,驚慌的看着懷中臉色慘白的人,心弦緊繃。
手中握的再用力,感受到的也只是一片溫暖濕潤的黏膩。
祝然緩緩睜開眼,應景呈的臉模模糊糊的出現在他眼前,轉瞬間又像是見到了年幼時候的應景呈在看着自己:“好冷啊...”
他懷抱着已經在逐漸失溫的身體,急不可耐:“溫度再高!”
就算是緊貼着祝然,好像也沒有變暖。
“我要是死了...應先生,可能就沒有那麽讨厭我了、”祝然蒼白的嘴角微微苦笑了下。
那弧度看的應景呈心澀,
祝然等了他整整十年。
十年!
“我不讨厭你,不讨厭。”應景呈的眼淚悄然滑落在祝然的唇瓣上,那是鹹濕的眼淚。
“不..,我拿走了他的東西,他會讨厭我的,這樣..以後他就可以愛別人,他會有幸福的家庭,有愛人,有孩子,只是沒有我了。”
祝然似乎在無窮的黑暗當中,意識在抽離他的身體。
“可是我喜歡應景呈啊,真的喜歡了很久。”
“真的。”
“祝然,你不是說不想當我的情人嗎?我們可以結婚,我已經讓許政拟好了結婚協議,等你醒了我就帶你去領證,好不好?不要死,你已經等了我那麽久,難道還要在這種時候離開我嗎?”
“我不配。”
真所謂。
水滴石穿。
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對世間萬物一切冷心的應景呈卻也有了今天。
此刻聽見這三個字,他的心都要碎了。
曾經他芥蒂祝然的出身,厭惡這具身體,即使在悄然心動也會默默的按下去,不肯讓人知曉半分。
人生第一次,應景呈感受到了深深的無望。
他看見了祝然在閣樓中十年裏自己是他唯一的那束光,但現如今被自己親手摧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在路面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道路兩邊的路燈寂寥直立,映照出慘白的光。
大雨滾落在車窗上随即彙聚成一條斜線,最後因為高速而被風吹的不知何處。
高速路上被濺起的雨水,似乎成了一幅畫。
開着刺目的遠光燈,在黑夜中的車急速行駛,只是在某處似乎放慢了速度,瓢潑大雨的夜中,那輛車中的男人懷中緊緊抱着的另一個男孩,男人将一個人吻輕輕的落在他的額頭處,抱的珍惜。
這世界上總是有許多的陰差陽錯。
比如祝然沒有見過他,卻喜歡了他十年。
比如他差點真的錯過了自己的心尖。
這種心髒劇烈被人掏空的感覺是他一輩子都沒有體會過的。
即使在沈城手眼通天,他現在又能否用自己的一切去換自己心愛的人呢?
醫院裏的醫生早就已經準備好在樓下等待着。
應景呈風風火火的抱着祝然直接進了大堂将人放在推床上,跟着醫生一路上樓。
“病人特殊血型P型血,大量失血。”謝嬈跟着床,腳步也快。
“不行啊。我們根本沒有這個血型。”小護士還是頭次見到這樣特殊的血型。
江秘書随後帶來了萬濤剛才抽的那一袋。
謝嬈就像是看見了什麽救命丹藥似得趕緊捧着血袋進了手術室。
那一袋血液看着那麽的沉重,應景呈只恨自己沒有殺了那幾個人和祝家那些畜生東西。
“應總,您也需要包紮一下。”江秘書找來了護士。
他的手剛才是徒手擋着那個鐵椅子的,此刻左手的也是鮮血流淌,紅腫一片混合在身上的布料,看着讓人觸目心驚。
“不着急這個,”應景呈的心靜不下來,祝然的事情才是最緊迫的。
“給許政打電話,如果在程随身體可以的情況下,能不能讓他..條件随便開。”
“好的。”
“等等。”應景呈皺了皺眉:“不要聯系許政,直接聯系程随,告訴他只要給我血,我能安排好他後面的一切,不會讓許政找到他,快去。”
即使許政是他多年的兄弟,但是他不能讓祝然有半分危險。
手術室的燈一直是紅色
應景呈坐在長廊上靜靜的等待着,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難以理解的煎熬和痛苦。
他不敢想象自己将來要是沒有了祝然會是怎樣的。
為什麽自己沒有相信他。
為什麽明知道他回祝家就是深淵還是見死不救?!
他恨那個冷血控住情愛的自己。
在他沖進保安室裏,看見那個男人趴在他身上,祝然像是被折碎了的蝴蝶一樣,滿地的紅。
應景呈後背膽寒,光是想到了那個畫面他都恨不得能将那幾個人撕碎了。
就算是死了都不解恨。
叮——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謝嬈先出來。
應景呈起身,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單子,手都在抖:“這是什麽。”
“确認書。”謝嬈看他的狀态甚至可以用恐怖兩個字來形容。
一向看着應景呈在公司和電視中運籌帷幄的樣子習慣了,第一次瞧着他這樣落魄失魂,還真有些吓人。
“祝然的情況即使是我們醫院都有些沒辦法。”謝嬈說:“你們帶過來的血是有用,但是他本來就身體差,營養不良的,如果沒有那袋血真的會沒命。”
應景呈心窒息了瞬間,他手中的單據都已經看不清。
生怕那個字會要了祝然的命他不能接受。
“命是撿回來的,但是他這個血型說實話,這個孩子...”
“這孩子能不能保住都不重要,我要他。”應景呈從來就不在乎這個。
他這人壞事做盡,斷子絕孫又如何?人活着若是自己和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怎麽才算快活?
“我知道。”謝嬈的臉上出現了幾分難看的神色。
正因為這個孩子不要才是最對的才是最棘手的。
“祝然已經在先兆流産,能不能留下是看造化,我猜測是不行,可是...他的身體特殊,現在這身體狀況可以說是發個燒都能要命的程度更是不能吃藥手術,即使手術也沒有足夠的血能支撐他下手術臺。”
“他的手腕剛剛縫好,我會先打營養素争取在最近一個月保住,至少無論後期怎麽拿掉都能緩和一下,不然現在的他,這會讓他沒命的。”
“一會人推出來後,觀察幾天,你可以上網搜索下男生子的存活率。”
謝嬈說完後才擡腳走準備去洗手,走到一半回頭說:“你趕緊把你的胳膊處理了,全是細菌髒死了。”
這是她說完,應景呈才讓護士幫他簡單包紮了手臂。
“可能是骨裂。”
椅子是直接徒手擋的,應景呈哪裏顧得了這麽多,甚至都沒讓醫生好好的處理,包紮好以後,江秘書就帶着人來了。
程随是穿着一身背帶褲的,顯得他的肚子好像有些明顯。
應景呈看着他一張懵懂的臉,似乎看見了曾經被自己嫌棄的祝然,心裏有些觸動。
但是他開門見山的說:“知道來幹什麽?”
程随:“嗯。”
“什麽條件。”
“三個億,還有,離開沈城。”程随的話說的很慢,似乎還沒完全的掌握中文。
“江秘書,開支票,帶他去體檢。”
遠比他想想的更加痛快,只要能讓祝然活,一切都不是代價,是他對祝然的虧欠。
他早就已經查詢了男性生子的死亡率。
實在是太高了。
應景呈是賭不起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孩子要失去這個人。
“祝然的家屬?”護士推着人出來:“這裏請簽字,稍後就可以到病房了。”
“好。”
他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醫院裏甚至是院長親自過來安置的病房。
病房裏,冰涼的藥液通過纖細白皙的手,緩緩輸入到白钰的體內,原本就蒼白的臉還是沒有半分血色,眉頭微皺着。
他太瘦了,這樣小小的一個人。
小腹中,卻懷着他的孩子。
寶寶:我還沒出生,就真的這麽狠心嗎!!
各位寶的評論我都看啦!!哈哈哈,咱們應總雖然很龍傲天,但是會比較接地氣的那種,疼老婆也是一等一的好!大大滴好!
感謝寶寶們的營養液!麽麽噠!!!!大嘴特嘴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