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喜歡應景呈的十年
喜歡應景呈的十年
江秘書不敢耽誤半分鐘,迅速聯系了司機樓下準備好出發。
僅僅十分鐘,景泰集團中标的消息就已經被媒體放在新聞上,在大廈樓下原本冒雨想要采訪的記者都已經準備收工離開,有人看見了應景呈的車。
“應總出來了!”
“應總,請問您這次中标後,對臨城将來的發展有什麽想說的嗎?”
“剛才祝總離開時拒絕了采訪,而且這次招标祝家也參與其中,請問景泰集團是已經和祝家的關系更加緊張了嗎?傳言說兩家的父親是故交。”
“請問您可以正面回答一下嗎?”
記者們的麥克風都怼到了他的臉上。
應景呈身後的江秘書撐着傘,司機打開車門,所有跟着的随身保镖将記者擋在了安全區的範圍外。
應景呈自在商界露面後,面對媒體一向圓滑,從沒有過這般森冷模樣,像是卸下了僞裝的毒蛇一般。
本想繼續提問的記者哽住。
僅僅是一個眼神似乎都能在殺人。
雨聲淅瀝,應景呈上車後江秘書将車門關上:“今日有事,後面應總會專門召開記者會的。”
勞斯萊斯行駛出大廈,開着大燈最後消失在雨夜中。
在車上,江秘書實施調查。
直接上沈城的手下回了老宅,祝然沒有回應宅,應該是去了祝家。
在許政說的醫院裏也确實有祝然的檢查報告。
男人懷孕,這事要是發生在正常人的身上誰會相信?
可偏巧身邊就有個許政程随的例子擺着。
怪不得那幾天祝然對程随格外的感興趣,他有興趣的是那個肚子。
他将報告發給了謝嬈。
謝繞也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在電話中的語氣很凝重:“國外确實有幾個男人生子的例子,不過...成功率很低,祝然的這個血型一億人裏都找不出一個能獻血的備用來,這完全是死局,要與不要,他都未必能活,你之前怎麽沒和我說過他先天身體缺失這一項?”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怎麽,那許政家裏那個,不也是一樣?”
應景呈此刻的心中有一絲期盼,能在別人的嘴裏知道祝然懷孕這件事至少不會讓他死。
祝然這種人說好聽是先天缺陷,難聽點就算雙,對他而言,對應景呈而言都是難以挂在嘴邊的事。
謝繞輕笑一聲:“你不知道?許政家裏那個,他們是只要肚子裏的那個,大人怎麽樣,根本不在乎。”
程随只是一個載體,在他存在是會讓許家蒙羞的,只要孩子出生,大人在生産中去世,那麽許家就保住了體面。
豪門之間,哪裏有什麽真情可言。
但應家不同,他沒有父母,現在唯有的,恐怕也只是此刻摸不到的祝然。
“祝然呢。”
“他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好,之前就說過他很瘦,這就是在身上養寄生罷了,要是真的想讓他活,趕緊帶過來做檢查,要是身體狀态可以趕緊拿掉是比較穩妥的方法。”
謝繞終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思來想去的建議這也是最好的方式。
只要趁着月份小拿掉,那祝然即使将來留下了什麽病都能活,可若是肚子大起來,能不能活都是問題,哪裏還有未來一說?
應景呈深呼一口氣。
心尖上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爬行一樣,拽着他難受,啃食着他的神經。
祝然...
一瞬間,記憶被拉回了祝然和自己的所有點點回憶。
他生來命苦,可是應景呈不重視他的日子是他過的最輕松快樂的。
“應先生,你喜歡孩子嗎?我覺得程先生能生下一個屬于自己的寶寶,雖然是個男人,卻也很厲害是不是?”
那時候,應景呈只回了一句,不喜歡。
原來在那時候他就已經在試探。
是試探自己的态度嗎?
而後,在他生日那天,他許願不想做自己見不得光的小情人,說的是實話。
那天他是知道自己要離開的。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和應景呈沒有未來,不敢逆反自己的父親,也不想背叛應景呈。
偷走文件,只是為了讓應景呈讨厭他,更改文件,卻是因為喜歡應景呈。
從一開始進應家門,小心翼翼護着他院子裏郁金香的男孩。
怎麽會害他?
又怎麽會背叛他?
他早該想到!他早就該想到!
車內的寂靜,都能清楚的聽見煙草味四散的聲音。
應景呈的目光撇見了旁邊的水杯,凝視着,曾經祝然只要在他身邊一天,那杯子似乎永遠都有甜蜜的水,一向喝慣了苦咖啡的應總,不知不覺也已經悄然愛上了這一點甜味。
明明臨城到沈城的距離不遠。
這一個小時的車程被人放了機器一般變慢,分秒如刀割。
祝然的手機無人接聽,就連祝家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應總,祝先生的手機信號最後一次消失不是在祝家。”之前給祝然的手機裏安裝的監聽設備也同樣能夠在追蹤位置。
“不在祝家?”他忽然扯動薄唇:“那是哪裏。”
“是沈城的高速路口,随後消失。”江秘書欲言又止。
“說。”
“王叔在醫院裏于下午五點十六分去世。”
這一定是祝延軍的手筆,狡兔死,走狗烹。
他用王叔威脅了祝然,現如今知道祝然騙他,怎麽可能留王叔一命?
就連是腦死亡的人都不放過,王叔跟他這麽多年,也是瞎了眼。
“好好安排後事,讓醫院那邊打點一下。”
在商場中運籌帷幄這麽多年,他第一次飽嘗了失控的心慌滋味。
這場大雨持續到了沈城,下刀子一樣的冷。
祝家的大門開着,下人們在前幾天被遣走。
大廳中亮着的燈光如同明月,映照着祝成的難看的臉色,他在一樓的大廳中來回的走,被氣的不輕:“我早就知道,祝然這個賤人養的東西吃裏扒外,竟然敢拿假的文件糊弄我們?到底誰才是他爸?我看是給應景呈當狗當慣了!”
梁姜鳳端着一盤洗好的水果出來,臉上也滿是嫌棄:“明天等劉嫂來,讓她把那賤蹄子的東西都扔出去,晦氣。”
“爸和哥什麽時候回來?”祝成問。
“他倆也被氣的不輕,去辦事了。”
梁姜鳳看了看手表,一直擺弄着手機:“估計還要一會,不過人家已經把定金打過來了,只要配型合适,他一條命能換七條,還能讓咱們祝家大賺一筆,也算是他這輩子功德圓滿了。”
祝成笑了,帶着嘲諷的味道:“以前總說他便宜貨,現在看來還真不是。”
“兒子,你放心吧,現在他一死,這祝家的財産不都是你們兄弟倆的?媽就等着跟你們享福呢!你和那安小姐重新多聯絡聯絡。”
“聯絡什麽啊!說起來這個就生氣,要不是祝然仗着有應景呈撐腰,人家能嫌我沒出息?前幾天沒多抽祝然兩個耳光真是虧了!”
“今天媽親自下廚,現在做飯等你爸他們回來正好能吃上!”梁姜鳳笑着說。
她正起身,只聽見院外有車聲停住。
“這麽快就回來了?”梁姜鳳去門口看。
黑色的大傘映入眼簾,男人從車上下來。
身後又有一輛車跟随而停,匆忙跑下來的都是身穿黑衣的保镖,迅速的跑進了祝家,外面的泥水打濕了地面的瓷磚。
梁姜鳳慌張的攔着:“你們!你們是誰啊!?”
“搜人。”江秘書給應景呈撐着傘進來說。
“你們幹什麽的?!”祝成剛站起身,下一秒人就被控制住。
他的兩只胳膊被兩個保镖一人按住一邊,拉到了大廳的正中間,一腳踹在了膝蓋彎曲處,經不住這樣的情形,他整個人悶哼一聲跪在了地上:“你們這是私闖!媽!快報警!”
“哎呀!”梁姜鳳尖叫着跑過去護着兒子:“你們這是幹什麽!?”
“這是祝家,容不得你們放肆!”
應景呈的話幹脆利落:“祝然呢。”
保镖将他們母子兩人拉開,女人尖銳的嗓音大叫着,嘴裏的話不堪入耳:“怎麽?現在景泰集團有點背景就想反咬?應景呈,你忘了曾經在祝家的樣了嗎?現在就這麽對養大你的恩人嗎?”
應景呈對女人的話中滿是厭惡。
恩人?
将他仍在國外不管死活的恩人?
現在懶得去追那些曾經的事,冷峻的臉上只有毫無溫度的眼眸,薄唇輕啓,耐着性子又問了一次,
“祝然在哪。”
梁姜鳳的眼中明顯閃爍過一分慌張,丢了魂一樣的撒謊:“祝...祝然不在這裏,不知道去哪裏了,他..一個成年人去哪裏難道我還要過問嗎?”
撒謊。
樓上的一間又一間的房門被踹開,衣櫃也被翻找。
梁姜鳳道:“反了!你簡直是反了!我要報警!”
應景呈的對祝家人很有限,看着梁姜鳳在保镖的按壓下奮力的掙紮,沒有半分波瀾。
幾個保镖從樓上小跑下來:“應總,沒有人。”
“這邊也沒有。”
“放開!都說了祝然不在這!他不早就送你了!?你和他天天睡,你不知道還跑過來問我們,你瘋了是吧?”祝成咬着牙,瞪着眼,跪在地上也是不服。
應景呈那壓迫性的氣壓實在是太低,漠漠的眼眸中看着他。
就像是看着瀕死掙紮的動物一樣。
祝成的瞳孔不自覺的震顫,硬氣的話堵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一句。
他讓人放開了梁姜鳳,直接将手機扔在她的面前:“報警吧。”
梁姜鳳已經被這樣的場面吓得腿軟,在她曾經的記憶裏,應景呈還是一個父母雙亡活在他們家中的卑微蝼蟻,後來即使是在國內很有作為,逼迫祝家,見面了也仍舊會稱一聲祝伯和梁姨,但是今天...
他這樣的陣仗像是要殺了她。
被人忽然放開,梁姜鳳的腿腳有些發軟,趕緊從地上撿起手機撥電話。
“江知。”應景呈忽然別過臉,朝着樓上的閣樓看去。
“喂,這裏是青山路,祝家....”梁姜鳳哆哆嗦嗦的捧着手機報警。
但與此同時,江知順手從桌子上的果盤中抽出水果.刀,走前兩步一手扶着祝成的肩膀,另一只手直接将刀插入了祝成鎖骨下的位置,避開骨頭和重點位置。
鮮血泵出,噴灑在梁姜鳳的臉上。
“啊!!”梁姜鳳的話沒說完,尖銳的聲音快要将人的耳膜刺破。
祝成疼的悶哼一聲,叫都叫不出來,那刀的位置向上游動幾分就是他的脖頸。
“應總問,祝小先生在哪裏。”江秘書溫柔細語如同平時一樣。
金絲框的眼鏡片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祝成的嘴裏發出‘呃呃’的聲音,身體跪都跪不住并且緩緩的倒下。
“殺人了!快來啊!殺人了!!”梁姜鳳對着手機中大喊,她也被這一幕吓得發抖,朝着祝成撲過去:“我的兒子啊!”
保镖橫身不讓她靠近,手機也掉在了腳邊。
祝成的血流淌出來,沾濕了手機落在地上的那一面。
“媽——救我——”祝成躺在地上,疼的額角都是冷汗,
這并不是什麽致命傷,但卻能讓人痛苦萬分。
江知看他沒有說消息的意思,看向了應景呈。
應景呈走到祝成的面前,锃亮的皮鞋和他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線上。
他踩着人的手,輕輕的撚磨:“說,人在哪。”
祝成瞪着他,從小被慣壞了的少爺這時候竟然也有幾分骨氣:“等我爸回來,你就死定了!你原來不過就是我們祝家的一條狗!”
小時候确實是這樣。
他和祝業将寄住在家的應景呈當馬騎,祝延軍只是笑着說孩子們玩的好,讓他小小年紀就備受折辱。
如今,倒也是反過來了。
這次到底是誰給誰威風呢?
應景呈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邁着步伐朝着上樓的臺階走去:“在我下樓之前,我要知道祝然在哪裏。”
随後留下背影上樓。
江知話不多,就算弄髒了他身上的西裝也無所謂,給保镖一個眼色讓他們将祝成拉起來,人沒站穩,後旋踢正中他的頭顱,整個人就像是泥巴一樣癱軟下去,牙齒都已經飛了,滿口鮮血。
“祝夫人,請您配合我的工作,應總要知道祝小先生在哪裏。”江知揉了揉手腕慢悠悠的從地上撿起那個水果刀問。
“你——”梁姜鳳的聲音已經抖着。
巨大的恐懼即将要将她吞噬,多年來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
親兒子在面前挨打,奄奄一息。
好像下一秒江知的手放在祝成的脖頸上就會掐死他!
“他在..他在..”
“媽——你說我們都活不了!”
“兒子!媽不能看着你送死啊!”梁姜鳳淚流滿面,心疼着。
這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樓下的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應景呈上了閣樓。
祝家的閣樓很是隐蔽,在儲物間中的的樓梯上面還有個小房間,要掀開擋板才能進入。
應景呈帶着一分期待打開閣樓,空空如也。
木板因為他開門的動作吱呀吱呀的狹隘的響着。
小時候他住在這裏剛剛好,但現在應景呈的個子都已經一米九,在這裏實在擁擠。
在閣樓裏,很是混亂像是有人掙紮過的痕跡一樣。
原本整潔的書架落了一地面的書。
豪華的祝家別墅中,怎麽也想不到裏面還藏着這樣破舊見不得光的地方,曾經是他,後來是祝然。
地面的木板開裂,牆上的牆皮也泛黃掉落。
他微微低着頭走進去,看到牆面上還貼着自己曾經的獎狀,那是他第一次轉學到沈城,和母親一起投靠祝家時候得的,那時候學習好是給母親唯一的安慰。
在父親入獄後,這張獎狀第一次讓母親笑了笑。
兩個人一起貼在了牆上。
後來也是因為祝家兄弟看不慣他在學校裏總是的獎狀才開始欺負。
指尖摸着着已經碎的快要看不清名字的獎章,他才發現牆上的獎狀便只有這一張了。
曾經他得到過很多,牆上的這張有很多的膠是撕不下來的。
應景呈沒發現什麽特別的,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發覺腳邊踩着的一本筆記本攤開在地,他輕輕撥開,裏面被疊好的獎狀從裏面掉落出來。
為什麽他貼牆上的獎狀會被收起來夾在這樣的一個筆記本裏。
那是很有年頭的本子,沈城十中發的,應景呈轉學也在這個學校。
只是比祝然早了八年。
筆記本的落款人;祝然
應景呈的心忽然漏了一拍,呼吸似乎都變得有些急促,他翻開裏面的一頁又一頁,不可置信的有些朦胧了雙眼。
耳邊同時響起,曾經祝然像是小孩子一樣的在他旁邊說:喜歡應先生。
他想,一個認識兩個月只是陪睡的人能有多喜歡?
能有多喜歡....
在祝然看他的每一眼中,都在說;喜歡應先生很久了。
那年,他作為私生子從國外被接回祝家,繼母的刁難,兄長的厭惡都在摧毀着一個孩子對未來的憧憬。
祝然知道自己的出生是錯誤,被人嫌棄也是這輩子的結局。
可是...
他在閣樓中看不見月亮,卻能看見八年前住在閣樓中應景呈留下的獎狀。
那是他沒見過的陌生人。
是這個小閣樓中八年前同樣受欺淩住着的應哥哥。
【應景呈,你是誰呢?你的獎狀很多很多,王叔說你現在已經出國留學了,現在還好嗎?如果我将來也有這樣多的獎狀,是不是也能離開這裏?】
年幼的祝然甚至知道什麽叫做記日記,只把自己想說的話寫在本子上,
鉛筆字歪歪扭扭。
應景呈胡亂的翻着筆記本裏面寫滿的一頁頁。
【應哥哥,我今年已經上了初中,和你曾經是一個學校呢,得了獎狀,但是梁阿姨不讓我上學了,她說我是抄襲的,可是我沒有,她冤枉我了,以後我可能沒有獎狀了。】
【下雪了,這學期沒怎麽去學習,梁阿姨總是說我生病不讓我去學校裏,她說我偷她的東西去談戀愛了,不學好,可是,你知道什麽是戀愛嗎?我想去學習,想留學,離開這。此刻的應景呈在國外怎麽樣呢?】
【二哥扒了我的衣服發在了學校裏,我很奇怪,底下長得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樣,為什麽,書本上沒有寫過。】
【應景呈,我不想上學了,好累。】
【應哥哥,過年了,希望你在國外一切都好。】
【你在外面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比在這裏幸福呢?王叔說,等我長大就好了。】
祝然一個人面對着曾經在這個房間裏的應景呈聊天,作為他靈魂的寄托。
他想,總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像他一樣,得到滿牆的獎狀,大大方方的離開祝家朝着自己的人生走去。
每一個獎狀都被祝然視若珍寶的收藏起來。
應景呈只覺得自己呼吸都要被堵住了,他迅速的翻開最後一頁。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第一夜。
【應景呈,我見到你了。】
祝然,喜歡應景呈。
是真的喜歡了很久很久。
但應景呈讨厭他殘缺的身體和懦弱的性格,他不敢說喜歡。
就是這樣。
祝然不對他撒謊,他們每一次做的時候祝然總是會抱着他哼哼的哭,是疼的難過,是說實話卻不被相信的痛心。
“祝然...”
你個小騙子。
就算是天涯海角,今天他也要将人找出來!
掘開祝家的墳也在所不惜。
祝家大門又開進來一輛車,聽見一樓尖叫的聲音父子兩個人都倉皇的下車:“應景呈!你是不是瘋了!”
應景呈拿着筆記本下樓的時候,祝延軍和祝業都攔截在外。
看着滿地的血,和被打的牙落了一地已經沒有神志的祝成。
他的臉腫脹起來不見人樣,嘴裏的血也吓人,如同要下地獄的魔鬼。
梁姜鳳嚎啕大哭,口中的口水都拉絲,她緊緊的摟着祝成:“這是要殺人啊!這還有沒有天理——”
“老爺,老爺!你可回來了!”
她的兒子都要死了!
祝業要打救護車的電話,手機也被收走,就算打了又怎樣?
他應總在這,沈城哪一家的醫院敢收?
江秘書擦着手迎着應景呈:“方警官說在十二點之前讓把他們處理幹淨。”
方警官是青山區的。
在他們講話的功夫,祝延軍和他的大兒子也被幾拳打在地上。
“應景呈,我可是你父親的朋友,你就這麽對我?咳咳——”祝延軍畢竟年歲大了,一拳在胸口上都喘不過氣。
“吐口了麽。”應景呈接過虎指戴上,動了動手腕。
江知留命,他未必。
“我在祝家長大,也算是學了祝伯點本事。”
學到了他狡兔死,走狗烹的本事。
虎指的銳利,他朝着西裝革履的祝業走去。
祝業慌張:“你要幹什麽?”
拽住了祝業的頭發,虎指揮拳一頂,祝業掙紮瞬間,眼睛從此就成了擺設,捂着他的眼睛大叫:“啊!”
那女人撲過來:“我說!我說!不要再打了!放他們一條生路我就說!”
應景呈的眼裏沒有半分憐憫,現在才九點,若是真的到了十二點他們一定都沒命了。
“媽——”祝業躺在地上緊緊的捂着自己的眼睛,慌亂的像是地裏面的猹。
“祝然我們是真不知道在哪裏,他...他血型特殊,聽說..國外有人要配型,配他的,是相似的,給了我們兩個億,就把人帶走了,我只知道這些,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放過我兒子吧——”
應景呈頓了頓,蹲下身,:‘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今天晚上帶走的,你們在開招标會的時候。”梁姜鳳瑟瑟發抖。
怪不得,祝業和祝延軍回來的晚一些。
查賬和調查手機訊號位置就能找到。
他就說,祝家明明已經瀕臨破産,失了火炬項目竟然不惱怒,原來是因為早就做了二手準備。
祝延軍真的敢動祝然,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放過。
“查,這人的信號在哪。”
祝家進賬兩個億,祝然最後消失的信號是在沈城的出城高速。
“好的。”江知跟着他走出去。
“讓方警官過來,祝延軍竊取景泰火炬項目文件,按照竊取商業機密起訴,讓許政接案。”
“明白。”
“那是祝然偷的!和我有什麽關系!”祝延軍不死心的從地上爬起來:“你這是誣陷!”
應景呈的腳步一頓:“等你畏罪死在牢裏面的時候,這是不是誣陷,誰知道。”
祝延軍瞪大的眼,心髒病差點被氣犯。
當年在應父身上的事,多年後終于輪到了祝延軍的身上。
“如果不是祝然,你以為我會寬容祝家多嚣張兩個月嗎?”應景呈頭也不回:“把他們兩個解決了。”
“你們,趕緊去把他們兩個拉下去。”
祝成祝業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大喊哀求:“媽,爸,救我——”
“應總,你放過我,我是祝然的親哥哥!”
“應景呈,你不得好死——”
上了車,讓司機直接奔着沈城高速的位置去。
江知身上的血腥味很重,但手上幹幹淨淨。
敲擊着電腦很有節奏,通過之前和祝成聯系過的號碼定位。
應景呈太陽穴的血管突突跳着,他的心裏此時就像是着了魔,只想和祝然近一點,再近一點。
祝然的筆記本在他的手中就是通往他心尖的那把鑰匙。
這些年,他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被繼母欺負,哥哥羞辱、
十幾年來靠着對從未見過的應景呈作為希望而活。
而他...
卻在一次次的傷害他的心,傷害他的人,讓他的喜歡變得一文不值。
如今他甚至懷着孕。
他偷走文件,只是為了讓自己誤會他...
“開快一點。”應景呈沙啞着嗓音說,他揉了揉太陽穴,心髒止不住的狂跳着。
江知的電腦加載已經顯示位置:“應總,在齊海碼頭,二十分鐘後的船,去P國。”
“聯系那邊,停渡,大概還有多久能到。”
“半個小時。”
只要是景泰集團能夠伸手到的地方,他應景呈就是能只手遮天。
齊海碼頭貨船卸倉。
“這大雨,他媽的耽誤事,剛才廣播說要延遲開船,要等到明早。”田力嘴裏叼着一根煙,邊系着自己的褲腰帶抱怨。
正在桌前打撲克的孫衛河皺了皺眉:“對K,要明早?操,冰袋夠不夠用?”
“夠,明天只要上船即使更換就好。”坐在對面的小弟說。
這個倉庫很大,幾個人說話甚至都有回音。
其他的船已經将貨物卸下,他們給了管理員幾千塊錢,在他們上船之前這是直接被他們包下來的。
換季的時候,在這樣的海邊倉庫就會格外冷,地上的塵土沾濕空氣黏糊的髒,有幾個麻袋在角落裏堆着,從進倉庫的小門旁邊是原本保安的屋子,現在裏面被關押着人。
只聽見吱呀——
保安室的鐵門從裏面被打開,一個穿着體面的男人帶着白色的無菌手套,手裏拎着一個隔溫箱,從裏面聽着他們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滿:“吵什麽。”
三個打撲克的人瞧着他出來,田力連忙将懷中的煙又掏出來,哈着腰讨好的過去。
那男人将煙順勢含在嘴裏。
田力笑着到:“老大,這完事了?”
“抽了多少?”
“只有400,太瘦了,再多的話怕影響其他,緩一緩。”
為首的人就是他們幾個人的領頭——萬濤。
萬濤的年紀看着很年輕,甚至沒有半分壞人的臉色,身上穿着的白襯衫以及黑色的西裝褲,摘下了無菌手套,他有些疲憊:“手機拿來,聯系下老板,告訴他結果出來了,我們會盡快帶着人回去。”
孫衛河說:“這小子真就這麽值錢?就這一袋子都能賣八千萬!金子做的啊?!要是真的這麽值錢,我們為什麽不自己養着啊?等養胖了就還有,這不妥妥的是搖錢樹嗎?!”
他說的興奮,甚至搓了搓掌心,已經在幻想将來發財的時候了。
“你...!”田力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看老大的眼神。
孫衛河這才話鋒一轉:“開玩笑的,開玩笑。”
“老大,那你這是不是結束了?”田力的眉毛微微上挑着,眼裏都是貪婪之意。
“怎麽。”萬濤坐在了凳子上:“收起你的主意。”
這是他們老板要的人,自然是不能輕易的動
田力的頭頂像是被澆上一盆冷水,不免有些可惜:“我看他長得挺好看的,我去瞅瞅行不?”
萬濤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他們這次從P國來,就是為了能給老板拿到能救命的關鍵,要是裏面的人真的有什麽事就不好了。
“你他媽的沒見過好看的啊?!”孫衛河将手中的撲克扔向他。
“啧,你懂什麽。”田力不滿的嘟囔了一聲。
“這麽長時間都在P國,馬上就又要回去了,根本沒機會爽快。”
“老大,這船要明早才能開呢,你看...”
萬濤在椅子上揉了揉眉:“明早?”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現在每一刻都很緊迫。
沈城附近的天氣最近這些日期都不好,全部都是大暴雨,飛機都停了大半,能走的便捷的只有海上。
沒想到現在海上竟然也停了。
萬濤有些不滿,他看着外面的雨好像也不是很大,應該是能正常出海的,
“我去找他們交涉,争取一會就走,不能在這種地方耽誤時間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總是覺得不安。
他剛起身走,轉頭說:“你們不許把人弄傷了,不然和老板不好交代。”
聽見萬濤松口,田力的心裏都樂開了花:“好嘞,我有分寸!”
孫衛河也勾了勾唇,裏面的那個他也看見了長相,确實很不錯。
被田力拽着往裏走,心裏竟然也有些小期待:“你有什麽分寸?”
剩下一個小弟守着撲克桌:“你們兩個幹什麽去啊?不玩了啊?”
“你在這盯着!等我們兩個完事的。”
那小弟憤憤不平,但又不敢說什麽。
雖然眼饞但也只能守着一堆撲克。
保安的房門被推開,刺耳的聲音讓被綁在沙發上的人清醒了一些。
祝然根本不知道這究竟是哪裏,剛才進來的男人只是讓他配合,沒有說別的。
這幾天在祝家,他被關在閣樓中不見天日,他知道回祝家就是個死。
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被自己的家人出賣。
心寒猶勝天寒。
他身上的衣服單薄,自從離開臨海後低血糖非常嚴重,現在更沒有力氣能站起來,甚至都不用綁着他,讓他走,他的腳都踏不出這地方。
腦袋發漲,他看的出來這兩個進來人笑的可怕。
祝然向後蜷縮了幾下:“你們...你們還要什麽?”
他的意識慢慢的恢複過來,垂下的眼眸中是對未來的恐懼以及失望。
“知道你累,哥哥過來犒勞犒勞你,一會上船了給你吃點好吃的,好不好?”田力笑咪咪的走過來。
他給孫衛河使了個眼色:“把他搬到床上去。”
“放開,不要碰我!”祝然的腳下一軟,他雖然意識有些不清醒,不過卻能反應過來這兩個人究竟是要做什麽的。
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可是他的腳下沒有一點力氣,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田力走過來抓着他的頭發,一口黃牙的笑起來:“跑什麽啊?哥還能害你不成?一定好好疼你。”
人性中的惡魔是藏在良知的最底層,肆無忌憚,欲望往往能讓人失去理智。
祝然身上的衣服本就薄透,伴随着男人的笑聲撕拉一聲。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這樣。
“你聽不懂話嗎?”田力看他敬酒不吃,一巴掌扇過去在他的臉上。
“唔——”祝然不覺得疼,只是覺得萬般惡心。
“你們是和祝家聯系好,就是讓我生不如死的嗎?”祝然只覺得呼吸都痛,他越是掙紮,田力的耐心不多,幹脆動手打在他的身上。
祝然蜷成一團,渾身疼的顫抖。
小腹那種下墜一般的疼痛讓他喘不過氣起來。
他緊緊的護着小腹部:“不要打...”
他有寶寶...
明明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但他仍舊想要緊緊的護着這個位置,想要和自己未出生的小親人相依為命。
這一生,祝然從來沒有得到過半分的溫暖。
現如今,他也不必要為了什麽清白掙紮。
一個怪人,有什麽可在意的?
祝然的手被他綁,整個人已經沒有了掙紮的能力,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被撕扯的還是打的,已經破爛不堪。
田力看他不掙紮,這在急慌慌的摟着說:“這多聽話。”
這保安室的所有東西都有年頭了,床邊的鐵也鋒利,祝然的指尖摸着,下狠了決心,手用力,在田力想要親上來的時候,他的手腕上破開了一個口子。
“田哥!這人不能受傷啊!”孫衛河被祝然這冷靜頹靡的樣子吓到,趕緊拿着剩下的紗布朝着祝然走過去,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祝然的手腕已經蒼白,只有一點點的血順着手臂流淌。
“靠!愣着幹什麽啊!?趕緊啊!”
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時候,只聽見門口的鐵門呼啦啦的被人拉開,車子的巨大遠光燈照射進來,恍的兩個人睜不開眼,那液體在地上滴滴答答。
一群人從車上下來,将現場徹底團團圍住。
田力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的時候。
保安室的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應景呈的看到這一幕就如同發了瘋的野獸一般紅了眼睛。
田力拉着自己的褲子,撐了兩次都沒從地上坐起來,他緊張的問:“你們...你們誰啊!”
男人的聲音大聲呵斥震懾,話幾乎是從齒縫當中而出:“你們找死!”
心疼祝寶第n.天!!我也要抓狂!!
但是今天以後,就要被當寶貝寵上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