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已經兩個月了
已經兩個月了
“祝然,我們才是家人,幫幫爸爸,只要你把報價表拿到手,王叔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會再怪他,他現在需要最好的醫療,我已經讓你大哥把人接過去治療了,只要你把報價表拿回來,什麽都好說。”
一周後的招标會。
祝延軍的目的一直都在火炬項目上。
“你是我的好兒子。”
在漆黑的房間中,挂掉電話祝然沖進了衛生間中将剛才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冰涼的水流觸碰着指尖,心也跟着冰涼。
他只覺得可笑。
想到了曾經自己在祝家長大的十幾年,祝延軍嫌棄他這樣身體奇特的怪胎兒子丢人,無視祝成祝業對他的淩虐。
這些年來他活的連祝家的下人都不如,住在閣樓中數着天邊的銀河做夢。
想要逃離祝家的牢籠。
小時候,他餓的難受,王叔會将晚飯給他留下一份新的,而不是剩下的,他曾經不許去上學,是王叔掏了錢不讓他在家裏幹活跟着他的女兒一起去了學校,在多少個他想要一份溫暖的時候,王叔輕輕的幫他消毒身上的傷口,講述着他崇拜的人,講述着曾經在閣樓中長大的偶像故事。
王叔曾經說:“孩子,你長大了,也會和他一樣,離開這閣樓裏有自己的生活。”
祝然只想要一個家,一個能夠讓自己依靠的親人。
他從來都不是什麽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是困在童年中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
王叔待他是恩情,更是親情。
祝然在水池邊擡起頭,看到鏡子中自己有些蒼白的臉,又想到同樣的血型和身體,他的未來就是下一個程随而已。
因為身體奇異被人厭惡。
應先生曾經也是說過自己惡心的吧...
他對男人本就沒興趣,和自己的那幾夜不過就是洩欲罷了,難道真的要奢望在從商場中殺出一條生存路的男人對自己有什麽憐愛之情嗎?
祝然的腦袋裏亂的很。
等光吧嗒一聲打開,應景層依靠在門口的牆邊,手中還拿着在樓上讓人打包好的小蛋糕。
“又不舒服麽。”他走進來,将東西放在了桌上。
“您怎麽回來了。”祝然漱口,從衛生間走出來,嗓子還有些啞然。
他有些心虛的将桌上的手機藏起來,靠着客廳中的餐桌,眼神躲閃。
應景呈脫下了外套,順手放下了沙發上,從懷中掏出的香煙點上附身看向在自己對面的祝然:“那些人沒什麽意思,說來說去都是些合作不合作的事,無聊的很。”
“那您辛苦啦。”他抿了抿唇,走過去幫着他将衣服疊起來。
“是東西不合口味麽,怎麽一半就走了。”他問。
“沒什麽,我看程先生不是很舒服,所以就先回來了。”祝然不會撒謊,半天才說出這樣一個離譜的理由。
“程随?”應景呈聽見他的名字有些不解。
“怎麽,你很喜歡他?”他随手拿起手機看,眉皺了起來。
“為什麽許先生不喜歡他還要和他結婚,是因為他懷孕了嗎?”
應景呈幽幽的說:“是,而且不結婚程随也沒地方去。”
祝然問:“為什麽?您不是說他之前是有工作的嗎?”
程随是孤兒,沒有身份,許政是律師直接跨國将他的身份解決,在國內許政是程随唯一的合法監護人,等孩子落地,去父留子。
應景呈輕笑一聲:“程随之前的工作不上臺面,在網絡上一大把照片,許政不會允許這種人在身邊,而且只要許政不點頭,程随舉步維艱。”
許政是專門做跨國案子的律師。
程随一個人不通語言,大着肚子的男人很奇怪,哪裏都去不了。
大海中快要溺水的人,即使知道是賊船,也要上。
“您..不喜歡孩子嗎?”祝然輕若空氣般的問。
‘咔嚓——’在應景呈口中的香煙逐漸快要燃盡,白色的煙霧在他的周圍散開,煙草味道嗆人濃郁。
祝然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他很努力的讓自己的呼吸平靜,心跳也平靜。
“不喜歡。”
簡潔明了的回答,應景呈的語氣裏似乎沒有什麽太多的感情。
“在我身邊,不用你想這些不着邊際的話。”應景呈看着他:“怎麽,你以為你和程随的身體相似,也能生孩子?”
“我...”
“我不會奉子成婚,家裏能逼婚的人早就讓祝延軍害死了。”應景呈冷着臉,走向陽臺打電話。
祝然站在原地,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心中的複雜。
好像很酸,又好像是有些苦澀的難過。
王叔的命在父親的手中,應景呈也只是把他當做玩具。
甚至到現在,在應景呈的眼中他還是和第一天見面的時候一樣
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怪,好像時而喜歡他,時而不喜歡。
**
第二天一早,應景呈需要出門去看場地。
車內,江秘書:“之前王叔的療養院已經聯系到了,祝家确實将人接走了,現在人就在市心的病房中,有人看守,可以聯系到的主治醫生說,他已經沒有清醒的可能,是腦死亡。”
應景呈手中煩躁的擺弄着手機。
祝然的每一通電話都被他監聽,祝延軍的目标原來在這裏,他還以為這人能使出什麽高明的手段,幾乎要被這老不死的逗笑了。
腦死亡是不會再有醒來的機會,他不順心的問題在祝然。
這通電話,祝然會不會帶走他的報價表?
他認識的祝然可沒有這個膽量。
“讓王叔的主治醫生盡心些,不要聲張。”
江秘書:“好的。”
“那...祝先生那邊...”
“也不用說。”應景呈皺眉,眼睛裏很深。
江秘書從後視鏡裏擡眸看了一眼:“是。”
“找人送點胃藥到房間裏去。”
最近祝然吃什麽好像都不是很合胃口。
**
臨城天華私立醫院。
“097號在不在?祝然在不在?”護士在走廊的盡頭喊着。
祝然坐在長椅上,聽見名字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起身來:‘在。”
“是你剛才遞過來的血嗎?幫家人測的?本人來沒來。”
“沒來,不太舒服。”
“已經懷孕兩個月了,但是這個血型...很特殊啊,各項指标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