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校霸同桌
校霸同桌
沈諾白用餘光瞥着兄妹二人。他面色清冷,但心裏快被小丫頭的可愛萌化了。
本想給這小丫頭留幾袋,轉念又一想,拿糖的手頓了頓,沒有按原先想的那樣做,而是全部帶走了。
一袋、兩袋、三袋......
眼睜睜看着貨架上擺的最後六袋泡泡棉花糖全部被拿走,周糯的小嘴巴随着空空如也的貨架也越來越扁。
在注視下,沈諾白掃空貨架上的糖,走之前看了一眼那二人。
這時周潛才注意到,拿糖的男生高高瘦瘦,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擡起的手臂白而纖瘦。
直到沈諾白走出了貨架,周糯小朋友皺着一張可愛的臉, “哥哥,你說,那人最後看我們是在挑釁我們嗎?”
周潛捏了捏周糯的小臉蛋,對氣成河豚的小丫頭說:“丫頭,這下你的那什麽泡泡花糖沒的買咯。”
周糯更氣了,“是泡泡棉花糖!”
買糖無果,周糯被周潛帶到收銀臺結賬。
收銀的阿姨在兩人準備走時,拿出幾袋泡泡棉花糖,笑着對周糯說:“小朋友,這是一個帥哥哥請你吃的,他說不用謝啦。”
阿姨擡起頭,對着周潛又繼續道:“他順便讓我帶話給哥哥,說泡泡糖和棉花糖的二合一恐怕味道沒那麽好。”
周潛:“……”
—
沈諾白回到家,給自己泡了一桶“紅燒牛肉”。
Advertisement
等待的過程中,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出消息彈窗。他用拇指劃開。
消息列表最上面一行——“快給優秀11班取個優秀群名(53)”後面跟着紅色的99 +。
是班級群的消息轟炸。
原本已經設置了免打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不小心誤觸了設置,此時群裏的消息接連不斷得刷屏。
沈諾白并不感興趣,他熟練地點開群準備重新設置。但是剛點進去就一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三金三石西瓜霜:“轉校生好像叫什麽周潛?據說是從蕪水轉來的。”
……
這條消息很快被刷了上去,群裏的話題也變成了各科作業答案彙編。
沈諾白拇指向上劃拉了幾下,盯着“周潛”二字微微愣神。
他腦海裏閃過今天連續兩次碰見的那個男生,難不成會是他?
念頭一閃而過,立即被沈諾白抛諸腦後。
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退一步講,就算真是那人,和他也沒什麽關系。
他幹脆地設置好免打擾後,劃出了班級群。
打了個岔的功夫,桶面已經泡得久了,開始變漲發皺,在紙盒裏坨成一團。
發白的泡面口感如同嚼蠟,咽下去的時候引起一陣反胃。沈諾白只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
皺着眉将泡面推開,起身時,胳膊肘不小心撞上了餐桌角。
“嘶……”
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胳膊肘的關節處本就因為前兩天跳舞磕得青紫一片,這下撞在了同個位置,更是雪上加霜。
沈諾白輕輕碰了碰,傷口像火燎一樣疼。眼底眸色濃黑如墨,他随便翻出一管藥膏,擠了藥就糊在傷口上。
晚飯也沒胃口吃,沈諾白拆了顆奶糖扔進嘴裏。
他關上餐廳的燈,整個家裏陷入一片黑暗,神游似的把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裏。
抿着嘴裏的一絲甜味,他眼神空洞,手臂無力地垂在地毯上。
偌大的房子寂靜無聲,只有房頂冷氣口吹出一陣陣冷飕飕的涼氣,發出輕微的呼嘯聲。
當嘴裏最後一絲甜味消散殆盡,胳膊上的傷口又傳出了那股灼人的刺痛,他煩躁地支起手臂捂住眼睛,窩在沙發上逐漸睡了過去。
翌日,窗外明媚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遮掩的嚴嚴實實,“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将沈諾白吵醒。
是牧子骞打過來的,讓沈諾白去工作室看看新獎杯。
沈諾白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簡單洗漱一下就出了門。
攔了輛車,沒一會兒就到了D·L舞蹈工作室。
工作室全名Dance Light,意為舞之榮光,是牧子骞前幾年一時興起,撺掇着他朋友一起辦的。
沒想到,幾年過去,工作室發展地越來越好,成為了錦川數一數二的舞蹈工作室。
工作室開在六樓,玻璃門向兩邊敞開,前臺站着一位紮馬尾的女生。女生身後的那面牆被全部塗黑,正中間挂着兩個字母——“D·L”。
另一面牆上嵌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櫃,裏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獎狀獎杯。
沈諾白站在獎杯牆前。
“這個獎杯牆都快成你一個人的了。”牧子骞雙手環胸,走過來調侃。
他用手指點了點玻璃櫃的中央,“這次比賽的獎杯,還是用‘Blank’署的名。”
TGD中國區西南分區冠軍。
沈諾白看着獎杯上的字,嘴唇抿直。
與新獎杯并列的其他獎杯也是同規格的大區級獎杯,他這兩年把TGD中國區的幾大分區冠軍都拿了一遍。
可是,也只是分區冠軍了。
每一年的全國賽他都放棄了。
“諾白……”牧子骞略顯踟蹰地問,“這次的全國賽你還去嗎?不會又要放棄吧?”
沈諾白看了看牧子骞,唇角抿得平直,不發一語。
牧子骞不忍,“可你都已經放棄兩年了……你真的甘心?”
“那能怎麽辦?”沈諾白語氣染上幾分嘲諷,“唐女士上次讓助理轉告我,再讓她發現,我這條腿就別要了。”
看牧子骞面露驚詫,沈諾白目光幽深,他勾出一抹笑,“開玩笑。”
牧子骞卻笑不出來。
沈諾白口中的唐女士名叫唐憶,是他的母親。
自打前幾年家裏出事後,性格就變得偏執古怪,對沈諾白跳舞這件事也更是格外排斥。
牧子骞對這位唐女士的脾氣也是清楚的,保不準她真能打斷沈諾白的腿……
他愁眉苦臉道:“你都用花名了還不行?”
“分區比賽可能還行,但是全國賽事……”沈諾白聳聳肩,“太顯眼了,麻煩。”
牧子骞:“……”
他知道沈諾白說得麻煩,是怕唐女士知道後将事情鬧大。
“那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謝謝你,子骞哥。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能像現在這樣偷着參加一些比賽,我就已經知足了。”
沈諾白将手裏的帽子扣到頭上,“我過兩天開學,工作室這邊到時候我抽空來。”
“走了。”
說完,他擺擺手,利落地轉身。
牧子骞看着沈諾白遠去的背影,心裏一陣酸楚。
明明可以沖刺更高的領獎臺,可現在卻只能止步不前,諾白,你真的知足嗎?
—
九月,微風徐徐,但也并未吹走夏末的最後一絲暑氣,空氣裏滿是熱融融的味道。
錦川一高。
高二數學組辦公室。
“老班,您找我?”沈諾白一身校服穿得筆挺服帖,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諾白啊,來,過來。”
房間角落的辦公桌處冒出一個腦袋,國字臉,眯眯眼,笑得憨厚。
這是高二(十一)班的班主任,趙文明。
趙文明拍了拍辦公桌上的一沓資料,沖着沈諾白招招手。“諾白,這是咱們班同學的資料,你幫我整理一下。”
“好。”沈諾白是班裏的學委,平時經常會被老師們拉去辦公室幫忙。
他邁着長腿,走近辦公桌,彎腰開始整理資料。
“諾白啊,這學期咱們班會來一個轉校生。是個男同學,到時候我安排他和你坐一起吧。”趙文明拿起茶杯,呼嚕呼嚕地深抿了一口。
沈諾白整理資料的手頓了頓,他看着最上面的一頁紙。
紙上填的是個人信息表,姓名欄裏寫着“周潛”兩個字,右邊的照片欄貼着一張一寸照。
照片裏的男生眉目俊朗,眼神裏全然是藏不住的桀骜張揚。
還真是他?
錦川可真小。
照片上的男生赫然就是在高鐵站被帽子砸的倒黴路人,以及在便利店哄騙妹妹的騙子哥哥。
“對,新同學就是周潛。”見沈諾白盯着資料發怔,趙文明探頭看了一眼。
他指着周潛的信息表,“新同學就是有些貪玩,重心不在學習上,但是各方面都還是不錯的。”
沈諾白順着趙文明的手指看去。
過往的成績單上赫然一片個位數,更不提轉校原因寫着——打架鬥毆過多,予以警告。
……這也是各方面不錯?
這怕不是轉來了個校霸?
趙文明也知曉周潛的“赫赫戰績”,他将信息表倒扣下來,噓咳兩聲,“諾白你作為咱班的學委,可要擔起責任,好好帶一帶新同學。”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口傳來一陣聲音。
“趙老師啊,你們班新轉來的學生我給你帶來了。”說話的中年男人頭頂地中海,脖子上挂了一個金屬口哨,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話。
沈諾白直起身望過去,看到年級主任帶着周潛走進辦公室。
“是周潛吧?王主任你怎麽還親自過來了?”趙文明連忙站起來。
王主任笑着擺擺手,“沈諾白也在啊,又幫老師整理資料呢。”
沈諾白:“王主任好。”
王主任點點頭,側開半個身子将周潛露出來,“趙老師,這是周潛。周潛,這是你的新班主任,趙文明趙老師。”
周潛穿着一身黑T牛仔褲,短發桀骜,額角上的創可貼已經被撕掉了,顯露出泛着血青色的傷痕,更加坐實了他校霸的氣質。
他此時并沒有看趙文明,卻将目光卻投向了沈諾白。一進門周潛就認出了沈諾白。
沈諾白也撩起眼皮直視着周潛。
趙文明見兩人對視,他前後瞄了瞄,問道:“這是我們班學委沈諾白同學,怎麽?周潛你們倆認識?”
“不認識。”
“認識。”
沈諾白清冽的聲音和周潛的懶散聲同時響起,一瞬間,辦公室裏氣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