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累與痛
第三十章 累與痛
宋七嬌雖然看起來只是個十幾歲的病嬌,實際上,在現代她都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對于所謂的洞房裏究竟會發生什麽,她很清楚,就這昨兒個邢氏跟吳嬷嬷還是拿來了一些個奇異的畫本給她看,她看得津津有味,覺得古代人對于黃、書的描寫,也是很淋漓盡致的,尤其是看到那些活靈活現的男女相合畫面,她直覺得胸中一陣的波濤澎湃,很是有種想要拖過誰來,大肆發洩一番的 。
好在,她那便宜娘看到宋七嬌滿面緋紅,根本沒想到她芯子老道的閨女是思。春了,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呢,當即就笑着說道,“嬌嬌啊,你也不用害羞,這種事兒啊,咱們女人早晚得經歷,不然還能一輩子不嫁人麽?”
“不嫁人也可以這樣啊,只要有錢……”
這話她脫口而出,現代社會裏不婚的女人多了,那些女人有錢有房有車,還美若天仙,想男人了就去泡個吧,或者在網上找個跑友,兩人約一下,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完全不用去考慮任何遺留問題,兩不相欠,難道不好?
但在這裏,她這話卻把邢氏給吓得心驚肉跳。
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啊,你可不要亂說!”
她還很小心地看了一眼吳嬷嬷,“吳姐姐,你聽聽,這孩子被這畫本吓得胡說八道了!”
“嗯,這種畫本啊,一般女孩子看了都會這樣的!”
吳嬷嬷很是同情地看着小夫人。
她為了完成老夫人的囑托,一直守着顧霆非度日,根本沒成婚,也就沒有去做這畫本上的事情,所以在她看來,這嬌滴滴的公主,單純善良,初見這樣污穢陰浪的畫本,不被吓得語無倫次,那才不正常呢!
于是,倆老姐妹又在宋七嬌的跟前絮叨了很多。
宋七嬌呢,也就只好裝不懂,裝羞怯。
如今,眼見着昨日畫本上的事兒就要演變成真實的,她吃飽喝足後,又梳洗了一番,換上了幹淨舒适的一身輕薄的衣衫,躺到床上,這時才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顧霆非貨看起來個子高大,身材魁偉,他那方面一定也很強悍吧?
她掀起被子一角,偷看自己的身體,瘦瘦弱弱,細胳膊細腿兒,怎麽看怎麽都是個不抗折騰的小病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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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能忍心對這樣的病弱身子開動?
想着想着,她竟睡着了。
顧霆非是被鐵章兄弟倆扶回來的。
他今日大婚,一幫相交好友,連着從邊疆趕回來參加他婚禮的将士,大家見面,那就是一通豪飲,每個人都給他敬酒,他心情也不錯,想想後頭還等着他的嬌滴滴的小媳婦,越想越高興,越高興越喝,到後來就喝得走不動道兒了。
衆人這時也才意識到,咋就把将軍灌醉了?他醉了,将軍夫人怎麽辦?
于是,在相互的一通埋怨聲裏,鐵章兄弟把将軍給扶回了後院。
“嬌嬌……嬌嬌……”
他進門就喊着。
沒人應聲。
為了給她倆創造一個單獨的二人世界,吳嬷嬷跟邢氏把倆小丫鬟也叫走了。
整個房間裏就只有床上安靜睡着的宋七嬌。
鐵章他們要把顧霆非給扶進去,卻被顧霆非狠狠甩開,嘴裏猶自嘟囔,我媳婦……你們走……
鐵章跟錫章苦笑,連聲道,是,是您媳婦,我們走……
顧霆非搖搖晃晃地進屋,再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眼前的床上恍惚是躺着幾個人影,他頓時大怒,探身出去,伸手就抓……混蛋,滾開,我媳婦……我媳婦……
三下兩下的都抓了個空,他更氣惱了,一下子撲上去,“我……我媳婦,滾……滾開……”
然後就再沒聲響了。
其實在他撲通一下子趴到床上的時候,宋七嬌就被驚醒了,她驚訝地看着他,他滿面醉紅,像是一只被煮熟的大蝦,她本來還心裏忐忑的要命,生怕他下一秒鐘就把她抱住,然後亂來一氣,畢竟他喝醉了,做事一定是不管不顧的?!
可嬌怯怯地等了一會兒,他卻發出一陣輕微的鼾聲,她掉頭一看,不禁愕然,這貨竟睡着了?
她又等了一會兒,他還沒動靜。
不覺伸出手去捏住他的鼻子,他一時不能透氣,所以頭搖了搖,嘴裏嘟嘟囔囔地,“我……我媳婦……是我的,不準看……”
她心一顫,手松開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幾次,這才又恢複了之前均勻又有節奏的鼾聲。
她側過身,用胳膊支着腦袋,歪看着他,男人的面容是俊朗的,這不能否認,而且側臉的線條很有型,如同刀斧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
她看着看着,嘴角竟就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來,心道,若是除去他在江湖上那些不好的傳言,說他娶了多少女人,那些女人都被他折騰死了什麽的,他倒是不失是一個合适自己的男人。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她燈下看男人,竟也看得有滋有味。
看着看着,她也睡了。
在腦子失去意識那一刻,她心中嘆氣,看來傳說中的銷魂一、夜跟自己是沒啥關系了。
唉!
淩晨,她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什麽東西壓在自己身上,那東西沉重的讓她透不過氣來,她想要喊人,可是喊不出聲兒來,她想要推開那東西,但兩只手臂卻被死死地禁锢住了,同時,她覺得有種很奇怪的東西,把她的身體穿透了……
她驚惶到了極點,渾身一個激靈,大喊着,救命啊……
人就醒了過來。
瞪大了眼睛,她看到她的頭上有一張臉,那臉……是顧霆非的。
“你……你幹嘛?”
她驚得渾身戰栗。
我&……我在做……做全天下男子在這個時候都會做的事兒……
這是顧霆非的回答。
僅有的回答,這話之後,他就什麽都不說了,只是在努力做他所說的全天下男子都該做的事情。
宋七嬌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小船,在海面上掀起震天的巨浪之後,小船發出咔嚓一聲響,緊跟着像是被整個從中間撕裂開來,碎裂的木條淩亂地散落在海面上,随着浪頭沒有方向地浮起落下……
浮沉時,巨浪如同一只魔獸将散落的木塊游戲于魔掌之中,木板以為自己這回一定會被浪頭給撕得七零八落,誰知道,到了後來,木板竟然習慣了浪頭的嬉鬧,一木一浪,如同熱戀的情侶,就那麽相依相偎地在肆虐海上的狂風中,越行越遠……
宋七嬌直到很久以後都很後悔,後悔那日她怎麽……怎麽還有了驚人之舉,她的雙手完全抱住了他的腰背,牙齒盡管還是在咬着他的,但,卻是那種細細密密的淺淺的咬,在他的肩膀上咬出一行米粒般細碎的牙齒印兒……
這種行為分明就是……就是沉浸啊,她捂臉……
早上,宋七嬌輕吟一聲,疼,啊,好疼……
她睜開眼,小臉上表情都皺皺巴巴成一團了,“粉奴,去……去找個大仙兒來,這屋子裏有鬼……”
想起昨晚上自己好像被鬼壓床了,她有氣無力地喊道。
粉奴跟芙奴兩人急急地低下頭,滿面嬌羞的,不敢出聲。
噓噓!
一只男人的手掌壓在她唇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知道你累,要不早飯你就在床上吃?”
他壓低了嗓音,眼神裏滿滿的寵溺,說道。
我累?我還渾身痛呢!
都是拜你所賜啊!
宋七嬌一下子回過神來,馬上意識到根本不是什麽鬼壓床,而是惡魔上身,是眼前這個姓顧的惡魔昨晚上欺負自己了!
她動了下身子,渾身都好像是被挫骨揚灰了似的,哪兒哪兒都疼,眼圈一紅,眼淚噼裏啪啦地就掉下來了。
“你……你懂不懂事兒啊?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不知道對別人多點體恤嗎?你……你都娶了五十個女人了,我……我可是第一回,兩世第一回啊……嗚嗚,你……你怎麽不直接弄死我算了!”
越哭越委屈,眼淚也湧得越快,到後來,那簡直就是擋不住的流水似的,嘩嘩地。
某将軍被吓壞了。
他想解釋說,我沒有娶五十個女人啊,那些都是旁人編排我的。
他還想說,其實昨晚上也是他第一回。
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你不要哭了,我給你拿棉花糖去!”
說完,撒腿就往外跑。
“你……你懂不懂啊,我現在需要的不是棉花糖,是……藥……止痛藥,你個笨蛋啊!”
她在後頭用盡全力地喊。
但那人跑得太快,眨眼間就沒影兒了。
宋七嬌咬着牙,硬忍着疼,由粉奴跟芙奴兩人架着去了後頭的浴房,泡了一會兒,酸痛的身體總算是得到了緩解,穿戴好從浴房裏出來,雖然兩腿還跟灌了鉛石一樣沉痛,但身上已經好了很多了。
勉強喝了半碗粥,她想爬回床去再躺會兒。
卻在這時,外頭院子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夫人,老夫人說,您已然嫁進顧家,有些事兒有些話,她都要交代給您,所以請您過去一趟!”
“我們主子還沒起呢!”
芙奴一步到門外,對着慈安堂那邊過來的蘇嬷嬷說道。
“呵呵,夫人是不是覺得昨日對老夫人太過失禮了,所以今兒個不敢去見老夫人啊?”
蘇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沒事兒,夫人,我們老夫人說了,她是長輩,哪兒有長輩跟小輩兒一般見識的,她原諒您的錯兒了,請您過去一趟,諸事兒說清楚也就好了!”
我怕她?
宋七嬌冷笑。
“主子,甭聽她的,她就是故意激将您的……”
粉奴說道。
“過去一趟也好,有些事兒早晚得解決!”比方說顧家的管家權。
邢氏這幾天都在她耳邊碎碎念,說什麽,一個女人只有拿到了夫家的管家權,那才能在夫家立起來,只有立起來,才能有威風,下人乃至全府上下也才能尊重你!
她想想也是,這顧家的管家權一直在陸顧氏手中,所以她才那麽嚣張,自己奪了她的管家權,她不就嘚瑟不起來了?再一個昨天管家忠伯說,這顧家府中的庫裏可就只剩下百兩銀子了,那到底是顧家也不富裕,還是顧家的銀子都被別有用心的人貪去了?這些都得弄清楚。
如果,真的是被人貪去了,那是誰幹的,誰就得承擔後果,怎麽吃進去的,怎麽給我吐出來。
等她到了慈安堂,卻發現陸顧氏身旁坐着一個嬷嬷,那嬷嬷衣飾不凡,一看就不是出自尋常人家的,陸顧氏稱呼她是紅嬷嬷。
紅嬷嬷?
她猛然想起來,似乎昨天皇後娘娘派來給顧家送禮的人就是紅嬷嬷。
這不算開車,對吧?發上去就被鎖了,初車不利啊……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