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當柳下惠(修)
第十二章 不當柳下惠(修)
不好!
鐵章驚呼一聲,旋即寶劍出鞘,直對着飛來的暗器打去。
只聽砰一聲響,暗器跟寶劍相撞,迸濺出火星,但讓他意外的是,那暗器竟也只是偏轉了些許的方向,仍舊直射宋七嬌而去。
哼!
顧霆非眸底瞬間掠起一層殺意,他冷哼一聲,旋即一把把宋七嬌擋在身後,接着他暗中運氣,準備一掌拍出,把暗器給逼飛。
但就在這時,忽然,從旁邊彈出一物,那東西疾射而去,正好就跟暗器撞到一起,發出噗嗤一聲響,然後讓人目瞪口呆的是,暗器竟就啪嗒一聲掉落地上,好笑的是,暗器尖部串着一枚雞骨頭。
戲臺上的耶律皓南見暗器被人打落,頓時惱怒,又想要發出第二枚暗器,但為時已晚,鐵章兄弟倆一左一右,飛身掠上戲臺,二話不說,兩枚寶劍挽起的劍光,直接将那人給控制在其中。
十幾招兒後,耶律皓南被鐵章一劍刺中胸口,血濺當場。
錫章近前想要把他制住,留下活口。
卻不料,那戲子竟當即咬舌自盡。
“好啦,小丫頭,老人家不白吃你的四寶瓊漿豆腐,走啦走啦!”
那老者笑嘻嘻地說着,就要走。
饒是宋七嬌不會功夫,也知道剛才丢雞骨頭,打掉殺手暗器的人是這位老者。
她急忙站起身來,福身一禮,說道,“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
“罷了,老朽閑着也是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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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剛才驚險一幕,老者竟絲毫不以為意,好像彈出雞骨頭的狠辣一招,跟撣撣身上土那麽簡單似的。
這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宋七嬌正心中感慨着,不知道說什麽好,卻聽顧霆非緩緩說道:“不知道老人家要去哪兒?”
“老朽無兒無女,一身輕松,這就準備死之前啊,嘗盡天下美食,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托了小丫頭的福,老朽今日把人和城的美食吃遍了,幸甚至哉啊!”
老者哈哈一笑,看向宋七嬌的目光中甚多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疼愛與關懷。
“我們正打算往北走下去,一邊走,一邊品嘗美食,跟老人家是殊途同歸,不若一起?”
顧霆非難得地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來。
“這個……”
老者似乎在猶豫。
“老人家,我擅長吃,也擅長做吃的,咱們一起走,我還可以給您做好吃的呢!”
宋七嬌這話抓住了老者的弱點,他當即就樂了,“好,就跟你們走,吃大戶而已,不吃白不吃……”
顧霆非聽了,眉心微蹙。
這老人也忒實在了吧?
宋七嬌卻很高興,緊跟着老人後頭,吱吱喳喳地跟老人聊天,這一聊才知道,老人叫陶正,年輕的時候,仗着一身好功夫闖蕩江湖,潇灑不羁,所以耽誤了娶妻生子,至今是孤家寡人。
陶正不讓宋七嬌喊他老人家,說他才不老呢。
宋七嬌笑着應下了,稱呼他為陶伯。
原本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想要認下陶正當義父的,陶正功夫不在鐵章兄弟倆之下,以後若是讓他跟在邢氏旁邊,護着便宜娘周全,那她也就不用再挂心邢氏的安全了。
但想想,自己是顧霆非的夫人,真認了陶正當義父,那顧霆非不也得叫他一聲老爹嗎?
想必這個傲氣巴拉的将軍不會肯的,所以就作罷了。
幾個人往聚福客棧走的時候,陶正說,我老人家也是有皮有臉的,不能真就白吃你們的,我會駕車,就給你們當個車夫吧?若是你們不肯,那我就不能同你們一路走了!
這話一說,宋七嬌簡直是心花怒放。
這幾日她正為即将到來的車禍揪心不已,原書中,褚建仁為她設計的那出車禍中,她沒死,後來查出來那車夫跟褚建仁是一夥兒的,是車夫故意讓馬受驚後,狂奔墜崖的。
她早就想除了現在為她駕車的車夫,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今好了,陶伯的自薦,正好就俏沒聲兒地把褚建仁的人給換掉了。
所以,她輕輕扯了扯顧霆非的袖子,同時揚起小臉看着他,“夫君,咱們就答應陶伯,好不好?”
額?
“好。”
顧霆非直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小丫頭嬌嗔的一句給弄酥了,夫君?!他真的沒想過,原來世上最好聽的一個稱呼是夫君二字!
“陶伯,太好啦,你是我的車夫啦!”
宋七嬌眉飛色舞,就差原地來個踢踏舞了。
陶正看着宋七嬌,微微點頭,眼底盡顯愉悅之色。
顧霆非暗中給了鐵章一個眼神,鐵章心領神會,扯了錫章亦步亦趨地跟在跟陶正左右。
陶正眼底精光微閃,知道顧霆非對他還不能完全信任,這才要鐵章兄弟二人緊跟着他,不過,他不但不怒,反而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回到客棧,宋七嬌頓覺尴尬。
因為她不得不跟顧霆非住在一個房間裏。
這孤男寡女的,烈火要燃幹柴,幹柴怎麽守身如玉啊?
幾個婆子伺候她洗漱了一番後,又不客氣地把她從浴桶裏提溜出來,利索地給她套上了一件薄薄的中衣,直接把她送到了床上。
顧霆非這會兒已經斜靠在那裏,翻看着一本書。
宋七嬌環顧四周,暗暗罵,這倒黴催的客棧怎麽沒在房間裏安置一方小塌啊?
屋子裏沒有小塌,宋七嬌不好意思也不敢要求顧霆非在地上睡。
當然,她自己要睡地上,顧霆非也絕對不會允許。
床不是很大,但睡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宋七嬌背對着他,身體盡量往裏面縮,恨不能把自己縮進牆壁裏,也才好解了眼下他們兩人之間的尴尬。
顧霆非就那麽看着她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無限可能地往裏縮,把兩人之間空出老大一塊地方。看着看着,他就覺得哭笑不得了。
這女人她是當自己是洪水猛獸嗎?
他就是猛獸,也不能吃了自己的另一半兒啊!
野獸界,難道就不能有真摯的感情,真正的喜歡?
他暗嘆了一聲,想起以前諸葛魚跟自己說的,外界很多人都當他是戰場魔王,霸道無情,對女人更是輕者打罵,重者直接要其性命!實屬于是女子們的噩夢。
當時他不以為意,旁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他管呢?
可現在看來,小女人也是受了那些外界的影響,哪怕是把身體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也要避開跟他的身體碰觸!
想起諸葛魚說的,男人在喜歡的女子面前就要厚臉皮,不,最高境界是不要臉。
好吧,山不就我,我去就山好了。
他長手臂一撈,就把她嬌小的身子撈入懷中。
“将……将軍,你不……不能,我身體還沒……”
宋七嬌被吓了一跳,驚恐地看着他,心裏忐忑,這貨不是要在這裏跟自己同房吧?
“你想多了。”
他眼底帶了幾分揶揄,“你身體弱,不能受涼,我只是尊華郎中交代……”
宋七嬌的臉頓時就燒紅了。
那句,你想多了,讓她簡直無地自容。
看着她的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知她心中羞窘,他道,“睡吧……”
他擡手對着桌子上蠟燭的方向揮了揮,蠟燭登時熄滅。
黑暗中,宋七嬌一直貓着身體,假裝睡着,很小心地傾聽他的氣息,直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他的呼吸似乎平穩了,而且在眼睛适應了暗黑的環境後,她隐約看到他是閉着眼睛的。
睡着了?
她悄悄松了一口氣,輕輕地擡他的手臂,想要把自己從他的裹挾中解放出來。
但被擡起一點的手臂卻一下子又落下,而且這次是更緊地把她裹住了,宋七嬌驚愕地看他,卻發現他睜着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心下大亂,讷讷着說不出話來。
他佯怒虎着臉,丢過來兩個字,睡覺!
宋七嬌終于不得不承認,她今夜是別想避開他了。
今後也別想。
他小小得意了一下,忽然想去刮她的翹鼻子,但想想夜已深,她身體弱不能熬夜,就打消戲谑的心思,板着臉,逼着她睡。
她呢,是個擅長習慣環境,随遇而安的人,不然也不能在穿書後,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好生扮演慶陽公主的角色。
所以認命地想,抱着就抱着吧,只當他是一頭給自己暖被窩的野獸!
她很快睡着了。
顧霆非卻睡不着了。
他想到了柳下惠,被多少人稱贊,說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可如果跑街頭上去問過往的男人,有哪一個願意當美人在懷都不不動心的柳下惠?相信沒一個男人願意,這世上有了男女之分的那日起,就注定在男男女女之間有一種相互追逐的游戲,這個游戲千百年來一直在進行,其樂無窮,引得多少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抱着小女人,感受小女人的體、香,小女人的嬌、軟,這種種都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漸漸感覺到了熱,熱是從內而外的,他暗暗運氣想要抵禦,可是,小女人卻在夢中也不老實,無意中做出的一些個撩饬的小動作,讓他都要控制不住了。
但華郎中的話在他耳邊響起,将軍若是想夫人身體盡快好轉,就不能逞一時之快!
想及此,他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劇烈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同時身體裏那股狂亂不安的感覺也消失了。
之後,他數起了羊,在數到一千五百只羊時,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