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分
第九章 過分
“沒有？”
顧霆非看着他，眼神冷得讓孫彪打寒顫，“回将軍，有豆沙餡兒，桃子餡兒，芒果餡兒，肉餡兒，蔬菜餡兒……就……就差棗泥餡兒！”
“不是我說你，孫副将，你的辦事兒能力将軍一直都是贊許的，怎麽這回兒為夫人買點粽子就這樣拖沓呢？就按照咱們将軍夫人那身價，吃幾個棗泥餡兒的粽子過分嗎？”
鐵章準備落井下石了。
“不……不過分！”
孫彪腦門上有汗滴落下來。
“那還不快去！”
錫章也來了興致，樂得看孫副将吃癟。
“将……将軍，屬下這就去，很快回來！”
孫彪撥轉馬頭，轉眼間一人一馬就消失在視線盡頭了。
顧霆非狠狠瞪了鐵章他們一眼，低低斥道，“哪兒都有你們！”
呵呵。
鐵章跟錫章交換了下眼神，齊齊地低下頭，個個心裏想着，我們日子不好過啊，旁人也得跟上，要不怎麽能說，顧家軍裏都是兄弟一心，同患難共享福呢！
馬車裏，邢氏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棗泥餡兒的粽子，她輕嘆道，“嬌嬌，都是先帝的錯，生下來你，卻撒手歸西，結果連他親閨女想吃個棗泥餡兒的粽子都不能，先帝啊，您既然生了嬌嬌，就得負責啊，您得保佑她每個節氣都能吃到應季的食物啊……”
“娘，您別這樣說，吃不吃的都沒什麽，我就當減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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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七嬌乖巧地拉着邢氏的手說道，心裏卻暗暗地跟她連一面都沒見到的先帝父皇說，老爹啊，您別管我，就多關照關照我娘，讓她身體健健康康的，我就感謝您啦！
減肥？
就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兒還要減肥？
車外顧霆非聽了眉心蹙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他當即吩咐下去，“今天中午做一鍋紅燒肉，外加四個四喜丸子，對了，昨兒個他們不是打了一只野豬嗎？炖一鍋野豬排骨來……”
“将……将軍，這麽多夫人吃得下嗎？”
鐵章陪着小心，問。
“今兒個起你們就是夫人的貼身侍衛，她若是不肯吃，就是你們的失職，你們提頭來見！”
顧霆非冷冷地說了這話後，徑直往前去了，親自去監督炖肉做丸子的廚子去了。
後頭，鐵章兄弟倆傻眼了。
什麽時候當侍衛還要管着主子夫人的胃啊？
“哥，咱倆跑吧？”
錫章吓得臉色都白了。
“往哪兒跑？你個笨蛋，跑得了咱倆，跑得了咱家嗎？咱爹把将軍當恩人看，若是咱倆跑了，他老人家把咱倆抓回去也得砍吧砍吧殺了……”
鐵章沒好氣地說道。
啊？
錫章哭了，誰能不哭啊，這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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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谷口。
顧家軍跟王單所部擦肩而過。
王單的十五萬大軍分列兩排，眼巴巴地看着顧家軍從自己跟前經過。
“顧将軍，我想見見姨母，請通融給個方便！”
慕白黑着臉，略略低了低頭，表示了下求人的尊重，道。
你想見見你姨母？真實目的是想見見姨母家如花似玉的女兒吧？
顧霆非看着他足足幾分鐘，而後冷冷地說道，“千裏送親總有一別，見與不見沒甚區別！”
這明擺着就是拒絕了。
慕白強壓的心頭怒火頓時騰騰燃燒起來，他英俊的面龐變得陰郁冷沉，眼神之中不無憎惡，“顧将軍，你這小孩兒心智的舉動是不是太過幼稚了？”
你吃醋也有個限度好不好？我姨母跟表妹轉眼就要跟着你去北冥國了，千裏迢迢，我們再見難上加難，這兒見一面過分嗎？
不過分？
你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見我媳婦，你說不過分？你奶奶個驢糞球球的，這都不過分，什麽是過分？
顧霆非的臉色驟然冷寒，他低低地在慕白耳邊說道，“你想見她，除非你打得過我？怎樣？試試？”
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慕白咬牙，怒斥：“顧霆非，你簡直無恥，明知道我不會武功，卻還要這樣跟我說？”
“你不會武功？那就沒辦法了！”
顧霆非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冷笑，“不會武功倒還有臉在本将軍面前叫板，誰給你的膽子？”
啪一聲！
一鞭子他打在了慕白身前的地面，揚起的灰塵砂石，紛紛砸向慕白，慕白咬牙忍着，任憑周身傳來砂石擊打的痛楚，目光始終與顧霆非對峙着，絲毫不怯懦。
“哥，你快幫幫慕白吧？”
一旁站着的王美媛見慕白被顧霆非壓制得死死的，急得直跺腳。
雖然她知道慕白想見他嬌滴滴的小表妹，她心裏想想就不舒坦，可這公主表妹也算是個懂事的，對自己表嫂都叫了，想必她對慕白是沒那樣的心思的，既然這是慕白的一廂情願，那她就不介意了，反正公主表妹去了北冥國了，他身邊就只剩下自己了，自己有的是機會！
唉！
王單看着自己心大的妹妹，很是無奈地心中嘆了一聲，接着對顧霆非說道，“顧将軍，請看在本将軍的面子上，讓慕白見見太妃吧？”
“你的面子？王單，你不跟我打，也沒贏我，哪兒來的面子？”
顧霆非惱火地怼向王單，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支持這第三者見我媳婦，都安的什麽心啊？
“顧霆非，你放肆！”
于江等人頓時怒了。
“怎樣？”
顧家軍這邊諸葛魚等人也不甘示弱，紛紛拔刀，一時間，兩邊劍拔弩張，似乎馬上就要兵戈相見。
“将軍，小婦人想見見我那外甥慕白，可好？”
這時，緩緩地從馬車裏傳出邢氏的聲音，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地落入衆人耳中。
“嗯。”
顧霆非點頭了，想讨好媳婦，岳母的要求還是必須要答應的，不過，岳母大人，我答應的可是您自己個兒見慕白哦！
車簾掀開，邢氏從馬車中下來。
顧霆非一把又将車簾給扯下，目光冷然地注視着慕白。
慕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知他是不會讓自己見表妹了，想想表妹柔弱又美麗的樣子，他真是恨透了顧霆非，暗暗地下決心，只要有機會一定要給這莽夫一個教訓，這輩子決不食言！
邢氏拉了慕白走到路邊的樹下。
“姨母，表妹還好嗎？”
慕白張口就問。
邢氏聽了暗中嘆息，外甥對女兒的心思她怎麽會不明白？之前姐姐就跟她說了，等嬌嬌及笄了，她就想法子要慕白求娶嬌嬌，可慕家也非是權貴人家，怎麽才能有機會求娶先帝的公主，當今聖上的妹妹呢？
慕白一家人商量了一夜後，作出決定。
慕白從軍，用本事贏得榮譽，然後再想法子娶嬌嬌。
三年過去，慕白在王單所部已然取得了一些名望，可是他心儀的表妹卻要被北疆的這個莽夫娶走了，他怎麽甘心？
“白兒，你表妹還好，你不用為她擔心，倒是你，要好生努力，替着你們慕家掙一份光耀，讓你娘也跟着你沾光享福！別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你表妹就更不用想了，想也沒用。
“姨母，若是我半道兒劫……”
慕白急急地問邢氏。
“不成！”
邢氏低低地斥責，“你這個孩子怎麽腦子如此拎不清呢？嬌嬌這事兒關系到天下蒼生，那根本就不是你跟她以及顧霆非三人之間的事兒，你若是真那麽做了，你坑害了天下百姓，讓兩國的百姓都跟着陷入了戰争的艱難中，你于心何忍？”
“可是……”
慕白低下頭，借以掩飾眼中的淚光。
他已然辛苦努力了三年，到頭來，卻是一場空，誰來可憐他？
“行了，多話我不說，白兒，你若是還顧忌你的爹娘，兄妹，你就就不要蠻幹，哪怕是為了我跟嬌嬌，你也要忍下這口氣，唉，孩子，忘了嬌嬌吧，這都是命！”
邢氏語重心長地說道。
慕白悶悶的不肯說話。
良久，邢氏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紙，悄悄塞入他手中，“這是嬌嬌給你的，她說，見字如面，望你珍重！”
說完，邢氏掉頭往顧家軍方向走去。
慕白背過身，打開紙條，上面一行娟秀的字跡：表哥，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不然我會傷心的！珍重！
顧家軍繼續往前走。
慕白緩緩地走回去。
剛站穩，顧霆非卻掉頭回來，冷冰冰地對他說道，“你跟我來！”說完，他就走向路邊的小樹林。
“幹嘛？”
慕白狠狠地瞪着他，眼底的怒火不滅不息。
“你若是不跟過來，你表妹……”
顧霆非低低地在他耳邊說道。
你……
慕白太恨這個北冥國的家夥了，他這是拿着表妹來要挾他，逼他就範，真真是豈有此理，表妹跟了他，怎麽會幸福？
“你若是敢對我表妹不利，我……”
他的話沒說完，顧霆非丢過來一句，“回去學好功夫再來跟我說狠話吧！”
慕白眼底燃燒的怒火被一場冰雨澆滅了。
“喂，你這個野蠻的家夥，你要慕白過去幹嘛？慕白不過去……”
王美媛拉住慕白，不肯松手。
“慕白，你不會是害怕見我，要一個女人替着你出頭吧？”
顧霆非不屑地冷笑着。
慕白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我怕你？我為什麽要怕你？沒了表妹，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倒不如跟你在這裏，一決生死，我也好過每每想及表妹日夜難寐。
他甩開大步就随了顧霆非進了小樹林。
“哥，你快點管管啊！”
王美媛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小樹林了，急得都要哭了。
“美媛，你若是想要嫁給一個懦夫，你就過去幫他！”
王單對妹子真是恨鐵不成鋼，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啊，怎麽一點王家的傲氣都沒有，上趕着追一個男人也就罷了，還要逼着他這個将軍屢屢幫着她收拾爛攤子，簡直是……哥哥不好當。
小樹林裏，慕白揮過去一拳就打在了顧霆非的身上。
但下一秒鐘，他只覺得心口疼得一窒，整個人就被顧霆非打飛了，砰一聲撞到了樹幹上，又落到了地上，摔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可是，他猶自忍着，不肯哼一聲，更不跟顧霆非告饒，只是狠狠地抓住了旁邊地上的雜草，“顧霆非，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若是你敢對嬌嬌不好，我絕不會饒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殺了你，替她出氣！”
“哼，你沒那機會！”
顧霆非冷哼了一聲，旋即走到他身前，一把扯開慕白的衣領。
慕白頓驚，“你要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