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饒不了你(修)
第七章 饒不了你(修)
顧霆非看小女人潸然淚下的樣子,他心情不好。
在場的男人們都都集體恨恨地瞪着他,慕白咬牙道,“顧霆非,你若是敢對我們公主不好,我就是豁出這命不要,也要殺了你……”
“對,我們公主有事兒,我們決不罷休!”
衆人齊聲高喊。
顧霆非面色冷寒,厲聲道,“有膽子你們就來!”
說完,扯了宋七嬌就往外走。
公主殿下!
衆人喊着,追出來。
宋七嬌很感動,原本她在南安國臣民們的心目中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所謂的公主頭銜,沒人在乎,更沒人如此厚待。可是,這一趟來,她所感受到的,都是這些将士們對皇室的忠心以及對她的尊重。
這會兒她想說,你們都回吧,別送了,我真的沒事兒,不就是個随時想要撲上來吃了我的魔王嗎,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嗚嗚,我怕也沒用啊!
可是,她不能說。
什麽話也不能說,這魔王的脾氣實在是太壞,功夫又高得離譜,萬一再把他激怒了,他一刀把慕白表哥給咔嚓了,那姨母晚年誰養活?
于是,她只是別過身子去,對着身後的那些人揮揮手。
淚眼婆娑裏,她隐約看到慕白表哥擡起手來,在擦眼淚,他哭了,是因為不舍得自己離開哭了嗎?
宋七嬌讀過的那書裏,寫過說原主跟慕白算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不過,因為書中王單大軍跟顧霆非這邊根本沒碰上,原主也就錯過了跟慕白的相遇,所以,書中所寫的關于原主跟慕白,也就是原主年幼的時候的一些記憶,等她去了北冥國後,直到死,跟慕白也沒別的聯系,算是一段早夭的懵懂初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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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顧家軍營地,諸葛魚等人早就在營地門口等着了,見他們回來,都松了一口氣。
顧霆非往營帳走去,到了門口,回頭小女人沒跟在他後頭,“去哪兒?”
你想我去哪兒啊?大白天的,你不會又精蟲上腦,不想幹啥好事兒吧?
宋七嬌看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是嫌棄,“将軍您忙,我回去歇着了!”
她說完,沒等他再說話,徑直就進了她自己的帳篷。
諸葛魚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想顧霆非,都納悶,吵架了?
顧霆非的視線一直看着小女人進了帳篷,簾子放下來,這才收回視線,“孫彪,你着人去弄些南安國的特色點心送過去……”
他想了想,又說,“去附近村子看看,有沒有更舒适一點的馬車,買一輛來!”
“是,末将這就着人去……”
“不,你親自去。”
顧霆非對于孫彪的辦事能力還是看得上的。
“将軍,王單他們那邊怎麽說?”
孫彪知道将軍想對小夫人好,可是,目下最大的事兒還是跟王單所部的談判吧?到底怎樣了啊?
“明日開拔回國!”
冷冷地丢下這句話後,顧霆非進了營帳。
孫彪看看諸葛魚,諸葛魚對着他做了個手勢,“看起來,咱們的這位小夫人前途無量啊!”
衆人略略一思忖,皆都點頭,表示認同這個說法。
至于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将軍從來沒有主動對一個女人如此的關注,竟連日常瑣事都想到了,這不是喜歡上了,是什麽?
“哼,看起來這女人比咱們想象的更狡詐,不過才跟了将軍幾日,這就把将軍給弄得五迷三道了,長此以往下去,将軍還不得給她害了啊!”
褚建仁很是憤恨地說道。
“這個……其實她現下是将軍夫人,将軍對她多有照拂,也在情理之中吧?建仁,你可要克制,萬萬不要做出什麽讓将軍勃然的事兒來,再怎麽說,小夫人也是南安國的公主,一旦她出現點什麽差錯,咱們将軍無法跟南安國皇帝交代……”
諸葛魚看着褚建仁說道。
孫彪斜睨了一眼褚建仁,不滿地道:“老豬,我們都知道芸汐姑娘對将軍的心意,可無奈将軍一直當姑娘是妹子,這就叫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你能有啥法子?”
“孫彪,我姓褚,你再叫我老豬,我饒不了你!”
褚建仁最煩孫彪了,純屬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那種,偏生還愛多話,總是毫不避諱別人的痛處,直接就拿話去戳,着實讨厭的很。
“姓褚?我知道啊,就是豬啊,我沒說錯啊,老豬,這不是很對嗎?”
孫彪倒好像是一頭霧水,不解地看着褚建仁。
褚建仁都要被他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攥緊了拳頭就要奔過來,被諸葛魚一把扯住了,“建仁,你這是做什麽?孫彪也沒惡意,他不識字,哪兒分得清什麽豬跟褚啊!行啦,孫副将,你趕緊做事去吧,再耽擱,小心一會兒将軍踹你……”
“好好好,我大人不記小人過,走啦,老豬!”
孫彪一副大度的樣子,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褚建仁在後頭氣得跳腳大罵,“孫彪,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一旁的諸葛魚癟癟嘴,心說,孫彪沒當衆喊你豬賤人,你就知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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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裏,邢氏正不安地轉圈圈,時不時地往帳篷門口看一眼,口中念念有詞,先帝啊,您可要負責啊,嬌嬌是您的女兒,她的安全您得管啊!先帝啊,臣妾本來當宮女挺開心的,誰知道被幸了……
門簾一動,打斷了她的絮叨,她扭頭一看,忙迎上去 ,“嬌嬌啊,你可是回來了,急死我了!”
“娘,走的時候我不是跟您說了,此去王單那邊,顧霆非有事兒,我都不會有事兒嗎?”
看着邢氏急得眼圈都紅了,宋七嬌無奈地在在心裏嘆了一聲,這便宜娘對她着實挺好的,好得讓她想要逃都不忍丢下她。
“王單将軍怎麽說?”
邢氏的眼底升起一抹希冀之色來。
“娘……”
宋七嬌拉着邢氏的手,兩人坐在床邊,宋七嬌看着邢氏,邢氏這會兒的年紀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可她滿臉的滄桑,眼角魚尾紋很嚴重,臉色也是不好看,透着菜色。她知道,邢氏這些年頂着先帝女人的名頭,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尤其是生了她之後,也難怪她總是自怨自艾地說那些話。
她心底裏一軟,擡手把邢氏額前亂了的頭發,理了理,說道,“娘,若是我帶着您去一個沒人認識咱們的鄉間,咱們娘倆買一塊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平凡普通的日子,您願意嗎?”
邢氏怔了怔,眼底先是亮了一下,而後又黯淡下去,她說,“嬌嬌,你說的那種日子咱們又不是沒過過……”
是啊,宮裏娘倆寄人籬下的那種凄楚,甚至比一般鄉間村民的日子更來的艱難些,最起碼,鄉間的百姓們過日子不需要看旁人的臉色,只是好好勞作,滿足一家人果腹就成,可他們在宮裏,上上下下都是勢利眼,白眼狼,哪兒有一個人會真的幫她們,不踩他們幾腳,他們都要感嘆這一年燒高香了。
“娘,不是不能過苦日子。”邢氏的眼神變得幽怨起來,“可是,娘跟了先帝,先帝是什麽身份,那是南安國的皇帝啊,他雖然沒了,可他把你給我送來了,你就是他在這個世上的延續,是你們宋家皇室的延續,既為皇家女,就得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你想想,咱們娘倆真不管不顧地走了,那顧魔頭會罷休嗎?他萬一再遷怒于南安國,又發兵征讨,那舉國上下得有多少□□離子散啊!咱們娘倆可就真的成了壞女人了!娘這輩子估計也給不了你什麽好的,可也不能把你拖累成罪人啊!真那樣,娘死後都沒臉見先帝啊!”
“娘!”
宋七嬌喊了一聲,撲進邢氏的懷裏,娘倆抱在一起,潸然淚下。
良久,邢氏把她扶起來,從袖子裏拿出來一條五彩繩,親手給她戴在腕子上,“嬌嬌,明日就是端午節了,以往在宮裏娘還能給你包粽子吃,現在咱們淪落至此,娘自知也沒法兒給你包粽子了,這五彩繩是娘親手編的,你戴着,保佑這一年裏你逢兇化吉,快快樂樂的!”
宋七嬌看着邢氏,看着手腕上的五彩繩,心裏做了一個決定,從此後,她要做個淡定沉着的小女人,要用自己的努力來護着娘,再不讓她吃苦受委屈!
娘倆在帳篷裏碎碎念了好一陣兒,都沒發現在帳篷外頭有人定定地站在那裏,好一會兒。
直到孫彪大老遠喊了一嗓子,“将軍,屬下回來了!”
他這才大踏步地轉身離開,同時對着孫彪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孫彪愕然,敢情将軍您在這裏聽小夫人的壁腳啊,這樣的事兒您怎麽也幹啊?
顧霆非老臉一紅,佯怒道,“事兒辦好了沒有??”
“辦好啦,馬車買了,吃食也買了一些,都在馬車裏……”
“有粽子嗎?”
顧霆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