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節目錄
刑偵:完美犯罪
許知臨笑不出來。
秦創後知後覺發現他情緒不對,反而更加努力地活躍起氣氛。
“你看這個更好笑,夫妻結婚一年沒有孩子。”
“結果去醫院檢查發現雙方都是處。”
“還有這個,夫妻新婚夜圓房。”
“結果妻子太緊張,卡住丈夫被緊急送醫。”
“這些新聞也太好笑了。”
“你說這世上真就有這麽傻的人?”
秦創放肆嘲笑他人時,倒像是忘了自己也是母胎solo的問題。
而許知臨聽完,同樣心虛地說不出話。
他別別扭扭地:“我哪知道。”
又說:“秦創,要不你睡會兒覺吧。”
求你別再繼續說了。
因為我真的會很尴尬!!!
比昨天晚上放不進去的顧清朗還要尴尬。
許知臨暗嘆口氣,他決定下次還是得和顧清朗一起。
他們兩個人必須嚴謹地,系統地認真學習一遍那方面的知識才行。
省得、省得兩個人滾在一塊。
老是大眼瞪小眼……
那時奧迪車跟着導航一路開到劉彬工作過的廠區附近。
他們停好車,在門衛處填寫登記,又電話聯系相應的廠區負責人,出示警察證件,說明來意後才從他人口中了解到。
“劉彬這孩子幹活還是很不錯的。”
“年輕,又有勁兒,就是為人直率、性格莽撞,容易得罪人。”
許知臨問:“聽說他在你們廠裏工作的時候受過傷,當時具體是什麽情況,他又傷到哪裏了?”
“這個……”
“其實也是意外。”
園區負責人說,因為他們這裏是酒廠,所以園區內分好幾個生産線。
劉彬當年進廠的時候年輕力壯,便被分去了最苦最累,也最需要男性勞力的運輸線上。
那時從生産線上運下來的酒,通通要進行打包後再運入庫房,等待銷售。
而劉彬因為一次夜班意外,在運輸酒箱途中,被倒下來的十幾箱酒砸在身上。
直到第二天交接班的工作人員來,才打120把他救了出來。
但是劉彬受傷嚴重,尤其經診斷得知,他永遠失去了男性生育能力。
這對那個年紀輕輕又不可一世的男人來說。
自然是天大的打擊。
“我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原本當時廠裏給的補償是,把他換到工作稍微輕松一些的生産線上去。”
“但劉彬不願意,他說出了這種事情,大家知道了,他哪裏還有臉做人。”
“于是我們只好給他一筆補償金,然後讓他申請了因工傷離職。”
許知臨問:“補償金是多少錢?”
廠區負責人答:“原本廠裏的意思是說,賠十萬,但劉彬不同意,他張嘴就要一百萬。”
“我們這也是個小廠子,廠長那邊根本批不下來這麽多錢,之後又找了律師和安全監管的員工一起查看了當天晚上的監控錄像。”
“确實呢,是因為劉彬本人違規操作,沒有遵守我們廠裏要求的安全規章制度,才出了這麽個事兒。”
“他不僅自己受傷,還連帶損壞了廠裏的運輸設備。”
“還有價值好幾十萬的酒。”
“律師那邊說的就是,如果真要計算賠償下來,那小子還得倒給我們賠一筆錢。”
“我也是心疼年輕人出來打工不容易,就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劉彬了,然後讓他趕緊拿上十萬塊錢走人。”
得知劉彬真正受傷的緣由後,許知臨和秦創又去了酒廠的運輸線。
他們問了幾個之前和劉彬共事過的人。
大家都說:“劉彬這人幹活兒還是不錯,就是嘴賤。”
“犟得很,脾氣一上來,十頭牛都把他拉不回來。”
“聽說他有個對象,長得特別漂亮,和他是一個老家出來的,倆人約好一起攢錢回家蓋房子呢。”
“賭錢?這個不太清楚。”
“但他那人摳得很,平時天氣熱的時候,連瓶水都舍不得買。”
從廠區出來回到車裏後,秦創還和許知臨說:“看來劉彬後來性情突變,和唐菀感情出現問題,就是他受傷之後的事情了。”
許知臨整理着自己手裏的筆記說:“先回局裏看看。”
他們這次的調查組還是被分配成了好幾個小分隊,各自負責着不同的內容。
想來小為那邊可能也掌握到了新的線索,所以需要大家及時信息共享。
回到市局後,許知臨和秦創正好也遇到小為帶隊返回。
那時法醫室的屍檢結果也出來了,基本和許知臨之前了解到的內容一致。
沒有致命外傷、沒有捆綁傷。
屍體胃部有酒精殘留,還有大量安眠藥的成分,但劑量并不致死。
身體外表皮膚大面積重度燒傷。
“所以根據目前掌握到的線索來看。”
“現場起火致唐菀死亡期間,家中有且只有她一人。”
小為指出:“房門反鎖、現場無第二人出入痕跡、無外傷、死于濃煙窒息和重度燒傷。”
“最受懷疑的男友劉彬、和唐菀最信任的朋友顧清朗,兩人也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再加上突然背負的七十萬賭債,當事人無力償還。”
“又和男友感情不順、多次争吵、且有家暴打罵等傾向,日子過得不好。”
“沒有仇殺基礎的社會關系上。”
“情|殺目前也沒有找到任何指向性的線索……”
“那麽唯獨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在短時間內遭受打擊過多,沖動之下發生的自|殺行為。”
秦創突然問:“那她欠了那麽多高利貸,還不上,會不會是這種帶有違法性質的借貸平臺動得手?”
小為罵他:“人家傻啊。”
“人活着,他們要錢還有個奔頭,而且這利滾利,利息只會越變越多。”
“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一毛錢要不回來不說,被警方盯上他們麻煩更大。”
“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唐菀是半個月前背上的債,她在網絡上接觸賭博游戲,前邊贏了好幾萬,最後一把投得太大,直接輸了七十萬。”
“網警那邊給出來的報告是,這是一家境外游戲平臺,地址IP都是虛拟的。”
“咱們這邊管不了,也抓不住人,所以只能暫時對網站做了屏蔽處理。”
“但唐菀那邊借的錢,都是實打實的從國內的各個小平臺上湊出來的。”
“她錢砸到境外去,但境內的該還還得還,不能說你這個錢被騙了,你借別人的錢就不作數了。”
秦創問:“那他們追債,還威脅要給人家寄棺材是怎麽回事兒?”
小為說:“這個我們也問了,人家平臺的人說,他們負責讨債的工作也是外包出去的。”
“雖然口頭恐吓、催促當事人還款,但是絕對沒有任何違法行為,而且他們公司根本就不在雲京市,所以我們也只是口頭警告了一下。”
許知臨坐在那裏,他默默開口道:“仇殺,目前确實沒發現任何線索。”
“但是情殺的話……”
小為說:“可是她男朋友,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我不是說他男朋友。”
許知臨記得清清楚楚,這兩天在跑唐菀的社會關系時。
自己反反複複聽了無數次,諸如“唐菀這人不老實”、“唐菀私生活很亂”、“唐菀和別人不清不楚”之類的話。
雖然根據目前了解,産生這些流言最根本的那個人是顧清朗。
但許知臨又總覺得哪裏奇怪。
以他作為男朋友的身份,對顧清朗的了解就是:這老狐貍非常怕麻煩。
他不僅怕麻煩,還不耐煩,而且也不太願意交朋友。
哪怕是連聯系比較密切的張澤這個人,都只是因為工作需要所以才那麽熟識。
如果唐菀想瞞顧清朗的存在,她完全不用費力。
因為正常情況下,顧清朗不會約她吃飯,更不會外出和她在外閑逛然後被別人看見。
他們之間房屋租售的事情,完全可以線上溝通。
而唐菀拿到的房源,如果想要避免風言風語,也可以說是靠自己努力争取來的。
她明明可以不洩露顧清朗的存在。
但是偏偏……
那個姓顧的金|主被鬧得滿城皆知。
許知臨站起來道:“我不贊同她是自殺。”
“再給我三天時間,我要好好查查情殺這條線。”
他當機立斷,決定重新去排查劉彬和中介辦事處的口供。
許知臨走前還問小為:“對了,上次說要提取的通話信息和微信聊天記錄、網頁浏覽記錄、購物記錄,這些內容什麽時候能打印出來?”
小為說:“已經聯系供應商了。”
“因為受害人的手機燒毀,對方在技術恢複原始數據,應該今明兩天就能拿到。”
許知臨說:“好。”
他起身收拾了桌面上堆起來的資料,又看向秦創道:“你還去嗎?”
秦創慢吞吞地起身說:“當然去啊。”
他這不是。
舍命陪兄弟嗎?
再說兩人本來就是一組的。
即便因為沒經驗而在工作分配上有一些微小的失誤,導致兩個人反反複複在查案的路上來回跑。
那也是必須要經歷的。
不管什麽情況,他們做兄弟的,都得同生死、同進退。
奧迪車是兩個人換着在開。
車子停到中介辦事處時,許知臨匆匆跳下車去,直奔門店而入。
他率先推開門,無視店內客人,徑直走到櫃臺處告知前臺道:“麻煩通知趙勇、陳林、文自岳、郝子青這四個人過來一趟。”
今日前臺值班的人是文晴,她認得許知臨。
于是連忙電話溝通後答:“趙經理和文哥出門跑業務了,陳哥和郝哥馬上過來。”
許知臨點頭:“好。”
他又問:“今天還有空置的會議廳能借我使用嗎?”
“有的,許警官,您跟我來。”
中介辦事處有好幾個會議廳,都是供重要客戶選房使用。
但最近淡季,生意不好,所以辦事處的成交率并不太高。
許知臨和秦創跟着文晴進入裏間後,發現這間會議廳的空間比上次更小。
且四周密閉,窗戶都沒有,看起來是用木板單獨隔出來的一間房。
文晴一來,就立馬把燈和換氣扇給他們打開。
女孩說:“兩位先坐,我去幫你們催催。”
許知臨叫住她:“不用催,先坐。”
女孩回頭道:“又要先問我嗎?”
許知臨不好意思地說:“就問兩句,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女孩乖乖坐下後,他才又開口問:“上次來你們辦事處時,在以上四位同事口中,得知了一些有關唐菀私生活不檢點的問題,所以今天特地再來問問,唐菀真的是他們口中這樣的人嗎?”
“私生活不檢點?”文晴顯得有些吃驚。
“我倒是不太清楚這些事,只是聽說唐菀姐姐認識一位特別有錢的顧先生。”
那就對了,就是這個顧先生。
許知臨忙問:“這位顧先生來過你們辦事處?”
文晴搖頭道:“那倒沒有,我是後入職的,之前的事情都不太清楚。”
“不過唐菀姐姐出事的前幾天是七夕,店裏收到了一大束玫瑰花。”
“是顧先生送的?”
“我不知道,但大家都這麽說。”
文晴回憶起那天。
因為七夕,又下着雨,情侶們忙着過節日,店裏的客人就更少了。
大家幾乎都擠在辦事處休息,在職的好幾位姐姐也都是有男朋友的。
她們都在炫耀自己的節日禮物。
“我那個男朋友,鋼鐵直男,從來不會主動給我買東西。”
“但是我每次找他要,不管什麽,他都會給我買。”
“你這個镯子不錯啊,多少錢。”
“銀的,不值錢,就300多塊吧。”
“欸,唐菀,你跟你男朋友也處好幾年了吧。”
“這次過節,他給你送什麽了?”
唐菀倒是不愛和人說道這些。
這時被人問起,也只打算笑笑糊弄過去。
哪知道正巧有人敲門,送貨小哥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走進辦事處裏來問:“請問哪位是唐菀,麻煩牽收一下您的花。”
那時辦事處詭異的安靜了一下。
随即嘲諷聲起:“喲,唐菀,你男朋友還挺浪漫啊。”
據文晴回憶說:“當時唐菀姐姐很高興,但又有點尴尬。”
“尤其花抱進來,花裏還插着一張粉色卡片。”
卡片裏落款了送花人的名字。
有人想去拿,被唐菀躲開了。
那人便道:“給我們看看呗。”
又有人說:“唐菀,你男朋友不是姓劉嗎?我怎麽看那字兒不念劉呢?”
唐菀立即收起卡片說:“不,不是劉彬送的。”
“哎呦,有情況啊這是。”
“誰送的啊?”
“不會是那個特有錢的顧先生吧。”
文晴說:“但是辦事處的大部分人都沒見過這位顧先生。”
“之前還有其他老員工有顧先生的聯系方式,但是後來顧先生成了唐菀姐姐的專人客戶,而之前那位有聯系方式的員工,也離職了,就再也沒人見過這位顧先生。”
許知臨問:“那束花,是哪家店送過來的,這個你知道嗎?”
文晴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許知臨快速結束問話,随後又問了剩下四個人的口供。
得到的結果基本都是,“聽說的”、“大家都這麽說”、“唐菀自己也經常提起那位顧先生”、“除了他應該也就沒別人了”。
由于見過顧清朗的人少,認識他的又都離職了。
老狐貍高富帥的形象并不深入人心,所以後續傳來傳去,就變成了六十歲、土大款、有老婆孩子、不方便直接給錢的摳搜老頭兒。
許知臨記錄了整整十頁紙,等返回市局時,還立馬聯系交管局。
問能不能提供七夕當天,唐菀所在中介辦事處那條街上的所有監控。
好在天網覆蓋,要到監控并不是難事。
秦創和許知臨一秒鐘都不敢耽誤,拿到硬盤就開始播放。
果然按照文晴提供的時間節點,他們發現了一名騎着電瓶車來送花的藍衣小哥。
再根據監控回倒,一路勾勒出對方的行走路線,最後圈定了鮮花發出的店家。
秦創看完,疲憊地往身後的椅凳裏一倒:“累死了,可算是有點進展。”
許知臨說:“也有可能是無用功。”
就算找出那個送花的人。
也只能說明這個人跟唐菀确實是有些情感上的牽扯。
完全沒證據表明對方一定是本案的兇手。
秦創拍他一下:“說點好的吧你,就不能鼓舞鼓舞士氣?”
“一說無用功,我這會兒覺都睡不着了。”
許知臨這才笑着安撫他說:“我瞎說呢。”
“三天之內,咱們指定破案。”
忙了一整天,時間都快轉到淩晨1點。
辦公室裏也只亮了兩盞燈,外部走廊黑漆漆、靜悄悄的。
秦創和許知臨洗漱完畢,拖出折疊簡易床來打算就地休息。
許知臨裹着涼被窩在床鋪裏,拿着手機不停擺弄。
恰巧這時顧清朗給他發來一條信息。
房東:【圖片.JPG】
房東:【密室安裝完畢,等待兔子警官明日檢閱。】
房客:【收到收到,趕緊睡覺。】
他倒是還壓上韻了。
顧清朗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再回複一個“親吻”的表情。
為了給他們家兔子解決這個密室疑難,原價2500的入戶門,他硬是花了6000高價收了一扇回來。
門是今天早上自己親自帶上工人去人家門口拆下來的。
然後回到雲來公寓重新組裝完畢。
今天一整天,都呆在這裏鼓搗這個密室裝置。
倒是好不容易安裝完成,但是時間也太晚了。
顧清朗結束工作後,還抱着手認真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完美傑作。
他收拾東西也打算回家休息時。
兜裏的手機忽又一震。
老狐貍把手機掏出來,發現彈窗顯示許知臨。
他沒有太疑慮,直接點開窗口。
誰知……
房客:【教室.mov】
房客:【醫院.mov】
房客:【公交車.mov】
顧清朗:……
顧清朗:!!!?
什麽玩意這都是?
老狐貍那時還很天真、單純、慢吞吞的點開這些文件包。
他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只是傻乎乎地進入視頻、點擊播放。
随後老臉一紅。
顧大作家:大可不必,哥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