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第51章 051
她素面朝天, 水眸蕩漾,撒嬌的表情很是可愛,看得傅安年心神一蕩, 手中端着的藥也給忘記了。他立在原地,高大的身影籠罩她, 投下一片陰影, 目光灼熱。
玉熙擡頭望着, 又道:“傅大人,你說怎麽辦?”
傅安年回神,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那點小心思全在臉上,他豈會看不出來。
“公主直說就是。”
她捏着衣角玩,癟癟嘴,“我是公主, 怎能直說。”
她說的理所當然, 不在意的撇撇嘴。傅安年寵溺的笑,拿起勺子遞到她唇邊, 說:“喝吧, 公主殿下。”
以往她喝藥都是自己喝, 一口喝完,減少苦味在嘴裏的時間, 沒那麽難受。眼下可好, 他一勺一勺喂, 舉止是優雅好看,可是動作很慢, 喝藥的時間拉長,苦味在她嘴裏停留的時間也長, 口中難受得很。
玉熙整張臉皺起來,暗嘆自己自找苦吃,沒事要他喂做什麽,眼下喝藥真是受罪。
她艱難的咽下一口,張着唇問:“沒蜜餞嗎?”
她的臉龐微紅,不知是喝藥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連帶着眼角也紅了些。
傅安年眼皮掀起,憋着笑,“沒有。”
船上确實沒有,忘記準備了,以往看她吃點心居多,所以船上備了點心,而沒有蜜餞。
此刻她想吃蜜餞,大抵是藥太苦了。
玉熙失落的哦了聲,瞧見勺子靠近她唇邊,連忙往後躲了下,“不必勞煩傅大人,我自己來。”
她伸手去拿碗,被傅安年擋住,男人眉眼溫和,語調輕柔,“公主手疼,還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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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看他,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好像是故意的。知道她嫌藥苦,不想慢悠悠的喝,就故意打趣她。
玉熙無奈,自己種的果,自己嘗,算個教訓,她日後定不會在喝藥的事情上做作了。
“好,好吧。”
忍着苦澀的藥味,玉熙一口口喝完,小臉紅彤彤的,憋紅了。
她啓唇想說話,還沒說出一個字,嘴裏就塞進了一塊點心,不知傅安年從哪拿出來的。
玉熙驚訝的瞪大眼,快速咬了一口,壓壓嘴裏的味。
“不早拿出來。”
傅安年把碗放好,沒把她埋怨的話放心上,他拿了瓷瓶過來,眼睛盯着她手腕瞧。
“手上好了些,抹點藥大概後日差不多能好。”
說完去看她的腳,腳趾雪白,腳腕的紅腫明顯,但是比昨日好了不少。傅安年把瓶子擰開,道:“腳伸過來。”
一塊點心吃完,玉熙滿足了,照他說的把腳伸過去,身子往後仰,兩手撐在身側,靜靜地看着他。
溫熱的掌心托着小腿,熱乎乎的,雖羞人,但她掩飾的好,沒叫他看出什麽來。
空氣寂靜,氣氛暧昧。
男人眉目缱绻,分外溫柔,是外人不曾見過的神态,他手下動作輕,怕她疼。
興許是此時的氛圍太過安靜,稍稍不自在,玉熙便忍不住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
“你看我們現在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晚了。”
确實晚了,抱過了,也看過小腿,對兩人來說,已經很親密了。
玉熙抿抿唇,手臂有點酸,她緩了緩,說話開始越來越大膽,“你以前看過嗎?”
言罷,便見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耳垂紅了。
他們之前分房睡,偶爾同房也是話少得很,親密的事也少。但是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是強烈的,傅安年無數次夢見她,或溫柔,或妩媚,或沉醉。
他不敢在她清醒時盯着瞧,但在她熟睡後會将她全身打量,甚至輕撫她臉龐。
這些,旁人從不知道,傅安年承認,自己會在某些時刻有邪惡的想法,可那些強烈的欲望,只對她有。
初見玉足時,他就覺得圓潤白嫩,很适合做某些事,只是這樣的想法他只在心裏,不曾表露出來。
“嗯。”
他承認了。
玉熙倒不意外,兩人相處三年,就算沒圓房,看見彼此身體的某些部位是有可能的。遺憾的是,她全給忘了,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見過他的。
她喟嘆聲,想了想又問:“我們為什麽沒有…”她欲言又止。
傅安年擦好藥,把她腳放下,起身把瓷瓶放回遠處,對于她的問題,選擇沒聽見。
“好好休息。”
玉熙瞧他冷淡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想說,于是白了眼,悶着聲道:“太悶了,我想出去透透氣。”
“不行,身體沒好不能吹風。”
傅安年也知道船艙很悶,于是把窗開了一點,江面的風能吹進來,吹散些許悶熱。
人走後,她賭氣的捶了下木板床,床沒事,倒是把自己的手弄疼了。玉熙龇牙咧嘴的嘶了聲,趴在窗邊看了會江面,打個哈欠,又倒回床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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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平靜,波光粼粼。
玉熙這一覺醒來到了下午,彼時日落西山,平靜的湖面倒映霞光,景色迷人。她眯了眯眼,從窗口望去,看了好一會。
身上的酸疼好了,但是腦袋還是暈的,再加上在船上,玉熙覺得頭暈沒更嚴重了。
她晃晃腦袋,十分煩惱,上次生病腦袋沒這麽暈,這次怎麽回事?喝了藥居然越來越暈了。
玉熙起身把窗合上,擋住了晚風,傅安年進來,就見她捂着額頭,一臉苦惱。
“頭還暈嗎?”
“暈,沒好。”
她擡頭看他,眼前竟然模糊了一瞬,傅安年的身影出現了好幾個,一面笑意溫柔,一面嚴肅疏離,反差很大,讓玉熙一時無措,不知如何反應。
她揉揉眼,目光清明,好似方才的一瞬只是錯覺,她松口氣,還好是錯覺,她不喜歡冷淡疏離的傅安年。
“看什麽?”
她的盯着自己,目光審視,透過他的眼睛想确認什麽。
傅安年擔憂的摸下她額頭,額頭溫度正常,沒發燒。
玉熙回神,坐正身子,道:“頭暈,是不是在船上的緣故?我們還是走陸路吧。”
她不想在船上了,景色是好,但她無暇欣賞,更沒法出去看。
“行,到了碼頭就下。”
傅安年聽她的,轉頭就出了房,跟船夫說靠岸,他們要下船。
從船上下來,又到客棧,這會已經是半夜,玉熙困得眼睛睜不開,暈乎乎的任由傅安年帶她進廂房。
傅安年關門,在房內看了圈,确認沒危險後,說道:“趕緊睡,有事明早說。”
她睜開一條縫看他,贊同的點點頭,“好。”
說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沒了在船上搖晃的感覺,玉熙睡得可踏實了,還是在陸地的感覺好,安穩。
傅安年的房間在隔壁,方便照顧她,若是有事,喊一聲他就能聽見。
小鎮的清晨很熱鬧,充滿煙火氣息,天光微亮就傳來小販的吆喝聲,還有誘人的煎餅香。
玉熙迷迷糊糊睜眼,在床上躺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在船上,昨晚他們已經下了船,此刻在客棧。
她立馬從床上坐起來,掃了圈,沒人,屋內只有她自己。
她穿鞋下榻,到了杯水喝,經過一晚的休息,頭疼好了不少,不暈,身上也不疼,風寒好了大半。就是腳腕還有被綁的痕跡,沒那麽快褪去。
玉熙喝完水又回到床上,坐在床上發呆,過了會,傅安年敲門問她醒了沒有。
“我醒了。”
傅安年不但起得早,連藥都煎好了,此時端着碗進來,房內霎時滿是藥味,聞着沒剛才舒服了。
玉熙颦眉,不滿的說道:“又要喝藥,我覺得今天好多了,不想喝。”
不是征求他的同意,而是直接說不想喝。
從臨安開始,她喝得藥,比吃的飯還多,她快要喝吐了。
“自己喝,還是要我喂?”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見,實則強勢的逼她喝。
玉熙無奈的嘆息,手接過,“我自己喝。”
上次喂藥的情景歷歷在目,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她端起碗,一口喝完,眉頭緊皺在一起。
傅安年挑着眉梢笑,拿出一顆蜜餞往給她,“今早買的。”
她頓了下,拿來放進嘴裏,沒想到他記得,玉熙以為又要忍着嘴裏的苦味了呢。
蜜餞酸甜,唇齒間滿是清香,好聞極了。
她眨着眼睫,眸光閃動,略顯羞赧,“還挺有眼色。”
“我什麽時候沒有眼色了?”他笑問。
玉熙沒吭聲,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敏感的事,那是兩人都不想再提起的事情,要是此刻說起,他們免不了一番尴尬煩惱。
所以這幾日,兩人相處的融洽,但是默契的不提那事。
玉熙低頭沉默,神色稍稍不對勁,傅安年看出來了,他細細一想,大抵猜到是何事了。
其實那日争吵過後,他就後悔,後悔自己當時沒說清楚,氣得她發那麽大脾氣,還生病了。
和離的事就像一根刺,時不時刺痛兩人,甚至是使他們有隔閡,若是這事一日不說清楚,他們心中就永遠隔了一層,無法坦誠。
思及此,傅安年面色嚴肅些,他睨了眼低頭沉默的人,斟酌半晌,道:“和離的事,要聽嗎?”
聞言,她瞬間擡頭,雙眼亮晶晶的注視他,想聽,又有點不想聽,她在糾結。
但傅安年似乎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沒等她說話,就開始解釋。
對于和離那晚的事,他說的很清楚,沒遺落一處。而玉熙的表情也從慌張,轉為輕松。
不是所謂的背叛,只是兩個人的誤會。
傅安年誤會自己心有所屬,嫌棄他,所以才提出和離,而她,同意了。
玉熙覺得這是很荒唐的事,兩人話沒說清楚就分開了,日後想起,定然是後悔。
也不用等到日後,傅安年早就後悔了。
他傾身靠近,凝睇她柔媚的眼,一字一句道:“說完和離我就後悔了,可是我在生氣,高傲不允許我低頭,我在等你,可是你居然拿着和離書來找我,要我簽字,你說怎麽辦?”
玉熙聽完,紅唇翕動,因他的靠近往後撤,“你真小氣,你不簽不就得了。”
傅安年笑,手拂過她臉頰,道:“若我心裏有人,你也會生氣。”他想擁有她的全部,包括她的心。
玉熙颔首,這倒是,與其互相折磨,不如分開,他說的也有道理。
借着此事她想提醒他,順便把其它的顧慮也說出來,“既然這事說開,那就過去了,你我以後不許再因為這事吵架,但我還要告訴你,以後有話別憋在心裏,要說出來,絕對不許瞞着我。”
末了,她咬咬唇,接着說:“比如你讓林學安回京的事,直接對我說,我想和你單獨回京,不就好了,幹嘛偷偷摸摸的。”
傅安年因她的釋懷高興的彎唇,又因她後邊說的話而感到尴尬。
“你知道了。”
“不小心聽見了。”
傅安年手搭在她肩上,感受她的柔弱,“本來是想在路上跟你說清楚,沒想到今日全說了。”
他的靠近,玉熙沒躲,有點期待他的親近。
她低眸,盯着他胸前看,記起了胸膛的硬度和溫度,無比灼熱。
“每一次…”
他艱難開口,心跳的不規律,緊張又害怕,手臂的肌肉緊繃,隐忍克制,“我想靠近你,但又害怕你推開。”
玉熙擡眸,吞咽下,想起了他剛才說的話,每次推開他,應該是難過吧。
想到這,她昂起下颌,鬼使神差的在他嘴角親了下,仿佛羽毛拂過,一下就離開。
“這樣可以了吧。”她羞紅了臉。
傅安年嘴角抽動,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分外驚喜。
男人手下移,猛地抱住她,緊靠在一起,某些欲|念也在此刻蘇醒,強勢如鐵,堅硬的一時半會下不去。
玉熙颦眉,抱得太緊了,有些喘不上氣,而且她也感覺到肚子上的硬物抵着自己。
“現在沒危險,匕首就不要随身帶着了,不舒服。”
玉熙知道他有一把匕首,有時會帶在身上,她見過。可此時就他們兩人,實在沒必要帶着。
“嗯?”
傅安年疑惑的往下看了眼,瞬間了然,他不自然的咳嗽下,渾身發熱。
“還是帶着吧,日後要用。”
玉熙淡淡的哦了聲,試圖低頭看,被他阻止了。
“能放開嗎?我要出門透透氣。”
好熱,好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