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
第50章 050
聽見男人悶哼聲, 玉熙一頭霧水,茫然的擡頭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腳。
“踢到了?”
她把腳收回來,結果又被傅安年拉了回去, 粗粝的掌心抓着小腿,仿佛螞蟻爬過般, 有點癢。她縮了縮, 面頰發熱, 被掌心握住的肌膚越發滾燙。
“我自己來。”縱然他的伺候很好,抹藥也快,眼下玉熙也不想要她擦藥,太過親密,不知怎麽回應才好。
傅安年把凳子往後移了點,将她的小腿往身邊拉,放在自己腿上, 他調整好呼吸, 神色如常,只是開口後, 暴露了異樣。
“放好, 別再動。”嗓音喑啞, 隐忍着某種情緒。
她偷偷看了眼傅安年,瞥見他的額頭有汗, 似乎有點熱。玉熙轉轉腦袋, 瞧見房門關着, 以為是房間的原因,沒多想。
她動動腳指頭, 安靜得很,過了會, 腳上的藥擦好,玉熙動了下腳腕,感覺小腿下的肌肉格外堅硬,她睨了眼對面的人,飛快的把腳收回來。
玉熙咬唇,想看向別處,可是眼睛不受她控制,就喜歡往他臉上瞧,也是這時才注意到,傅安年額頭有一小塊烏青,看樣子是撞到哪了。
“額頭怎麽了?”
“上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沒大事。”
她哦了聲,想說要不要上藥,不過瞧他的神情,應該不用她擔心。傅安年為她擦藥,她很開心,心裏希望着他能一直主動。
那樣,他們之間就會親密很多,她就能矜持點,保持公主的端莊了。
她心裏想的好,就是不知道傅安年會不會主動?
玉熙看着他,把心事寫在臉上,傅安年把瓷瓶放好,看了她一眼,輕笑:“公主還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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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肚子,用咳嗽聲提示他,自己肚子餓了。
傅安年也反應快,立馬知道她的意思,“等着。”
一開始,這條船就是給公主用的,所以船上的東西齊全,什麽都有。現在她餓了,傅安年立馬去廚房給她拿吃的。
她一天一夜沒吃,又遭了罪,此刻饑腸辘辘,吃什麽都吃的下,不挑。
傅安年端來三菜一湯,還有兩碗飯。
她坐正身子,往桌上掃了眼,兩葷一素,有魚有肉,都是她愛吃的。就是他端來兩碗飯,意思是他也吃。
“你也餓了?”
傅安年在她身旁坐下,點頭道:“混進去幾天,沒好好吃一頓,怕人認出來。”
所以一直餓着。
那豈不是餓的比她時間還久。
玉熙佩服他,換做是自己,她不一定能餓幾天。
“那你多吃點。”
玉熙這會殷勤,他救了自己,又餓了幾天,理應多吃點,所以她給傅安年夾了一塊肉,放進他碗裏。
傅安年一愣,随即笑得溫柔,印象中,她從未給自己夾過才,更別說旁的,他看了玉熙一眼,笑眯眯的吃了。
兩人安靜用膳,吃的半飽的時候,玉熙忍不住說道:“你說以後有事全都告訴你,我記下了,日後絕對不瞞你。那你呢?”
她停頓下,說:“你以後能主動嗎?”
傅安年放下碗筷,手撐在兩腿上,細想她的話。表面是說有事好商量,主動溝通,實則,是暗示他,其他方面也要主動。
他揚起眉梢,眸深邃,“你喜歡這樣?好,我知道了。”
“你真知道了嗎?”
玉熙怕他沒理解意思,追着問了句。
“知道。”他很肯定,玉熙這才放心,輕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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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用完膳,林學安就從旁邊的船上過來,跟她彙報情況。
此時,她坐在桌邊,發披着沒打理,鞋襪也沒穿,因為抹了藥,不好穿。她本想讓林學安進來,誰知傅安年來了句:“你就站這裏說。”
隔着一道屏風,看不見公主人。
林學安別有深意的看了傅安年一眼,啧啧兩聲,真夠小氣的,看都不讓看一眼,當然,他沒說出來。照傅安年的意思,隔着一道屏風說話。
“公主,宋明宣已抓到,即日送往京城,交給陛下處置。”
玉熙晃晃要,拖着腮很悠閑,“嗯,看好他,別跑了。”
這可是她費了不少功夫抓到的,可謂是九死一生,萬不能功虧一篑。
林學安自然知道,不敢掉以輕心,“還有,到了碼頭,臣就改走官道,至于公主您,就和傅大人一起回京。”
玉熙詫異,忙問:“我表哥和姨母呢?”
“趙大人已經走了,趙夫人那需要人,免得出意外。”
這意思,就她和傅安年兩人了。
玉熙沉默須臾,平靜的應了聲,林學安走後,玉熙深吸下,竟然很開心,想到一路就她和傅安年兩人,心裏說不出的興奮。
傅安年從外邊進來,告訴她:“林學安押着人走了。”
“嗯,我困了。”
她揉揉眼,身體的已到極限,需要休息。傅安年靠近,低頭看她的腳,問她:“能走路嗎?”
腳腕的傷比手上嚴重,興許是怕她跑了,她腳上的繩子綁的格外緊。腳上的痕跡沒有半個月,怕是好不了。
玉熙昂起腦袋,嗓音軟綿綿的,嬌嗔道:“不能。”
不能走路怎麽辦?
傅安年了然,沒再問她,彎腰将人抱起,輕輕放在床上,“睡吧。”
剛逃生,傅安年知曉她睡不安穩,又補充句:“我不走,守着。”
她躺下,長發如墨,些許散在身前,有了明顯的弧度,又因起伏的呼吸,更顯誘人。
“你可別走。”
傅安年掃了眼,輕輕嗯了下,轉身在一旁坐着,一邊喝茶一邊看她,等人睡着便關門出去,活動一下身子。
江面只剩這一艘船,安靜得很,船上留下的人也少,所以有些事,就得他親自做,比如熬姜湯。
這一覺玉熙睡得沉,也睡得安穩,只是睡到半夜,忽然覺得全身疼,腦袋也暈乎乎的,鼻子不能呼吸。
她緩緩醒來,意識到自己生病了,不禁暗嘆身子不争氣,好了沒兩日,又病倒了。
“傅大人。”她喊了聲,嗓子是啞的。
屋內有燭光,她不至于害怕。
傅安年推門進來,換了身月白的錦袍,長身玉立,清貴優雅。
“醒了,喝點姜湯,去去寒。”
她爬起來,胳膊是酸的,“現在喝晚了,已經生病了,我渾身疼,腦袋也暈。”
聞言,傅安年三兩步過來,伸手摸下額頭,沒發燒,還好。
“等着,我去煎藥。”
先前聽說她病了好些日子,便在船上備了藥,沒想到真用上了。
傅安年開門出去,沒過一會,難聞的藥味就飄了進來,好像比之前喝的藥味道更濃。玉熙捂着鼻子翻身,好煩躁,又得喝藥了。
她望着燭光發愣,想睡但是疼的睡不着,便一直睜着眼。
約莫兩刻鐘,傅安年端藥進來,藥的味道更濃,彌漫在整個房間。
傅安年扶她起來,吹了吹,然後給她喝。
玉熙一口喝完,嘴裏滿是苦味,皺眉問:“沒有蜜餞嗎?”
“沒有。”
忘記準備了,傅安年只好倒了一杯水給她。
玉熙喝了水,嘴裏嘀咕,“你這伺候的不夠周到。”
傅安年挑眉,還嫌棄他,要求真高。
“你怎麽不生病?”
明明是兩人一起下水,結果生病的只有她一人,不公平。
“下午就覺得頭疼,藥早喝了。”
玉熙睜大眸,眼睛在他身上過了遍,怎的就看不出他生病了呢?
“那你病好了?”
傅安年捶捶肩,活動下筋骨,回她:“大抵是好了,不嚴重。”
他這麽一說,玉熙覺得更不公平了,他喝一碗藥就好了,反觀她,反反複複,快半個月了。
玉熙想穿鞋下來走走,被他阻止,“趕緊睡。”
她把腳縮回來,又躺回去,閑着無聊,她就盯着那張俊臉看,看着看着,腦子就成了漿糊,眼一閉,就睡着了。
傅安年回眸,深吸下,可算睡了,再不睡要被她盯着出問題了。
男人拿了瓷瓶,在床邊坐下,給她擦手,重新上藥。
他的房間在隔壁,隔着一道門板,隔壁稍微有點動靜就能聽見。他睡得不熟,怕玉熙晚上醒來找人。
可能是頭暈,這一覺玉熙睡到天亮。
身上的酸痛少了些,但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一坐起來,眼前就在轉,差點倒回去。
她側頭看窗,聽見了水聲,也依稀聽見了說話聲。
“傅大人真夠上心的,天沒亮就起來煎藥。”
“是啊,親力親為,何必呢?留幾個人不就好了。”
接着,方才那人又說:“我告訴你,是傅大人自己要的,他讓林大人先走,自己護送公主。”
“哦,明白了。”
那兩人在笑。
玉熙則是驚訝,她以為是林學安自己要先走的,沒想到是傅安年。
看不出來,一向正經,恪守規矩的傅大人,居然會耍心眼,就為了回京的路上跟她獨處。
玉熙捂着臉頰笑,在想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單純的想和她一人相處,還是有別的原因。
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見房門推開,傅安年端着藥進來,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帶着潮濕的微風。
舒适的讓她眯了眯眼。
“傅大人,我手也疼,不能自己喝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