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歸期未有期
歸期未有期
晚上年年大概是興奮過勁，許久沒有人陪他玩，他也不願意跟同齡人玩，現有兩個人陪着瘋的過頭。
在床上翻來覆去，又抱着他最喜歡的抱枕滾來滾去，滾完了又賴在唐勁揚身上耍無賴。
大床上唐勁揚半靠在床邊，拿着報表在看，現在每天帶着年年去上班，雖然年年很乖，但是也有調皮搗蛋的時候。
有時候自己玩累了就跑過來窩他懷裏坐着玩，玩累了就窩着睡，導致工作時間會被占掉部分。
滾着滾着，頭暈暈的，年年突然覺得有些無聊蹭了過來：“爸爸，我，我們什麽時候去找媽媽呢？”
年年單手拉開他爸爸的手，自己縮到了裏面又把手圈起來圍着自己，端端正正坐在這個小圈子裏，他特別喜歡這樣玩，很有安全感。
唐勁揚擡眼看着他，一雙眼睛圓溜溜轉，認真盯着他，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卻又傻乎乎的，他竟覺得有些好笑。
他想是不是她小時候也跟年年一樣，什麽事都像個好奇寶寶，愛哭，又很愛撒嬌呢？但是她比年年堅強，犟的時候幾頭牛都拉不回來，她的想法一般人根本改變不了。
“你想媽媽嗎？”唐勁揚将他撈起來放到腿上，輕輕問他。
“想 。”年年回答的很大聲，又把爸爸的手拿出來跟自己的小手放在一起揉，他從回來就好想好想去找媽媽。
他的媽媽也一定特別想他，他看到好多小朋友的媽媽都會叫他們寶寶，他們說他媽媽肯定不喜歡他，所以他的媽媽才不來接她放學，不叫他寶寶，不過爸爸說他們是騙人的，他的媽媽肯定最愛他，見到他肯定會叫他寶寶。
唐勁揚把他頭上戴着的小熊帽子從頭推下，取下來，像他媽媽一樣就是個小傻子，雖然室內空調開的低，卻也不至于為了賣萌，為了裝可愛弄成這個傻樣，“那你想跟媽媽在一起嗎？”
年年幾乎是控制不住的跳起來，一只腳踩着唐勁揚膝蓋，“想，爸爸，年年想跟媽媽一起。”
“我操！我的腿！唐年年!你是有了媽不要爹了嗎？”
年年慢吞吞的看他，發現爸爸怎麽要哭了，接着腿上有些硬，一看自己踩着他爸爸的腿，心疼湊過去，“爸爸，呼呼。”
唐勁揚佯裝生氣扯了扯他的小耳朵，看他這傻樣又氣不起來，“唐年年，好在我骨頭硬還能吃你一腳，否則你就沒爹了，你跟媽媽一起要這樣上蹦下跳的我要揍人了。”
年年耳朵裏只有要去找媽媽這件事，前半段選擇性忽視，雖然聽見要揍人，還是很高興，肉乎乎的臉蛋往唐勁揚臉上蹭，賣萌：“爸爸，我們什麽時候去找媽媽？”
“後天。”
“哇！好棒！爸爸好棒。”年年高興地幾乎要飛天。
“那還不趕緊來睡覺。”
“好 ！”年年乖乖答應。
這晚上年年高興的把自己最喜歡的小熊睡衣脫掉了，他想就只抱着媽媽的抱枕睡覺，他要先感覺一下媽媽抱着睡覺的樣子，不想媽媽抱着他和小熊。
“爸爸，媽媽會喜歡我嗎？”
“會。”
“媽媽是不是最喜歡我？”
“不是！”
年年不高興了，“爸爸騙人。”
“沒騙人。”
“那媽媽最喜歡誰。”
某人默了一回兒，不要臉回答：“你媽媽最喜歡我。”
“爸爸騙人。”年年再次說，這晚上年年突然覺得他有點不是很喜歡爸爸了。
*
唐老爺子八十大壽的生辰慶日定在了一個普通的星級酒店，包了兩樓，老爺子不想鋪張浪費，也不喜歡吵鬧，要求邀請些親朋好友年輕時的戰友和親屬就好。
雖然沒有邀請些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但是一些生意場上阿谀奉承的人還是派人送了禮物，鮮花，祝福過來，堆得樓下都是，本來想從簡的，倒是排場又大了。
包廂裏都是平時交往密切的。桌子中心位置，唐老爺子正襟危坐，合體的軍裝，綠色軍帽下露出花白鬓發，軍人特有的風度猶存，臉上雖布滿衰老，精氣神仍舊抖擻。
左邊坐着年輕時的戰友和親屬，右邊坐的則是唐進峰夫婦招呼着一旁的親屬，老爺子眼睛是不是瞄幾眼的小動作徐萍全都盡收眼裏，卻不好拆穿他，“爸，二叔昨天進峰已經聯系好了，他答應了會來。”
老爺子“哼”了一聲，“他來不來與我無關，這個不孝子。他來了也不歡迎，難道要我們這桌老家夥等他，他倒是好意思。”
“也許堵車了呢，您別急。”
老爺子沒說話，看着桌上的人，氣得端起茶喝了口，突然瞥見旁邊坐着的以前一個營的老戰友，正在剝糖果喂着加在幾張高凳中間的兒童桌椅上的小女孩。
老爺子只覺得越看越喜歡，“林老爺子啊，你這孫女幾歲了。”
老戰友笑哈哈，一臉得意，“兩歲半了。”
“哦，這麽小啊。”
林老爺子子不服了，兩人年輕時都是争強好勝的人，凡是總得比一比 ，“老唐，你這話說的。我重孫女兩歲半了你說小，你重孫幾歲啊？你好像都沒有重孫子呢，老唐啊，你我争了一輩子，這次你就別争了，我是真贏了。”他又笑：“哈哈哈。”
“誰說我沒有重孫子了，我重孫子都三歲多了。”老爺子不服氣。
“哎呦呦在哪呢？老唐你說說你總是這麽争搶好勝，這個你也要争。”
老爺子就是不服輸，卻又被他氣得不知道怎麽說，又硬氣一句，像個小孩：“反正我就是有，而且肯定比你重孫女大。”
林老爺子只當他又是好勝，加上今天是他生日，也就不跟他見怪了，嘴裏敷衍着：“好好好，你有你有。”
衆人看的直笑，果然人越老越像小孩越不服老這句話不假。
玩笑作罷，也快要到開席時間了。
沒一會兒，門開了，唐周明左手攜着陳陽兩人進門。
唐進峰把位置騰開，招呼人坐下。老爺子從人進來的時候就把頭偏向了一邊，故作沒看見。
唐周明任他轉身，還是和陳陽喊了一聲：“爸。”
老爺子哼了一聲，雖然好面子但是內心早就樂開了花：“來的這麽晚，好意思讓我們等。”
聽他這麽說話唐周明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只是在找臺階下，道：“其實來了好一會兒了，門口遇到勁揚和年年聊了幾句。”
徐萍：“唐勁揚和年年來了？”
“來了，勁揚陪年年去樓上方便一下。”
“好了，老子子您孫子重孫都來看你了，這下您肯定很高興。”旁邊的助理高興插了句。
老爺子這次沒再口是心非，大家也不拆穿他，知道他是真想人兒了。
洗手間門口，年年穿着一身小恐龍套裝，兩手拉着他爸爸的褲子，因為他爸爸太高他根本夠不着他的手，只能拉着褲子一腳，問：“爸爸，我們不是去找媽媽嗎？”
“等吃完飯就去。”唐勁揚在等人回消息。
“那你說的老爺爺會不會打我？”爸爸說他們去陪一個老爺爺吃飯，但是老爺爺很兇，讓他好好吃飯不要說話，可是他有點怕怕的。
“不會，你待會兒就好好坐着，我讓幹嘛就幹嘛知道了嗎臭年年？”
“知道了，年年不臭，爸爸才臭。”
唐勁揚揉了他頭發一通，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有人可以撐腰了，這小子這兩天說話有點沖啊。
将人抱着進屋，室內頓時安靜，唐勁揚先喊了一聲“爺爺。”。
衆人皆在等老爺子回應，好半天室內都沒有聲音，唐勁揚也沒等他回應，找位置坐下，把年年安置了下來。
徐萍也不好做，還是将年年帶過教他：“年年這是太爺爺，叫太爺爺。”
年年很害怕，他覺得老爺爺好兇，就像他看到的電視劇裏面的壞人，會拐賣小孩。
叫了一聲“太爺爺。”幾乎立馬跑到唐勁揚身邊。
老爺子早就心軟了，這聲太爺爺叫的他很想抱抱小家夥，可是小家夥看見他就跟看見鬼一樣，還沒伸手已經跑遠了。
一桌人也是很驚訝，他們雖然聽到過一些八卦說一千傳媒的老板已經有了孩子，但是一直不相信，畢竟都沒聽說過孩子的媽媽甚至都沒有聽到過任何關于結婚的事，沒想到是真的。
但是桌上沒有人敢問，只是默默将這個消息存入腦中。
剛才的林老爺子同志倒是真的一點不知曉，還以為老頭只是為了呈口舌之快随口亂說，沒想到還真有個比他重孫女大的小男孩叫他爺爺，“老唐啊，你還真有個三歲大的重孫子啊？”
老爺子聽這問突然很驕傲，雖然剛才表現得有些不悅，但是那是因為唐勁揚這臭小子一點臺階都不給他下啊，現在面對外人當然不能輸，也不需要裝着，“你以為我是那種為了點小争小鬥逞口舌之争就随口亂說的人？”
林老爺子哈哈哈笑了幾聲：“是是是，是我誤會你了，你重孫子确實是三歲了，比我孫女大。”
“是三歲多。”老爺子得意地補充。
“好好好，那這孩子媽媽怎麽沒來啊？”林老爺子純屬好奇一問，就看見爸爸和孩子，怎麽媽媽沒來。
霎時，幾人都不約而同方向往一邊看，唐勁揚熟視無睹，自顧自吃，吃完走人。
“年年的媽媽在吃蛋糕。”
安靜的一片頓時被打破，林老爺子兒子也迅速夾了一片東西過去，“爸，快吃吧，媽還在家等着呢。”
林老爺子頓時明白了過來，也不再追問：“大家快吃快吃，我老頭子老了，話多了剛才問了什麽也不知道，見諒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