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境
夢境
“沒有問題,能有什麽問題?你不要瞎想。”習漂語氣明顯的不自信,他直覺有些瞞不下去了,此時壓根兒不敢看梁召的眼睛。
一旁的秋钰好奇的看了看習漂,轉身走到床邊,擔心的問梁召:
“師父,你們在說什麽?武功怎麽了?”
習漂:“……”
他果然還是太仁慈了,應該在這小子進門時就将他打出去的!
“習漂,你說吧。無論什麽結果,總要告訴我。”梁召直視着房門口的習漂,無心理會徒弟的問題。
“真沒什麽。你呀就是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的。等你傷勢痊愈,回到皇上身邊當差,就不會想東想西了。”習漂眼神四處亂瞟,可就是不敢看梁召的眼睛。
“還會有那一天嗎?”梁召臉色黯然,默默收回視線,不再盯着習漂。
“自然是有的。”習漂趕緊應到。瞅了一眼跟個木頭似的秋钰,無比嫌棄:
“秋钰,你出來,我給你拿彎刀。”
“好嘞。”秋钰出了師父的房門,便被習漂拖到了府門口。他驚訝的望了望府外,不明所以:
“師伯,彎刀呢?”
“彎刀……我看你長得就像個彎刀。趕緊的,去戚府找戚映之大小姐,記住,就說梁召有難,讓她速速前來相救。”習漂将人拎到府外,打發了看門的小厮将秋钰的馬牽來,便不顧對方滿臉的驚訝+不情願,趕緊打發了他去戚府。
習漂直覺眼下這種情況他可能罩不住了,只得派人去求救戚映之。
畢竟,之前應公子來了兩次,對梁召的病情都有很大幫助,他說有需要去找戚映之,習漂便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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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戚映之正陪着自家母親在楓園欣賞美景,戚映之聽聞是梁召徒弟,不好意思的偷偷瞥了一眼母親,見對方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才趕忙去戚府前廳見了秋钰。
得知是習漂讓他前來,二話不說便領着水心,衣服都未來得及換,就坐着馬車跟秋钰去了梁府。
戚夫人被身邊的奴婢禀告了小姐的去向,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可心裏卻隐隐覺得不對。
到了梁府,戚映之不等秋钰掀開轎簾,就迅速從馬車上下來,一點兒淑女風範都顧不得,滿心滿眼的就怕梁召會自暴自棄,再做出點兒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此時梁召正坐在床上沉思,想着自己武功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可想想習漂的閃躲,加之自身完全使不上力氣,心中便隐約有了猜測。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戚映之,而她滿臉的焦急也讓他有些看不懂。莫非……她知道自己武功的問題?
“小姐怎麽來了?”梁召從床上下來,親自倒了一杯水走到戚映之旁邊奉上。
“師父,是……”緊跟而來的秋钰開口想要邀功,卻被身後的習漂眼疾手快的拖了出去。
戚映之朝着水心擺擺手,對方會意,跟在習漂二人後頭出了房門。
待房間歸于平靜,戚映之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将水杯放下,緩緩氣,才說道:
“我,我來看看你。”
“梁召一切都好,多謝小姐挂心。”梁召俯身作揖,屏退了習武之人的英姿勃發,倒像是翩翩公子一枚。
“額……你……你如今覺得如何?”戚映之瞧着梁召如此風流倜傥,實在無法将眼前之人與“病號”挂鈎。
莫非……古人都恢複的這麽快的?
瞧瞧梁召俊逸的臉龐,微微濕潤的紅唇,哪兒像是個中毒喝着中藥之人?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幾日不見,她發現對方似乎更加帥氣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明明上一次過來,這人還一臉的蒼白,整個人都虛弱無力。怎的這次便如同換了個人似的?
若是不知梁召中毒,戚映之簡直要以為這人生來就如此溫潤如玉了。
但其實……
梁召的臉色與中毒前壓根兒沒什麽變化,除了身體仍然有些虛弱,完全無法使用內力之外。
當然,這是在習漂和秋钰等人眼中。
只是為何到了戚映之眼裏,就莫名變的像是會發光一般,那就只能問她自己了!
當然,可能問了也是白問!
因為,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對梁召,不知不覺間有了別樣心思的。
而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那張平安符,就因為戚明卓在馬車上的一句“定情信物”,讓戚映之當夜便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
在夢裏,戚映之被黑衣人追殺,梁召擁着她跳入懸崖,與現實不同的是,當她大呼小叫着以為自己步入地府時,梁召不再是輕輕一個吻奉上,而且霸道而熱烈的不停吻着,而夢裏的自己,亦不是呆愣愣的睜大眼睛,卻是激動非常的回應着那個吻。
不多時,二人衣物盡退,雙雙不着寸縷。于是……
想到此,戚映之臉色頓時發燙,她趕忙低下頭不敢看梁召,同時懊惱自己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
“梁召很好。小姐怎麽了?”梁召不知戚映之在想些什麽,只是瞧着她低下頭,以為她知道點兒什麽。
想想也是,她哥雖不是大夫,但卻一直在皇上身邊伺候。若是從禦醫口中聽到什麽,倒也不足為奇。何況,她剛剛那麽着急的跑來,加之秋钰無緣無故消失了一個時辰,再聯想習漂的反應,便将事情猜了個大概。
“小姐是否都知道了?梁召的武功……”
“什麽?你……你都知道了?”戚映之心裏突突作響,哪兒還記得什麽夢境?她擔心的瞅着梁召的臉色,只見他表情凝重,但卻并沒有預想中要死要活或者頹敗不堪,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轉而安撫道:
“其實,你不用太過擔心。皇上說已經廣發招募貼,加之太醫院的衆位禦醫,你的武功一定能夠恢複如初的。你信我。”
梁召聽聞戚映之所言,心下頓時了然。他無奈的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搭在桌邊,口中喃喃自語:
“果然如此。”
“什麽?”戚映之沒聽清他在說什麽,好奇的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問道。
“沒什麽。我信戚小姐剛剛所言。”
梁召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看在戚映之眼裏,心下放松的同時,臉色不由得又開始有了變化。
她還以為,練武之人會視武功如命,因而一直擔心梁召知道自己武功盡失會受不住。好在,對方似乎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嚴重。看來是她擔心過頭了。
只是,她的臉色越來越燙該怎麽辦?都怪那個奇怪的夢。
“嗯,一定會好好的。”
二人聊了沒多久,因為戚映之擔心戚夫人會誤會,加之她因為那個夢境也有些不太自在,不多時便趕緊又坐着馬車回了戚府,與梁召相處的時間倒是不多。
臨走時她想,只要梁召不自暴自棄什麽的,她便放心了。
可其實,待她一離開,梁召就将習漂和秋钰叫來,言明不要二人再去找戚府大小姐,說是不能讓旁人對戚小姐說三道四,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往他一個侍衛府裏跑來跑去的算怎麽回事兒。
“其實,是上次應公子臨走之前告訴我的,讓我發現你有異常就一定要去找戚小姐。對了,梁召,你知道這應公子和戚小姐之間什麽關系嗎?為何他會讓我去找戚小姐?”習漂好奇的望着一臉灰敗的梁召,有些擔心他的心境。
雖然戚小姐親自來了,可應公子不在,不知梁召知道了自己武功的事情會怎麽樣。
好在,目前看來,大概是沒什麽的吧?
“是他說的?”梁召心下一喜,這才想起來,上一次戚映之離開之前,特地找了習漂出去說話。
原來,那時候他們不是說什麽悄悄話,而是她在囑托習漂而已。
想到此,梁召終是覺得好受了些。可也就只是一瞬,片刻後,便将二人趕出了房門。
梁召一人待在房間裏,伸出雙手握住、張開,如此反複幾次,心中對于“武功盡失”的事情根本接受無能。
剛剛戚映之在時,他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适,可其實,內心難受的要死。
他是皇上身邊的一等侍衛,是很多王公貴族都不曾攀上的職位。就因為這個職位,他可以放心大膽的親戚映之,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戚映之的平安符,自然的,也可以肆無忌憚的幻想着,與奪了他初吻的戚映之結秦晉之好。
可如今呢?他武功盡失,再也當不了皇上身邊最紅的侍衛,再也沒有資格一親香澤,更加沒有機會……與戚映之再有點兒什麽。
想起她第一次女扮男裝猝不及防的親了他的側臉,想起被黑衣人追殺時他緊緊擁着對方逃命,想起山洞中他為了讓對方閉嘴而覆上了她的唇,想起……
這一切的一切,本是他與戚映之“在一起”之後的美好回憶,可如今,就因為武功問題,他與她之間,便只剩下這些回憶!
梁召臉上難掩痛苦之色,他從胸口處拿出戚映之送他的平安符,緊緊的握在手心裏。
或許,這會是關于戚映之……唯一的念想了吧!
他本以為,既然對方在酒樓衆多食客中親了自己,既然皇後派他去保護對方,這便說明,二人之間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的姻緣,可如今……卻都因為武功盡失,再也沒了任何期望!
“映之~”梁召低語,卻聲音沙啞:
“我該那你怎麽辦?”
明明不久前才确定自己的心意,可還沒等他做點兒什麽,去被“武功問題”生生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