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蔡女士這幾天心情不錯，紅點子不但消退了大半，皮膚也比以前更水潤了。
再把那些莫名其妙的糊糊塗上幾天應該就跟剝殼雞蛋無異了。
黎黎放下手機，愁眉不展。
“媽，求求你別照鏡子了，我們錢真的不多了。”
能不能撐完這個月都不好說。
“不過還真別說，你這膚色……”黎黎湊近仔細觀察才驚訝地發現，媽媽的皮膚何止好了一丢丢，整個色度都亮了一大截，白皙透亮，水潤光澤。
蔡女士還沉浸在因禍得福的喜悅中，有種重返青春的蕩漾。
預想的彩虹屁沒等到，女兒話鋒一轉：“媽，我貌似找到發財的路子了。”
想到就去做，黎黎立馬用空罐頭裝了一大罐黑糊糊，然後就出門了。
隔壁住的是一位單身女青年，臉上常年冒着各種大大小小的痘子。
聊過幾次天，跟黎黎抱怨過用了N多祛痘産品都無效，正懷疑是這張爛臉擋了她的桃花運。
這牢騷還是熱乎的，就在今天早上碰面的時候談起過，所以黎黎很有自信能說服她。
“小王在嗎？我是黎黎。”
門開了，裏面的女孩蓬頭垢面，哈欠連連。
看着黎黎那張光潔的臉龐，小王暗生妒意，可還是笑着回了句：“我上夜班困得很，改天聊？”
金牌推銷員黎黎同學立馬接過話頭：“熬夜最影響皮膚狀态，我瞧你輪廓長得挺好看的，好好一大美女被痘痘給拖了後腿，實在太可惜了。”
小王先是一驚，然後一喜，還沒有人這麽誇過她咧。
是不是實話無所謂，反正聽着舒坦。
心情好了，話匣子也打開了。
“哪有你說得這麽誇張，不過我現在都破罐子破摔，反正沒男孩子追。不過……我倒是挺羨慕你的皮膚的。”
黎黎心情也跟着大好：“你不用羨慕，行動起來就可以，看！”
小王的視線突然被一大罐不明物體擋住了。
黎黎單手托着，見對方來了興趣後，打開蓋子撈了一小坨出來，直接抹在了臉頰上。
“我就是常年用的這個，皮膚真的是靠養出來的。”
看着小王将信将疑又充滿期待的眼神，黎黎趁熱打鐵：“這一罐你先拿着用，用得滿意了再說。”
往回走的路上，黎黎還不忘回頭叮囑一句：“別忘了給你同事們用點，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蔡女士看着空手而歸的黎黎，十分不解。
“你不是賺鈔票去了嗎？鈔票呢？”
黎黎雙手一攤：“我現在才發現靠嘴皮子吃飯的人真不容易，哄人是門技術活。”
媽媽一瞧，不但分文不掙，連拿出去的罐頭也沒了。
可還沒等埋汰她幾句，黎黎馬不停蹄地找了些小的保鮮袋，一個個都裝上了從冰箱裏取出來的黑糊糊。
“你這是要幹嘛？”蔡女士好奇地打量着。
“我的小作坊誕生了，以後請叫我黎老板。”黎黎邊說邊在每個袋子外側貼上了小标簽。
白底标簽上面幾個娟秀的字十分醒目——試用裝。
老媽這下也來了興趣，小聲道：“要不要考慮請個助理？”
黎黎擡頭掃了一眼，揮揮手：“就你了，蔡助理。”
随即腦殼一疼，老媽的爆栗子砸在了頭上。
主要是小美這家夥除了搭積木，業餘愛好就是玩黑糊糊。
沒事就在那搗啊搗，根本不用去催他，只要跟在他屁股後面“善後”就可以了。
多出來的全都塞冰箱，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兒保質期多久，冷藏總歸是最保險的。
只是她們不知曉這些以前可都是給仙女們用的日常防護套裝，保質期當然是一萬年。
把所有庫存都清理完後，黎黎拍了照片發了個朋友圈。
【現有一批高質量美容美白兼祛痘産品，一物多用非常方便，價格神秘。歡迎私信我呦。】
配圖是一張試用裝照片以及蔡女士臉蛋痘前痘後的對比照。
寒酸是寒酸了點，但至少邁出了第一步。
菠菜已經眼巴巴站在旁邊等半天了。
看着等待投喂的他還蠻惹人心疼的，黎黎摸摸他的腦袋：“乖，等媽媽賺大錢了給你請十個保姆，一人手裏端一盤好吃的供着你。”
錢一分沒賺到，牛逼倒是吹得震天響。
蔡女士投來了不友好的目光。
“你怎麽不說先賺它一個億？”
大的小的都吃飽已經傍晚六點整了。
電視臺準點新聞開始，蔡女士習慣性打開電視并磕上了瓜子。
這幾天忙着賺錢帶娃，黎黎也确實沒有關注時事新聞了，就連網上熱點也一問三不知。
有樣學樣，黎黎也抓了一把瓜子，學習蔡女士的八卦精神，認真看着電視屏幕。
“這是最近網上有一段很火的短視頻，相信大家都看過，視頻主角始終未透露姓名……
電視臺對這種新聞點到為止，簡略介紹了下後播放更狗血的素材了，畢竟受衆是中老年大爺大媽。
黎黎回憶着剛才屏幕上一閃而過的畫面，恍惚覺得這男人挺熟悉，但具體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好奇心作祟，黎黎打開手機，找到浏覽器輸入關鍵詞 —— 短視頻男人帥
這一搜不得了，咔咔咔出來的全是他的視頻以及采訪。
打開點擊量最多的那條，下面的評論清一色嗷嗷嗷喊着老公。
這群顏狗。
黎黎淡定地開啓視頻，點了全屏。
畫面裏首先出現的是一簇灌木叢，然後轉了幾下晃到了一個山洞口。
有點熟悉，黎黎心不在焉地想。
黑黢黢的光線并不明朗，可能是角度不對，鏡頭一陣瘋狂搖晃後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補光到位。
洞裏的男人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這TM不是……黎黎心跳開始加速。
鏡頭焦距再次拉近，一身丐幫的破爛衣服下，一副絕好的皮囊清晰可見。
在如此渣的畫質下，男人的五官還是那麽棱角分明，硬朗中不失痞帥。
十分鐘後。
“媽，再給我把瓜子。”黎黎定了定神。
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尋思着這個男人。
表面淡定得一逼，內心翻江倒海。
看完那個最火的視頻後，黎黎內心吐槽“光長得帥頂個屁用”，身體卻很誠實地點開了下一個視頻。
這是一段帶字幕的采訪，有媒體專門去了那個偏僻的山洞，可去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
大概是之前已經有人來打擾過了，商禹哪受得了這種叽叽歪歪。
記者垂頭喪氣，已經做好被主編罵得六親不認的準備，拉開面包車車門打道回府。
“人都沒找着，你還拍個毛線啊！趕緊麻溜地上車。”看着扛着攝像機的攝影師，越看越覺得他憨。
突然，鏡頭一轉。
“哥，你看前面那人像不像……”
記者從車窗外探出半個腦袋，側着身子望過去。
“我擦，就是他！”
“師傅，開過去攔住他！”
面對攔住自己去路的面包車，商禹眼神裏全是殺氣。
這會兒，小記者已經窩在座椅上瑟瑟發抖，壓根不敢下車采訪。
急着交差，方法激進了點，可沒想到這位氣場那麽強，說他是王之氣勢也不為過。
“嘿，看鏡頭。”
攝影師沖着商禹招了招手。
看到了熟悉的東西，商禹臉上的愠怒散了大半。
他上前，敲了敲緊閉的車窗：“出來。”
車窗露出一條縫，裏面一雙小鹿般受驚的眼睛看着商禹：“你保證不打我。”
商禹找了塊平坦的石頭正襟危坐道：“你不出來我保證打你。”
看着這位被萬千少女喊老公的男人氣定神閑的樣子，記者更加摸不着頭腦了。
“可以開始了嗎？”
一聽這話，記者有些興奮，這人看着高冷其實還挺主動的嘛。
“可以可以，那我想采訪下您……”
“閉嘴！誰讓你說話了？”
這下，連攝影師都愣住了，他從來拍過這樣獨特的嘉賓。
記者更是一臉委屈，不讓他說話那還怎麽采訪？
還沒等他倆反應過來，石頭上那位理了理鬓發，整了整衣襟，突然變成一副小媳婦見公婆的樣子。
調整了位置，正好對準鏡頭，商禹清了清喉嚨：“婕，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現在我要重新把你追回來，百倍疼愛你。原本以為我放下了，可一見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
視頻到這裏卡住了，看得人莫名其妙。
後面屏幕裏加了文字版解釋，說是當時有個白胡子老頭經過，對着攝像機來了一腳回旋踢。
幸好視頻保存了下來，但也就只能到這了。
黎黎深吸一口氣，看着桌上一堆瓜子殼，再次陷入沉思。
等等，第一次跟他碰面的時候，他叫自己什麽來着？
姐？還是婕？
還有，剛才仔細回看了鏡頭幾次，男人手裏拽着的耳環怎麽這麽眼熟？
不就是自己弄丢的那只嗎？當然也可能是同款，畢竟買的時候店鋪打折，搶的人特別多。
“我有病吧？”黎黎自言自語。
不就是人家長得好看了點嘛，至于這般無腦幻想嗎？
這就是渣男的套路，清醒點。
當神棍也沒有生意，現在仗着顏值來騙無知少女了。
嗯，肯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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