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黑色真皮沙發上, 謝凝可能是被冰得有些凍着,膝蓋微微打着哆嗦,他像沒睡醒一樣, 視線都是朦胧渙散的,眼尾帶着濕紅的水光。
一雙手想抓住點什麽, 但皮質沙發表面滑,他抓不住什麽就算了, 反而被汗漬與水漬弄出極輕的摩擦聲響。這麽可憐的他, 居然還緊緊咬住衣服下擺。
杏色的羊毛衫下擺被濡濕一小塊, 形成明顯的深色, 襯得謝凝那紅腫濕潤的唇愈發美豔, 連帶表情都多了幾分旖旎色彩。
謝凝的唇色并非很深的類型,相反,他渾身上下的顏色都很淡。原本淡淡的粉被過度使用後, 呈現出一種熟透的濕紅,裴執緩緩擡起頭,舌尖與其相連,與謝凝的小嘴巴, 拉開一條暧昧不清的線。
一旁的肌膚原本圓潤白淨,如今出現十分駭人的指印,可見當時的裴執吃得有多麽着迷。也可以看到,在謝凝微微抗拒想躲開裴執的唇時,裴執箍得有多麽用勁。
現在的謝凝,又露出一種迷糊了的表情,裴執喊了他兩聲, 皆是沒有應答,反而用一種十分迷惘、搞不清楚狀況的眼神, 呆呆地回望過來。
裴執特別想低頭吻謝凝,但他還是忍住了。沙發很大,足夠容納二人,但裴執人高,他一來,沙發的空間就顯得十分局促。
單手撐在謝凝身側,裴執低頭,親了親謝凝的頭發,說:“開心了嗎?”
謝凝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看起來依舊有些遲鈍,但從逐漸回神的眸光中可以看出,現在的他應該大致慶幸。
他看着裴執這張近距離的臉,沉默不語,反而抿了抿唇,小幅度蹙起的眉尖,莫名透着一股可憐勁兒。
“怎麽不說話?”裴執伸手勾着謝凝的頭發,“是我做得不好嗎?”
謝凝:“你……”
他又将唇閉上。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就不說話了。
“說話。”謝凝的下巴被鉗住,轉過來直面裴執。裴執蹭了蹭謝凝的鼻尖,“別不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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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嗎?”
好一會兒,謝凝才說:“嗯……”
裴執:“那下次……”
謝凝的臉上出現一種極其羞恥卻強忍的神色:“不能!”
“不喜歡嗎?”裴執回憶了一下方才,看謝凝的表情與反應,好像不是不喜歡的樣子。
而且沙發上那麽多,那一瞬間可能是他不小心碰到了什麽,像按下一個開關,突然噴了他滿臉,他現在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裴執哄着說,“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我下次會改正的,寶貝。”
謝凝的神色愈發複雜。
哪裏是不好,是……太好了。
這種程度,對謝凝來說,還是有些過度超前。
一開始,他還帶着逗.弄裴執的想法,說出那樣游刃有餘的話。按照他的理解,裴執最多就是把他摁着親一會兒,大不了親得兇一些、重一些。
謝凝怎麽都想不到,還能這樣。二十年來維持的冷靜在此刻一點作用都沒有,難以言喻的羞恥感讓他的世界都要崩塌。
對情感經驗一片空白的他而言,他的知識面太狹隘,被吓到的同時又感到羞赧,他竟然真的隐隐察覺到喜歡的苗頭。
謝凝又走神了,裴執用齒尖磨了磨謝凝的耳垂,似乎有些委屈:“你又不理我。”
謝凝:“沒有不理你,我只是……還沒緩過來。”
還沒緩過來?
裴執已經等了很久,也抱着謝凝抱了很久,結果現在謝凝還沒緩過來嗎?可是他感覺,他也沒做什麽特別過分的事。
大掌扶着謝凝的胯,指腹若有若無地蹭了蹭謝凝的軟膚。裴執在謝凝耳邊,似擔憂,聲音沙啞道:“怎麽辦,以後不會暈過去吧。”
謝凝又不說話了,裴執特別想吻他,于是低下頭,臉卻被推開。謝凝的聲音依舊有些抖:“你……先去漱口。”
雖然在剛才的時候,裴執一直在逮着機會說話,什麽寶貝好甜,好熱,好軟,甜言蜜語不斷,讓謝凝乖得很,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和柔情輕語的裴執截然不同的是正在進行的行為。盡管謝凝這麽聽話,還是沒能換來憐憫,淚水一直在滾落,哭得一塌糊塗。
但謝凝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關,和現在的裴執接吻,讓他輕微犯了潔癖,哪怕裴執吃的東西屬于他。
英俊深邃的面孔似乎愣了愣,裴執單邊挑了挑眉:“怎麽還嫌棄起自己了?”
謝凝似是更加羞恥了,裴執覺得可憐又可愛,伸手捏捏謝凝的臉蛋,把他的面頰捏出淡淡的指痕,跟被欺負了似的。裴執滿足了:“好,我去漱口。”
他剛準備起身,手掌搭上謝凝的後背,掌心下傳來的羊毛觸感舒适是舒适,但比起謝凝順滑細膩的肌膚,總缺了點什麽。
裴執哄着謝凝:“衣服和褲子都濕了,我幫你脫了,防止感冒。”
謝凝是還有一點沒緩過勁,但不代表他的大腦不清醒,室內開了空調,熱得很,這點水漬很快就會幹,又怎麽可能會感冒?
裴執明顯存在私心,可現在的他不想說話,也不想動,渾身上下都處在一種事後的慵懶狀态,便任由裴執去了。
這個沙發表面都是水,一部分是有些稠的狀态,另一部分則是清澈的。裴執盯了片刻,忍住将其舔幹淨的沖動,伸手把謝凝抱了起來,拿來濕紙巾,一點點将他身上的水漬擦幹淨。
落地窗邊上還有一個沙發,邊上是複古雕花的落地鏡。裴執把謝凝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從衣帽架上拿來他的風衣外套,披在謝凝的身上。
“等我一會。”裴執說,“我把溫水放這裏了,要是想喝的話可以喝。海鮮粥已經做好了,我讓人送上來,等會我洗漱完去門口拿就好。”
“我讓他們別敲門了,不會打擾到你休息。”
謝凝懶懶地應了一聲,他往裴執的風衣外套裏縮了縮,試圖将自己裹得更加嚴實。實在很奇怪,不//着寸/縷地在裴執的外套裏裹着……
大一號的風衣能将他清瘦的身軀完全罩住,偶爾衣料摩擦着肌膚,都讓他産生難以言喻的微妙感。
裴執臨走前,伸手扣住謝凝的後腦,似乎要吻進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他有些郁悶地舔了舔唇,強烈的饑餓感在眉宇間萦繞,他盯着謝凝的唇,手指有些重地揉了揉,啞聲說:“等我。”
衛生間內傳來水聲。
裴執應該順便沖了個澡。
謝凝躺了有一會,總算蓄起了一些精力,但他還是不想動彈。只是……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地貼在身上,盡管當時裴執已經處理過,但還是很多。
也可能是新分泌出來的,裴執來不及擦。
應該和裴執一起去洗澡的,他想。
不過他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真的要和裴執一起洗澡,接下來,可能就真有些危險了。
長時間躺着,謝凝感到有些酸,他緩緩起身,曲起腿。風衣下擺自然上挪,他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怔了怔。
裴執的風衣對他而言十分寬大,風衣只松松垮垮蓋住他的身形,白皙小巧的足部從下擺探出,踝骨附近有一圈指痕,可以看出裴執當時握得有多麽用勁。
盡管裴執不在身邊,但四周萦繞的都是裴執身上的氣息,謝凝蓋着裴執的外套,像是被另類的方式抱住。就像……他真的被打上了标記。
他産生一種微妙的羞恥感,同時,又十分餍足。
謝凝并不是一個追求享樂的人,他從小物欲就不強,長大後更是對這些沒有特別大的想法。可最近,他不免有些反思。
他是不是太放縱自己了。
裴執不僅洗漱了一下,還簡單沖了個澡,但冷水澡對他的作用不大,豎起的區域沒有平息下來,反而在想到謝凝在外面等他之後,變得更加誇張與興奮。
他幹脆不洗了,随便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珠,披着浴袍走了出來。
腰間帶子松松垮垮系着,露出一部分染着水汽的胸膛。裴執見謝凝半躺在沙發上走神,清瘦纖韌的身軀被他的風衣罩住,顯得愈發小巧。
細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抓着胸口的布料,一條腿稍微曲起,露出一小截粉色的膝蓋骨。
旁邊有明顯的指痕,是裴執握出來的。
沙發邊上出現陰影,謝凝後知後覺回過神,剛準備擡起頭,整個人就被提抱坐在裴執的懷裏。
風衣扣子沒有系好,很随意地散開,裴執的大掌也順勢摸進腰後,緊緊摁着他的後背,同時,又含住了他的唇。
可能是方才的吻沒有得到滿足,現在的裴執帶有惡意地磨着謝凝的唇,酸澀感從口腔直沖頭頂。
腰窩正好被拇指扣住,裴執的雙手都掩蓋在風衣下,謝凝稍微往後仰了仰,卻被牢牢箍住腰,擺正。
謝凝臉上本就沒多少肉,現在腮幫被抵出明顯的痕跡,幾乎有些變形。謝凝又開始流起了眼淚,他能聽見裴執近距離的粗/喘聲,以及勾吃他舌頭發出的黏糊糊水聲。
“不……嗯、哈呀……”謝凝好不容易推開裴執,拉出自己的舌頭,尋到說話的空隙,“裴、唔——”
裴執從未對什麽上.瘾過,也沒有特別喜歡的興趣愛好,但對謝凝,他好像總是擁有特別強烈的欲.望,想要無時無刻吻謝凝,吃着謝凝的舌肉。
和謝凝接吻的滋味實在太過舒适,頭皮過電、渾身餍足的感覺,總是讓他像着了魔,半分理智都沒有了。
水漬聲不斷響起。
謝凝面頰又變得濕紅,等他被松開,裴執還在貼着他的臉,一點點親着他的唇角與眼尾,舔着他未曾幹涸的眼淚。
裴執一靠近,謝凝就會發抖。他的手沒什麽力氣地抵在裴執胸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別、別親了……”
“嘴巴酸?”風衣下的手,慢慢拍着謝凝的後腰,跟安撫似的幫忙揉着。另一只手在腰窩下方,裴執的手很大,可竟一手無法覆住。他喉結滑動片刻,低聲吻,“還是我讓你不舒服了?”
謝凝腦袋一片混沌,他喘了一會兒氣,才道:“都有。”
誰能架得住裴執這種吻法,跟瘋狗似的攪,接吻舒服是舒服,太快意太過密集,有皮膚饑渴症的他又比常人敏感許多,當然會受不了。
“好,那聽你的,我們不親了。”裴執說完這句話,看到謝凝明顯松了一口氣,有些天真的模樣,讓他控制不住變得更加惡劣。他哄着,“現在不親,等會親,好不好?”
“嗯?”謝凝遲鈍地應了一聲,“嗯……”
反正現在不親就好。
謝凝跟洋娃娃似的,被裴執抱在懷裏,那件風衣的作用實在不是很大,謝凝很努力地拉着領口,但裴執的手都已經伸進去摟他了,這種要遮不遮的樣子,反而比全露更加誘人。
後來他幹脆也不管了。
黑色的大衣,把謝凝的皮膚襯得跟冰雪一樣通透。他很白,如今身上粉紅斑駁的,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他半張着唇喘息,唇色濕潤潋滟,隐約可以瞧見舌頭上面的水光,烏發濡濕了貼在鬓邊,半遮半掩披在身上的外套,讓人恨不得将眼睛鑽進他的衣領,一探究竟。
裴執又想吻謝凝了。
剛低下一點頭,嘴巴就被提前捂住,蒙頭一陣香讓裴執懵了懵。随後,裴執聽到謝凝說:“裴執,我們是不是太過……不知節制了?”
謝凝想了很久,才選出這樣一個還算得體的形容。
“有嗎?”
裴執的手指勾着謝凝的頭發,反複地勾纏,像玩不膩似的,低頭親了親指尖的烏發。他說,“我以為我已經很克制了。”
謝凝驚訝道:“這叫克制?”
裴執蹭了蹭謝凝的臉:“寶貝,你想試試我不克制的樣子嗎?”
浴袍寬松,布料也軟,實在沒什麽遮蓋能力。謝凝緩緩将目光挪開,平靜道:“還是不了。”
他這一本正經觀察的樣子實在可愛,裴執伸手揉着謝凝的後頸,舔着謝凝的唇周。
謝凝皺起眉頭,裴執真的很喜歡舔他,就像野生動物的本能,喜歡用唾液标記自己的所有物,包括配偶。
有時候他也懷疑裴執是不是野獸轉世,裴執的舌面跟帶着倒刺似的,每次和裴執接吻,粗糙的舌面掃過口腔,都會讓他戰栗不止。
裴執像動物給對方洗臉一樣,舔着謝凝的面頰,淡淡的薄荷氣息散開,謝凝偏了偏頭,又被扶着後腦掰正。
嘴唇被懲罰似的嘬了嘬,發出下.流的水聲。
謝凝:“……”
裴執真的,太惡劣了。
海鮮粥到了,放在桌上,裴執打開後,試了下溫度,放了一會兒之後果然溫度正好,他拿起勺子喂謝凝吃。
裴執還真怕謝凝餓壞了。
本來謝凝沒什麽胃口,但經過方才這麽一勞累,肚子确實有點餓。他靠在裴執懷裏,被一口口喂着粥,雖覺得怪異,但也沒阻止。
裴執喜歡喂,就讓裴執喂吧。
謝凝拿起手機看了看最近的天氣,他道:“我媽已經訂好飛機票了,下周六。”
“我看到了。”裴執親親謝凝的額頭,“我也買好禮物了。”
“不用買……”
“只是随便買了點。”
裴執說,“第一次見你父母,總不能空手去。”
裴執說的随便,肯定不是随便。
謝凝有些無奈,裴執似乎把這次聖誕節同行當作見家長了。
他暫時聽不見裴執的心聲,也不能知道裴執究竟在打什麽注意,又是怎麽想的。也正是這層距離,讓他們的關系變得更加暧昧不清,讓人上頭。
謝凝回着消息,裴執的神色逐漸不爽:“真讨厭。”
“怎麽這麽多人給你發消息。”
謝凝:“大多數都是群發問候吧。”
一些謝凝印象不深的人給他發消息,基本都是在嗎、在幹嘛,或者單發一個表情包,在謝凝眼裏,這種人屬于很閑沒什麽事幹的那種,發消息也只是為了消遣時間。他很忙,自然沒空搭理,所以都不會回複。
但如果對方發來的消息具有實際性內容,并且發了很多條,那麽說明對方真的有急事,他才會回。
謝凝不喜歡閑聊。
謝凝回完一個消息,裴執見對方頭像是一張照片,還是一個外貌不錯的男人,他頓時有些警惕,但還是裝作不經意地随口一問:“這是誰?”
“有個贊助商。”謝凝說,“他很喜歡我的設計風格,之前一直和我有合作,經常贊助我。”
他說了個品牌名,“你可能聽過這個牌子。”
這是國內比較出名的國潮品牌之一。裴執摟着謝凝的腰,把臉埋進謝凝的脖頸間:“寶貝,你怎麽這麽厲害。”
謝凝的專業能力很強,這是所有人公認的,但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很低調,如果不是他這次提起,裴執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
他比裴執想象中的還要優秀許多。
裴執蹭着謝凝脖頸的同時,謝凝手誤點開了宿舍群,顧年和陳熙在分析裴執和沈晔打架的事情經過,另外……提到了什麽照片?
好像是裴執和沈晔打架的時候,手機掉落在地,手機殼後的照片也掉了出來。
見謝凝沉默許久,裴執擡起頭,正好看到屏幕上的消息內容。他似乎變得有些緊張,目光緊緊落在謝凝面上。
謝凝卻沒多問。他轉移話題道:“我不想吃了,好飽。等我再休息一會,就要洗澡睡覺了。”
他的生物鐘向來規律。
裴執卻說:“你沒有想問我的嗎?”
謝凝搖頭:“沒有。”
關于那張照片,如果裴執想告訴他,那麽肯定會找機會告訴他,既然裴執不提,那麽說明存在顧慮,他不會勉強。
再親密的關系之間,都需要有一定的尺度與隐私空間。
裴執的神色突然陰沉下來,他手指收緊,捏着謝凝的後頸,猝不及防抵着唇縫吻了進來。
像生氣似的,有些用力地磨着謝凝的唇,還很惡意地嘬着舌根,故意刺激謝凝最敏感的位置。
“哈……裴……唔!”今天接過太多次吻,謝凝和裴執剛吻上,唾液就開始旺盛分泌。
口腔內壁被反複刺激,變得濕軟泥濘,令人心悸的舒适感沖刷着敏感的神經,他的手臂軟了下來,有氣無力地摟住了裴執的脖子,任裴執索吻。
裴執将謝凝松開後,他們額頭抵着額頭喘息,吐氣熱流交融。他啞聲道:“為什麽不好奇。”
他又說,“為什麽不問我?”
“萬一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呢?”
唾液黏糊糊地從唇角流下,謝凝來不及擦。他一邊喘着氣,一邊反問:“你做了嗎?”
“沒有。我沒有做。”裴執又說,“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那就對了,我相信你,所以不過問。”謝凝說,“這是你的個人隐私,我不會幹涉。”
裴執壓低了脖子,神情很認真:“可我想要你幹涉,我想讓你管我。”
“你總是……對我很禮貌,好像我和所有人一樣,可有可無。”他說,“但我不需要你對我這麽禮貌。你可以對我發脾氣,也可以對我使小性子,再過分也沒關系。”
謝凝的注意力集中在前半句話:“你怎麽會這麽想?你當然是不一樣的。”
“真的?”
“嗯。”
謝凝親了親裴執的唇,伸手撫摸裴執的面頰,“當然是真的。你很喜歡讓我管你嗎?”
“很喜歡。”裴執握住謝凝的手腕,主動把臉貼在謝凝的掌心中,“你可以随便管我,我都會聽話。”
“做什麽都行?”
“都可以。”
謝凝:“你不怕我把你的錢騙光?”
“這不叫騙。”裴執糾正道,“你是我老婆,給老婆花錢是天經地義的。”
剛剛還可憐求寵的裴執,現在又悄悄地喊上了老婆。謝凝笑了笑:“我還沒答應做你老婆。”
“我知道,再預支一聲。”裴執特別喜歡喊謝凝老婆,尤其是現在謝凝窩在他懷裏,穿着他的衣服。他親了親謝凝的額頭,“老婆,喜歡你。”
“我知道我這樣是不對的。但……我真的很想,讓你對我的占有欲,強一點。”裴執說,“再強一點。”
謝凝對很多事都無所謂,他從小性子就冷淡。小時候在夏令營,有小朋友搶走他的糖果,他也不吭聲。
他的想法很簡單,他不喜歡吃這個糖,正好想着怎麽解決。這個人喜歡,就給吧,他也省去解決了。
但當時有另外一個小朋友替他出頭,不僅奪回了他原本的糖果,還搶走了對方的糖果。他的面前被擺滿戰利品,各色的糖果眼花缭亂。
這種感覺很怪異,他說不清那是什麽情緒,但應該是高興的。哪怕他并不喜歡吃糖果。
天生的性格後天很難改變,就算談了戀愛,謝凝也不會是那種特別驚天動地的性子。在他看來,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沒有必要想太多。
是他表現得太過平淡了嗎?他想。
謝凝仔細想了想,仰起緋紅的面龐,問:“占有欲強,更具體點的話,是……把你關起來嗎?”
裴執瞬間變得異常亢奮。
他真的很想把謝凝關起來,或者謝凝把他關起來,都可以,總之,他們身邊只有彼此,在黑暗的小房間裏,每天都像野獸一樣交.媾。
屆時,他和謝凝身上、裏裏外外都會是屬于彼此的氣息,沒有人能介入他們二人之間。他們無時無刻不黏連在一起,好似連骨血靈魂都融合在了一起。
沒有什麽比這更美好了。
隔着風衣,謝凝的腿突然一燙。他皺起眉,伸手點了點裴執的脖頸一側,問:“你在想什麽?”
裴執撒謊:“我什麽都沒想。”
就算暫時聽不見裴執的心聲,謝凝也太懂裴執在想什麽了,必然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他說:“在想,我把你關起來之後的事?”
裴執的呼吸變得急促,他轉移話題:“為什麽會這麽說?”
“因為你很興奮啊,裴同學。”謝凝斜躺在裴執的懷裏,稍微挪了個位置,随意瞥了一眼,但沒看到,被浴袍擋着了。他道,“要不要去衛生間解決一下?你這樣,我躺得有點不舒服。”
謝凝剛要起身,卻被裴執牢牢摁了回去,他幾乎是跌坐在裴執懷裏,故而有點撞上。他聽見裴執似乎悶哼了一聲,不知道是被撞疼了,還是其它什麽。
裴執啞聲問:“你想看嗎?”
謝凝擡眼:“你是暴.露狂嗎?”
輕描淡寫的一眼,也許對謝凝來說,沒帶什麽情緒,但對裴執來說,比任何直白的勾.引還要誘人。
裴執看着謝凝逐漸清醒冷淡、但眼尾還是濕紅的面龐,他喃喃自語:“可能我真的是變态,是瘋子。”
“寶寶,老婆……你看看我好不好?”裴執摟着謝凝的腰,那麽高一個子的男人,現在很大幅度彎腰低頭,把臉埋在謝凝的頸窩裏亂蹭,沙啞地求着,“就看一眼。”
怎麽可能,就一眼。
裴執這人,向來會得寸進尺,說是一眼,最後估計得一直看到底,謝凝說不定要被迫看完全部。再後來,這一眼肯定還會升級,裴執說不定會謝凝賣慘,說怎麽弄不出來呢?可能自給自足就是沒有辦法,旁觀者清。
從一開始的看一眼,變成摸摸他、碰碰他,幫幫他、踩踩他。
再到後來,裴執說不定還要讓謝凝再辛苦些,背對或正對着他都行,但膝蓋要并攏站好。
謝凝太了解裴執的路數。
謝凝不為所動地坐在裴執腿上,表面平靜冷淡,其實內心并不是如此。
裴執一直在拱蹭他的脖子,裴執的頭發發質硬,有些紮人,對皮膚敏感的他而言,這就有點煎熬了,更何況裴執一直抵着他,實在難以忽視。
況且,他也是正常的成年男性,更別提有皮膚饑渴症的他本來就很敏感。
寬大的懷抱與結實的臂膀,散發炙熱燙人的體溫,像鐵籠一樣将謝凝牢牢箍在懷抱之中。謝凝掙脫不得,反而因為掙紮的舉動,讓他像是主動去蹭裴執,他瞬間不敢亂動了。
緊緊貼合在一起的擁抱,彼此的任何情況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謝凝有些尴尬。裴執生得實在誇張,哪怕沒有用肉眼瞧,光是這樣憑空去感受,他都覺得十分離譜駭人,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最糟糕的是,他居然也……可是裴執剛剛才幫過他。
這才過去多久?
“寶寶,我剛剛都幫你了。”
粗粝的大掌在光潔無暇的後背緩慢游離,最後,手掌停在後腰,猛地回按。謝凝輕哼一聲,被迫腰肢下塌跌進裴執的懷裏。
頭頂傳來裴執沙啞又委屈的聲音,“我都吃光了,而且還吞下去了。作為獎勵,你能不能也摸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