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有人喊他們去唱歌, 當問到裴執時,裴執态度冷漠地站在那兒,低頭去看謝凝的那一瞬間, 眉宇間的寒意頃刻融化,莫名透着幾分……乖順?
謝凝:“走吧。”
他聽顧年和陳熙念叨很久了。
雖然他不太喜歡太吵鬧的環境, 但如果包廂的空間足夠大,應該不會特別吵吧?
包廂內正有人唱歌, 煙嗓唱着老情歌, 十分悅耳動聽。這兒的設備好, 音質清晰, 謝凝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 還以為來到了小型演唱會。
沒有奇怪的味道,空間大,顯得四周并不是那麽吵鬧。來往的同學不多也不少, 大多都分散着坐着。
比謝凝想象中的要好。
謝凝找了個角落位置,他不太喜歡人群中心,裴執在他坐下前,脫了外套, 鋪在沙發面上。
旁人投來詫異的目光,裴執多此一舉地解釋:“我有潔癖。”
雖然裴執說的是他有潔癖,但稍微知情一點的人都知曉,他這是為了謝凝。
沒有人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多問,他們和裴執本來就不熟,開玩笑可以,但也得看人。
如果和裴執開玩笑, 裴執不一定會接話,說不定還會撩冷臉把氣氛鬧得很尴尬。
謝凝和裴執都不是愛說話的, 這一桌被對比得尤其安靜。
有人想活躍氣氛:“哇,你們倆關系真好,手機同款,手機殼也是。”
他驚訝地發現,“圍巾也是哦。”
Advertisement
裴執随口“嗯”了一聲。
他态度冷淡,顯然不想搭理對方。
但不知道是不是謝凝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裴執似乎很高興,就像想不經意炫耀點什麽的想法成真,連眉梢都舒展開不少。
“可以加個微信嗎?”謝凝旁邊,有一個女生緩緩靠近,她小聲說,“我們是同班的,我叫……”
謝凝:“林欣芊?”
林欣芊愣了愣,随即欣喜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謝凝:“我們的專業課一直同班。”
一直在一起上課,老師時常會點名,加上點名群聊內有每個同學的備注與學號。就算謝凝不與旁人交流,也會知道哪些人是自己的同學。
林欣芊是真的很驚訝。她一直以為謝凝是那種不關心周圍的人,可能謝凝都不知道他們是一個班的同學。
很多人上課都會摸魚看一下手機,但謝凝不會,他永遠都在認真聽講、做筆記,又或是思索。課間時,別的同學去便利店買吃的又或是補覺,他依舊坐在座位上,耐心地梳理知識點。
謝凝是真的可以做到一上午不看手機一眼。
林欣芊一直以為謝凝必然很難相處,但聊了幾句後發現,其實并不是。謝凝很有禮貌,認真傾聽、從不插話,和謝凝聊天,她覺得很舒服。
因為同專業同班的緣故,他們很難不聊到專業作業上去。謝凝的專業知識紮實,從小就參加過很多比賽,看過許多國際展覽,他口中的一些設計理念,也讓林欣芊眼前一亮。
林欣芊:“哇,你說的這句話和Sini說的好像!你應該知道她吧?你肯定知道……”
她有點不好意思。謝凝怎麽可能不知道Sini是誰?又或許是,他們這個專業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Sini。
Sini是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她的一生也很勵志,和丈夫從小縣城開始拼搏,母校便是他們的學校。她沒有追随當時國內的設計潮流,而是勇于開創新風格,現在正在國外開工作室,同時也在國外某院校裏當教授。
裴執就聽着他們倆聊天,想插話,但他們聊的都是專業性內容,他聽得一知半解。
他有些不爽,在桌子底下,他伸手勾着謝凝的手指,指腹一下下蹭着謝凝的指骨,百無聊賴似的,時不時捏兩下。
這個舉動特別像被主人忽視過後,試圖咬主人褲腳來吸引主人注意力的大狗。
謝凝回頭看了裴執一眼,神色有些困惑,裴執十分無辜。他湊近過來說:“喜歡嗎?”
謝凝:“嗯?”
周圍有人唱歌,他沒聽清。
裴執只能靠得跟緊,他伸手挑開謝凝鬓邊的頭發,胸口幾乎抵着謝凝的肩頭。他說:“想要她的簽名照嗎?”
原來是這個。謝凝失笑:“不用,我有很多。”
裴執:“但都不是我送的。”
在某些方面,裴執總是顯得很幼稚。但這個,謝凝真的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Sini的簽名照,我想見她,随時可以見到。”
裴執:“你們認識?”
“嗯。”謝凝說,“她是我媽。”
裴執詫異擡頭。
Sini就是謝妍,謝凝的母親。謝妍在取這個英文名時,謝凝剛降生不久,當時她因為謝凝有了一個靈感,之後靠這個作品獲得某個含金量極高的獎項,也正是這個獎項,成為她事業的轉折點。
她給自己取了Sini這個英文名,Sini,念起來既帶了謝妍的姓,同時又帶有一部分的“凝”。這是一個充滿愛與紀念的名字。
林欣芊說:“Sini好像有一個兒子,但不知道具體信息,不知道有沒有繼承到她的天賦。”
“他肯定在國外吧?說不定是她親手帶,畢竟國外的藝術氛圍比較好,國內沒有消息也正常。”
“……”
謝凝也從未對外說過這些。他從來不與人提起自己的家裏,也不會引起自傲或沾沾自喜。
裴執有些好奇:“為什麽不去國外念書?”
謝凝的父母都在國外,并且事業有成,經濟方面也沒有問題,裴執想不到謝凝不出國的理由。
“這是我的夢校。”謝凝說,“也是我父母的母校。”
謝凝從小就想來這個學校,在他有記憶開始,他父母時常被邀請回母校做演講,他也會跟着去。
可能是從小耳濡目染,他對這個學校充滿憧憬,直到長大,他也沒有改變想法。
“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五光十色的燈光下,裴執坐在謝凝身邊,在桌子下,用手勾了勾謝凝的手指。謝凝的臉被迷離燈光照出一種瑰麗的色彩,他說,“現在的你,也很耀眼。”
他們在聊天。但距離很近,似乎早就超過正常的社交尺度。
肩膀挨着手臂,裴執只需要再挪動一點,就可以牽到謝凝的手,但不敢。
他只敢偷偷用手指蹭着謝凝的手指。
撐在座位上的雙手靠得很緊,手指蹭着手指,貼在一起的肌膚不到兩平方厘米,卻讓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裴執的神情餍足,忽然,他側低頭看着謝凝,說:“好想。”
音樂聲響亮,蓋過了裴執的聲音,謝凝見裴執目光如此認真,以為裴執是有話要說。于是主動擡起下巴,将耳朵湊了過去。
【好想牽你的手。】
【但是老婆說了不可以,別人會亂說。】
【不能讓別人說老婆。】
【偷偷蹭蹭老婆的手指,就夠了。開心^0^。】
【老婆老婆,我是不是很聽話?】
裴執的眉梢似乎還有點驕傲與得意,如果不是能聽見裴執的心聲,謝凝肯定不會察覺到這一抹細微的表情。
謝凝覺得有點好笑,室內有些熱,他的手心裏出了些汗。他說:“我去廁所洗個手。”
衛生間環境幹淨,洗手臺附近點着香氛。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個KTV都不像普通KTV,更像是一個綜合性的娛樂場所。
裝修雅致不顯俗氣,服務到位,衛生做得也很幹淨。
水龍頭的流水聲響起,纖長細白的手指穿梭在透明的水線中。謝凝專注洗着手,把水龍頭關閉,剛一擡頭,就從鏡子裏看到身後的裴執。
裴執什麽時候來的?
謝凝剛一轉過身,裴執就将他迎面抱住。裴執很高,盡管刻意彎腰低頭,他們仍舊擁有很明顯的身高差。
而這樣高大強勢的男人,現在正像巨型犬一樣,不住地用腦袋拱蹭他的脖頸。
濕熱的吐息與高挺的鼻梁落在肌膚上,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混合皮膚饑渴症帶來的滿足感,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謝凝很輕地喘了一聲,他險些要站不穩了。想推開裴執,但手還是濕的,他盡可能保持身體平衡:“裴執,我的手還是濕的。”
“濕的就濕的。”裴執側了側頭,微涼的薄唇若有若無蹭過敏感的耳垂,謝凝整個人都僵住了。裴執幾乎是在用耳語說,“直接把我弄濕吧。”
“……”電流順着脊椎向上攀爬。謝凝的呼吸變得有些亂,“你別這麽說話。”
“怎麽說話?”
“你這樣說話,太奇怪了。”
“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裴執說,“不過你覺得奇怪,那就奇怪。我聽你的,我以後不這麽說話。”
裴執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
謝凝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這樣親近的接觸,而且裴執沒有給他一點心理準備,在沒有心理準備下的親密接觸,帶來的滿足感更加強烈。
他怕皮膚饑渴症在這時發作,于是又試着推了推裴執。
謝凝帶着些喘息說:“會有人進來……”
皮膚饑渴症被滿足後,他是真的開始胡言亂語了。
謝凝和裴執又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只是抱了抱,就算有人進來又怎麽樣?
衛生間內,許多醉鬼都需要朋友攙扶摟抱,又或者是有人受了輕傷,也會在衛生間等地方尋求擁抱的安慰。
可關鍵是,他們并不屬其中的任何一種。
裴執只是單純想抱他。
“好吧。”
謝凝的皮膚浮起一層薄粉,他皮膚白,臉紅起來更是明顯。裴執怕謝凝生氣,稍微松開了些,“那晚上可以抱嗎?”
“我今天都很聽話,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覺嗎?”裴執保證,“我會很小心,不會影響到你睡覺。如果你還是覺得熱,我可以不蓋被子,或者去沖冷水澡。”
為了能抱着他睡覺,裴執能做到這份上嗎?
謝凝沒辦法理解,他好奇地問:“為什麽一定要抱着睡?”
“我喜歡抱着你。”裴執說,“當你在我懷裏,我會覺得,很安心。”
那種滿足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更是無法替代的。
“好吧。”謝凝想,可能裴執也給不出合理理由,就像他也無法給出合理解釋,為什麽他不排斥裴執的觸碰。只不過,他的手心又出汗了,“你先回去吧,我再洗個手。剛剛的酒杯就不要碰了,你注意拿新的。”
雖然都是同學,但有點警惕心總不是壞事。謝凝不喜歡來這種場合,但也知道酒杯不能離開視野。
裴執本來是想繼續等謝凝,然後一起回去,聽謝凝這麽一說,他還真怕有不知死活的人會動手腳。
可能是衛生間有些冷,謝凝的眼尾有些濕紅,微微上挑看人時,跟帶着小鈎子似的。
裴執心頭一動。他從口袋裏抽出乳霜紙,折疊成三角狀,仔細又小心地幫謝凝擦拭眼角的碎淚。
完畢後,裴執将紙收進口袋,若無其事道:“我回去盯着。”
“我等你回來。”
裴執回去的路上,手插兜裏,面龐冷峻深邃,行走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
可他口袋裏的手指,卻在輕輕蹭着方才謝凝用過的紙,一角是濕潤的,那是謝凝的眼淚。
謝凝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脆弱。
揉揉腳會哭,被風吹一下、稍微冷一點也會出眼淚。
但,真的很漂亮。
像一塊通透無瑕的玉佩,忽然染上绮麗夢幻的色彩,那是自內而外透出來的顏色。
在一個拐角口,裴執正要大步跨過,前方傳來熟悉的男聲。
“嗯,我看到謝凝去上廁所了。我怎麽辦?我就先等着呗,裴執出來就出來了,總不可能裴執粘人到這份兒上,上廁所還要和謝凝一個坑吧。”蘇南百無聊賴地低頭看着腳尖,電話另一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他輕哼一聲,“等會我就找謝凝要微信,你等着看吧,剛剛我看有一個女生都要到了。我?我當然是認真的啊,認真想追他……”
迎面一陣利風破空而來,蘇南吓得手機都掉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撿手機,整個人被甩在牆壁上。
後背被撞得生疼,一張陰鹜狠厲的臉逼近。
裴執:“我說沒說過,離謝凝遠點。”
蘇南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眼黑屏的手機,又看到裴執冰冷到沒有一點情緒的眼睛。
盡管裴執沒有刻意做什麽表情,都讓人聯想到被惹怒了的猛獸,正在龇牙咧嘴地露出兇狠的獠牙。
蘇南心中犯怵,但還是梗着脖子道:“怎麽,你要在這裏打我嗎?這裏是有監控的,而且現在是法治社會,家裏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你也知道,我家很有錢。”裴執垂下眼簾,冷漠的聲線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威脅,“那你知道嗎?這家商務會所,是我家名下的産業。”
蘇南瞳孔驟然放大。
這是一個高端的娛樂場所,說是KTV都是小看了。會所裏有許多游玩區域,以及一些比較高端的項目,高爾夫、茶道……什麽都有。
很多商人都會來這裏談生意,一晚上消費六七位數都是灑灑水,和他們這群學生來玩完全不同。
蘇南知道裴執家有錢,但沒想到有錢到了這種程度。
“我弄壞一段監控,不是什麽難事。”裴執毫無情緒地看着他,“我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不代表我不會。你再把心思放在謝凝身上,你可以試試會是什麽後果。”
“我勸你最好不要試。”
蘇南的臉色慘白,他家境還可以,平時買奢潮也很随意,但他心裏明白,他家連中産的線都夠不着,裴執這種家庭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
而且……裴執脖頸側的青筋清晰顯出,右手收得很緊,手背上是指骨與青筋充滿力量感地爆出。
蘇南毫不懷疑,裴執是真的想在這裏教訓他,哪怕這裏有監控。
裴執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壓制下如潮水翻湧的暴戾情緒,其實他不該這樣的,但在聽見蘇南說要追求謝凝時,他的所有理智全部喂了狗。
他滿腦子只有一件事,不能讓蘇南靠近謝凝。
現在裴執似乎稍微冷靜了點,他往後退了一步,神色是不加掩飾的嫌惡。
蘇南雙拳緊握,神色驚懼中帶着點恥辱:“你真他媽是個神經病!”
“你們只是朋友而已,我追的是謝凝,又不是你?”蘇南也是氣瘋了,就算挨打,他也要說,“你憑什麽指手畫腳!”
裴執冷道:“我跟他是朋友。”
“朋友?你說這話你信嗎?”蘇南哈的一聲笑了,“你喜歡謝凝就直說,非要說什麽朋友,你惡不惡心。你這種裝直男的gay我見多了,不就是想玩玩不負責呗,渣男一個。哦,你可能也不是喜歡,就是一時心血來潮。”
“各種示好親近,借着朋友的名義吃謝凝豆腐,如果謝凝當真,你就會裝作很驚訝。”蘇南抖着肩膀不陰不陽道,“雖然我們牽手擁抱接吻上床了,但我們只是朋友啊。”
裴執猝然擡眼,神情跟着緊繃。
“去你大爺的好朋友!”蘇南道,“你這種裝直男掰彎別人的gay,遲早遭報應。”
直到蘇南離開,裴執還在原地久久怔神。
裴執的确很反感蘇南,之前蘇南的追求與騷擾讓他感到極其惡心,但蘇南方才的話語,卻像一把鋒利的劍刃,正擊他的內心。
他甚至都來不及生氣與發怒,而是在思考。
“你喜歡謝凝就直說……”
所有遮羞布好像都被扯掉了,喜歡這個詞,第一次被光明正大地擺在裴執眼前,成為裴執的選項。原來在朋友的喜歡之前,還能有另一種喜歡。
原來他和謝凝之間的關系,還能有另外一種選擇。
好像是。如果只是朋友,為什麽會在看到有人追求謝凝時,他會不爽、煩躁。
如果只是朋友的喜歡,占有欲為什麽會那麽強?他為什麽會想獨占謝凝,想無時無刻黏在謝凝身邊,又使勁渾身解數讨謝凝歡心,不求任何回報。
沒有人會這樣對朋友的。
可是他,真的喜歡謝凝嗎?
裴執不否認他對謝凝有好感,包括謝凝,也肯定對他有一定的好感,所以他們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熟悉起來,成為讓他人都意外的朋友。
他仔細回憶着他與謝凝一起做過的事,似乎……也沒有超出尺度?朋友之間擁抱、牽手……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一步步渴望更深一層次的接觸與交流。
起初只是簡單的同床,再後來,他喜歡上抱着謝凝睡覺、與謝凝牽手的感覺。再到後來,他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他變得越來越貪婪。
朋友之間的接觸,好像已經無法滿足他了。
裴執又猛地想起顧年曾經說過的話。
“你幹什麽這麽粘人啊你,老纏着謝凝,還動手動腳的,也就他脾氣好了。”
“你這樣特別像得了皮膚饑渴症。”
皮膚饑渴症?
裴執在陽臺吹着冷風,他拿出手機,上網搜索有關皮膚饑渴症的信息。
網上說,皮膚饑渴症會産生一種強烈希望被撫摸、被觸碰的沖動,又或者是極其希望與人産生皮膚接觸。在患者于接觸對象産生肢體觸碰時,會通過皮膚之間的摩擦,産生強烈的心理滿足。
裴執手指收緊。
這不就是他嗎?
他特別想要和謝凝産生皮膚接觸,越深入越好,只要看到謝凝,他就想抱謝凝、牽謝凝的手,只要能碰到謝凝,不管摸哪裏都可以。
他也特別想讓謝凝摸摸他,摸哪裏、怎麽摸都可以,就算只是用腳碰碰他,他也覺得很足夠,光是想想就爽得頭皮發麻。
但裴執不好意思說,怕謝凝覺得他是變态。
很多時候,他也大概有察覺他的有些想法不太正常,可人總是會下意識忽略那些負面有害的消息。任何疑似會破壞他與謝凝之間感情的想法,都會被他選擇性忽略,壓攢在內心深處,最後能被他察覺到的,都是他認為可以想的過關內容。
就像一些人寫日記,也會選擇性撒謊,讓內容傾向于私心。
他真的得病了嗎?他真的得皮膚饑渴症了嗎?
怪不得他一直想粘着謝凝,想無時無刻把謝凝抱在身上……原來是因為,他生病了。
大腦亂成一團,情急之下,裴執在網上找着心理醫生,準備做咨詢。
這個醫生叫時清域,曾治療過皮膚饑渴症,有着豐富的從業經歷……很好,就他了。
注冊好賬號,填完昵稱年齡等信息,完成網上付費挂號。
裴執立刻在屏幕上輸入着。
【nnbb:醫生,我好像得了皮膚饑渴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