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年畫娃娃
年畫娃娃
李氏突然出聲的嚴厲嗓音讓林怡和林陽怔地停下腳步，收起燦笑，規矩站好，緊張地看着她。
“你們可知道悔改了？”
林怡和林陽異口同聲道：“知道了。”
李氏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以前不都是硬不知悔改的嗎？她都打算接下來又是如往常那般苦口婆心一番。結果現在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母親，我們可以吃飯了嗎？”林怡詢問道。
李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看着吃得迫香的兒女，李氏在一旁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今日，你們怎麽會輕易認錯？”
“做錯了當然要認錯咯。”林怡吃着青椒炒肉絲理所當然道。其實才不是呢，只是為了不被再責罰而已。
李氏發現林怡自摔倒醒來後就聽話了許多，真是因禍得福。
她随即轉向林陽語重心長道：“陽兒，你護着妹妹是好的，但也不能跟銘兒動手，你瞧你爹今天生多大的氣。”
林陽大口啃着鹵豬蹄應道：“知道了，母親。”
林銘要跟父親告狀，他怎敢再輕易打他，不過萬一他又欺負怡兒除外。他敢欺負怡兒，自己就敢打他。
李氏見林陽現如今也聽得進她的話了，不再沖她犟了，欣慰道：“怡兒和陽兒長大了，懂得明辨是非了。”
想起了什麽，對林怡道：“怡兒，我看你身體已經好全了，都可以跟銘兒打架了，明日便去學堂學習，認真些，将這幾日落下的功課及時給補上。”
林怡放下還夾着肉絲的筷子，愁眉苦臉撒嬌道：“母親……”
李氏當作不知道，繼續道：“你們快些吃，現在已經不早了，吃完早點睡，明日還要上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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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怎麽感覺頓時沒了胃口呢。她不想上學，不想早起，不想做功課，這兩日整天吃吃喝喝的日子簡直像夢一樣美好，好像就這樣一直過下去。
……
陳姨娘院內。
陳姨娘拍着桌子，看着面前跪着的林銘怒道：“你之前怎麽沒說你跟林怡動手了？只是說林陽打你了？害我差點鬧了出笑話。”
林銘嘟囔埋怨道：“當時我都說不去父親那兒了，是娘你自己非要去的。你問我怎麽呢，我自然是說被林陽給揍了頓。”
這種被人揍的丢臉事，他才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這麽說，是怪我多此一舉？”陳姨娘斜眼看他。
林銘噤聲不敢再說話。
“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林陽打了你，到你爹那去一說，自然沒有好果子吃，你爹便會更加器重你。你可知你動手打林怡，犯了大忌！你爹把林怡當個寶貝般疼愛，那是你能打的？平時我都是怎麽教你的！”說着陳姨娘拿起了手邊的雞毛撣子。
“我讓你與他倆不起沖突，打好關系不是！你倒好，竟然還動手打人！我讓你打！讓你打！”雞毛撣子毫不留情地打在林銘身上，“還打不打了？”
“你就只關心林陽、林怡，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林銘左閃右跳怒吼道。
陳姨娘打得很用力了些：“你說的什麽混賬話！你不是我兒子，我才懶得管你。”
“那就不要管我，你自個兒管她們去！”林銘不服氣道。
雞毛撣子不停手：“她們又不是我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何為他們那樣！你在這鬧什麽！”
打累了，陳姨娘用雞毛撣子指着林銘問：“我問你，林銘是為了宋逸之才跟你起沖突的，是不是真的？”
“是。”林銘沒好氣道。
“林怡怎麽突然要幫宋逸之了？”
“我怎麽知道她為何幫那小子。”林怡疼得一抽。
這可不妙，林怡他們如果跟宋逸之一夥，那銘兒不就被孤立了，那還拿什麽跟她們三人争。陳姨娘思索道：“銘兒，你以後得跟林陽兄妹倆走得更近些，別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知道了嗎？”
“是。”林銘表面答應，心裏卻道，他才不要繼續和那二人玩。
……
“四小姐，該起床了。”冬梅在床頭輕輕拍了拍林怡。
林怡翻個身，用棉被蓋住腦袋，繼續入睡。
“四小姐，再睡，等會兒上學就遲到了。”
林怡覺得冬梅好吵，不過不妨礙她繼續睡。
冬梅無奈道：“遲到了，可是會被先生責罰。小姐難道又想被懲罰？”
原來古代上學也如現代般嚴厲，不準遲到。
她還想多睡一會兒呢。
林怡迷迷糊糊地起了床，不停打着哈欠。
收拾完畢，随後與林陽一起去學堂。
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了走在前方不遠處的林銘。
原本想着裝作沒看見，各走各的。不巧在這時，只見一人往前走時沒看路不慎輕碰了他肩膀一下，林銘頓時疼得龇牙咧嘴大罵那人。
看那疼不像裝的，但是那人根本沒用力撞林銘，他怎會疼成那樣？
林陽有些愧疚道：“看來，昨日我下手狠了些，把他打成那樣。”
林陽自己也沒想到林銘會傷成那樣，明明他把握了分寸，畢竟是二弟，也沒敢下太重的手。
林怡昨日也看見了，林陽其實沒下狠手，也就教訓一番，林銘不可能會被打得這般嚴重，輕輕一碰就疼。
林怡想了想：“大哥，你別自責。二哥他應該是被陳姨娘打的。”
林陽一怔，不敢相信道：“陳姨娘？”
陳姨娘平時對他們不是挺溫柔的嘛，別說打，連罵一句也沒有過。她會打林銘？不可能啊。
林怡撇了撇嘴道：“二哥可沒少被陳姨娘用雞毛撣子打。”
陳姨娘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雞毛撣子不離手。萬幸林母從不動手打他們，只是愛罰站。比起被打，她覺得罰站簡直是幸福至極。果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優越感。
林陽一驚：“雞毛撣子？難怪我見陳姨娘屋裏的櫃子上常放着一雞毛稀疏淩亂的雞毛撣子，我還想着都這樣了怎麽不換一新的，原來是專程用來打林銘的。”
林洋頓時覺得陳姨娘很可怕，自家母親那才是真溫柔。
林怡覺得陳姨娘下手可真狠，看看林銘都被打成啥樣了。陳姨娘也很上道，嚴格遵守打人不打臉原則。只要林銘衣袖一卷起，肯定是一道道驚悚的紅痕，外帶紫紅和青色。
“怡兒，你見着陳姨娘打林銘，怎麽不早些告訴大哥？”一想起之前還一個勁往那跑，就覺得是狼入虎口，怪吓人的。
林怡：“呃，這個……”
她又沒真瞧見，只是那本書裏是這樣寫的。倘若真見着那打林銘的場面，她怕半夜做噩夢。
一進書院，便看見坐在第一排正中的宋逸之，好學生果然不一樣，前排座位都是留給學習成績優異的，像大哥這種貪玩的，妥妥最後一排角落。不過這甚得林陽心意，容易被忽視的角落，就可以偷偷地跑出去玩，上課也可以任意神游外太空。
座位是兩人一桌，不過桌多人少，有一部分學生是一人獨占一張長桌，比如宋逸之就是。
林怡乖乖上前打招呼：“三哥，來得好早。”
她一定是沒睡醒，不然怎麽會看見宋逸之沖她微微點了點頭。
林怡的座位正巧是宋逸之後桌，跟宋逸之面前露了臉後，便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來，同桌還沒來。一想到她這個同桌，林怡頓覺頭大。
林怡平時和大哥在學院裏屬于橫着走的那類，而她的同桌同樣也有一哥，同樣的嚣張跋扈。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她跟那位同桌互相看不順眼，但偏偏坐在一桌，是因為當時她先選了座位坐下，而她那位同桌呢，偏要她這個座位，誰也不讓誰，結果老夫子就讓她倆一起坐這張桌子。
正想着，這不那位同桌就來了。
林怡看着進來的那位同桌和他哥，面上一驚喜。哦，忘了說，那同桌跟她哥是龍鳳胎，都是圓滾滾的身材，就像放大版的年畫娃娃，很有喜感，想在胖嘟嘟的圓臉上捏上一捏，手感想必非常不錯。當然對她們外貌的好感只存在于她們不開口說話。
張小寶也看見了她：“唷，竟然來上學了。聽說你摔倒時把腦子給摔着了，沒摔傻吧？”
前頭坐着看書的宋逸之突然眉頭一擰。
一大清早就被人罵，林怡感覺非常不爽：“哎喲，我看大概是摔糊塗了，不然怎麽會看見頭豬在那兒。”
張小寶下意思地看了下周圍，并沒有看見什麽豬，随即反應過來：“你竟然罵我是豬！”
她最最讨厭人家說她胖，她娘說了能吃是福。
林怡聳聳肩，無辜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張大寶捋起袖子，氣洶洶朝她走來：“你竟然罵我妹妹。”
哎喲，要打架咋的？她才不怕。
林怡放大嗓音喊道：“大哥，有人要打怡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