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
林元昊輕點了下頭，随後看向林銘，同樣問道：“銘兒，你可有跟怡兒和陽兒動手？”
林銘擡頭看了下林父一臉的嚴肅樣子，心不甘情不願點頭承認：“有。”
林元昊也沒多說什麽，只是也輕點了下頭，将目光移向林陽，發問：“陽兒你呢，可有動手打銘兒？”
林陽點頭：“有。”
林元昊将手中的粗棍交給一旁的下人，那人立即領會到老爺是不準備動用家法了，躬身将其帶了下去回歸原處。
林怡見那頗為吓人的木棒被人給帶走了，眼中一亮，林父這是不打算再打她們了？也是，那長棍那麽粗，她皮膚又這般嫩滑，一棍下去，豈不得皮開肉綻，萬一再一個不小心，留下疤痕，那多醜！
林元昊背起手，犀利的眼神逐一掃過，渾厚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你們可知錯？”
順着臺階趕緊下，免得待會一個不慎又将棍棒給招來。
三人此刻皆乖乖作答：“知錯。”
林元昊：“一家人應該互相扶持，和睦相處。哪兒能相互間動手，心生隔閡。這次見你們是初犯，認錯态度良好，也就不動用家法了。若膽敢有下一次，家法伺候，絕不留情。你們可都聽明白了？”
聲音不容置喙。
三人乖得像無害的小白兔異口同聲道：“明白了。”
林元昊長嘆一聲：“罷了，你們去祠堂罰跪兩個時辰，好好反省。”
又是跪！一跪就是跪兩個時辰，古代一個時辰代表現代的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她得跪四個小時！現下她還跪着呢，腿都沒知覺了。她真誠想對林父科普一下知識：跪多了對膝蓋可不好，老了就走不動路了。
林怡對她以後只能做輪椅的老年生活相當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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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娘還想開口為林銘求情，被林元昊一瞪，只好噎住把話頭一轉，看向林銘，不争氣道：“銘兒，你怎能這麽沖動，待會兒可得好好向陽兒和怡兒賠禮道歉，知道了嗎？”
林銘低聲不情願道：“知道了。”
原本已經背過身的林元昊，突然又轉了過來，看着她們仨，啓唇道：“不用待會兒道歉，現在你們就自己相互道歉。”
這個陳姨娘多什麽嘴，本來就要訓完散了，她非要突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是吧！
她仨一聽，臉色一僵，面面相觑，誰也沒先開口。
“怎麽，不道歉？剛才說知錯了莫不是忽悠我。來人，家法伺候！”
蘊含怒氣的嗓音使她仨一震，腦中盤旋着四字——“家法伺候”。
她仨瞳孔驟縮，随之臉上立馬堆滿演技，互相和和氣氣開口道歉、客氣。
林怡首先趕緊道：“二哥，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動手，還望二哥原諒怡兒的不懂事。”
林怡心裏深深地鄙視了自己一番。
林陽也緊接着道：“二弟，大哥也向你道歉，是大哥太魯莽了，請二弟別跟大哥一般見識。”
林怡最後道：“大哥、怡兒，我也不有不對，不應該向你們動手，對不起。”
她仨頗有默契地擺擺手微笑道：“沒關系。”
林怡心裏默默感慨：大家都很有當演員的潛力啊！
林元昊滿意地看着眼前融洽的一幕：“你們以後也要像現在這般好好相處。”
她仨如搗蒜般猛點腦袋，殷切地看着林父，還望不要家法伺候。
“你們先下去吧。”林元昊擺手道。
她仨乖乖離開大堂前往祠堂罰跪。
一離開大堂，林陽兄妹和林銘間便冷空氣驟降，橫眉冷對，一個個白眼你來我往。一笑泯恩仇什麽的，顯然不存在。
……
晚上用餐時間到。
宋逸之像往常一樣這個時間段去廳堂和林家人一起吃飯。
他怎感覺今日用餐時有些冷清，父親母親還有陳姨娘都板着臉沒說話，自顧吃着飯，氣氛壓抑。雖說平時也是這般吃飯不語，但偶爾聽得一兩聲筷子碰撞瓷碗的清脆聲，卻令人膽顫心驚。
最為詭異的便是平日裏一起用餐的林陽、林銘和林怡都不在！
宋逸之小心地看着眼色，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父親，今日吃飯怎沒見大哥他們？”
随着這一出聲，大家的筷子都不期然地停頓了下。但既沒人說話，也沒人擡眸看他一眼，各自仿又專注地夾菜吃飯，視線一直下垂着盯着面前的飯菜，面無表情。
“父親？”宋逸之不放棄，又喊了聲。
這一次，大家終于有了反應。
他聽到了母親的一聲輕嘆。
“吃飯。”林元昊沒好脾氣道。
依舊沒聽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宋逸之不知自己怎麽得罪了陳姨娘，總感覺她看他的目光帶着怨恨。
陳姨娘想着自家銘兒還在祠堂跪着沒飯吃，而罪魁禍首宋逸之卻好好坐在這裏吃飯，目光越發不善。要不是他，她家銘兒能和人打架嗎！
對了，林陽兄妹倆是為了他才跟自家銘兒打架的？他倆不是一直欺負宋逸之的，怎會幫他？
不行，等下她得好好問問銘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一頓飯在各懷心思下安靜無聲地吃完。
宋逸之準備和平時一樣吃完飯直接回自己的院子，但是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最終在拐角處停下腳步朝童元道：“你去打聽下大哥他們今晚發生了何事。”
童元領了吩咐小跑着去了。
站在原地的宋逸之目視童元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突然搖了搖頭，俊眉微蹙，他何時這般多管閑事了？林陽他們做什麽與他有何幹系？他不是一向不理會這些瑣事的？也不知為什麽，這次竟然想知道。
不一會兒，童元便氣喘着跑了回來：“三少爺，聽說大少爺、二少爺和四小姐因為互相打架，所以被老爺罰跪祠堂了。”
宋逸之眉心一皺，難道是因為今日下午在院子裏打架那事？竟然鬧到了父親那兒。
她們受罰，他不是應該開心嗎？為什麽他并沒有感覺到一點高興呢。
現在知道她們發生了何事，就該回院子裏了不是，怎不由自主地就走到了祠堂。
宋逸之朝祠堂裏望去，正中有着三個規規矩矩跪着的背影，中間的那個背影在兩側的襯托下顯得越發弱小。盯着的黑色眸子愈發深沉，讓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麽。
“三少爺，該回去了。”童元見宋逸之久站着不動，出聲提醒道。
出神的宋逸之這才回過神來，将目光從小小的背影上收回，珉着唇一言不發地離開。
……
祠堂裏跪着的三人正進行着一場無聲的較量，刀光劍影。
跪在中間的林怡睜大圓溜溜的雙眼瞪着左側的林銘，怎麽比誰眼睛大？我眼睛可比你大多了。不過她和林銘都瞪着眼睛看對方，誰也沒眨眼，仿佛誰先眨眼，誰就輸了。
最終林怡不幸敗下陣來，偏頭示意右側的林陽上場應戰，心裏默默加油打氣。大哥很是争氣，半晌都沒眨眼，以絕對的優勢戰勝了林銘。
林銘表示車輪戰不服，林怡輕蔑一笑，你自家沒個親兄弟姐妹的，怪她咯！但是為了公平起見，林怡還是選擇和大哥一起上。
兩個時辰便在這一場又一場的眼神較量中溜走。
三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互相剜了眼，便就此別過，各走各的。
林陽彎曲着使不太上力的腿小步走着：“都怪林銘那小子，沒想到他居然向爹爹告狀，跪了這麽長時辰，腿好酸。怡兒，你慢些走。”
林怡不小心将步子跨大了些，腿一軟，差點跌倒，還好大哥即使扶住了她：“全怪二哥，好端端的偏要告狀。”
林陽被大哥揍，無論揍得多厲害，即使青一塊紫一塊，只要他自己不說，別人也不會知道他被打。
因為揍人守則第一條：絕不打臉！
打對方臉多傻啊，臉上挂彩，是個人都知道他被揍了。不然宋逸之被欺負這麽久，為何她們仨沒被林父林母責罰，就是因為沒打他臉啊，穿着衣裳，誰知道他挨打了？——沒人知道。
林陽伸手揉了揉腿，感慨：“還是欺負宋逸之那小子好啊，随便欺負，也不會告狀。”
林怡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随後反映過來，什麽鬼？她剛剛竟然同意欺負宋逸之。林怡覺得她一定是跪傻了，也不知說給自己聽還是林陽聽：“萬萬不可以欺負三哥。”
這話林陽這兩天真是聽了無數遍，耳朵都快起繭了，耐着性子應道：“大哥不欺負他。”
林怡和林陽原準備各自回屋吃飯睡覺了，結果被林母給叫了過去，二人無奈聳了聳。
一進屋，便看見了桌上豐盛的菜肴。
林怡朝屋裏坐着的林母高興道：“謝謝母親。”
她肚子好餓，沒想到林母備了這麽多好飯菜，她本想這頓胡亂吃些應付過去就行。
林陽眼睛發亮地看着，咽了咽口水，恨不得馬上撲過去。
她二人樂呵呵地朝桌子走去。
“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