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成玦帶着傷回來的時候,海月耳環剛拆到一半。
“去了趟主帳怎麽還傷了自己?難道主帳有比戰場更兇狠的財狼虎豹不成?”海月只好拿了藥箱過來,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小聲嘀咕。
還不等成玦回應,她托着腮眼神看向成玦:“知道了,除了成琢沒有其他人了。”
成玦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你夫君如今被欺負了,你打算怎麽辦?”
海月想了想:“幫你報仇!”
成玦把人摟進懷裏,海月才輕輕碰上他就“嘶”地一聲喊出來,搞得海月手足無措地心疼得不行。
他自己倒是樂開了花。
等上完藥,海月才把中毒的事情告知了成玦。
“只有喂養馬匹的奴隸才有中毒的症狀,所以這很明顯,沖着咱們的戰馬來得,但是這個伎倆也忒明顯了,成琢再蠢也不至于如此,
當時奴隸們出現中毒症狀但事實上戰馬沒有耗損,所以此人不敢真正的傷害咱們的馬,他一定是以草原的大局來做考量的。”海月淺淺分析了一番,然後看向成玦,想聽聽他的見解。
成玦點了點頭,由衷地誇她:“心有靈犀一點通,不過,也許是賊人還沒來得及下手,他想做兩方面的準備,一方面先讓奴隸中毒,無暇顧及戰馬。然後再對戰馬實施些手段,剛才你說此人不會真正傷害戰馬,夫君很是認同,
他只是想讓它們稍稍耗損,卻不至于死掉,我方才去主帳也是為了試試成琢有沒有如此卑劣,可我覺得此人不是他。成琢粗心大意,若是他成功了一星半點,一定會稍加炫耀,今日他半點未曾透露,我不認為他改性了。”
海月點了點頭,成玦考慮周全,也應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第二日一早,成玦才出去不久,主帳的人就過來請她過去,海月不知道怎麽回事,心下竟然有些惴惴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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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帳的随侍已然上馬,俯視着海月:“王妃娘娘,您雖騎術不精,但總歸是草原上的人了,凡事還是要入鄉随俗。”
朵瑪牽了馬過來,撫摸馬頭,看向海月:“娘娘,這馬溫順,你騎騎看。”
海月咬了咬牙翻身上馬,跟着随侍一路往主帳去了。
卻不想掀開主帳的簾幕,高臺之上商王端坐,遠遠地盯着門口,海月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她後悔沒讓竹思去叫成玦了。
海月回頭看了一眼被關上的營帳,按照草原的方式給商王行了一禮:“王上萬福。”
“孽障!”成樾铿锵有力的聲音,伴着酒盞碎裂的聲音吓得海月渾身一顫,眼看着酒盞就在自己眼前碎裂,些許酒液迸濺到她臉上,酒味竄入鼻尖,辛辣刺鼻。
海月臉色變得很難看,強迫自己發軟的身體不跪下去:“王上這是何意?您也是我的父王,為何不分青紅皂白便責罵兒媳?”
“還不跪下,看看你做的好事?喂不熟的東西,虧得玦兒如此寵愛你。”成樾猛然甩下一摞信件來,海月心口一跳,散落在地上的信件足有五六封。
她仔細回想來商國的數月,只收過兩三封家書,父母寄的還有一封是李漠寄的,那麽這些呢?
等她拿到第一封的時候,面色就白了,因為這的确就是李漠的字跡!
寄信的日期是三月前——
月兒,為兄一連兩封書信你皆未曾回應,兄長甚是挂念,若是他們苛待你,兄長必拼盡性命将你救回……
海月又翻開第二封,這回打開的是剛來商國的第一個月李漠寄過來的,應該就是第一封信了,海月手心開始冒汗,因為上一次她看過李漠寫給她的家書,字裏行間早不是兄長之語,雖說她沒有半點念頭,但是這一切落在商王眼裏,都是私相授受的表現。
月兒,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一年前,兄長終于建功立業,為的就是向父親提親,如今為兄凱旋而開,佳人卻已不在,偌大盛元,為兄卻覺甚是孤寂;你乃和親之身,為兄知你必是百般不願,又遭了奸人暗算,一向懂事的你,必然會舍身以救大局,為兄心中甚痛,為兄心中只有月兒一人,只要月兒願意,為兄必試試踏平大商,将你帶回為兄身邊,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盼月回。
海月讀到最後手都有些顫抖,這些她全部都沒有收到!
商王沒有打斷她看信,海月卻不想再看下去了,一定是李漠想解救自己,只是心思昭然若揭,海月簡直百口莫辯,雖說這信中只有李漠的片面之詞,可是到底難以解釋清楚,且海月心中一直把李漠當作自己的兄長,她也無法全身而退。
海月第一次跪下給商王磕了個頭:“王上,兒媳絕無半點不忠之心,一開始兒媳的确不願與商國和親,試問雙親在側,又有哪個女兒願意離開父母山高水遠地來到一個陌生之地?如今兒媳與殿下早已心意相通,絕不會離開他!”
成玦聽到朵瑪的禀報,火急火燎地就往主帳趕,滿頭大汗該走到門口,就聽到海月擲地有聲的說:“絕不會離開他!”
他心意已定。
掀開主帳,和成樾一個對視,父親的面色看着不善。
成玦走到海月的身邊給父親行了個大禮,和她雙雙跪在成樾面前:“父王,兒子不孝,此種家事還要父王操心,兒子相信月兒,絕沒有做出不忠之事。”
成樾不說話,冷眸看着夫妻二人。
“父王,兒子心中僅有月兒一人,帳中的兩位側妃,兒子從未碰過,還請父王給她們一道旨意,然後完璧歸趙吧,兒子是草原男兒,只願一心馳騁在草原之上。”成玦語氣鎮定至極。
此話一旦說出口,意味着兩個老狐貍他都得罪幹淨了,他甚至也不再想要這王位,若是能與海月四處遨游,也實在是一樁美事,可惜他不能宣之于口,否則父親一定會說他色令智昏。
“玦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成樾眯着眼看着成玦,面上沒有什麽不悅,更多的是不解。
“知道,兒子意已決,求父王答允。”成玦又給父親磕了個頭,海月眼淚汪汪地跟着他一起。
這一次等待過了太久,海月覺得自己的膝蓋開始失去知覺,久不開口的成樾才喚了人進來,允許成玦和寶夫人、樂夫人和離,賜她們公主封號,自行婚嫁。
海月才走到門口,就猛然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因為貴得太久,膝蓋已經麻了,成玦笑了兩聲,将她攔腰抱了起來“你別這樣,大家都看着呢!”
“本殿抱自己的娘子有何不可?”然後就抱着海月和他共騎了一匹馬,慢慢悠悠蕩回營帳。
成玦應了海月的要求,在樂夫人離去之前,将她帶過來。成玦大致明白了她的猜想,怕樂姿做什麽動作,海月招架不住,也坐在她身邊旁聽。
“樂小姐,本妃今日叫你來,是想感謝你這些時日的陪伴,臨走了,本妃想送你一份禮物。”竹思代海月遞了個精美的匣子給她,樂姿打開來,發現是朵嬌豔欲滴,栩栩如生的玉花。
“真好看,娘娘的眼光一向是極好的。”
“自然是極好看的,可惜呀,樂小姐要謹記,這玉花只能看不能摸,因為花蕊處淬了一擊斃命的毒,可千萬要小心哦,看着漂亮的東西,卻不想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樂姿臉色一白,匣子猛然摔在地上,這玉花直接碎裂開,樂姿慘白的臉,立時挂滿了淚水:“娘娘明鑒,樂姿以後不敢再犯。”
成玦冷着臉:“滾。”
其實這件事很好推測,樂姿這些時日故意親近,本來她看着是極其守規矩,也不多話,海月也就沒往深處想,可今日在主帳她就想清楚,這就是一擊斃命的,只是幸好成玦完完全全站在她這邊,順便完美反擊了她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只是她一個人壓根做不到,她自己這裏還有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她一回來就讓竹思處理了,竹意原本是姐姐的丫鬟,到了商國之後便總是一個人單獨行事,但顧念着她是姐姐的人,海月也就沒有太重的戒心,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她不忍心做絕,只讓竹思遣人将她暗中送走了。
她不知曉的時候,竹意在半路上就被人要了命,成玦不願她沾滿鮮血,只是海玉本就是蛇蠍心腸,這個奴仆若是真能回到海玉身邊,必定狼狽為奸。
他當然要替她永除後患。
“這個逆子!本宮蟄伏多年,為的就是讓他成就大業,他如今倒好将這一步棋走入死局,現在寶、樂兩個老家夥都只與成琢關系匪淺,且成樾早就屬意成琢,此事之後,本宮多年的圖謀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場空!”
栗夫人不敢将動靜鬧得太大,她四周都是窺伺之人,這麽多年在商國,她一直被商王視為異邦人,從未被當作自己人,她卧薪嘗膽,只等成玦成了商王,蕩平草原,一雪前恥!
她相信她的玦兒絕有此等實力,可偏偏為了一個女人,他将她這些年的心血全部斷送了!
她怎能不氣?
胡易替她倒了杯茶,替她順了順背:“其實,三王若能與王妃同心相知,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此仇不報,何談幸福?狹隘!”
入了夜,栗夫人第一回穿上了商人的服飾,這些年她從未忘記母國,今日是她踏出的第一步。
胡易跪在她身邊:“屬下必赴湯蹈火,助殿下得償所願。”
“胡易,不許将任何信息透露給成玦,本宮要他銘記本宮的死,才敢毫不懈怠。”
胡易紅了眼,最後也只是順從地答允:“是。”
她走出營帳的時候,擡眼看了看天,大草原的星空的确是開闊而美麗,可惜,月是故鄉明。
主帳裏歌舞升平,成樾此人不算重色,這些年最出格的一次,還是那年登基,他力排衆議強娶自己,雖說按照草原的習俗,他也算名正言順,只是栗夫人當年性情耿直倔強,所以她的行徑一直被人所诟病,所以也是成樾強要了她。
栗夫人走近主帳的時候,就連歌舞都停了,因為這位常年深居簡出,就連王上自己都有些錯愕了。
“怎麽不繼續了?大家都跳得極好,實在是視覺盛宴。”她像一朵盛放的牡丹,不急不緩地走到成樾身邊:“王上。”
成樾盯着她,過了好一會才露出些意味深長地笑,一下就把栗夫人拽進懷裏,半老徐娘,竟然也是絕代風華。
成玦雖然缺席,但是成琢卻列席在側,成樾另一邊還坐着王後,母子兩的表情都變得尤其難看,栗夫人倒是噙着微笑,游刃有餘。
成玦聽到父王已經連着半月寵幸母親的消息之後,都驚訝了很久,因為父王心懷芥蒂,這些年他都被勒令不得與母親說話,只能迢迢相望,從前也嘗試過,可只要他嘗試了,母親便會遭受更大的痛苦,這些年只要他乖乖的,母親就能一切都好。
上一世,成琢他們逼死了母親,這一世他原本的确是想要報仇,但如今多了海月之後,他卻不想在刀口舔血,只要母親過得一切平安,他到時便将所有的權力交給成琢,自己帶着海月和母親執劍天涯,也是一樁美事。
母親的舉動實在詭異,成玦曾去主帳試探父親,可惜一切如常,他提出想見母親之後,父親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成玦只得作罷,畢竟,他從未有弑父之心。
只是迎頭撞上了成琢,他行色匆匆,見到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不過也能理解,成琢一定是覺得他母親之事,是為他搶奪王位鋪路。
直到有一日夜裏,成玦和海月正熟睡着,卻被叫醒。
才發現成琢和王後領兵造反了。
成玦火速起來整兵,前些時日奴隸中毒之後,馬匹也是被下了巴豆,劑量不大,早就養好了,因為他一直沒有抓到人,所以才故意假裝受損嚴重打算守株待兔,現在恰好能領了全軍進發,成琢大概也正是知道他們鷹部的戰馬已然大受損傷,才減少了對他的防備,所以成玦幾乎一路暢通無阻。
直到他從外圍看到,母親被王後一劍刺死,成玦才猛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按照前世的軌跡發展了,他本應該早日争奪王位,他救了海月,卻無法保全母親。
“鷹部的戰士們,跟我殺進去!”
成玦抱着已然沒了呼吸的母親,早就泣不成聲,再走到大帳之內,發現父親也已經沒了呼吸,與上一世不同,他羽翼未豐,成琢謀反之時,他無力反擊,只能看着母親死于他的眼前,他領着軍隊韬光養晦,花了數年才報仇雪恨。
而這一世一開始他就開始訓練鷹部,這也是造成這次成敗的關鍵之舉,只是沒想到母親依舊死了,且時間快了這麽久,他更記得上一世,母親也沒有再獲寵,他早就該注意這些異動的。
而母親身邊還有另一具屍體,是胡易。
母親的手竟然是牢牢被他握住的。
等塵埃落定的時候,朵瑪跪在成玦和海月面前,重重磕了個頭:“奴原是栗夫人的人,夫人要求奴給他們下了毒,都不會危及性命,好把王上和娘娘的注意吸引到奴隸身上去,實則是希望奴下一些巴豆給馬匹。奴罪該萬死,但夫人對奴有救命之恩,奴不悔!”
朵瑪此事一明,成玦和海月對視一眼,一切都清楚了,栗夫人以自身為餌,給成琢母子二人假象,之後再制造鷹部兵力不足,他們好趁亂造反的假象;之後毒殺了商王,一石二鳥。
讓成玦毫發無傷、名正言順以剿滅亂臣賊子的名義坐擁王位。
因為成琢謀反,要株連九族,更是名正言順地削弱了寶、樂二人的權力,成玦一人大權在握。
海月只得喟嘆:栗夫人真是有勇有謀!
只有成玦知道,這一切從不容易。
海月赦免了朵瑪,放她回了自己的草原。
成玦還想再說什麽,海月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夫君!他踢我了!”
成玦哪還有什麽餘力看向朵瑪,附上海月的腹部,他又踢了一下,成玦比海月還激動:“他也踢我了!”
海月誕下第一個兒子的時候,大楚和大商結了盟友,約定互不相犯。
父母健在早已歸隐故鄉,兄長李漠還在為國效力,只有姐姐海玉因為包藏禍心謀害太子,被楚王賜死。海月知道後許久也不能平靜,姐姐那樣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做出如此惡毒之舉?
可見權力實在太過害人,所以她早早就威脅成玦,後宮只許有她一個人!那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成玦最後也沒有告訴她,那一年她被下藥錯失與朱琮的姻緣,本就是海玉的圖謀。
他有點自私,不想海月再有任何懷念朱琮的念頭,也不想任何污濁再侵襲她。
明月從不被黑暗吞噬,卻從不曾離開黑暗。
【全文完。終于給了我想要的結局,讓大家久等,下本甜寵文《侯府寶珠》再會。】
完結評論都有紅包啦啵啵~
下本古言甜寵《侯府寶珠》戳戳專欄叭~
【她好像不明白,我對她是正兒八經的偏心。】
沈瓊珠是侯府的掌上明珠,身為侯府嫡女自小就是被護在心尖尖上長大的,父母愛護,兄長呵護,偏偏一張讨喜的臉蛋兒,任誰見了都喜歡。
到了及笄之年,自然也有不少人議論——
“也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家小子?”
“那可千萬不能是謝家小世子!”
謝小世子聽到這閑言碎語,當即叫板:“小爺現在就告訴你,沈瓊珠小爺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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