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自從為了佳人,答應蕭卿知好好練武之後,這是聶若第三次夢到那紅衣女子了,原本模糊不清的記憶被從腦海深處翻了出來,一遍遍的在夢中重複,似乎也越發清晰起來。
聶若坐在床邊發着呆,許久沒有回神,縱然在夢裏一次次的重複那段回憶,也沒有今晚的這場夢刺激,他竟然在夢裏掀開了紅衣女子的面紗,看到了她對自己盈盈一笑!
那笑容,當真是燦若夏花,不負期待,只是不知道為啥,他總覺得夢裏的那雙眼睛有些眼熟,不過姑娘人還是很好看的。
“嘿嘿……”聶若笑了起來,面紗下長得好看就行,眼睛眼熟不眼熟的都無所謂,人有相似嘛!
可是聶若似乎忘了,他從未見過紅衣姑娘的真實面目,夢中摘下面紗,看到其完整面容,不過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夢到的罷了,對方未必就長得如他想象的那般。
聶若沒有深思這些,而是打起精神,起身從床上直接蹦了下來,做了一場好夢,聶若心情十分愉快,甚至有點期待見到黑着臉的蕭卿知跟一臉糾結無奈的親爹了。
練武場,謝亭已經從被某不知名的師兄教導,轉給了蕭卿知讓他一起帶,順便跟他作伴。
聶若趕到的時候,謝亭正一人直面蕭卿知的教導,蕭卿知對聶若态度寬和,但不代表他也能忍耐偷懶的謝亭,同樣是想偷懶,謝亭就基本逃不過責罵體罰,比如此刻,謝亭手臂上挂着兩個沙土袋子,手腳發顫的在那裏蹲馬步。
聶若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二師兄救命啊!”謝亭見到聶若,頓時仿佛見到了親人,眼淚汪汪的吼了一嗓子,正所謂兩人犯錯不能只一人挨罰,既然二師兄也遲到了,那麽,是連二師兄一起罰呢,還是放過他呢?
“這是……”聶若愣了愣。
“二師兄,我起晚了,大師兄在罰我!”謝亭機智的吼道,畢竟,聶若比他更晚。
聶若尴尬一笑,轉向蕭卿知,有些心虛,笑容裏還帶着些讨好。
蕭卿知淡淡的瞟了一眼聶若,冷聲道:“體罰就到這裏吧!下不為例。”
“謝二師兄!”謝亭力道一懈,兩個沙土袋子砰砰兩聲掉在地上,嘴裏也只謝聶若,而不喊大師兄,聶若摸了摸鼻子,假裝沒聽到。
旁邊,聶洪再次嘆息,自從聶若練武之後,他每天都是如此的糾結無奈,感覺白頭發都多了好幾根。
這樣下去不行啊!聶洪招招手,把蕭卿知叫到自己身邊,不遠處的涼亭裏,聶夫人正坐在聶若曾經的位置上,喝茶吃瓜果,時不時的點評一下大家的練武進度。
“卿知啊,若兒他每天這麽懶散,這樣能練得出來嗎?”
“不能。”蕭卿知很肯定。
聶洪更憂愁了,偷偷打量一眼涼亭裏‘監工’的夫人,壓低聲音道:“這個,教導若兒的事情,只怕還是要落在你身上,你師娘……想來便是心疼,也不會對你如何的。”
媳婦氣急了敢揪他耳朵,但肯定不會動手揪蕭卿知耳朵的,這就是內人跟外人的區別,所以,有媳婦在,他是教不了兒子的,只能托付給外人了。
畢竟,孩子不聽話,還是要打的。
自己打,緊跟着就是自己挨打,但蕭卿知打,媳婦再生氣,也不至于真的對蕭卿知一個孩子動手,最多是瞪兩眼罷了。
為了教好聶若,他只能對不起蕭卿知,讓他夾在中間為難了。聶洪心裏十分愧疚,但又不得不為。
蕭卿知也聽明白了,皺了下眉,“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嚴格教導聶若嗎?”
“是……是啊!就是,你師娘肯定就會生氣,到時候你……”
“是徒兒不好。”蕭卿知垂頭。
“啊?”
“我答應過師父,要用心教導兩位師弟,卻一直對兩人太過寬松,并沒有嚴厲教導,是我的錯。”
“我怎麽會怪你,我是說你師娘……”
“師娘愛子之心,我能理解。”
“若你師娘生氣……”
“師娘愛子心切,便是責怪,我也一力承當。”蕭卿知擡起頭直視聶洪,“徒兒不怕。”
聶洪簡直感動哭了,得徒如此,夫複何求啊!他們聶家莊終于出了個不怕他夫人的人了,這太難得了。
蕭卿知下定決心,轉頭回去,聶夫人正端着盤子站在聶若身邊,兩人說說笑笑的,聶夫人還捏一塊切好的水果喂到聶若嘴裏。
“師娘,二師弟。”蕭卿知叫了一聲。
聶夫人立刻端着盤子站遠了些,“你們練吧!我就不打擾了。”聶夫人轉身離去,端莊優雅。
蕭卿知這才看向聶若,“我們開始吧!”
“好啊!”沒有什麽危機感的聶若微笑點頭。
一刻鐘後,聶若鼻梁上出了些薄汗,想要起身休息,卻被不遠處舞劍的蕭卿知察覺,還未起身,蕭卿知就已經到他跟前,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将聶若往下壓了壓,繼續蹲馬步。
“師兄?”聶若道:“我累了。”
“不到一個時辰,不能休息。”
聶若瞪大了眼睛。
“我看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再撐一撐。”
聶若動了動嘴唇,到底不好意思起身,畢竟,這時間确實是短了些,這麽多人還看着呢,為了面子也得撐一撐,那就再蹲一刻鐘吧!
一刻鐘後,聶若先偷偷掃了一眼蕭卿知,蕭卿知立刻上前,“繼續。”
“師兄,我腿軟了。”聶若委屈的道。
“鍛煉體魄,本就要過這一關,你看謝亭,前些日子也是喊着腰酸背痛,這幾天不就好了?”蕭卿知安撫。
聶若不敢吭聲了,他開始懷疑他爹剛剛跟師兄說了啥,讓他一下子産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之前,明明還寬松一些的。
一天下來,聶若的額發都貼在腦門兒上,滿頭的大汗,蕭卿知剛一喊停,他就癱軟在地,謝亭一點事兒沒有的幾步過來扶住了他,不知道是安撫還是幸災樂禍的道:“二師兄啊!你再堅持幾天,等過了這個酸疼的勁兒,再練就輕松了。”
“你少騙我了,這次輕松了還有下回,下回輕松了還有下下回。”鍛煉體魄,向來是個沒有盡頭的事兒,他以前也見過那些徒手拍碎桌子的人,那胳膊,那力道,除去內力,不都是一點點練出來的嗎?豈是過一關就能練成的?便是他上輩子武藝相對平庸,那也是千錘百煉才練成,吃了不少苦頭的。
這只是剛開始罷了!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他要想主意。
聶若被聶夫人心疼的扶了起來,聶夫人朝着蕭卿知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蕭卿知垂下頭,一聲不吭,擺出一副随時準備挨訓的樣子,反倒讓她責問不出口了,畢竟,便是她再寵溺兒子,也知道蕭卿知都是為了聶若好,她又能說什麽呢?
次日,聶若便病了,床榻上,聶若虛弱的半睜着眼,對來探病的聶夫人道:“阿娘,我難受,我渾身都難受。”
“若兒乖,讓大夫給你瞧瞧,我就說你身體不好,哪裏經得住那樣的訓練,如今,果然累病了。”聶夫人開始抹眼淚兒,聶洪跟蕭卿知站在聶夫人後面,兩人都垂着頭一聲不吭。
“不怪師兄,都是我自己不好。”聶若連忙解釋。
莊子裏的大夫很快上前,給聶若診了脈,聶若體弱,以前時不時的便有些小病小痛的,只是這段時間多了同齡的師兄弟做玩伴,愛玩愛鬧了,心胸也開闊舒朗了不少,不似之前,雖然面上不顯,實則心思很重,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好多了,這是怎麽突然又病了呢?脈象上也不像啊!
大夫一臉糾結猶豫,捋着胡須許久沒有說話。
聶夫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很嚴重嗎?”
蕭卿知也擡頭看向聶若,神色擔憂。
“那倒不是,公子可能只是累着了,再加上體虛,所以,休息一兩日就好。”大夫微笑回答。
“這樣啊!”聶夫人松了口氣,擡手摸了摸聶若的額頭,“若兒,那你好好休息兩日。”
“知道了,娘。”聶若似是無力的回答。
既然聶若只是累着了,沒什麽大礙,聶夫人也就起身,對着蕭卿知和氣的道:“卿知啊,你等會兒跟我去一趟花廳,我有話想跟你說。”
“是,師娘。”蕭卿知拱手。
“夫人,這個事情,你不能怪卿知啊!”聶洪到底不能硬着頭皮看媳婦責怪徒弟,要知道,是他要求蕭卿知嚴格對待聶若的,要怪的話,得怪他!
“阿娘,是我身體不好,師兄是好心教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聶若也要起身,神色間十分不認同。
聶洪酸了,同樣是因為這小子開罪夫人,怎麽他挨打挨罵的時候,就沒見兒子替他求個情呢?聶洪下意識的忘記了,他一般為了面子和父親的尊嚴,從不在兒子面前訴苦,也不許旁人在兒子面前說這些,聶若說不定都不知道他夫綱不振呢。
“我就是随便跟他聊幾句罷了,你們這一個個的是做什麽?”聶夫人掃視一圈。
聶若還想再說,卻找不出理由,早知道會連累師兄,他就不裝病了,聶若眉頭擰緊。
聶洪不敢吭聲了,只能目送替他受苦的大徒弟離去,乖徒兒,對不住了,聶洪感動又愧疚。
聶若生病,莊主與莊主夫人都守在這裏,整個莊子裏自然也都知道了,該來探病的也都來探病,便是進不去屋子,站在門口也是要表示一下心意的,在大夫出來的時候,大家也都關心的問了幾句,自然也就知道了聶若是累病的,頓時都對蕭卿知充滿了同情。
蕭卿知竟把莊主夫人的心肝兒累病了?!這可是連莊主做了,都要睡半月書房,說不定臉上還帶傷的‘大事’啊!可憐蕭卿知一個剛來的小子,做事雖然呆板了些,但也是好心,竟然犯下這樣的‘大錯’。
衆人正心有戚戚,就見蕭卿知跟在聶夫人後面出來,一路往花廳去了,而他們的莊主慢了幾步跟了出來,站在門口,神色複雜愧疚。
完了!果然是要挨責罰了!可憐的孩子,衆人望着蕭卿知跟聶夫人離去的方向,神色跟聶洪極為相似。
天下苦夫人久矣,蕭卿知,壯士也!
作者有話說:
【預收:《仙家果園》主受種田文
一個上輩子修仙不成只點亮種田天賦的主角,重生到一個沒有修真者卻滿是神仙精怪世界,繼承了家裏的荒山種果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