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
第44章 Chapter 44
Chapter 44
趁南北方才跟糾纏在一起的發絲對抗時,蕭練已拿過那本圖冊,飛快地浏覽了一遍。
結合着圖文,裏面的內容十分好理解,即便是沒怎麽讀過書的莊稼人,都能夠還算輕松地看得懂,更別提蕭練這種悟性極高、一點就透的少年人了。
南北細瘦的手指被蕭練抓握在掌中,全然失去了自己的控制力,只能死死攥緊蕭練寬大溫熱的手掌,微微瑟縮着肩膀。
“啪——”
圖冊被丢在地上,卧房裏的氣氛被推至最高點。
彼時兩人已換了方向,汗珠正順着蕭練清晰的下颌線滑落。
“……唔。”
南北難受地哭了一聲,卻因為多年來的未經人事而不理解自己為何會掉淚。
蕭練低頭吻住他的嘴唇,也将那發燙的淚水抿進唇間,溫聲在南北耳邊問道:“北北很不舒服?”
南北搖搖頭,聲音斷斷續續:“沒……我也……不知道……很怪。”
蕭練悶笑一聲,越發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夜色愈深,連途途都懂事地拱開了卧房門,灰溜溜地趴到了廚房鋪着破布袋的柴禾堆上。
日上三竿,失去意識的南北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他剛動了動睫毛,還沒睜眼,耳邊就傳來了蕭練溫柔的聲線:“北北,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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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蕭練這樣問他,南北無端地生出了幾分郁悶來。
在此之前,他竟不知圓房是這般辛苦的事情。
“阿練,我……”幹啞的聲音讓南北自己吓了一跳。
沒等他再多說一個字,頸後就被蕭練的手掌擎住,小心翼翼地半扶着靠在他肩頭。
緊接着,一杯微溫的水就抵到了唇邊:“來,慢慢喝,不要急。”
甘甜的水流進喉嚨,總算緩解了南北口中的幹涸。
他喝光了茶杯裏的水,又靠着蕭練緩了一會兒,這才有了擡眸看人的精力。
只是一閉眼,南北就能想起很多忘也忘不掉的畫面,便更不敢看蕭練的眼睛了。
見此情景,蕭練也不催他,只安安靜靜地做好自己的事,重新扶着南北躺好,“哥哥再休息一會兒,我去将鍋裏的粥盛出來,晾涼了你再吃。”
南北哪裏被人這麽細心地照顧過,更何況,照顧自己的人還是昨夜自家辛苦的夫郎。
“阿練,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廚房裏的活兒你做不來的,等會兒我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蕭練輕輕捏住,“哥哥只管好好躺着,閉眼休息,旁的都交給我。”
見南北不肯閉上眼睛,眸中還隐隐泛着不确信的閃爍神情,蕭練俯身親了親被自己小心地夾在手指縫裏的殷紅唇瓣,繼續笑着寬慰他道:“以後有我了,這個家也會變得不一樣了。”
南北沒聽過這些真誠的話,此時看起來不免有些呆愣愣的,躺得久了,眼睛裏便生出了些水汽來,瞧着又可愛又可憐。
蕭練松開手,順帶幫南北順了順發絲,轉身到廚房去晾粥了。
若不是因為南北需要吃些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此時即便是打死蕭練,他也不願意離開這間卧房半步的。
卧房門沒關,途途見蕭練出來了,緊忙甩着尾巴進了屋,嗓子裏嘤嘤個不停,仿佛在控訴着什麽。
南北明白它的意思,笑着把手伸到炕沿外頭,毫不費力地将它從地上撈了起來。
在建造這座小房子的時候,南北有參照何歡的建議,将屋中的地面盡力抹平得十分光滑,每日睡前用濕的墩布拖一遍,即便是途途的小狗腳踩在上面,都能幹幹淨淨的。
因此在這樣的環境下,極是愛幹淨的南北也能夠接受途途踩在地上但又上炕的行為了。
“嘤唔~嘤唔~”途途叫得委屈極了,一個勁兒地往南北的懷裏拱。
南北累得頭暈目眩的,可聽見途途撒嬌的聲音,他還是耐心地将半大的小狗摟得緊了些:“怎麽委屈成這樣呀?”
蕭練剛把粥盛出來,還沒放下鍋蓋,就揚聲朝屋中道:“哥哥,我盛好粥了。”
他雖然在外頭,但注意力始終都放在卧房裏。
就連方才途途從他腳邊溜進屋裏的舉動,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只不過他有正事要做,就沒顧得上跟這小東西争寵。
此時南北哪裏還聽不出來蕭練這是在跟他讨表揚。
“阿練盛得真快,端進來的時候當心些,莫要燙到手指了。”
蕭練這才滿意,端着兩碗粥就進了屋。
南北勉強坐起身來,裝着溫粥的湯匙就喂到了嘴邊。
“我自己來。”他伸手想要接過粥碗,卻被蕭練給避開。
“哥哥昨夜說了以後家中大事都聽我的。”
南北一愣,不過細想一下,他昨夜似乎确實這樣說過,只不過……
“喂我喝粥算什麽大事啊?”南北哭笑不得。
蕭練咧嘴一笑,孩子氣十足:“有關于你的事都是大事。”
南北拿他沒辦法,只得紅着耳尖咽下了熱粥。
臨近下午,知情識趣的何歡才探頭探腦地出現在了南北家的院門口。
見蕭練正在院裏幹活,他一時有些驚異,但還是想先看到南北才會覺得安心。
正巧蕭練扛着背簍回過頭來,瞧見是何歡,臉上露出點笑意來:“阿歡哥來了,快進屋坐。”
何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年輕是真好啊,折騰了整整一宿,今天竟然還能神色如常地幹活,可比他當年強多了。
何歡應聲道:“哎……我來看看北北,他怎麽樣了?”
……這話讓他問的,倒好像北北才是那個下面的。何歡心道。
不吉利不吉利,他家北北……雖說身材比眼前這小倒黴蛋矮小了些吧,但蒼蠅腿也是肉啊,南北再不濟也是個漢子,怎麽能以身材高矮論攻受呢。
蕭練給兔子喂了把草,擡頭回答何歡道:“阿歡哥進屋吧,哥哥在屋裏躺着呢,昨夜他累壞了。”
何歡一愣:“……???”
不過轉念一想,蕭練身量不小,南北覺得累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我先進去了,你自己在外頭幹活可當心着些,莫要受傷了。”
北北把他當成心頭肉似的,若是不小心傷了,這段時間怕是又要苦着臉了。
“好嘞阿歡哥,一會兒留下來吃飯吧,我方才去撈了些蝦子,個頭都不小呢。”蕭練朗聲道。
“哎,好。”何歡應道。
折騰了一晚上,還挺有精神頭兒。
何歡進了屋,還沒等把卧房門關好,眼神就飄到了炕上。
“北北?你怎麽樣?”
南北剛又喝了點蕭練煮的新粥,聽見何歡的聲音,他撐着枕頭坐了起來,笑吟吟地道:“阿歡快上來坐,我鋪了新被褥,可軟乎了。”
在南北受傷的那段時間,何歡為了能夠照顧好他,時常挨着南北睡,夜裏睡得熟了,挺大一張被子,也就不分你的我的了,所以此時聽見南北叫他上炕,何歡也不跟他客氣,脫了鞋子就擠了過來。
“你圓房還圓出功勞來了,”何歡把粥碗往遠處推了推,以防不小心碰到地上去,順口調侃南北道,“人家小夫郎連休息都顧不上,就起床做飯幹活了。”
提到這個,南北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這麽說的,但是阿練實在太勤快了些,攔也攔不住。”
方才吃午飯的時候,行動自如的蕭練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吃早上的剩粥,非要煮一鍋新的給他,自己吃剩下的。
直到喝完了粥,南北想起這件事時,都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這種切切實實地被人照顧着的踏實感,實在讓他無法不沉溺于其中。
何歡心眼子多,從蕭練和南北的行為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瞧着目前的這架勢,小兩口怎麽好像……位置反了?應該不會吧?
他握住南北的手,懷疑地朝外頭幹活幹得正起勁兒的蕭練看去。
“北北,我有一個疑問。”
南北歇了大半日,卻仍舊很疲憊,以至于看上去病恹恹的。
聽見何歡的話,他茫然地“啊”了一聲:“什麽疑問?”
“你就說,你和小倒黴蛋行房時……”
何歡摸摸鼻尖,“你是上面的那個,還是下面的那個。”
蒼天保佑,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
左右跟何歡之間不需要掩藏什麽秘密,南北便沒了平日裏那麽多的難為情,掖掖裏衣,坦然道:“上面的。”
何歡的眼中頓時流露出敬佩的神色,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搖搖頭,一副“我果然沒猜錯”的表情。
那小倒黴蛋果然是哥兒,不管他的身材有多高大,都是哥兒沒跑了。
其實他早就做好了他家北北被壓的準備,但是一想到南北是漢子,若是真的被一個哥兒給壓了,後半輩子真的就別想擡起頭做人了。
南北認真想了想,在何歡開口說話前,緊忙又補了一句:“……時而上,時而下。”
阿歡問這些一定是有原因的,可不能漏了什麽細節沒有告訴他。
誰知何歡聽完,臉上露出一絲賊笑:“好~好~再好不過了。”
情趣嘛,都正常。
“阿歡,我真的很不想用猥瑣來形容你的。”南北看着他的表情,犯難道。
心放回了肚子裏,何歡又看了一眼院子裏生龍活虎的蕭練,瞧上去竟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疲憊感,倒好像在上面的人是他一樣。
于是何歡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握住南北的手,替他搓了搓發冷的指尖,感慨道:“北北,你這身體還是不行啊,你和小倒黴蛋的年紀差得也不多,你瞧瞧人家那身體素質,你若是多誇獎他兩句,怕是能上山給你扛頭野豬回來。”
想當年,他可是躺了一整天才起來,你看看人家小倒黴蛋,折騰一夜,反倒把自家漢子給折騰病了。
……還挺野。
不過何歡還有一個疑問。
“我聽說男人喝醉了之後都是……”何歡朝南北被子下面的雙腿瞥了一眼,意有所指,“起不來的,你是如何……”
南北也确實聽他這樣說過,但昨夜他醉得并不厲害,既能走路,便能行房。
欺侮蕭練也全憑酒壯慫人膽罷了。
“我昨夜醉得不算嚴重,況且到了後面,他便将圖冊拿了過去,”南北面對何歡,便顧不上害羞了,盡數将他跟蕭練之間的密事說與何歡聽,“……之後就是他引導着我了。”
還能有夫郎把圖冊搶過去自己主動學習的?
聽到這裏,何歡不禁更為驚異。
他再次回過頭,朝蕭練投以堪稱佩服的目光。
……是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