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
第56章 056
沈徹拜了陳老師為老師, 但并不能每天跟着陳老師學習。
兩個原因，一個是陳老師沒有那麽多時間。
陳老師是下放，屬于要被改造的那一類人。雖然因為這邊民風更為淳樸, 少了些烏七糟八的事, 但陳老師還是得要下地幹活。
其實沈徹也沒那麽多時間，最近幾天還好，等他開始去公社上班後, 就只有星期天才有時間。
第二個原因是沈徹不宜三天兩頭的去陳老師家。
他們家在大隊已經足夠顯眼, 也結了些仇怨，加上有些人就是見不到其他人好，若來往得太明顯，難保不會有人起壞心。
因為這些原因, 陳老師與蘇葉他們約定星期天來一天, 早早地來, 等天黑再走, 就不容易被人發現。
至于陳老師那邊，她家附近基本上沒什麽人，就算有人發現陳老師不在家, 可以以上山撿菌子去了的說法應付過去。
但實話實說,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可已經是他們現在能想出來的比較好的辦法。
以後若有什麽變動，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是巧了，剛拜完師, 就連着下了幾天的雨，還不小。
這樣的天氣是沒辦法下地幹活的, 人們只能待在家裏。
于是天還沒亮，蘇葉就過去接陳老師。雨大路滑, 基本上都是蘇葉把陳老師背過來，等晚上吃過晚飯，天黑了，她再把人送回去。
幾天下來，沈徹看不出學沒學到知識，倒是陳老師氣色好了很多。
當然，天天來來回回，陳老師家裏的東西也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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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沈徹沒認陳老師為師就對陳老師多有照顧，現在認了老師，就更得把陳老師照顧好。
關鍵是陳老師不止教沈徹，空閑時間還教了蘇澤，跟買一送一似的。
沈徹上班的前一天，天還沒亮，雨又嘩嘩地落。
蘇葉便又去把陳老師接了過來。
他們到家時，沈徹就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吃完早飯後，歇息片刻，陳老師就和沈徹去了後面的書房。
蘇葉家有三個房間，後面那個房間一直是空着的，蘇葉想着若在堂屋講課，萬一有人突然來，撞見了不好，便把那間屋收拾出來做了書房。
正好那間屋的窗外就是他們家的自留地，幾乎沒人過去，拿來講課學習再合适不過。
沈徹去上課，蘇澤也乖乖地在堂屋寫着陳老師給他布置的作業。
只有不用學習的蘇葉無聊得很。
她在堂屋門口坐了一陣後，突然起身去告訴沈徹，她要出門一趟。
沈徹看了眼外面陰沉沉的天空以及絲毫沒有變小的雨：“這麽大的雨，你要去哪？”
蘇葉笑呵呵地道：“我無聊得很，就想出去轉轉，順便把之前的仇報了。”
沈徹和陳老師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凝滞。
“你指的是高珍？”沈徹放輕了聲音，擔心蘇澤會聽到。
蘇葉點點頭：“那五十元錢是弄傷你的賠償，高珍讓人來搶孩子這事的帳我還沒和她算呢。”
沈徹有點不放心，但他了解蘇葉，她是鐵定要出這口氣的。
“你打算怎麽做？”沈徹無奈道：“高珍到底是小澤的親生母親。”
是的，就因為高珍生了蘇澤，在面對高珍，他們就不得不考慮一點。
沒辦法，他們在意蘇澤，就不得不被高珍與蘇澤的母子關系制肘。
“我不對高珍動手。”蘇葉眨眨眼，笑道：“高家人感情深厚得很，高珍惹了事，我當然要去找高家人。”
沈徹還想說什麽，蘇葉打斷他道：“行了，你放心吧，我不會亂來，你就安心在家上課，等我回來給你們帶好吃的。”
蘇葉穿着雨衣，騎着自行車走了。
看着她走遠後，沈徹把堂屋門栓上，帶着蘇澤和大黃小黃去了書房。
蘇葉就像她說的那樣，沒有去找高珍，而是去高家，不由分說地把高珍的大哥打了一頓。
她沒打得太狠，至少沒有斷手斷腳，但也足夠高家老大受的了。
離開高家時，蘇葉警告道：“以後高珍每折騰一次，我就來你們家打你一次。”
素來好性兒的高大嫂也不由得怒道：“我們要報案。”
蘇葉扯了下嘴角：“我要是怕你們報案，我今天就不會來了。”
蘇葉走後沒一會兒，高珍哥嫂就趕到了縣城，但他們沒有先去報案，而是找高珍去了。
今天是星期天，郭正義也在家。
見大舅子鼻青臉腫，郭正義奇道：“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郭正義只是好奇，高珍就是憤怒了，她比她大哥要說小好幾歲，是從小被她大哥照顧着長大的，感情非常深厚。
“誰打的？”高珍厲聲問道，一副要去找人算賬的模樣。
高大嫂哭訴道：“除了你那個厲害的小姑子，還能有誰？”
自家男人被打成這副樣子，她去勸架，也挨了一拳，高大嫂氣得失了冷靜，竟然在郭正義面前說蘇葉是高珍的小姑子。
雖然這是事實，但這是高珍再嫁後的家，這樣說，就有些不合适。
但其實郭正義和郭正義的媽都不在意。
在他們看來，這是事實，沒啥可在意的，但高珍在意。
她眼裏閃過不虞，可此刻更重要的是她哥的事，便壓下這點不愉快：“她好端端打大哥做什麽？”
高大哥道：“她說你帶人去搶蘇澤，她是來報仇的。”
“搶蘇澤？”郭母眉頭一緊，沉聲問道：“這話什麽意思？”
高大哥夫婦不明所以，卻也知道郭母是妹子家做主的人，見氣氛不對，沉默下來。
郭正義和高珍知道郭母的脾氣，俱是緘口不言。
郭母厲聲：“郭正義，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去問你大哥？”
郭正義了解他的媽，如果他不說，他媽是真的會去問大哥。已經在他大哥面前丢過一次臉了，他不想丢第二次，只能低着頭把事情告訴了他媽。
郭母聽完後氣笑了，對高珍道：“你可真能幹，我們郭家的臉都要被你們高家丢幹淨了。”
若是以前，高珍不會任由郭母說，但上次從公安局出來後，高珍明顯感覺郭正義對她冷淡了一些，且搶孩子這事，是她不對，就沒有說什麽。
郭母懶得看他們，回了房間。
她進屋後，高大嫂對高珍哭訴道：“小妹，你哥這次被打慘了，這事不能就這麽過去，我們去公安局報案，去醫院看傷，讓蘇葉賠償。”
高珍沒有一口答應，而是看向了郭正義，詢問郭正義的意見。
郭正義在沙發上坐下，語氣平平地道：“這事的起因是高珍找人去搶孩子，蘇葉氣不過，才會去找大哥出氣，這很正常，我不覺得有報案的必要。”
高珍氣道：“可是我們不都賠了她五十塊錢嗎？”
“賠了五十？”高大嫂瞪大眼。
自從被蘇葉要去了一千塊錢後，他們家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了。
郭正義看着高珍：“誰要是敢來搶我的孩子，別說賠五十，就是賠五百五千都不行。”
高珍一噎，想說她搶的是她自己的孩子，但想到之前郭正義對她的警告，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口。
“正義，”高大哥道：“你的意思我這打就白挨了？”
“大哥，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次是高珍有錯在先，我也因為這事挨了我大哥的訓。”
郭正義給高大哥到了杯茶。
“你可以去報案，但肯定會把高珍找人搶孩子這事牽扯出來，到時候兩個案子一起查，你覺得會是誰更吃虧。”
高大嫂：“小妹搶孩子這事都過去這麽久了，還能牽扯出來？”
郭正義若有似無地勾了下唇：“大嫂，你不要小瞧了蘇葉，不信你問高珍。”
高大嫂的确不信，蘇葉就是力氣大點，但公安局可不是憑力氣大小說話的地方。
她看向了高珍。
高珍沉默幾息後把蘇葉立功的事告訴她哥嫂。
高大嫂震驚後恍然道：“怪不得她不怕我們去報案，原來她在公安局有關系。”
不能去報案，高大哥兩口子就只能冒雨騎車回家。
中途雨太大了，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在別人的屋檐下躲雨。
看着萬千雨線，高大嫂忽然道：“小妹要是沒離開蘇家就好了。”
高大哥道：“她男人都死了，她不離開留在蘇家做什麽，守活寡嗎？”
知道高大哥把高珍這個妹子看得重，高大嫂沒有多說什麽，但她心裏在想。
如果高珍沒有離開蘇家，那麽他們就不會被蘇葉要走一千塊錢，他們家也就不會起這麽多的風波。
還有蘇葉立功這事，這麽大的功勞，有獎勵不說，關鍵是蘇葉和公安局搭上了關系，要是高珍還在蘇家，他們也能沾點光。
不像現在，高珍嫁進了郭家，旁人都以為他們高家占了多大的便宜，其實一點便宜沒占到不說，還為此吃了不少的虧。
蘇葉一個人動作快，到家的時候沈徹正在做午飯。
見蘇葉回來，沈徹一邊遞毛巾過來給蘇葉擦臉一邊驚訝道：“這麽快？”
“趕着回來吃午飯，”蘇葉遞過去一個油紙包：“國營飯店買的。”
蘇澤湊過來：“什麽東西？”
“燒雞，”蘇葉道：“我去的時候就剩這一只了。”
沈徹接過燒雞：“鍋裏和熱水瓶裏都有熱水，你趕緊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蘇澤道：“姑姑，是姑父特意給你燒的水哦。”
蘇葉：“你怎麽知道是特意給我燒的？”
“姑父燒水時我問的呀，”蘇澤道：“姑父說了，要提前給姑姑把熱水準備好，一回來就能洗澡。”
“好了，不說了，”沈徹道：“快讓你姑姑去洗澡。”
說完，他提着燒雞匆匆去了廚房。
蘇葉蘇澤對視一眼後，蘇澤笑眯了眼：“姑姑，姑父是不是害羞了？”
蘇葉忍着消息：“好像是的。”
蘇澤嘆了口氣後搖着頭，小大人似的道：“姑父的臉皮太薄了。”
蘇葉捏了下蘇澤的臉頰：“是沒你的厚。”
蘇澤嘻嘻地笑：“也沒姑姑的厚。”
吃完中午飯，是午休的時間。
蘇澤還小，就讓陳老師在蘇澤屋子裏睡一個午覺。
蘇澤雖然很喜歡陳老師，但還是不習慣和陳老師一起睡，便在蘇葉他們屋裏睡了。
沈徹不睡，在堂屋裏看書。自從拜了陳老師為師後，沈徹勤奮得很，一有點空閑時間就看書。
蘇葉也沒睡，拿了一本名着在沈徹旁邊陪着。
過了一會兒後，蘇葉看入了神，沈徹突然拍了拍她的手，小聲問她今天去高家的情形。
蘇葉漫不經心地道：“我把高珍他哥打了一頓，放心，就是些皮肉傷。”
沈徹的确放心了：“希望這次之後他們能安分一下！”
蘇葉單手托着下颚：“但願吧。”
她不怕他們鬧，但高家有點遠，去一趟實在浪費時間，還浪費口舌。
次日，沈徹要去公社報到，他五點半就起來了。
蘇葉聽到動靜醒來時，眼睛都睜不開：“你起這麽早幹嘛？”
他們已經打聽過了，公社的上班時間點是早上八點鐘上班，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下午五點鐘下班
蘇葉自行車載他過去只要十幾分鐘，完全沒必要起這麽早。
沈徹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我把中午的菜給你們做好，到時候你在鍋裏熱一下就行。”
蘇葉說不用，但沈徹都已經起床去廚房了。
蘇葉便也起了床，睡眼朦胧地坐在竈洞前燒火。
沈徹一邊切肉一邊對蘇葉道：“明天你不用起這麽早。”
蘇葉打着哈欠：“明天你也不用提前給我們做午飯，我可以做。”
沈徹含糊道：“明天再看吧。”
沈徹的舊衣服是他從京市帶來的，雖然舊了但質量很好，都沒補疤，新的是最近蘇葉給他買的。
第一天上班，沈徹穿了一套新衣服。
蘇澤見了也嚷嚷着要穿新衣服。
“是你姑父去上班又不是你上班，你穿什麽新衣服？”趁沈徹去給蘇澤拿衣服的時候，蘇葉道。
“我要去送姑父嘛，”蘇澤理直氣壯地道：“穿新衣服更好看。”
沈徹拿來了蘇澤的新衣服，他給蘇澤換衣服時讓蘇葉也去換一身新衣服。
蘇葉低頭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問沈徹：“不好看？”
蘇澤搶着道：“我們是一家人，要一起穿新衣服。”
蘇葉想想是這個道理，便回屋換成了上衣配長至小腿的高腰裙。
沈徹掃了一眼蘇葉露出外面的白白的腳踝：“不冷？”
“不冷。”蘇葉轉了個圈，眉眼彎彎地問：“好看嗎？”
蘇澤眼睛都亮了：“好看，姑姑比電影裏面的人還要好看。”
蘇葉看向沈徹：“你覺得呢？”
沈徹看着蘇葉，嘴角高高地揚起：“好看。”
蘇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忽然她想到什麽，回屋把衛成送給他們的手表拿出來讓沈徹換上，她自己也換上。
“都穿新衣服，手表也戴新的。”她道。
沈徹依言換了，其實衛成送他們的手表好雖好，但還是不及他自己的那一塊，不過和蘇葉戴對表的意義不一樣。
折騰一陣，出門時已經七點四十了。
蘇葉催促道：“快點快點，要遲到了。”
沈徹一邊鎖門一邊想，現在着急，剛才慢悠悠描眉的也不知道是誰。
但這話他只能在心裏想想。
他雖然是跟着外公長大的，但也和父母一起生活過，從他父母身上學來的經驗就是永遠不要抱怨自己的妻子。
今天沒有下雨，但路依然滑。
七點五十五，他們到達公社。
停好自行車，他們正要往辦公室走，一個三十多歲，和蘇葉一樣穿着半身裙的女人攔住他們：“八點鐘才上班，還沒到時間。”
這是把他們當成了來公社辦事的人了。
沈徹拿出證件：“我是沈徹，是新來的會計。”
對方愣了一下後揚起燦爛的笑容：“原來是新來的沈會計啊。”
沈徹笑了下，然後介紹了蘇葉蘇澤的身份。
女人一邊和蘇葉他們說話一邊自以為不着痕跡地打量着蘇葉他們。
當然，這種打量并非是不懷好意，至少目前來看，這個姓丁的大姐對他們的态度還是友善的。
已經到上班的時間，很快，來的人越來越多。
得知沈徹是新來的會計，有人反應平淡，有人則跟女人一樣很好奇，還有一個年輕人似乎不怎麽待見沈徹。
蘇葉也不擔心，沈徹是個聰明的成年人，他知道該怎麽解決問題。
等沈徹辦好報到的手續後，蘇葉準備離開。
“下午我和蘇澤來接你。”蘇葉道。
丁大姐聽到了，問他們住在那兒。得知他們住江口大隊，她笑對蘇葉道：“這麽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哪裏用得着你來接。”
蘇葉道：“他身體不太好，讓他自己走回來我不太放心。”
“臉是有點白。”丁大姐聞言看沈徹一眼：“好在會計工作是坐辦公室，不用做體力活兒。”
“就是因為不用做體力過，蘇葉才把工作讓給了我，”沈徹道：“這個工作本來是蘇葉的。”
這個辦公室裏坐了好幾個人，雖然其他人沒有說話，但一直在聽他們講話。
聽到工作本來是蘇葉的，所有人都驚了。
丁大姐更是直接問出口：“你就這麽喜歡他，連這麽好的工作都舍得給他？”
有其他人工作人員輕咳兩聲提醒丁大姐，現在可不興說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蘇葉笑着道：“都是一家人，誰來上班都一樣。”
丁大姐嘴裏附和，心裏卻在想這個妹子還是太年輕了。
這麽好的工作，自然得自己拿在手裏才最保險。其他人，無論是夫妻關系，還是父母子女，或者兄弟姐妹，都不穩當。
公社的工作很少有變動，原來的會計突然被調走，來了一個這麽年輕的，衆人都很好奇。
等蘇葉帶着孩子走後，他們就跟沈徹打聽他這個工作是哪來的。
“雖然我們公社比不上縣城，但也就沒那麽方便，待遇方面都不差，有的是人想擠進來呢。”一個中年男人道：“你和你媳婦都這麽年輕，怎麽得到了這個工作？”
丁大姐的辦公桌就在沈徹對面，她道：“不止是外面，公社裏還有一些臨時工，都想方設法的轉正。之前聽說會計要走，有好些人盯着這個位置，結果第二天就聽說已經定了人，還說新來的會計在縣城有關系。”
沈徹笑了：“大家想多了，我們就是江口大隊的人，在縣城哪有什麽關系。”
丁大姐追問：“那你們哪來的這個工作名額？”
沈徹：“是我媳婦，她前不久立了一個功，這個工作機會是組織上給她的獎勵。”
丁大姐：“什麽大功勞？”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來，能用這樣好的工作作為獎勵，這個功勞肯定不簡單。
沈徹風淡雲輕：“也沒什麽大功勞，就是抓了幾個壞人，還順便救了幾個公安！”
“你吹牛的吧，”一個年輕男人道：“你媳婦嬌嬌柔柔的，還能救公安？”
“她看着是嬌柔了點，但動起手來，十個你也不是她的對手。”沈徹道：“再說了，這個工作是甄局長來我們大隊告訴我們的，還能有假不成？”
中年男人：“甄局長？”
“就是公安局局長，”沈徹下巴微擡，略有些驕傲：“他之前親自來江口大隊給我媳婦送來了組織上的表彰。”
提到了公安局局長，就不太可能是假的。
年輕男人：“你媳婦真這麽厲害？”
沈徹：“早上我來時就是她騎自行車送我來的，我再怎麽身體不好也有一百好幾十斤呢，她要是沒點力氣，載得起我？更不用說還有一個孩子。”
理智告訴年輕男人，沈徹應該沒說謊，但是想到那麽漂亮的蘇葉，他就覺得難以置信。
……
聊了一陣後，沈徹對這些同事們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都有點小心思，但也不多，畢竟只是一個公社而已。
況且他已經透露出他們和甄局長很熟。
回到家，換了一身衣服後，蘇葉帶着蘇澤去掙公分了 。
這次她只要了一個滿公分的活。
“咦，你只要一個滿公分？”計分員以為自己聽錯了。
蘇葉道：“沈徹上班去了，以後他就是城市戶口，用不着掙公分。”
周圍站了很多來領活的人，一聽這話，像是水滴進了油鍋裏，立馬炸開了。
“葉子，你剛剛說沈徹上班去了？”
“對！”
“他去哪兒上班，縣城？”
“公社會計員，公安局給的獎勵，正式工。”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之前雖然知道蘇葉有錢，可他們覺得只是有錢而已，還是比不上城裏人。
但沈徹有正式工作就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