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軟

第2章 刺殺太子的真兇

第二章刺殺太子的真兇

5．

沈府內。

一家人都驚訝于沈彥知的歸來。

“你不是去永安赴任了？無皇召豈可擅離職守？”

沈彥知看着雙鬓半白的父親，咬着牙讓自己愉悅起來。

“是皇上密旨，傳我回京的。”

“也好也好，皇上自登基後行事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

“你回京我也能照看你一二，你不像你大哥心思穩重。”

“哎，也不知道你大哥在江戶那邊怎麽樣。”

沈彥知在府中修養倆天，被沈夫人養胖了三斤。

這幾日他一直在想着這些侮辱仇恨，可個人再多的恨終究抵不過忠義二字。

他曾想過手刃季禮頭顱，将他碎屍萬段。

也曾想過把他也扔進素風館，嘗嘗他受過的苦。

但看到殚精竭力的父親，富饒舒适的百姓，他只能放下個人恩仇。

只不過遭些皮肉傷、受些屈辱折磨罷了，

別說他沒失身讓那些人占了便宜，就是失身了，他又不是女子，也可以不必在意。

沈彥知翻了個身，捂住胸口那處發痛的地方。

“小少爺，宮裏傳旨，召您進宮。”

“不去，就說我病重。”

“公公說了，問您還想要另外半截嗎？”

沈彥知一個轱辘坐了起來，氣的牙癢癢。

季禮拿他遠在江戶的兄長威脅他。

不過等他傳去的消息到了江戶，就不用受季禮這樣的威脅了。

沈彥知憋着氣來到禦書房。

從堆積如山的奏折後看到了季禮。

“皇上萬歲萬歲……”

季禮從龍椅上起身，面上透着喜色，眼中卻閃着疏遠，身體略顯生疏地想要扶起沈彥知，

“沈、阿彥不必如此多禮。”

“萬萬歲。”

沈彥知躲過季禮的手，眉目中盡是冷淡疏離。

季禮紅了眼眶，“阿彥，你還在怪我對不對？”

“可這又關我什麽事？這些都是姜瑩做的，她嫉妒我對你好，嫉妒我對你的情誼。”

“難道你都忘了我們曾經的誓言了嗎？相信我啊阿彥。”

“我罰了她的，我罰她俸祿、罰她閉門思過、罰她永遠不能靠近我半步。”

“阿彥，你可滿意？”

季禮說的小心翼翼，似乎被淚水蒙住的雙眼中也透着卑微。

沈彥知有一瞬間的動容，即使季禮最落魄時，也是脊背□□，從未有過這麽脆弱的一面。

“阿彥，回朝吧，我封你做丞相，好不好？”

“好。”

6.

季禮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沈彥知接着道，

“但我要讓姜瑩嘗一遍我所受的苦。”

季禮要笑不笑的臉直接僵住，他沒想到沈彥知會這麽直接。

“可她是皇後啊。”

“但她假傳聖旨殘害忠良，後宮不得幹政，她卻插手前朝之事，哪一樣搬出來不是大罪過？”

“但……”

沈彥知向前一步，一瞬不瞬直視季禮。

季禮慌亂中錯過眼眸。

沈彥知，“但你愛上了她，舍不得她受苦是不是？你背棄了我們曾經的諾言，不但移情別戀還縱容她對我百般折辱。”

季禮被逼的後退一步，“不是的，只不過她……”

“只不過她還有用？你認為她那個名副其實的鎮國公嫡長女名頭對你穩固皇位還有助力！”

季禮像是戳到了痛處，跳起腳來，“錯，你統統說錯了！”

“我不是愛上了她，而是她能給我懷孩子，能讓季家的江山延續。”

“而我不動她，只是因為她現在已經懷孕了！”

沈彥知和季禮不歡而散，他态度堅定了拒絕了回朝繼續為官。

他怕他回朝後，會成為奸佞之臣，禍害了季氏江山。

他終究是不能那麽大度，當做無事發生，他還是把滿肚子的怨氣發洩了出來。

7.

第二日。

“小少爺，宮中有旨。”

“不去，告訴季禮，除非我死。”

“少爺，是皇後娘娘召見。”

坤寧宮內。

沈彥知被人帶進殿內。

姜瑩身着織金秀鳳長袍，頭戴花簪珠冠，坐在鳳椅上，

許是這半年來執掌鳳印身居高位的原因，又或許是華服襯托，竟沒有當年一點俏皮稚氣的模樣，

低首垂眉間一派雍容華貴，端莊貴氣。

“阿彥，我們還是見面了。”

“阿彥，你命真大啊。”

“阿彥，我是皇後了，你為何不跪我？”

沈彥知跪倒在地，“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彥知并未擡頭，她沒看見姜瑩臉上複雜的情緒。

半晌後，姜瑩平複好心情。

“阿彥，皇上現在很難，太子餘孽，七皇子黨羽，不服聖意的老臣，還有虎視眈眈的藩國。”

“阿彥，你回來幫他守住這江山吧。”

屋外的杏花香随風潛入，風鈴搖曳，發出叮叮玲玲清脆的響聲。

沈彥知跪在地上，朝着高坐鳳椅上的姜瑩看去。

漸漸将她和以前的小姜瑩重疊在一起。

姜瑩是安陽公主的伴讀，名頭看起來光鮮，其實是家裏扔了的棄子。

她母親被鎮國公寵妾滅妻活活氣死，留下年僅五歲的她，又被後母送進吃人的宮中。

沈彥知發現她時，她正在安陽公主□□當馬。

也是那次救下她後，她便時刻不離沈彥知左右。

左一句彥哥哥，右一句彥哥哥，把沈彥知哄的高興。

沈彥知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寵着她，溺着她。

她知道沈彥知和季禮的所有事。

但沒想到，季禮登基後送走了他，便迎娶了姜瑩為後。

沈彥知暗罵自己癡傻，早該看出來他們有私情的。

8.

“恕在下無能，不能為皇上分憂。”

“若皇後娘娘并無他事，臣就告退，畢竟在下是外男。”

‘砰-嚓’茶杯摔到沈彥知面前，崩裂開來。

一顆碎片在沈彥知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彥哥哥！”姜瑩慌張跑下鳳椅，俯下身查看他臉上的傷，不等沈彥知說話，自己的眼淚噼裏啪啦先掉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你疼不疼啊？”說着擡起手就要撫摸沈彥知的臉。

沈彥知起了身，後退一步躬身行禮，“皇後娘娘，在下告退。”說罷，轉身離去。

“阿彥，你若走出這一步，我就弄死肚子裏這個孩子。”

沈彥知停住腳步，但并未回身，“那是您的事，與在下無關。”

姜瑩看着沈彥知決絕的背影，拿起了旁邊的剪刀，毫不猶豫的朝自己腹部捅了下去。

沈彥知的左腳剛踏出鳳儀殿殿門，便聞見身後沖鼻的血腥味。

他猛地回頭，姜瑩躺在血泊裏朝着他淺笑。

“彥哥哥，你若愧疚便自動留下來。”

“若不然，就是你行刺皇後，殺死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