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ABO(一)
ABO(一)
調月沒有任何想隐瞞白石的意思。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因為本身就比較簡單,所以沒用多長時間。
白石坐在他身邊,安靜聽完才揉了揉太陽穴。
“平行世界啊……真是太慘了。”
“慘,什麽慘?”
“平行世界的我啊,居然不認識你,單身整整20年真的太慘了。”
“哪有你說得那麽慘,單身也有單身的好處。”
調月笑笑,轉折道:“不過他做飯真的沒你做得好吃。”
“什麽,你居然吃了他做的飯?!”
白石委屈嚷嚷着,雙手捧着調月的臉湊過去吻了一會兒。
分開時低啞着聲音,“算了,看在你說我做得才好吃的份上。”
“你這麽快就信了,我還以為你會安慰我只是個夢呢。”
調月有些意外,因為知道此刻,他還有點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白石撓了下臉頰,“其實……其實我也做了個夢,可能是平行世界。”
“夢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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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反正就是很奇怪,那個世界的人有六種性別!”
“六種?”調月皺起眉,邊思索邊掰着手指。
“男女,雙性…”
“不是這種分類,是那種……叫什麽ABO的。”
白石還記得自己初次了解到那個世界世界觀時,被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感覺。
“除了男女外,他們還分alpha、beta、omega三種性別……”
——
白石是在自己家裏的卧室醒來的。
他起初覺得新奇,以為自己在做清醒夢,但又不知道為什麽會夢到大阪家裏的卧室。
看鏡子裏的自己,應該是高中時期的模樣。
家裏除了貓外一個人都沒有,冰箱有吃的,保鮮膜外貼了張便條,是媽媽寫的。
父親上班,姐姐妹妹都去上學,母親去了朋友家。
對方讓他睡醒就把飯熱一熱,抑制貼在電視櫃下的抽屜,發熱期最好就乖乖待在自己房間裏,不要把信息素弄得滿屋都是。
抑…制貼?發熱期?信息素?
白石微微皺起眉,的确感覺身體有些發熱不舒服。
雖然信息素暫時還理解不了,但他應該是發燒生病請假在家休息吧。
所謂的抑制貼應該是退燒貼?
信息素……呃,算了,或許是寫錯字了吧。
白石試了下自己的額頭,有點燙,但還沒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好不容易做一次清醒夢重溫高中。
就算是發燒也阻止不了他去學校看高中時的男朋友!
他換好校服,出門到學校的一路上,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人都在看他。
但他腳步匆匆,壓根沒有在意路人的眼神。
四天寶寺高中就在眼前。
因為錯過了上學時間,校門口沒人,倒是校內有挺多打掃衛生的學生。
白石迫不及待的跑進去,直奔這個時間應該在部活訓練的網球部。
他像一陣風,刮過後才有人後知後覺的捂住口鼻。
“呃……這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什麽啊,幹嘛在學校裏亂放信息素。”
“所以到底是誰啊,這個味道……是茶香嗎?”
——
“聽海!”白石跨進網球部門檻,目光搜尋一番,最終鎖定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久違的高中時的聽海,相貌清俊又帶點可愛的稚嫩感,嫩得像是新生的春芽。
聽到白石超大聲的喊話,正在訓練的調月疑惑扭頭,還什麽都沒看清呢,就被人一把抱進了懷裏。
頓時,一股清冽的茶香撲鼻而來,帶着點alpha間本能的排斥感。
要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交情,調月絕對一拳解決掉這個不懂分寸的alpha。
他迅速拉開和白石的距離并捂住鼻子。
“藏之介,你怎麽來了,不是發熱期請假了嗎?”
白石疑惑眨眼,很委屈的聞了聞身上的味道。
“發燒而已,我想見你就來了啊……你幹嘛躲我那麽遠,我身上又沒有味道。”
“你還說沒味道,你都快熏死人了!”
調月看到一些omega部員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立刻拉着白石往更衣室跑。
“謙也,我帶白石去貼抑制貼,你們照顧一下omega!”
“o…omega?”白石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但還是沒往別的地方想。
“難道我發燒是因為傳染性很強的流感,你們才這麽如臨大敵?”
這是什麽走向?
算了算了,夢境本來就是混亂奇怪的。
“你胡說什麽啊?”調月覺得他莫名其妙。
“什麽流感,你發熱期不是到了嘛,連抑制貼都不貼就跑出來,到底是怎麽想的。”
“什麽發熱期,不是發燒嗎?”
“……今天不是愚人節,藏之介,你國中就學過這些知識。”
調月把白石推進更衣室,跟着進來後确認裏面沒人便鎖上大門。
“等着,我給你拿抑制貼。”
“……噢。”白石乖乖坐好,鼻尖動動,聞到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草木香。
“這是什麽……你噴香水了嗎?”
“……是我的信息素啊,因為你在發熱期,所以嗅覺會格外敏感。”
調月撕開抑制貼,站到白石身後,擔憂詢問,“你今天到底怎麽了,連常識都忘了嗎?”
微涼的手指觸碰上白石的後頸,一股仿佛電流般的刺激感瞬間席卷全身。
他及時捂住嘴,卻還是發出一聲低悶的喘息,身體瞬間有了明顯反應的同時,整張臉也迅速紅透,
身後的人輕笑了聲,“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樣子。”
白石心想,他也是第一次經歷這麽清醒真實的夢。
抑制貼被貼上了,像是在炎熱的夏天灌了一杯冰水。
白石立刻便感覺自己體內的燥熱消退一些,空氣中的味道也淡了。
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搞清楚夢裏的設定吧?但他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萬一夢很快就醒了怎麽辦。
“聽海。”他的聲音還有些低啞,拉着身後幼馴染的手腕,将對方帶到面前。
調月順從過去,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擔心。
“現在好點了嗎?你剛才到底怎麽了,不會在演什……?”
意外睜大眼,調月看着緊貼在自己腰前的腦袋,愕然到說不出話。
白石的雙臂緊緊抱着他的腰,老實說,這種程度的擁抱,他只記得在小時候有過。
好像國中時分化成alpha後,就沒再這麽緊緊抱過了。
“……你到底怎麽了?”猶豫片刻,調月擡手壓上白石的頭發,輕輕揉了揉。
“藏之介,不能告訴我嗎?”
“不是,我只是很久沒見到高中時的你,有點太開心了。”
反正是清醒夢,白石說話肆無忌憚,“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清醒夢……怎麽了?”
他擡頭,疑惑看着掙開他的手臂警惕後退的幼馴染。
對方眼神冰冷又暗藏審視,像是盯着獵物的毒蛇,他還從沒親身體驗過對方望來的這種視線。
不管怎麽看,調月都看不出這個人有什麽不對勁。
明明是藏之介的臉,就連信息素也一模一樣,但對方說的話、做的事,沒有一件是正常的。
雖然發熱期說點胡話是正常的,但像這種程度的說胡話,就有點可怕了。
“藏之介,這不是清醒夢。”調月掐上白石的臉頰晃晃。
“需要我掐你一下試試看疼不疼嗎?”
“嘶……你已經在掐了。”白石捂住火辣辣的臉頰。
“怎麽會是疼的,我不是在做夢嗎?”
“什麽做夢。”調月嘆了口氣,打開自己的衣櫃拿出手機和錢包。
“走吧,我們請假去醫院,你現在情況不對勁。”
“……我不去醫院。”白石拉住幼馴染手腕。
“聽海,我們回家去吧,我感覺……确實有點不對勁。”
之前以為自己做了清醒夢,白石沒有太在意夢裏一切奇怪的細節。
但在貼了抑制貼且被掐了一下後,他就開始認真思考起如今的局面。
信息素、抑制貼、alpha、空氣中彌漫的香味,人不可能捏造一個完全虛構的夢。
“你确定不去醫院?”調月又問了一遍。
“不去,我們回家……聽海,我們回家吧。”
白石起初說得堅定,但在看到調月的臉時又委屈起來。
調月拍拍靠在肩膀上的腦袋。
“那先回去吧,你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請假很快就被教練通過。
離開時謙也擔心問,“真的沒問題嗎,我和你一起?”
“沒事,藏之介現在很清醒,我們直接打車回去。”
調月還是有自信能把白石安全帶回去的,而且以白石現在的情況……
總感覺是有什麽難言之隐的樣子,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坐上車,一直沉默着的白石終于又問道:“謙也他也是……呃,alpha嗎?”
他聲音壓低,很自然的貼近調月耳邊。
調月推開他的腦袋,“是啊,謙也是alpha。”
“其實……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白石自己掐了把胳膊,依舊是疼的,“聽海,我們回家再聊。”
調月定定看他片刻,點點頭。
“好,希望你到時候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嗯。”白石心事重重的看向外面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熟悉的是,一些小吃店都是他記憶中的樣子;陌生的是,還有一些店标着alpha、omega之類的字樣。
但那到底是什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