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著線·平行世界(完)
原著線·平行世界(完)
“它叫夾竹桃,有毒。”
“這是烏頭,也有毒。”
“曼陀羅,有毒。”
聽着這一個個的介紹,調月有種比聽到冷笑話還要頭疼的感覺。
果然還是相處時間太少不夠了解,白石居然喜歡種植毒草,還種了這麽多種類的毒草。
他指着一盆看起來像玫瑰莖的植物——都是綠色帶刺的,“這個也是有毒的嗎?”
“不是,這是月季,沒毒的。”白石指着莖上的刺,向他耐心解釋。
“月季的刺很大很硬但是稀疏,玫瑰的刺是那種很密的。”
“是嘛,可惜現在是冬天,看不到它開花。”
調月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月季的刺,“月季的花語是什麽?”
“嗯……那要看顏色了,紅色代表純潔的愛、熱戀,粉色代表初戀。”
白石把月季花盆往調月那邊推了推,“明天帶它一起離開嗎?它正好是紅色、粉色的月季。”
“留在你這吧,我不會照顧植物。”
“你沒說不要。”
“……白給的植物我當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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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給的人呢?”白石單膝跪地,湊到他面前。
“我們現在應該算是在交往了吧,畢竟我們可是親了的,不負責任可不行。”
調月推開他越湊越近的臉,臉上笑容不加掩飾。
“白給的人當然也要。”
“那…未來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兩人很官方的握了下手。
白石笑容一收,拉着他的胳膊起身往屋裏走。
“手好涼,陽臺很冷吧。”
“還好,倒也沒有那麽嬌貴。”
調月覺得他倆的手掌溫度差不多,而且在陽臺待了那麽久,大多數人都會指尖冰涼。
白石搖搖頭,邊把電視打開邊認真說道:“不是嬌貴,有暖和的地方我們當然要到暖和的地方來,反正植物們已經認識你了。”
“我也很榮幸認識它們。”
調月坐上沙發,随手拿了個抱枕抱到腿上。
“要看電影嗎?其實我有想看的東西。”
白石晃晃手裏的錄像帶,“如果我猜得不錯,我們想看的是同一個。”
幾年前的U17網球世界杯,這種大型賽事都有專門的攝像跟蹤記錄。
白石作為參賽選手,有一份高清的、記錄他比賽場次的錄像。
U17每兩年舉辦一次,白石國三參加了一次,高二又參加了一次。
正好涵蓋了調月所未知的國中、高中時期。
國中的白石很是稚嫩,和一個叫君島育鬥的高三前輩雙打對戰法國的兩位明星選手。
比賽剛開始,白石非常拘謹。
另外三人則都在竭盡所能的展示自己的魅力和網球魅力。
第一局,白石、君島以2:6慘敗法國隊。
第二局,白石逐漸找到狀态,那種肆意拼搏、為了勝利也為了享受比賽樂趣的樣子像是在發光一樣。
錄像帶裏,觀衆們吶喊着白石的名字。
錄像帶外,調月也由衷感慨,“你真的很帥啊,白石君。”
白石開始還很高興,但在聽到調月的稱呼時又垮下臉。
“交往以後還要叫得這麽疏遠嗎?明明我早就開始喊你聽海了。”
“藏之介,你真的很帥。”調月改口,又重新誇了一遍。
“不過那個——嗯~Ecstasy!是什麽?”
“口頭禪啊,心情愉快的時候會說。”
“欸~這一個月都沒聽你說過。”
“因為你還沒答應我啊。”
“答應以後也沒說啊。”
“因為那時候……太緊張了。”
接吻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哪還能想起口頭禪來。
白石撓撓臉頰,視線又落到調月的嘴唇上,水盈盈很好親的樣子。
“我能再親你一次嗎?”白石豎起一根手指。
“我保證,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當然是指親嘴的最後一次,別的地方不算在次數裏面。
為了兌現承諾,臨睡前的晚安吻,白石吻在調月脖子上,離開時留下個淺淺的紅印,明天一早絕對會消失掉。
他才不會像平行世界的自己一樣粗暴,戀人就是該溫柔對待的,又掐又咬怎麽能行。
——
晨曦照在臉上,白石睜開眼稍清醒一會兒,才扭頭看向旁邊的位置。
調月洗澡後穿了他的備用睡衣,領口寬松,在鎖骨下彎起兩道弧度,內裏逐漸變黑,看不清胸膛。
昨晚他裝盡了可憐才讓不習慣和人一起睡的調月勉勉強強躺到旁邊。
結果今早一看,對方靠他很近,睡得也很熟。
這不是适應得很好嘛。
白石看向調月光滑白皙的側頸,昨晚吻出的痕跡完全消失,讓人莫名生出幾分挫敗。
如果能留下痕跡就好了。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交往的事實,也讓想要追求對方的人知難而退。
點點陰暗的想法出現在白石腦海,又在幾秒鐘後被他甩出。
不行不行,昨晚還在警告自己不要像平行世界一樣粗暴,這連一天都沒過去,就想着欺負人。
雖然知道戀愛中的人會産生占有欲,但白石從未想過自己的占有欲會這麽強。
看着白石糾結到一秒鐘變換好幾次的表情,調月緩緩眨了下眼,驅散掉最後一絲困意。
他早醒了,只是專心想事的白石沒有發現。
對方大清早糾結成這樣,無論怎麽想都應該和他有關系。
是早晨起床時看到別人在旁邊不習慣嗎?
還是說睡了一覺冷靜下來後,感覺到後悔了?
也會有後悔的可能吧。
調月就有經歷過——特別想要某件東西,攢錢買了以後便立刻後悔懊惱的經歷。
買東西尚且如此,戀愛交往這種大事就更該慎重一些。
他垂下眼,遮掩住不受控的軟弱的情緒,再擡眸時,已然恢複了冷靜。
“白…藏之介,反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只要你了當的說出來,我是不會打你的。”
他學拳擊是為了防身,不是為了打人。
平時恐吓般的威脅只是開個玩笑,他不會為了分手這點小事就動手的。
白石回過神,先露出下意識的驚喜,随後才意識到調月說了什麽。
“你醒了……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不會…”
調月話沒說完,額頭就被親了一下。
他閉上嘴,抿唇看向壓到身上、神情陰郁的人,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誤會了。
他幾乎完全籠罩在白石身體的陰影裏,披散的半長發如扇般散在枕頭上。
白石那點剛剛冒出的火氣瞬間熄滅,隔着被子無力趴倒,枕在對方肩膀旁的臉頰很可憐的蹭了蹭。
“早上好,如果你能不說這種話,我會感覺更好的。”
“……早上好。”調月有些心虛和愧疚,連忙解釋清楚剛才的誤會。
“我看到你好像很糾結的樣子,還以為你後悔了。”
“才不是因為那種事糾結的。”
白石嘟囔一句,安慰自己交往最初有誤會是必然的,只要及時說清楚就沒問題。
“那你是因為什麽……嘶~”
脖子被咬得一疼,調月皺起眉,手掌握緊又松開。
“我在想這個。”
“咬我?”
“……聽海你的想法真的很直。”
白石由衷感慨,意識到與其委婉、不如直白的重要性。
知道真相後,調月毫不猶豫把白石踹下床,起身去洗漱。
白石不僅沒生氣,反倒還覺得被踹一腳很開心。
愛情讓人盲目,他算是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聽海,等有空的時候去神社還願吧。”
“……嗯,知道了。”
“之後搬來我這裏住吧。”
“不要。”
“為什麽不要?昨晚不是睡得很好嘛。”
“太容易得到就不會珍惜。”
“話是這麽說。”白石也知道這個道理,可不管什麽道理都是分人分性格的。
“我對待感情是很認真的,聽海,我知道誰都會這麽說,但你可以考驗我,直到感覺我有安全感了,到時候再一起住吧。”
調月看着鏡子映出的倚靠着門框的白石,對方認真嚴肅的模樣像極了錄像帶裏見到過的,對方上場時的樣子。
背負着國家榮譽時,白石臉上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白石的保證。
“我租的公寓三個月後到期,本來還想續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
深夜,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側過身,手臂搭向旁邊。
并不是習慣了的高度,手臂接觸到的是冰涼的床面。
白石猛然驚醒,意識到睡在旁邊的人不在床上也不在卧室後,便徹底沒了睡意。
卧室門發出輕微的開門聲。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調月意外起身,“藏之介,你也醒了……”
你不會也去了平行世界吧?
他很想這麽問。
昨晚睡着後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平行世界的白石床上醒來,還和對方去找了那個世界的自己。
只是剛找到、甚至還沒來得及靠近,他就回來了。
本以為只是一場奇特清晰點的夢,但很快他就發現,昨晚身上的痕跡都快完全消失了。
該疼的地方不疼、該酸的地方不酸,這明顯不是睡一覺就能解決的。
“怎麽了?我發現你不在床上,睡不着嗎?”
白石看了眼牆上的鐘表,才四點,也不知道聽海是從什麽時候坐在這的。
調月思考片刻,組織好語言才開口解釋。
“我……我其實做了個很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