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被擋住的傅榮卿
第57章 被擋住的傅榮卿
傅榮卿确實摸上了另一艘船,但那幾個人聚在一起光顧着客套,實在沒有什麽有價值的談話內容可聽。他知道洪齊柏和秀秀上了同一條船,記挂着秀秀的安危,于是沒待多久乘坐事先準備好的小船等商昀秀所在的那條趕上來。
“商老板,我有話和您說。”
這邊,林婉君被送到頭等艙卧室門口,在商昀秀轉身之際叫住他。一路過來,她的臉上自始至終挂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焦慮,商昀秀察覺了,只是沒有點明。
這一句‘有話說’在喉嚨裏憋了好久,出口得迫不及待。她往旁挪了一步,把房門口的位置讓出來方便商昀秀進來。
商昀秀愣怔一瞬,僅僅這一瞬,林婉君怕他拒絕,又道:“是真的有話說,商老板,我保證不會耽誤你太久,真的。”
“有什麽話這裏說也行。”商昀秀有心去找傅榮卿,亦是滿肚子心事,不想揣測林婉君的居心,推辭道:“在汴城累了兩天,我想好好休息,如果是重要的話,等回到平陽再說,怎麽樣?”
“商老板!”林婉君脫口而出,語氣更重了。看樣子不想等回到平陽。發覺自己的語氣過于急切,慌張低頭,因戴着一頂白色帽子,稍微低頭就看不清面部表情了,但語氣異常堅定。
她一鼓作氣道:“我喜歡您,從您願意收留我在祥樂彙那天起就很喜歡,我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份喜歡,我原本想一直藏在心裏可是——”林婉君住嘴,及時拉回自己的理智,“不管怎麽樣,請您相信我,我自始至終喜歡并愛護的只有您一個……”
林婉君忍着一口氣,停下來等他反應。
商昀秀面色如常,過會兒輕嘆一口氣。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他滿心都是傅榮卿的安危,萬一傅榮卿真沒有上這條船,另一條守了多少人不得而知,但始終一個人,倘若被發現,腹背受敵太危險了……
“商老板...”林婉君帶着哭意喊他一聲。
“婉君,我的答案你應該知道。”
商昀秀莫名惴惴不安,從上了這條船起,心就一直懸在半空。他轉身要走,林婉君突然笑了兩聲,商昀秀詫異回頭,卻見她在落眼淚,抿着唇倔強忍着不許它掉下來,顯然失敗了,淌得滿臉,“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傅榮卿,我就知道你喜歡他!”
她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卻一直不信這是事實,哽咽道:“明明我跟你相處的時間更久,偏偏他一來你就喜歡他,傅榮卿到底哪裏好?哪裏值得你的喜歡?他吃喝玩樂游手好閑,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他到底哪裏值得你喜歡?”林婉君咬牙吼道:“是誰都不該是他!”
“夠了。”商昀秀說不知是有意否認他和傅榮卿的關系,還是否認傅榮卿是個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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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不能是他,他不配...”
“哈哈哈哈哈,”一陣嘲笑過後,洪齊柏從拐角現身,一邊走一邊發出狂笑。
這個點正是吃完早點放松娛樂的時候,船上有樂隊,演奏的多是西洋樂,小提琴纖細悠揚的樂聲流向四處,聽到林婉君耳朵裏卻無比尖銳難聽。
洪齊柏走近,連啧了好幾聲,滿面嘲意:“林婉君啊林婉君,瞧瞧,老子就說你他媽自作多情,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你的喜歡能值多少錢,跟你說了不相信非自取其辱,真是好笑啊,太好笑了。”
林婉君看樣子還有話要說,但沒料到洪齊柏會突然出現,吓得一頓,要說的話活生生咽回去,她着急地拉住商昀秀的手,“你別信他,他不是好人,他千方百計帶你上船,其實早有預謀,來的時候沒得逞,回去必定要用強的,商老板你一定要小心。”
“對沒錯,她說的沒錯。”或許因為在船上,洪齊柏連裝都不願再裝一下,“商昀秀,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面前,一條是乖乖聽我的,把我伺候舒服了,一切都好說。第二條路,你現在回房間休息,而我,現在就把這個臭娘兒們丢海裏。”
洪齊柏看樣子真煩透了林婉君,兩人看着不像合作關系,更像林婉君主動投誠洪齊柏,但林婉君不按照洪齊柏說的做,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像是真想殺了林婉君。
商昀秀先是蹙眉,緊接着在他二人的臉上看了片刻。還沒來得及說話,林婉君撲到洪齊柏面前,高擡一只手,重重地甩了洪齊柏一巴掌,雖然打扁了,但指尖刮到下巴蹭掉一層皮,冒了血紅。
除了他爹,洪齊柏何曾被人這麽打過,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掄圓了巴掌還回去,還踹了一腳,那一腳正中林婉君的腹部,疼得她幾近嘔吐。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商昀秀沒有時間反應,并且對他二人這樣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看得雲裏霧裏。他始終沒說一句話,只在最後彎腰拉了林婉君一把。
林婉君先前還沒哭,這會兒看他這樣冷漠,再也憋不住眼淚簌簌地往下流,“商老板,你還是介意,還是怪我的對不對?我住進三景園也是為了您啊,傅榮卿不是好東西,他不配,我只是想證明給您看...”
“媽的,叽叽歪歪沒完了!來人,把林婉君給老子丢下去!”洪齊柏吃痛地抹掉下巴的血,朝林婉君啐了一口,“是傅榮卿的未婚妻正好,海上死了沒證據,我看傅家能拿我怎麽樣?”
說話間,走廊拐彎出來四個高大男人,撩起袖子準備拽走林婉君。情急之下,商昀秀更加煩躁無比,冷漠地出聲制止。
“洪少爺,我看不懂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有什麽看不懂的,老子想弄死她。”洪齊柏多看了商昀秀兩眼,冷哼一聲問道:“怎麽?想英雄救美?”
“……”
“行啊,你想救也行。如果你想救林婉君,那就證明剛才我給你的兩條路,你選第一條。”洪齊柏收斂剛才的怒氣,轉而堆滿了得逞的笑,在商昀秀身上仔細打量一番。
這麽一看,忽然又覺得,不論身段還是樣貌,商昀秀絕對稱得上難得。洪齊柏忍不住可惜,怪自己後知後覺,以前是不是眼瞎了,否則哪能等傅榮卿糟蹋,他自己就先玩個夠。
商昀秀側了一眼林婉君,似乎在衡量這件事的真假。當他感受到手裏的人正在細細顫抖時,突然妥協了。
林婉君這輩子也挺苦的,和他許多相似的地方,無父無母,他身後還有個大院還有江嬸,林婉君什麽都沒有....再看洪齊柏得意的模樣,商昀秀忽然想通了一般點點頭,“洪少爺是說,如果我好好伺候你,你就肯放過林婉君,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洪齊柏傲慢無禮,因為他志在必得,“商昀秀, 這樣一看你是不是顯得重要多了,你的選擇,直接決定林婉君死活。”
“好,我答應你。”商昀秀不卑不亢,把林婉君扶站穩,一邊打商量:“但我這個人臉皮薄,可以只有我們兩個人嗎?去我的房間?”
“不行,商老板,您不可以答應他!”林婉君這時的反應比剛才要扔她下海還要激烈百倍。捏緊了拳頭,看樣子還想對洪齊柏動手。
洪齊柏沒動,欣賞這個瘋女人賣力發瘋,四個打手擋自己面前護,隔着一堵人牆,他說:“林婉君,我勸你識擡舉,別逼我現在就弄死你,在船上,我他媽不怕。”
“好了!”商昀秀打斷他的話,“婉君,你在房間好好休息,到了平陽我叫人送你回三景園。”
林婉君哭着搖頭,不願也沒辦法,他被商昀秀強迫着推進房間,甚至反鎖了房間門,任憑她在裏面如何擰都打不開。
商昀秀站直身,理了理衣裳的褶皺,彬彬有禮地請洪齊柏去自己的房間,洪齊柏記着他剛才的話,回頭揮退四名打手。
其中一個遲疑,“洪少爺...”
“趕緊滾!”多餘的擔心,商昀秀還不至于傷到他。
商昀秀自顧自走,唇邊一閃而過地嘲弄,等對方追上,他說:“我背後有傷,或許回去要先上藥,洪少爺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
青天白日,船上樂聲節奏漸快,氣氛莫名緊張。商昀秀先把房裏的窗簾盡數拉上,不大的卧室裏只留床頭那一束昏黃暧昧的光束。
洪齊柏見狀,心中激動,默默咽口水。卻要表現得從容,他大搖大擺地跟進來,反手将門帶上。
“我念着你有傷,也不用怎麽伺候,你把衣服脫了,剩下的我自己來。”洪齊柏往床上一坐,軟墊瞬間陷下去一截,他用手掌撐着床,微微傾身,目光在他身上流連,每一寸都意猶未盡。
房裏有陶冶情操用的西洋香熏蠟,味道清香,配合着暧昧氣氛別有一番味道。商昀秀把抽屜打開,拿出蠟燭,擦着了火柴,一邊點火一邊說:“以前洪老爺對您嚴厲,嚴厲得我以為您不是親生的,後來才知道,他望子成龍心切,才會這樣嚴厲。”
洪齊柏望着他的側臉,視線往下移,停在他慢條斯理點蠟燭的動作上,傲慢道:“我是他兒子,再怎麽樣也是骨肉之親,不是什麽外人可以取代的。”
他這裏的‘外人’意有所指,似乎就是在嘲諷當初不知好歹的商昀秀,在他印象裏,商昀秀仗着洪錦文的寵愛,在他面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那模樣夠死幾百次。
商昀秀點到即止,吹滅火柴,把蠟燭連着底座托盤一起放在中間的圓桌上,“洪家朝夕間跻身成為平陽四首之一,洪少爺知道這些發家的錢怎麽來的嗎?”
“哪裏來的?當然是憑本事掙來的。”
“哦?是嗎?”商昀秀微微蹙眉,靠着放花瓶擺件的置物架,疑惑道:“憑本事掙來的?”他點點頭,似乎不敢茍同,繼續道:“無論做什麽買賣,本錢是首要,沒有本錢,空有一腦袋想法沒有用武之地。洪家在平陽城是個活神話,最了不起,我有點好奇,洪家發家的這筆本錢是從哪裏來的?”
“那時候我還小,我怎麽知道?”洪齊柏有點不悅,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臉上的表情漸漸轉為嚴肅,冷着臉張嘴想說別的。
但商昀秀不給他這個機會,驚疑道:“你已經不小了,我記得當時你有十八九歲,洪少爺難道覺得這個年紀算小?”
洪齊柏臉色徹底變青,他知道那件事以及自己父親是如何密謀殺害商家夫婦,又是如何從年少無知的商昀秀手裏搶走月滿酒樓的。
之所以一直把商昀秀留在身邊,是因為他聰慧過人,完美遺傳他父親商時譽的經商頭腦,洪家能有今天的輝煌,商昀秀絕對功不可沒!沒有人能拒絕一個會生錢的免費勞動力。
在洪錦文再三确認下,得知商昀秀并不知曉當年的實情,于是利用得更加肆無忌憚。
可現在商昀秀嘴裏說出的這些話,和他印象中的商昀秀有所出入,洪齊柏驚訝于他怎麽忽然知道了這些……
“洪齊柏,商家的榮華富貴,你姓洪的已經享到頭了。”商昀秀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與洪齊柏的距離一步步拉近。
模樣和素日無異,可就是臉上帶着平和的笑一步一步靠近,這感覺猶如吃人的猛獸正在步步緊逼,洪齊柏被唬住了一下,不由自主神經繃緊。
“那把火燒起來的時候你在不在?”商昀秀在他旁邊坐下,偏頭望着他的眼睛,“你在的對不對?你看着月滿酒樓燒為灰燼,你害怕自己的父親因為殺人惹上牢獄之災,之後花了不少錢收買警署的人,讓他們替你洪家兜底。這個案子真有這麽難查嗎?”商昀秀笑得格外溫和,哪怕是問話的語氣都透着人畜無害,仿佛只是單純的好奇。
他停在這裏等洪齊柏一個答案。
“商昀秀,你這話什麽意思?洪家好吃好喝養着你,你倒好,反咬一口?”
商昀秀被氣笑了,到這個時候竟然還在嘴硬。商昀秀的耐心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陰晴不定,繼續道:“你怕那個警察把事實抖出來,這麽多年過去,每個月還在用錢堵住他的嘴,像你這麽粗魯的人明明可以直接動手,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了,但你沒有,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洪齊柏哪裏肯說,擡手直接掐住他的脖頸,就等着他像蝼蟻垃圾一般掙紮讨饒。似乎一切與暴力相關的事都能讓他莫名興奮起來,洪齊柏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躍躍欲試看着毫無還手之力的獵物。
“商昀秀,你真是不知好歹。”他用指腹惡劣的劃過商昀秀白皙纖長的脖頸,最後按在滾動的喉結上,“本來還想試一試溫柔地玩,現在不行了,你把老子惹毛了,我想直接玩死你!”
商昀秀眉眼一鋒,用腦袋重重撞在洪齊柏的腦袋上,在對方吃痛捂頭之際脫離了束縛。他背後有傷,動作不算快,和洪齊柏相距不過數步,氣氛緊繃到了極點。
商昀秀的雙眼緊緊盯着洪齊柏,一只手往枕頭底下摸去。洪齊柏氣紅了臉,率先發難,抓起圓桌上擺放蠟燭托盤,隔空往商昀秀身上砸。
商昀秀機敏地偏頭躲避開,摸出枕頭下擺放的手槍,毫不猶豫朝洪齊柏高舉的左手臂開了一槍。
“啊!”
洪齊柏的臉色瞬間慘白,商昀秀趁機上前,一拳擊中他的腹部,将他擊倒在地。商昀秀冷冷地看着洪齊柏,眼中透着狠戾的光芒。
不過一會兒,商昀秀面色緩和,延續剛才溫和的笑意,“咱們回到剛才那個問題,這個案子真有這麽難查嗎?竟然成了無解的案子。那個被你收買的人現在在督軍府當差,我都知道。”
他垂眸望着因為疼痛半蹲在地上的人,擡腳踩着他的肩,把人踢翻回地上躺着,“想和金錢、地位、權利講公平,這幾乎是不可能,我也沒那麽傻。我的公平,從來都是自己說了算。洪齊柏,我的錯,多讓你活了一段時間,你的命應該在名樓那天晚上就該被閻王收走!”
“等...等一下....”洪齊柏沒中槍的手,撐着地,勉強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蓄滿了從腦袋上滑下來。那把槍正對着面門,使得他大氣不敢出一口。
商昀秀再怎麽脆弱,一支槍還是開得動的……
就在這時,關上的門突然擰開,聽到槍響的林婉君驚慌闖進來,“商老板,你沒事吧?”
當她徹底看清形勢,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将背後的槍推進袖子裏,“商老板,您沒事就好!”
洪齊柏見是林婉君,仿佛看見了救星,緊繃的神經一下松了不少,他暗暗朝林婉君使眼色,身子卻一動不動,說:“商,商昀秀,你考慮清楚,你要是把我殺了,我爹那邊你該怎麽交代,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久。”
“怕什麽,那就一起死。”商昀秀指着他門心的槍慢慢下移,對着他的要害,笑道:“你好像很執着于海,要不這樣,我給你一槍,讓你半死不活,丢進海裏也好親自感受一番,怎麽樣?”
“你你…”洪齊柏說話的聲音開始打顫,對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他知道,這些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林婉君走到商昀秀身邊,商昀秀僅用餘光打量她,最壞的打算是林婉君和洪齊柏是一夥的,但那又有什麽關系,人質在手,沒什麽可怕。
林婉君卻憤恨說:“商老板,殺了他,這個人渣該死。”
“林婉君!你——”洪齊柏臉色再變,啞着嗓音想要說什麽。
林婉君意識到不妙,彎腰甩了他一巴掌,同時一腳踹在那只鮮血直流的左手臂上,接着搶在他前邊,主動交代,“商老板,我錯了,我這次是有目的來...我真的偷聽到洪齊柏這一趟來準備對您圖謀不軌,才假意和他聯手,我不想您被這種人侮辱,他該死!”
“林婉君你!”
商昀秀點點頭,似乎很贊同林婉君這句話,于是試探性的再移槍口,海浪聲以及船上優雅古典樂包裹着這聲槍響,洪齊柏的大腿被鮮血染紅了。
他好不容易想爬起來,就聽一聲更慘的叫聲,洪齊柏跌回地上,大腿的血跡瞬間将淺黃木質地板染成暗黑色,與先前星星點點的暗黑融為一體。
開完這一槍,商昀秀并沒有欣賞洪齊柏的慘狀,還是注意着林婉君的表情,她好像有一種大快人心的自在。
難道,真不是一夥的?
“商,商昀秀,”洪齊柏嗚咽出聲,“你別沖動,你聽我把話說完,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那把火為什麽燒得這麽成功嗎?”
商昀秀原本不耐煩,聽到這話,準備爆頭的槍稍稍一頓,“你說。”
洪齊柏掙紮着爬起來,扶着圓桌穩住,瘸着一條腿大口大口地喘氣,“北特·格林,是他,是他一手策劃的,商昀秀,即便當年沒有我爹,也還會出現另外一個人,還是會燒了月滿酒樓,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的父親不願意和他們合作。”
洪齊柏哈哈大笑,反複道:“你爹娘就是該死的命!”
門口有動靜,但洪齊柏的聲音太大,商昀秀過于恍惚,所以沒聽清。洪齊柏的反常似乎是因為知道自己死定了,持續癫狂地發出大笑,“商昀秀,你當年就不該活下來,這是洪家自作——”
砰——
槍聲再次響起,比之前的更加沉悶有力。子彈正中洪齊柏眉心,那聲嘲笑在嘴邊戛然而止。但他倒地之時,商昀秀的表情卻無比震驚。
洪齊柏之後,是站在門口被擋住的傅榮卿,那一身略微褶皺的灰色西裝,心口的位置溢出了血,源源不斷地噴湧。傅榮卿面帶驚色,有話在嘴邊,沒來得及出口直接跪倒在地。
商昀秀失聲:“傅榮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