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是我未來媳婦兒
第38章 他是我未來媳婦兒
晨雨淅瀝,地面淌了水。有人打開車門接商昀秀下車,把手裏的傘給他,臨走也不忘從窗邊探頭出來讨要一個吻。
祥樂彙這個點沒開門,商昀秀繞過正門從側面的巷子進去。福祥在門口等着了,手裏拿着兩塊熱乎的蔥油餅。包的油紙沒印花,幹幹淨淨的米黃色。
商昀秀立刻了然,問:“去四隆巷了?”
“沒,我昨晚歇在樓裏,大爺拿蔥油餅來敲門,問我您在不在,聽說您還有一會兒才回來,就把餅給我,說咱倆一人一個。”福祥把餅遞給他,“還溫溫熱。”
商昀秀在楊林別墅吃過早餐來的,依然接到手裏。
傅榮卿估計知道這位老人家的來頭,應該問一問,奈何今早被他磨得忘了這一茬,這麽一琢磨,忽然想起請柬的事。他雖然換了身衣裳,那張紙也特意揣好的,現在摸不到了,左右兩邊的口袋都沒有。
商昀秀蹙眉,心想一定是傅二抱他的時候悄悄摸走了!
邊上樓,福祥說:“昨天洪齊柏被洪錦文帶回宅子裏狠打了一頓,又罰在祠堂跪了一夜,氣現在都沒消,人還跪着呢。”
光是好男色,這樣的處罰未免太嚴重了。商昀秀問原因,福祥說:“聽到一點兒,好像是因為洪齊柏帶科林先生去名樓,說帶誰去都不該帶科林先生去。”
“難不成因為科林先生身邊叫做辛苗的少年?”商昀秀頓了頓步子,猜測道:“昨天我進包房就看到這個少年臉色不好。”
二人是一對?
洪齊柏一根筋,看不出來情有可原。或許知道科林先生喜歡男人的,帶去名樓投其所好,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商昀秀打算換身衣服,拿上樓裏的賬本去趟洪宅。福祥則指了指他脖頸,“您這兒被蟲咬着了?”
商昀秀擡手摸了摸,拉高領口:“沒有。”
“您昨晚不在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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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先走了。”
福祥說:“看着了,是傅少爺親自抱出來的。”
“你想問什麽?”
“你們不對勁兒。”福祥眼睛亂瞟,就是不看商昀秀,語速極快,“他親你,剛才在門口,我看見了。”
“噓。”商昀秀不否認,讓他別說,把人關在門外,自己先換衣。
這一邊,二爺剛到三景園,兩手揣兜潇潇灑灑往樓上邁,摸到張紙,拿出來望見肆林公館字樣,毫不猶豫撕碎了丢進垃圾桶。什麽請柬也敢給秀秀送,這門兒他傅二牢牢守着,爛桃花一個都別想沾邊。
傭人端水路過,在他面前停了一腳,“二爺,太太才要找您,在大少爺那屋。”
“找我?”
“是。”
傅榮卿點頭,低頭看到锃亮的地板,本來就心情好,看什麽都順眼,“活兒幹得真利索,這個月漲工資。”邊說掏出皮夾子抽兩張鈔票給她。
傭人雖是莫名其妙,得了錢只管道謝接着。
眼看時間還早,二爺春風滿面吹着花哨子,出來二樓的小露臺拐去傅榮誠的房間。一路賞心悅目,從前怎麽不知道鳥叫聲這麽脆,花香這麽迷人,一切都妙得恰到好處。
二爺從樓上看到底下院子裏給花澆水的傭人,老遠喊道:“每株都照顧得水靈靈的,漲工資!”
還沒進門就聽見他哥的哀嚎聲。
“娘,您下手太重了,換個人來吧!”傅榮誠趴在竹編的躺椅上,肚子底下墊着一個枕頭,似乎怎麽躺都不舒服,臉皺了一早上。
白知秋原本還心疼,聽他一驚一乍地叫喚,一巴掌拍在傅榮誠才被鞭子抽過的屁股上,“什麽書不好看,偏偏看兩個男人親嘴的,怪不得你爹抽你,他不抽,我也抽!”
傅榮誠疼地龇牙咧嘴,忙反兩只手過來擋着屁股,“不是,我是看,但我不是……”
“你不是什麽?都被你爹逮了個正着,還想狡辯!”白知秋撿起地上那本白皮書,書名兒單一個《養》,随便翻開一頁都是教一個男人怎麽養好另一個男人,甚至床上如何契合都寫得明明白白。
字裏行間都是白知秋看了分分鐘上火的地步,她沒好氣地把書丢在傅榮誠臉前,“你爹現在不在,你和我好好說,是不是出去鬼混跟人學的?”
“沒有……”傅榮誠死不悔改,把那本書挪過來墊在下巴底下護着,生怕他娘一氣之下毀了。那多可惜,書都絕版了,他高價收來的!
此時,趴在門框看熱鬧傅二連聲啧啧,生怕波及到自個兒身上,愣是沒進來,他娘最擅長給一巴掌再給顆甜棗,沒幾分鐘就在心疼兒子了。
傅榮卿适時進來,和他娘問好,坐到另一面,抽了那本書翻開看,一邊問:“哥又闖禍了?”
“他呀,該打,單純闖禍都不至于挨打!”白知秋罵完,拉下點褲頭繼續抹藥,問:“你這段時間可算忙完了?”
“沒呢,還有一陣兒。”
傅榮卿翻開的這頁教的是如果把男朋友惹哭了該怎麽哄好。這本書多少有點不正經,給的答案是抱着親,再不行就迫着睡一覺,和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一個道理。
二爺蹙眉,這什麽書,完全按照他的脾性寫的?他翻過來看書名,又看作者,一個不認識。于是翻開目錄,望見‘床上注意事項’恬不知恥翻到那一頁,接下來入眼的每一個字都是幹貨知識,都是好東西!
“問你話呢,那報紙上的事兒處理的怎麽樣?”白知秋抹完藥,正在用帕子擦手,擡眼望見小兒子也在看那破書,忙伸手去搶。
傅榮卿還沒動作,傅榮誠忙擋住他娘的手,“榮卿,你好好收着,哥大致替你看過了,寫得很好。”
“什麽?”白知秋收回手,“這書是你幫你弟找的?”
傅榮誠哪敢吱聲,這頓打已經挨了,要現在承認是給弟弟找的,那就是帶壞弟弟,說不定還要挨一頓!
“娘,你和爹錯怪我哥了,他一個書呆子哪對這些感興趣。”傅榮卿晃晃手上的白皮書,“謝了。”
“傅-榮-卿!”白知秋攤開手,示意他把書拿來,肅着一張臉,“喜歡男人?”
“嗯。”傅榮卿不還書,也沒想藏着掖着,“娘您別兩面三刀啊,是誰說要我樂意,随我喜歡的?”
“我——”白知秋被堵得咬牙,一巴掌又拍在傅榮誠的屁股上,“挨打的時候怎麽不說是你弟要看?就蠢死你吧,白白挨一頓打!”
“指桑罵槐,娘,我聽出來了。”傅榮卿替他哥疼,扶着他娘先出去,“別氣了,氣壞身子我要心疼死。”他在懷裏摸了半天,這回是一對鑲珍珠的耳環,用黑色的四方禮盒裝着,絨布襯得兩顆圓潤的珍珠高貴又典雅。
白知秋就喜歡這些漂亮的小東西,心裏喜歡就是不表現出來,拍開小兒子的手,“沒用,這事兒我管不了,你要真想找個男人回來,我就跟你爹一起逼你娶林小姐!”
“您這就不對了,您聽聽,這話對林小姐公平嗎?”
白知秋當然知道話不對,氣着了才不管嘴巴裏的話對不對,“我不管,你自己找你爹,你跟他說你喜歡男人,他要樂意,我就沒話說。”白知秋出了院子又折回來,板着臉拿走了傅榮卿手裏的耳環。
傅榮誠都聽見了,好心囑咐他弟去的時候多套兩條棉褲,他現在就挺後悔,不然屁股也不至于開花……
傅榮卿倒沒着急去,去書房忙了會兒,最後一通電話打完十點半不到。傅老爺一個人在亭子裏下象棋,明明看到人過來了就是故意不理。
“好不容易空了,老爺子,陪您來一局?”傅榮卿坐他爹對面,做好被揍的準備了,揮退旁邊守着的傭人,等他爹走了一步棋才跟上。
爺倆兒一來一往無聲對弈五六分鐘,傅榮卿眼皮沒擡,吃了他爹一個小卒,說:“有什麽事兒您說,看能看出什麽門道,我臉上又沒寫。”
傅榮卿心裏有數,他娘估計已經和他爹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傅瀚林咳嗽一聲,拿起手邊的熱茶,慢條斯理地喝,時不時瞥他一眼,“确定不喜歡女人?”
“确定。”
傅瀚林心梗,又問:“那商老板……真喜歡?”
“喜歡啊,怎麽不喜歡。”傅榮卿輕松挪棋,“您不是早知道了?”
“混賬!那是我胡猜的,我說喜歡你就喜歡,我讓你娶林婉君你怎麽不把人家娶回來?”
“胡猜也猜對了,姜還是老的辣。”
傅瀚林放下茶杯,吐了一口茶葉渣,“真喜歡?”
“真喜歡,他是我未來媳婦兒,寶貝着呢。”傅榮卿毫不客氣又吃了他爹一個馬,瞅一眼人,見他還是沒信,認真道:“沒和您開玩笑,我真對他有意思,看着臉就想親,手也想摸,他就站着,什麽都不說,就站我面前,我都能被迷的神魂颠倒,喜歡得不行了,他要想要咱傅家家産,我哄着給,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沒出息的狗崽子!”傅瀚林替他害臊,恨不能把臉撕下來揣着。
“您急眼了怎麽連自己都罵?”傅榮卿催他爹趕緊下,小聲嘀咕說:“人能生狗?狗才能。”
“你——”
傅榮卿:“專心下棋吧您,子兒都快被我吞完了。”
“他喜歡不得,你亂來也得換個人,這事兒沒得說。”傅瀚林挪了一步,挪完才驚覺走錯了,心裏叫一個悔啊!
“沒亂來,秀秀也不像您想的那麽複雜,他啊,最單純了。”
“呦呦呦,秀秀?喊秀秀了這就?”傅老爺沒心情下棋了,蹙眉道:“管他秀秀還是昀昀,都不行,林家姑娘等着,你只管給我眯好眼睛,左右都不能亂瞟。”
“林家姑娘一門心思都在秀秀身上,我确實左右都不能瞟,得盯緊她,別一不留神讓她把您兒媳婦搶跑了!”
“你……”傅瀚林一巴掌拍在棋盤上,棋子亂七八糟飛。
“下不贏就毀棋,您就賴吧,不跟您下了。”
傅榮卿沒挨揍,扔棋一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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