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流湧動·叁
18暗流湧動·叁
經過了小一個月的日曬雨淋,東萊城已經近在眼前了。
衆人下船後,還要穿過城鎮再走一段山路,楊珏一行說是還有事要辦,就快馬加鞭地先走了。而同行了一路的葉寒鴉四人也不着急去齊陽派,他們先在東萊城中休息了一晚。
當年齊陽派的創派祖師就是東萊城齊家的人,等到自己出門兒歷練了一圈兒之後,他又回到故鄉建立了門派,也算是葉落歸根了。
最近東萊城裏很是熱鬧,大大小小的門派、世家的掌門、家主們,都帶着自己的弟子聚集在這兒,就等着半月之後的武林大會。
大家都在談論關于武林大會的事兒,到哪裏都是人聲鼎沸,好似過年一般。
不似不喜江湖人的花月城,常年生活在齊陽派庇護下的東萊城的人,則對江湖人十分親切。
按照老百姓的話來講,江湖人難得還是能帶來些好處的——例如東萊城,自從齊陽派來此建派之後,就沒遇到過什麽流匪強盜。
城中的客棧早就客滿了,好在小師妹的家就在東萊城,她領着另外三人先在自己家裏住下了。小師妹家中就是個普通的商家,宅院也不大,一下子請來三位客人,倒是顯得有些擁擠了。
小師妹的父母很熱情,一聽說有客人要來,就開始着急忙慌地準備各種吃食,都是當地的名産。
小師妹的母親就問了:“幾位少俠遠道而來,路上一定少不了波折吧?”
四人互相看看,還真不知道要不要講講路上究竟有多少波、多少折。好在,甭管咋地,他們平安到地方兒了。
翌日是個好天氣,小師妹就先留在了家中,是李無言領着葉寒鴉與嚴牧上了城外的齊陽山。
齊陽派已經近在眼前,葉寒鴉卻有些猶豫了:“無言啊,你說你的師兄弟姐妹們不喜歡我可怎麽辦啊?”
“……”李無言面無表情,“去取個丹砂蠱而已,又不是讓你當我媳婦兒,管他們喜不喜歡你有什麽意義?”
葉寒鴉撇撇嘴:“我是怕我這個魔教中人不受正道人士待見。”雖說現在為了維護黑白兩道的寧靜,一般不會有争鬥發生,但這也并不能證明白道的人就看得起黑道的人了。
“放心吧。”李無言道,“在齊陽派裏,魔教肯定是不受待見的。”
葉寒鴉:“……”
李無言接着說:“但是有我在,他們誰也不敢傷你。”
“無言你真是太可靠啦!”葉寒鴉笑着撲上去抱住了她的肩膀,“那你們齊陽派是打算讓我取了蠱之後立刻走,還是讓我在那裏住一宿再走?你們那裏夥食怎麽樣啊?天天都有肉嗎?住宿條件好不好啊?”
李無言:“……”忽然後悔搭理這個家夥了!
故意落後一步的嚴牧笑着看着那兩人打打鬧鬧。
齊陽派不愧是現今武林第一片派,光是大門就建的高大雄偉,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裏一定不是有權就是有錢。
齊陽弟子們也一個個的都衣衫整齊、不茍言笑,明明都和李無言一樣是個沒經世面的,看上去卻還真有些少年老成的意思。
作為第一批光臨齊陽派的魔教中人,葉寒鴉與嚴牧雖然沒有受到熱烈的歡迎,但也沒有被怠慢。
負責領路的弟子盡職盡責地将他們領到了接見客人的大廳,一路上碰到他們的人也都在各幹各的,甚至大多數人連頭也不擡一下。
雖說像齊陽派這樣以嚴苛出了名的大門派,門內的秩序也是出了名的,但是這一路也未免太過沉默,好像就是在避着她們。
葉寒鴉趴在李無言耳邊小聲嘀咕:“你看吧,你的師兄弟、師姐妹們果然都很不待見魔教的。”
李無言安慰道:“放心,他們平時不管對誰都是這副別人欠了自己錢、但是自己不敢要的模樣。”
葉寒鴉:“……”
其實李無言自己心裏也覺得不對勁,這齊陽派裏的氣氛安靜地詭異不說,弟子還好像少了許多。李無言連續詢問了五六個熟人的名字,得到的答複都是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暫時不在門派中。
也不知道這幾個月內究竟發生了什麽,李無言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也許是跟葉寒鴉相處久了,她對不祥預感的敏銳度也大大提高了。
三人在廳內等候了片刻,就見到一個人邁着沉穩的步子從裏面走了出來,卻并不是齊陽派的掌門,而是昨天還見過的掌門二弟子楊珏。
“師兄?”李無言驚訝不已,“師父呢?”
楊珏朝三人拱手:“師父正在閉關,他老人家囑咐我暫時管着門派裏的事情。”
三人面面相觑,話說齊陽掌門不是很在意那丹砂蠱的事情嗎,怎麽會偏偏趕在人來取蠱的時候閉關?
可就算是掌門閉關,那出來管理門派的也應該是掌門大弟子,也就是掌門的獨女齊映雪才對啊,這楊珏是怎麽回事?
楊珏解釋了幾句:“師父忽然對功法上有所感悟,閉關突然,毫無準備,大師姐怕師父一時着急走火入魔,所以也去為師父護法去了。”
楊珏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酒席,說是要給三人接風洗塵。席間也就他們四人,難得吃飯也吃得沉默。
接風宴将近尾聲,楊珏開始說正事了:“我們齊陽派山好水好,反正交丹砂蠱也不在這一兩天,不如葉姑娘你們就先留在這兒吧。”他也看出來了,這一路上不僅是那姓嚴的公子,就連他三師妹,都是順着這位葉姑娘的。
葉寒鴉笑了:“好啊好啊,只要有吃的,在哪裏我都願意!”這樣,就能跟無言多呆幾天了。
李無言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
“太好了,我們已經把你們的客房準備出來了。”楊珏笑道,“待會兒就讓三師妹帶二位去吧。”
嚴牧站起身,也沖着楊珏拱了拱手:“那就多謝楊少俠了。”
他話音未落,不知怎麽,就腳下一軟,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連帶着椅子都砸到了他的身上。他眼睛緊閉,好似已經全無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