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鹹魚逆風翻盤了嗎
鹹魚逆風翻盤了嗎
陳硯沒有強行上樓。
俞曼文知道她醒來,吩咐管家帶她去大廳,她掃了眼樓梯牆壁挂的抽象派壁畫,轉身下樓。
華貴的客廳裏裝潢精美,放眼望去皆是金燦燦抛光的家具。
陳硯眼睛晃得厲害。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俞曼文快步走到陳硯身邊,握住陳硯的手腕将她往歐式漆皮沙發帶。
“硯硯,你剛回來魏叔叔就帶魏池來看你了,快過來叫人。”
坐在沙發中央的男人鬓角斑白,滿是褶皺的臉布滿傷感,“硯硯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
陳硯覺得魏池的名字很熟悉,好像下一刻就能在腦海裏浮現他的性格、喜好以及做過的事。
難道是原身幼時的記憶?
據她所知,原身幼年三歲走丢。
三歲。
她現在回想三歲的事情都是朦朦胧胧一團霧,更何況她現在占用原身的身體,原身的靈魂消失,不太可能是原身記憶。
那麽是她的記憶?
她擡眼看向坐在魏叔叔身旁穿妥帖西裝,靠在沙發上面容俊朗神情冷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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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是感覺到她的目光,轉眸掃過來眉心微皺,深棕色的瞳孔閃過絲絲厭惡。
陳硯瞬間調轉視線,她絕對不認識這種拽得二五八萬的男人。
“硯硯,叔叔給你帶了幾株百年參寶拿着去吃,吃沒了再找叔叔要。”
俗話說七兩為參、八兩為寶,上百年的參寶更是高達三四百萬,這魏叔叔出手就是四五株,陳硯轉眸看向俞曼文,手都在抖。
這不會是隔壁老王吧?
陳硯疑惑地盯着俞曼文無聲詢問她的意見,俞曼文不發話她不敢收,這參寶有些燙手。
俞曼文幫陳硯将參寶收下,轉身示意站在旁邊的管家,将車鑰匙遞給坐在旁邊神情冷漠的男人。
“魏池,阿姨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跑車,你湯叔叔給硯硯挑車的時候,也給你挑了臺,你拿着正好跟硯硯湊成情侶款。”
陳硯:???
她僵硬的維持着笑容,怎麽就成情侶跑車了?
魏叔叔不僅是隔壁老王,還想讓他兒子來糟蹋她?
魏池站起身瞥向陳硯,眼神冰冷能将她僵硬的笑凍碎,他頭微昂疏離地看向俞曼文禮貌笑道:“俞阿姨,我跟硯硯的婚約只是兒時的玩笑,相信硯硯也不會當真吧?”
陳硯呆愣的視線與魏池挑釁的回頭撞上。
白淨的臉緩緩施展笑容,溫和的語氣夾雜一絲涼意,“我還真沒當真。”
她拿過俞曼文手中的邁凱倫鑰匙,真摯道:“媽,把車給哥哥,給他浪費了。”
俞曼文還沉浸在魏池的拒絕中,陳硯溫柔的手指觸上她的手掌,她才幡然回神,極大的羞辱感湧上心頭。
她還以為魏城帶着魏池是來關心陳硯的,沒想到是想撇清關系,她怒從心生敵對地看向魏池,冷聲道:“還以為魏家作為遷城首富以誠服人,沒想到跟街上地痞流氓沒什麽區別,我湯家好歹也是遷城舉足輕重的權貴,容不得魏家這麽羞辱!”
“這婚不是湯家求着魏家,是你們魏家求着我們湯家!以後魏家休想涉獵遷城房地産!”
“現在帶着你們的東西滾出去!”
魏城臉有羞意,魏池知道湯家千金被找回來,立刻帶着新晉影後回家,說她肚子裏懷了魏家的孩子。
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會背信棄義,配合魏池做出這樣的決定。
魏城好歹跟湯家有幾十年的交情,他還想再說幾句話挽回,看見陳硯動作利落地将參寶遞過來,巴不得他快點離開,他胸腔氣得堵得慌,拿着參寶轉身離開。
魏池見陳硯沒有攀着他,心裏有些疑惑,根據他的調查陳硯這些年性格尖銳得罪不少人,能夠為錢不擇手段,他家好歹是遷城首富,陳硯的反應有些反常。
魏池闊步走出大廳路過陳硯,譏諷地看向她,眼角微挑,“欲擒故縱?還嫩了點。”
陳硯無視他拿着鑰匙轉身上樓,空留一句,“不好意思,沒興趣。”
魏池臉色霎時變得難看,除了某個人,還沒有人能這麽甩他的臉。
他幽暗的目光跟随陳硯姣好的身影,心思翻湧。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沒興趣。
陳硯挽着俞曼文的手上樓,越想越覺得魏池熟悉,特別是他看她的眼神,讓她印象深刻。
想到這裏,陳硯的腳步忽然頓住,腦海裏重複播放他的雙眼,神情顯現恐慌。
還以為幸福的生活等着她去享受,沒想到她不是穿越而是穿書,還穿成沒活過兩三章的同名炮灰。
陳硯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腹部,安詳地看着頭頂寶石水晶燈,現在把它扣下來她也沒命花。
能對魏池的眼神這麽深刻,是因為陳硯為KPI颠倒日夜泡在公司奮鬥,關系戶同事拿着手機悠閑的看小說,還不忘刺激她,說她活在小說裏也只能當炮灰,氣得她完成工作不睡覺,撐着精神将同事看的小說看完。
記仇的帶着魏池冰冷的眼神猝死。
沒辦法,小說中作者描寫最多的場景,就是魏池冰冷的眼神盯着原主看,凍得她心髒發寒。
以至于剛被認領沒多久,原主為讓魏池喜歡上她,制作各種偶遇吸引魏池的目光。
弄得魏池煩心,忽悠她去雲城最亂的橋南街,招人綁架撕票。
陳硯掰着手指算,她還能活幾天。
刺眼的燈光刺的她眼睛幻化光暈,她撇開眼,卻看見房門外有個身材欣長,桀骜不馴地男人由遠至近地走過來。
她閉上眼緩解眩暈,再睜眼硬朗不乏精致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他身穿妥帖西服,驅起手指緣漫不經心将燙金黑卡遞到她面前,目光慵懶地掃向她,低沉的聲音透露絲絲張揚,“見面禮。”
陳硯緊緊地盯着修長指節夾住的燙金黑卡,想起身前的人就是書中除了錢一無所有的大反派,暫住她家的少爺。
陳硯回道:“哥,現在不是錢的問題。”
裴湛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給陳硯幾部戲必須火的那種。”
“哥。”
“金獅獎、金像獎、百花獎,一個不落。”
陳硯竭力搶話,“哥,魏池他。”
“他算個雞毛!”
“哥,以後我跟你混!”
裴湛有瞬間的窒息,他轉眸神色認真地看向陳硯,片刻移開目光,“明天我就讓魏池跪着來求你。”
陳硯呼吸有些緊,裴湛是這部劇怼天怼地,有錢沒處花拿錢堆着燒看火焰的大反派,劇中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魏池吃癟,害他跟喜歡的人相愛不能相守。
如果陳硯是劇中喜歡魏池,為愛追逐被撕票的炮灰,那裴湛應該就是憎恨魏池,一心想搞死他笑着活到最後,迫于劇情需求死在番外的大反派。
陳硯還瞄過兩眼評論,清一色都希望裴湛能夠活過來将男主弄死當男主,陳硯記得她還評論一句,可別,她還不想看女主禍害裴湛,玷污她心中無所不能的大反派。
女主可是所有瑪麗蘇文女主的代表,誰喜歡她誰就倒黴,誰跟她關系誰就會經歷車禍、綁票、強女幹等不同程度的傷害。
至于本書的劇情,不過是女主在娛樂圈殺出一條血路的爽文,陳硯忽然想明白她為什麽明明屬于她的戲,轉瞬間就能被搶走,估計是炮灰屬性壓制了她。
她能接到《江山美人》的戲,也是因為劇情需要,她該回到豪門跟女主争風吃醋,為他們的愛情添磚加瓦。
想到這裏,陳硯更加沒有動力了。
她坐起身語重心長地吩咐遺言。
“哥,有機會弄死魏池,絕對不要放過。”
裴湛掏出懷裏的煙盒,骨節分明的手翻開盒蓋,熟練地捏着煙嘴抽出來,薄唇微張,微挑的丹鳳眼漫不經心地掃過陳硯,咬住煙嘴點火。
他深吸一口,靠坐在卧室深藍色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輕吐煙霧,模糊那雙深邃張揚的眼。
“這麽喜歡?”
陳硯覺得裴湛問錯了,她不是喜歡,是可惜裴湛這麽好個人,因為光芒太大被作者硬生生寫死真是太可憐了,還不如讓他先幹掉男主。
陳硯掐指算算還能活多長,她晃晃腦袋,“沒有。”
“哥我覺得我命不久矣。”她下床蹲下身體翻到抽屜裏的紙筆,蹲立在沙發上的玻璃茶幾前,認認真真給自己列遺願清單。
“哥,我想去蹦極,跳傘,沖浪,滑翔,還想去非洲看獵豹,北冰洋看極光,埃及看法老。”
念叨完,陳硯忽然擡頭看向裴湛,純淨且真摯,“哥,我想要你陪我去。”
裴湛抽煙的手微頓,似乎沒準備好陳硯突然的要求,時間靜止,裴湛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聲音。
“行啊,為了去玩,都能咒死自己。”
陳硯:...
她是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