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紅線 陳亦周見過父母相愛的樣子,他明白愛情是什麽樣子
第50章 紅線 陳亦周見過父母相愛的樣子,他明白愛情是什麽樣子。
沈兆景語速飛快的怼回去:“你不傻, 還跟我玩誰先眨眼誰就輸的游戲?”
陳亦周嗤笑一聲。
兩人無言,又過了幾秒,聽見屏幕另一面的陳亦周以一種平靜的語氣問:“要不要再來一次?”
他講那種話的語氣很像說很正經的事情, 結果只是在說幼稚的游戲。
沈兆景一臉我還不了解你的表情去看他,陳亦周微微挑眉沒說話。
再次對上視線, 沈兆景搶先一步閉上雙眼。
“幹嘛?知道玩不過直接認輸?”陳亦周問, 隔着屏幕的沈兆景笑起來, 一點傻樣:“我眨眼了嗎?”
陳亦周聽明白了,有點無語, 然而視線對上她閉着眼睛的宛若假寐的臉頰, 扭頭忍住笑意, 那一瞬間他想起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想起來剛喜歡上沈兆景的事情, 他體察到這種情緒時慌張到像是生了大病, 誰能喜歡上天天相處在一塊的像家人的人?
他在網絡上搜索,這種情況大部分被稱為一種心理疾病, 他止不住的忍耐, 卻心生恐懼,那種情緒像是一種藤蔓順着他的心髒一點點攀升收緊,騰不出一點呼吸的空間, 陳亦周覺得窒息。
自己不會就這麽死掉吧?
這樣死掉也比被認為是肮髒的心理變态好吧?
他有一段時間瘦的出奇, 想要躲開所有人, 結果大人們以為他到了叛逆期的時間, 驚詫于怎麽青春期來臨的如此早,明明還是個小孩狀态。
父親認真的同陳亦周交談幾個夜晚, 他教陳亦周如何刮掉其實還沒長出來過的胡子, 教他處理自己的生長痛……許多東西父親都像是傳承似的教給陳亦周。
唯獨一樣。
愛情這東西似乎在家裏人看來是一種值得壓抑偷偷品嘗滋味的東西, 它不值得人用言語來傳遞,只是在空氣中醞釀出香醇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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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周見過父母相愛的樣子,他明白愛情是什麽樣子。
可對象套在沈兆景身上,一切都亂了套。
陳亦周想月老的紅線該不會是醉酒後随手套的,他被紅線套中了,即将一圈一圈被纏死了。
他沒辦法說,也不願意說。
“我認輸了。”陳亦周再次側過臉,他目光柔潤,閃閃爍爍,似飛蛾撲過燭火時那顫顫巍巍的火苗,他仍舊是習慣性保持緘默,可當注視時,陳亦周不再苛責自己的笑容和心跳。
他唇角上挑,手握住拳頭略微遮擋了下笑臉。
對面的沈兆景皺起臉:“你幹嘛?笑的好惡心?”
她只覺得肉麻,嘴裏發出惡惡的兩聲語氣詞,接連向後退去,看陳亦周還在那個樣子,她一樣舉起拳頭示威一樣:“再這樣弄死你哦!”
陳亦周嗤了一聲,罵她:“你是笨蛋吧?沈兆景。”
少見的被喊了全名,沈兆景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有種被常欺壓的人反抗後的冒犯感,頓了下,在心中找出适合的言辭:“陳亦周你小子翅膀徹底硬了是吧?跟我這麽說話?”
陳亦周懶得理她了,剛剛一番柔情全喂狗了,笑容也完全收斂了,又是面無表情桀骜難馴的樣子,眉眼深深,在視頻裏像個陌生男人,他生硬的勾了下嘴角,冷冷的笑了聲。
兩人互相不說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陳亦周準備做晚飯,上周周思成來過,帶了幾個男孩女孩過來,幾人在他的公寓裏聚了一餐,玩了兩天,走前把他的冰箱塞得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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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周現場觀摩了他們的樂隊,當晚喝了一點酒,這裏白天日光厚重常顯得沉悶,但夜裏月光清亮,灑落一室的薄紗,大約是在酒意上頭,陳亦周還真的在樂聲中唱起歌。
是唱給沈兆景的那首love song。
樂手們反應很快,迅速的将吉他和小提琴貝斯的曲子改成他正唱着的那首。
周思成彈得吉他,同他配合默契。
有人錄了個簡短的視頻,發在留學生的圈子裏,次日清晨陳亦周醒過來的事情才看到,周思成和他睡了同一張床,半夜習慣性的抱小熊,然後抱住了陳亦周,陳亦周一腳踹過去,把人踹到地上。
周思成半夢半醒還撒嬌問他:“周周哥哥,怎麽了?”
此時周思成身高一米八一,獨居後常吃肉比出國前壯了一點,陳亦周被他惡心的想吐,冷着臉說:“滾蛋。”
接着就是清早被刷視頻的周思成吵醒,他習慣性的趴着睡,前段時間頭發長了,去附近的理發店剪頭發,理發師是個印度人,商量好只是修短,結果陳亦周回個消息的功夫,後腦勺下處便被剃了一點,趴着睡就露出一點被剃之後的青色。
他沒擡頭,聲音壓在枕頭裏發悶:“我數到三,你就給我滾蛋。”
周思成嬉皮笑臉的說:“別睡了,你看。”
陳亦周真沒睡醒,因為說完這句話就秒睡過去,又被周思成搖起來,剛準備發火就看到視頻,周思成在視頻放完的一瞬間:“我要發給小景。”
本來打算罵人的陳亦周沉默了下,扭頭睡回去,說:“吃了飯你們就從我家滾出去。”
哦,心情很好,不生氣的嘛。
周思成自動将他這句話翻譯成:還有晚飯吃,不着急。
沈兆景收到視頻還覺得奇怪,有病吧,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她不顧時間差打電話過去,剛好趕上陳亦周他們吃晚飯,于是一群人就看着陳亦周冷着臉起身,說:“我沒喝多,真的,就喝了一點。”
有人問還在大快朵頤的周思成:“誰啊?女朋友?”
周思成好久沒吃過正經飯菜了,忙得說不上話,時隔許久終于理解當時回國的鐘星埋頭苦吃的心情,他嘴裏塞得滿滿的,擡頭看一眼站在陽臺上打電話的陳亦周,見陳亦周回身,兩人對視上,陳亦周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給自己留點飯菜,接着又拉上來陽臺玻璃門,轉身繼續接聽電話。
即使聽不見聲音,周思成都能腦補沈大小姐發脾氣的樣子。
他同情搖搖頭:“不,不是女朋友,是我們姐姐,比女朋友還吓人。”
沒多久,陳亦周回來,真的服氣了,說:“以後都不喝酒了。”
語氣蒼涼到令聞者悲哀,就算是這麽同情,周思成還是固執的沒放下筷子,下一秒,陳亦周拍了下他的肩膀,周思成敏銳的擡頭,沒多久他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
如陳亦周一樣的操作,他弓着腰接聽電話逃向陽臺。
沈兆景真是婆婆媽媽,都成年男人了,喝點酒怎麽了?周思成一邊聽沈兆景說着喝酒誤事的例子,卻忍不住笑起來,隔着千萬裏,沈兆景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照顧他們,明明已經比她高比她壯也獨居好久了。
她在擔心,說到最後說起禁止觸碰違禁藥品,沈兆景說自己之前做了個噩夢,夢裏他們三個一塊進了局子,還是不同的局子,送飯的事情還是規定的同一時間,沈兆景一個人送不了三份飯,在家裏急得直哭。
周思成樂了,說:“你一個人在家亂想什麽呢?我們是遠赴萬裏來求學的好嘛。”
沈兆景的公主勁又上來了,生氣時嗓音還是好聽的,罵他:“周思成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啊,我是為誰做噩夢啊?”
周思成聽完,噗嗤一聲樂出來,跟她保證自己以後盡量不喝酒,喝酒也不會喝醉,堅決不觸碰違禁藥品。
說了最後,沈兆景問他最近吃飯睡覺的事情,他擡頭看不甚明亮的天,輕聲道:“小景,別亂擔心了,我最近過得還不錯。”
周末過完,他們得走了,走前周思成說下次再來過周末,就他一個人。
陳亦周看他,看他微紅,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吃飽後滿足的紅,他擡了下下巴:“下周來記得自己帶菜過來。”
周思成看他滿滿當當的冰箱,不滿的罵道:“陳亦周,你周扒皮轉世是吧?不剛給你塞滿了嗎?”
陳亦周懶懶抱着胳膊:“那是這周的,你下周來買的是下周的。”過了會,他挑起一點笑,在夜色裏看起來有點像玩鬧的公子哥:“怎麽這回不叫周周哥哥了?”
神經病。
周思成氣的大叫,轉身走向朋友們,他擡起手揮了揮,沒有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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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周一個人,并不像上周末周思成和他朋友來時一樣做很多菜,他找出料理包給自己做快捷飯菜,沈兆景正在塗指甲油,挑了水粉色,一點點的塗上去,結果技術太菜,并不好看,她又擦掉。
等指甲油幹的功夫,擡頭說:“哎,我今天去面試劇組,你猜我碰見誰了?”
時間一晚,監控和鏡頭自動關閉了。
沈兆景也無所顧忌的談起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陳亦周看他一眼,問:“誰啊?”
沈兆景微微揚起眉,是準備跟他說長篇大論的架勢:“徐雪!”
陳亦周臉上一派迷茫,一看就是不記得她說的徐雪是誰了,沈兆景提示道:“就那個之前我們拿最佳情侶獎,她拿最佳女主的那個女生。”
陳亦周順着她的話回憶了下,但只記得最佳情侶獎,不記得最佳女主,對面沈兆景有點挫敗,說:“你這不記人的毛病什麽時候改改啊?”
“你直接說怎麽回事?”陳亦周不是不記人,而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常儲備在腦子裏而已。
沈兆景深吸一口氣,簡短的說:“我要去給徐雪演女配了。”
對面陳亦周正在試味道,聞言放下手中的勺子,默了片刻,在沈兆景期待他會給出什麽回答的目光中,緩緩說:“怎麽?你終于打算退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