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許願 希望菩薩保佑她,每天快樂,有自由獨立的靈魂
第40章 許願 希望菩薩保佑她,每天快樂,有自由獨立的靈魂。
沈兆景咬着吸管, 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還是湊過去,只是神情防備着。
陳亦周一臉無語, 他伸出手,輕輕勾掉她眼皮上沾着的一小塊塑料, 大概是剛剛拆東西的時候飄上去的。
這回輪到陳亦周對她說:“沈兆景, 你多大啦?”
他坐回去, 若無其事的擺弄着自己的相機。
竟然拿自己的話堵自己。
沈兆景差點當場翻個白眼,還好表情管理得當, 只是狠狠的咬着吸管, 含糊不清道:“反正我多大都比你大一點。”
陳亦周掀起眼皮看她, 輕輕的呵出聲。
熱鬧沒有維持太久, 沒多久旁邊咬着火腿腸的鐘星就輕輕打了個哈欠, 她困了, 一手牽住沈兆景,頭靠着沈兆景的肩膀上, 另一只手裏還拿着那半截火腿腸。
坐在對面的周思成比她更早一步, 仰頭靠在座位已經睡過去。
沈兆景還在咬着吸管,有一口沒一口的吸着,她扭頭看向窗外。
靜悄悄的夜裏, 火車正駛出市區。
越走越安靜, 連燈光也變得稀少。
“你不困嗎?”她扭頭看一眼對面的陳亦周, 壓低了聲音問。
陳亦周正在收拾他的相機, 照顧的很細致,他擡頭, 說:“你喝你的奶吧。”
他講話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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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兆景舉起拳頭示威了一下, 但身體很疲倦, 她收手的時候都有點無力。
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等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還沒睜開眼,一聲呻|吟就脫口而出。
她費力的睜開眼,天亮了,四周座位上人起來了不少。
旁邊睡得迷迷糊糊的鐘星說:“咱們真的應該買卧鋪的。”
“回來的時候買卧鋪,不然這一來一回的硬座真是要把人弄廢了。”周思成伸腰,伸到一半僵在原地,說:“周周,拍一下。”
陳亦周剛睡醒,人很沉默,一巴掌拍上去。
沈兆景輕輕吸了一口氣,想起來上次讓陳亦周給自己錘一下,這小子還真的收勁了。
周思成被一巴掌拍的恍恍惚惚,兩人一塊去洗漱回來的時候,他很認真的問:“陳亦周,你剛剛是故意報複我嗎?”
陳亦周臉上的水珠往下墜,順着脖頸流下去,涼的他面無表情的抖了一下,說:“我閑的啊,需要報複你。”
周思成不說話,他輕輕揉着腰。
陳亦周看他,說:“你不會是虛的吧。”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最怕這個字跟自己扯上關系,周思成聽到這個字立馬就跳腳,惱道:“虛你大爺。”
剛準備起身的沈兆景聽完兩人的對話,很不良的笑了一聲,說:“陳亦周大爺确實挺虛的。”
陳亦周大爺今年起碼五十多了,總是病恹恹的,看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厥過去,可偏偏愛跑半馬和爬山,玩各種極限運動,沈兆景小時候沒少跟着陳亦周一起找他玩。
中考後的暑假還被撺掇着一塊去跑半馬,跑下來累死累活,根本不想再動,再看陳亦周大爺,滿臉通紅還能跟年輕小孩樂呵呵的聊天。
不知道他從哪裏吊着一口氣。
想起來都覺得好玩。
陳亦周沒說話,伸手在她頭頂蓋了一下。
沈兆景立馬說:“你怎麽沒大沒小啊!”
她壓着聲音,顧忌着旁邊還有沒睡醒的人。
陳亦周擦着她的肩膀坐下,滿臉困倦,臉上的水珠順着眼睫毛淌下來。列車出站,一抹耀眼的金色晨光順着他柔軟的頭發折射出栗色光殼。
整個人柔軟的不可思議。
沈兆景還想再追幾句,看着就歇了火。
周思成在她身後哼哼,說:“你看他,越大越煩人。”
他在挑火,巴不得沈兆景以姐姐身份教訓一頓陳亦周。
沈兆景側頭,一巴掌蓋在他頭頂,動作跟陳亦周剛剛那個動作一模一樣,說不準是掩飾還是什麽。
沈兆景說:“你也差不多得了。”
被吵醒的鐘星迷迷瞪瞪的,看她要起身,立馬跟小鳥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依賴的說:“你去哪?我跟你一塊去。”
沈兆景摸摸她的臉頰,牽着人一塊走了。
坐下的周思成用肩膀撞了下陳亦周:“鐘豆豆真是越活越小,沈公主去哪裏都得帶着她。”
語氣酸酸的。
陳亦周睜開眼看他一眼,認真的問:“你是看不慣鐘豆豆賴沈兆景,還是鐘豆豆能賴沈兆景。”
這前後兩個意思差的多了,一個是想當哥哥被人依賴,一個是想撒嬌。
不等周思成回答,陳亦周以一種很為難的神情坐直了點,說:“我的肩膀只能租你兩分鐘。”
多了就有點想吐。
周思成大驚,惱怒的站起來,:“滾那。”
他看陳亦周那副表情就覺得被肉麻到,他直接做到鐘星的位置,再也不肯多開口,生怕再多說一句,陳亦周又能多一句惡心自己的機會。
大概洗漱後,沈兆景和鐘星又手牽手一前一後的回來,她一眼看到座位上的陳亦周和周思成,各自手撐下巴看着窗外,一副和對方不太熟的樣子。
沈兆景和和鐘星坐下,兩人又去摸袋子裏的零食。
沈兆景:“你們倆幹嘛呢?”
鐘星摸到泡面,這會饞的要命,一邊掏出一盒香辣的向沈兆景晃了下,示意詢問她吃不吃,一邊吐槽道:“雙周CP在線BE了,我支持周周哥獨美。”
手撐下巴cos雕塑的陳亦周扭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向鐘星比了個大拇指,聲音波瀾不驚道:“鐘豆豆,你很有眼光。”
鐘星同樣比了個大拇指,點了點頭,隔空表示對陳亦周的敬意。
目睹一切的沈兆景像昨天的陳亦周一樣輕呵出聲。
周思成當場翻了個白眼,說:“鐘豆豆你真是個狗腿子。”
狗腿子鐘豆豆對周思成的話充耳不聞,和沈兆景快樂牽手去泡泡面,雖然在棒子國老是吃泡面,但回到家裏對香辣牛肉面真的永遠的愛。
那袋塑料袋裏裝滿了各種平常不太想吃的零食,餅幹火腿腸和泡面,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全是火車站裏普遍至極的東西,但其實真沒多少人在火車站裏買。
他們四個人傻呵呵的守着一袋零食,像是共同守着一個寶藏。
一樣一樣的從裏面掏出寶貝,作為這一路上快樂興奮的補充營養液。
等塑料袋空了,四個人終于到站。
列車到站時又是晚上,他們四個人手牽手擠在人群裏,生怕手一松對方就消失,這感覺只有幼兒園的時候才有。
剛下火車,迎面的氣溫就感受到了這裏的熱情。
沈兆景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旁邊的鐘星扯下自己的毛線帽,拉開沈兆景的書包塞進去,說:“這真好,一點都不冷。”
沈兆景點頭,帶了點漂浮的語氣說:“等我老了就來這裏養老。”
站在她旁邊的陳亦周說:“出息。”
她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并沒有什麽意義,僅僅是随意的一瞟,卻比旁邊立着的燈光更加亮,目光流轉之間似驚起一片螢蟲。
沈兆景以一種很肯定的語氣:“到時候你肯定也會沒什麽出息的。”
鐘星抱緊她的胳膊,說:“嘿嘿,那我也要沒出息。”
周思成拉着她的箱子,說:“大小姐們,給沒出息的我也留個小卧室。”
陳亦周本想保持一個沉默的表情,可是他低頭對上沈兆景那雙眼睛,亮晶晶的,絲毫不遮掩的,她向來是這樣的,開心便大笑,難過便流淚,永遠不為自己外漏的情緒而感到羞愧。
而看到她身側站的好友們。
幼稚死了。
還沒長大就想着老了的事情。
真是一群小屁孩。
即使應該有這樣的念頭,可陳亦周偏過頭忍不住還是笑了一聲。
還是那種很輕松的笑容。
四個人出了火車站,婉拒了無數小賓館的邀請,下火車前陳亦周已經訂了個民宿,四人直接奔向那,好在那件民宿離火車站不遠,坐上出租車大概二十分鐘抵達地點。
雲南有着成熟的民宿體質,這裏的房子裝飾的很符合外地人對這裏的想象,陳亦周訂的這裏是一整套房子,房子被一圈竹子包圍着,要繞半圈才能到大門口。
隐蔽性很好,四周安安靜靜也很幹淨。
房東沒有直接出現,線上交代了房子密碼和水電開關。
整套房子就剩下四個人,沈兆景一到地方就累的只想趴在沙發上睡過去,鐘星還堅持去洗澡換衣服,周思成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多精力,跑到樓頂天臺看星星。
這裏的天空很透徹,每顆星星都好像離得很近。
陳亦周把所有東西放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趴在沙發上的沈兆景,她好像睡着了,一動不動。
他走過去,站在沙發邊,看她,過了會,他蹲下來。
離沈兆景很近,近到幾乎能聽見對方呼吸的聲音。’
這是十八歲的沈兆景。
和他共享一個蛋糕,連吹蠟燭的時候都是兩個人一塊。
許願的時候,陳亦周很大方的将自己兩個願望都分給沈兆景。
這是小時候的沈兆景用眼淚換來的,她總說自己的願望不夠用,哭了一次後,陳亦周就說自己以後三個願望只許一個,剩下兩個都分給她。
不知道沈兆景還記得嗎?
她記性總是時好時壞的。
可陳亦周記得,好奇怪,記憶嶄新的像是昨天一樣。
吹蠟燭時,他許願:如果真的有神的話,希望菩薩保佑她,每天快樂,有自由獨立的靈魂。
他看沈兆景的時候,幾乎什麽都沒想。
也沒想過對方會突然睜開醒過來這件事。
所以當沈兆景睜開眼的時候,一向穩重的陳少爺猛地受到驚訝,一把跌坐在地上。
沈兆景:“陳亦周——”
陳亦周雙手向後撐着地板,勉強保持穩重外表:“我很好。”
沈兆景:……
我又沒問呢。
作者有話說:
還有人看嗎?【不太确定,下次再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