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早餐 “不是,你怎麽臉紅了?”
第25章 早餐 “不是,你怎麽臉紅了?”
你、的、表、情、好、澀。
好。
澀。
沈兆景:……
即使隔着一層屏幕, 這兩個字也實質化的穿越過來,沈兆景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控制不住發燙的臉頰。
她的大腦飛快旋轉思考着,想努力平靜下心情, 好認真分析下現在的狀況。
而視頻另一側的陳亦周後退一步,他忽然扯唇笑了下, 語氣不同以往的冷淡, 像是和小女孩說話時的樣子, 顯得有些吊兒郎當:“不是,你怎麽臉紅了?”
暧昧的信號在兩人之間暗自開啓, 沈兆景莫名回避陳亦周的眼神, 她心想怎麽會。
可是腦子越來越糊, 像是一團被貓咪故意扯亂的毛線團。
沈兆景深吸一口氣, 終于從一團亂麻之中找出線頭, 雙手捂住臉頰, 擡起眼皮看過去,張開口剛準備說話, 從剛剛開始就岌岌可危的電量終于堅持不住, 手機屏幕piu的轉滅。
手機黑屏,此刻只倒映着她張開嘴巴的一張臉,一句話噎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難受到她使勁拍了拍身上的被子。
從門口經過的外婆, 輕輕敲了下她的房間門:“寶寶, 醒了嗎?”
不行。
沈兆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亂入兇殺現場的無辜路人, 被一個業務能力不行的偵探硬按上了殺人兇手的名頭。
她從床上爬起來,踩着拖鞋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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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外婆被她吓了一跳, 笑眼微彎, 還沒來得及說話, 沈兆景已經像是一陣風似的從她身旁匆匆下樓。
“大清早幹什麽去啊?”外婆的聲音慢悠悠的。
已經幾步下了樓的沈兆景氣勢洶洶的丢下一句:“去找陳亦周!”
陳亦周三個字被她咬的極重。
聽上去像是要讨債。
外婆笑眯眯的感慨:“小朋友們感情真好。”
夏日清晨,晨光燦爛,萬物都披上一層絢爛而鄭重的金光,沈兆景被太陽曬得臉頰發燙,她氣勢壯大,一心要對陳亦周當面解釋。
我才沒有偷看你的意思!
幸好兩家距離不遠,她穿着睡衣素着一張臉,長發淩亂的随風微揚,停在陳亦周家門口,指尖狠狠的戳着陳亦周家的門鈴。
門鈴響的尖銳,像是一道線憑空穿過沈兆景的太陽穴,她稍微清醒一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沒來及換下來的拖鞋。
門開,氣流穿過她身側,她擡起眼皮。
陳亦周大約剛洗過臉,水珠沿着他的眼睫毛掉落下來。
沈兆景握了握拳頭。
下一秒,陳亦周已經伸出手掌按着她的腦門将她沖上來的身體往後推。
太默契就是這點不好。
她準備重拳出擊的時候,對方已經能伸出手輕而易舉對抗。
兩個人僵持着,陳亦周垂眸看她握緊的兩只手,喉結緩慢滑動了下,先開口:“吃不吃東大街門口的水煎包?”
沈兆景:……
沉睡一夜的胃随着他說出的水煎包立馬伸懶腰蘇醒,她有點饞,吞了下口水。
意識在和陳亦周解釋清楚順便揍他一頓和吃個早飯之間搖擺着。
一下。
又一下。
她松開手,站直,淡定道:“吃。”
陳亦周同樣收回手,抱起雙手,斜靠門框,為她讓出位置:“我就等你五分鐘。”
“哥三分鐘就可以!”沈兆景從陳亦周身旁走進房子內,熟門熟路的進了客房,那裏放了她偶爾忘記帶走的洗漱用品和護膚品。
身後的陳亦周靜靜的盯着她的背影,他松開手,反手關上門。
沈兆景用了十五分鐘,她洗漱後盤腿坐在沙發裏擺弄着瓶瓶罐罐,細心的往自己臉上塗抹,期間還指使陳亦周替她回家拿衣服。
陳亦周嗤笑:“大小姐,差不多得了,別作了。”
他從自己衣櫃裏扯出買回來還沒穿過的衣服丢給她,他用指尖敲了敲手腕上的表:“現在已經快七點了,我八點得到校。”
“知道了!”
煩人!
沈兆景拎起懷裏的衣服又進了客房,陳亦周的衣服穿在身上大一號,看上去晃晃悠悠,勉強能跟日系扯上一點關系,她打開一點門,站在房間內問陳亦周:“好看嗎?”
陳亦周敷衍的看一眼又低頭,語氣懶洋洋:“還行。”
沈兆景深吸一口氣,還不等開口,陳亦周輕描淡寫一句話已經堵了過來:“公主穿什麽不好看,走吧。”
沈兆景:“還算你懂事。”
去東大街得坐公交車28路,小時候他們往返學校和拍戲的劇組也坐28路,一站坐到底要一個小時。
每回上車之前,沈兆景會帶領小孩們手握五塊錢一塊去買炸串,一邊等車一邊吃炸串,炸串吃完28路就到了。
上車一個小時,四個小孩手牽手坐在後排睡得昏天暗地。
現在太早,炸串店還沒開門,沈兆景暗嘆一聲,被陳亦周扶着肩膀拉回自己身邊。
沈兆景:“哎,好久沒吃過楊阿姨家的炸串。”
陳亦周正在背單詞,沒擡頭,一只手扯着她的肩膀不準沈兆景發呆的時候亂走。抽空回她的話:“要不要晚上給你帶?”
“不要。”沈兆景停了下,說:“我下午就得走了。”
“不是說還有兩天?”陳亦周收了手機,一手揣兜,目光所及有人正悄悄的打量着自己和沈兆景,他把口罩戴上,只剩下一雙漂亮而溫和的眼睛露在外。
他從包裏掏出新口罩給沈兆景。
出門的時候,沈兆景為了漂亮沒有紮頭發,陳亦周看着突然嘆聲氣,提醒道:“頭發。”
剛戴上口罩的沈兆景将頭發往後一甩:“美女的事情,土狗少管。”
莫名就降級為土狗的陳亦周有點不爽,他像個小學生似的扯了扯沈兆景的發尾,等她瞪圓雙眼看過來的時候,陳亦周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懶洋洋的開口:“還沒說呢。”
手欠了吧唧!
沈兆景終于找到一個理由正大光明的揍他,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像個小海豹拍肚皮似的無情拍打着陳亦周。
語氣也跟着裝兇:“能為什麽!為了入戲!為了我敬業太深!”
打累了。
她再次恢複安靜美女狀态,撩起劉海往後一別,輕輕松口氣。
大清早挨打一通的陳亦周面無表情,眼珠黑潤,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很疼。”
沈兆景瞥他一眼,視線不經意的往後移動,注意一個手握手機表情遲疑的女孩子,她正在緩慢靠近這個站臺。
大概是陳亦周的粉絲。
這家夥長了一張會被女孩子們慣壞的臉。
沈兆景不知出于何種心态,悄悄往旁邊挪了一步。
旁邊站着的人尚未察覺,身後那個女孩子就在沈兆景的注視下逐步靠近,就在她鼓起勇氣想要開口的時候,陳亦周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漫不經心開口:“車來了。”
哈?
她收回視線,被陳亦周握着手腕帶上車,因為早上出門太急,她連手機都沒帶,陳亦周一個人刷了兩個人的錢,上車後他一直往後走,直到最後一排停下。
兩人坐下後,沈兆景的視線還隔着車窗看向剛剛那個女孩子,她失落的低下頭。
沈兆景用肩膀撞了下陳亦周:“哎,那是你的粉絲。”
陳亦周看了一眼,公交車起步,剛好與那個女孩子錯開視線。陳亦周哦了一聲,他眉尾輕揚,靠近點問:“也要我給簽名嗎?”
聞言,沈兆景表情稍顯詫異,她跟陳亦周對視一眼,透過對方逐漸彎起的眼尾分辨出他此刻的笑容。
陳亦周眼中帶笑,以氣聲反問:“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再出一萬塊買我的簽名。”
一萬塊!
沈兆景大腦叮咚一聲,終于從記憶裏翻找出最近被自己遺忘在腦後的事情。
她雙手掐住陳亦周的脖子,面無表情的搖晃兩次:“還我簽名!”
她繼續搖晃笑容不變的陳亦周:“要麽還我一萬塊!”
怕影響其他乘客,她說話時同樣很小,必須湊得近才聽得清。說完最後一個字,公交車猛地剎車,車身一抖,她跟着往前撲,眼看着就要摔倒滑跪到前排,沈兆景松開握住陳亦周衣領的手。
雙手首先護住自己的腦袋。
片刻後,被雙手護住的腦袋撞進一片胸膛。
一瞬間,沈兆景聞到和自己身上衣服一模一樣的香味。
陳亦周不喜歡用香水,衣服上總會染上衣櫃的香氣,有點說不出來的木頭香味。
聞上去能讓人心立馬安靜下來。
陳亦周順勢拎起她的後衣領把她往上颠了颠。
她下意識松開胳膊,往上擡頭,鼻尖磕中他的喉結,磕的她鼻酸,眼眶中充盈亮晶晶的眼淚。
公交車再次啓動。
一邊要掉眼淚的沈兆景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陳亦周,自己往最邊的位置上坐,一手揉着鼻子,眼淚噠噠的掉在手背上。
沒多久,陳亦周湊過來:“哎,真哭啦?”
沈兆景一臉暴躁:“我撞到鼻子了!”
“我這裏也被撞到了。”陳亦周摸着自己的喉結,不經意的晃到她面前。陳亦周是個冷白皮,沒幾秒鐘,撞出來的紅就起連鎖反應,紅了一大片。
沈兆景心虛,思考了許久,慢吞吞開口:“要不那一萬塊就當意外事故的賠償。”
陳亦周收回手,又恢複了面無表情,喉結緩慢滑動了下,那一片紅了起來,紅的很暧昧,不太正經。
“那我可真夠賺的。”陳亦周上下打量了下她,尾音拖長,以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您也是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