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因為服用烈性催\\情藥,又熬了這麽長時間,到底是傷了身子骨。
林安饒發情期過後就陷入了昏迷,在醫院裏躺了三天才醒來。
風波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羅輯發了條微博給粉絲們報平安,節目組也及時出來致歉,表示對此意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并表示已經報警。
随後各位嘉賓轉發節目組的致歉信并表示支持,也呼籲大家不要以訛傳訛,等待警方的調查結果。
有了公衆和三家的施壓,再加上林安饒特意留的一些小線索,警方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
調查結果出乎警方的意料:林安饒的堂弟林遠德往白槿的藥瓶裏放了□□,白槿沒吃,反倒被林安饒誤吃了,這是什麽烏龍事件。
警方只能以“違反公序良俗”的名義抓捕了林遠德。
因為林遠德沒有直接迫害林安饒的意圖,林遠德又拒不承認自己的罪行,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表明是林遠德放的藥,他辯稱也許是白槿自己放的。
白槿和林安饒關系極差,偷偷往藥瓶裏塞藥害林安饒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警方十分頭疼該怎麽給林遠德定罪。
此時霍嚣助理十分體貼地送來了一份林遠德的犯罪記錄,包含偷稅高達三個億,多次□□Omega,甚至有強迫未成年Omega與其上床,并将視頻上傳到非法網站等違法行為。
警局也很懂霍家的意思,聯系檢察院飛快地提起公訴,搜集證據到開庭到宣判不過半個月,任憑林家再怎麽運作求人都不好使。
林遠德锒铛入獄,林家某分公司被國家審計局徹查,連帶與母公司和境外勢力的非法交易都被查了個底朝天。這下事情鬧大了,林家不得不壯士斷腕,求爺爺告奶奶地找人保住林家的公司。
“大哥,謝家怎麽說啊?遠德不能坐牢啊,他才二十出頭,他還是個孩子。”林遠德的父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問道。
林正英看見他們這哭哭啼啼樣就煩,還不是他們兒子腦子犯蠢,居然間接傷了林安饒,還牽連到自己公司,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林正英訓斥道:“哭哭哭,像什麽樣子。別想了,謝瞻根本沒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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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喬家呢?”林遠德父母不死心地問道。
“喬家?我連喬家的門都進不去。要不是你們兒子幹的好事,我能腆着張老臉四處求人嗎?我們家的臉都被你們丢盡了!”林正英裹着怒氣回答道。
林正英本對林遠德這個孩子十分中意,他膝下只有一個逆子林安饒,還是個Omega。他又因病沒法再生育,只好在旁系中找适齡的孩子好好培養接手林家家業。
林遠德是他弟弟的孩子,從小聰明伶俐,就是父母把他寵壞了,養成了個小霸王的脾氣。
至于他的那些小動作,林正英權當看不見,至多是風流了些。在他心裏,像他們這種家庭,能看上那些Omega是他們的福分,分手還給筆遣散費,不是天大的福報?
林正英想到這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怎麽就看上了一個小明星呢?剛好又被林安饒吃到了這顆藥,時運不濟,他也救不得了。
林正英倒不怕林家被整垮,他把兒子都賣給他們了。作為老丈人,難不成連這點面子都沒有嗎?
最多就是小懲一下,等這事過去,林家還是可以靠着送出去的那些Omega的蔭蔽賺錢,到時候再找人運作一下,減刑假釋,林遠德不就從牢裏出來了嗎。想必林遠德也能得個教訓,到時候再看看能不能培養起來。
林正英讓管家把人都送了出去,吩咐管家近期內不要放林遠德父母進來了,哭哭啼啼得惹人煩。一點長遠的目光都沒有,居然還是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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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醫院內,林安饒剛做完全身檢查,正躺在病床上休息,謝瞻帶了個保溫桶進來,裏面裝的是溫補的藥膳。
林安饒的身體情況屬實糟糕,殘留的藥性磨得他晚上睡不着覺,謝瞻他們又不敢幫忙纾解,怕更傷了底子,只能遵從醫囑在一旁看着。
“來,安饒,我們吃點中飯。”謝瞻體貼地把小桌板架在床上,打開保溫桶,食物的香氣混雜着熱氣一起鋪面而來,讓人心裏十分熨帖。
林安饒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眼下漆黑越發明顯,整個人都透出幾分病态。
謝瞻心疼地瞧着他,看他慢慢把藥膳吃下去。
不過林安饒最近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一半。
謝瞻也不勉強,收拾好東西,安靜地坐在病床旁給林安饒削蘋果。
謝瞻手藝很好,一把水果刀用到極致,快而不失美感地一氣呵成,一個散發着果香的小白胖子出現在林安饒眼前。
林安饒接過蘋果靜靜地吃了起來,不過林安饒吃得有些勉強,吃了幾口補充維生素就不吃了,謝瞻接過吃了一半的蘋果也不嫌棄,三兩下啃完丢到垃圾桶裏。
“安饒,林遠德入獄了,他做的那些事都被查了出來,判了二十年。”
林安饒一怔,沒想到直接按最高年數判,還判得如此之快,權力果然是個好用的東西。
林安饒點了點頭,回了個嗯。
謝瞻小心地抱起林安饒,他包了個小院子。
今天中午的陽光并不強烈刺眼,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正合适。
林安饒閉着眼睛靠在謝瞻懷裏午睡,頭頂的太陽傘盡職地遮擋着陽光。
微分拂過,萬籁俱寂,除了幾聲輕微的樹葉摩擦聲,再無其他。
謝瞻久違地感到了安寧與幸福,愛人在旁,天色正好,相依相靠,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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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饒健康受損,醫生建議最好靜養一段時間,謝瞻等人順理成章讓林安饒呆在家裏。
姜家給航空公司,火車站,客車站等地都發了公告。
姜嗣派了大量人手在S城及周邊地區搜查林恩慈的下落,但半個多月來毫無進展。
姜嗣有些瘋魔了,在搜查無果後竟打起了林安饒的主意。
他想用林安饒逼林恩慈出來。謝瞻他們自然是不肯,連自己的Omega都護不住還有什麽臉當Alpha。
四家就這麽杠上了,姜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自殺式襲擊吓壞圈內衆人,股市跌宕起伏,市場上一片烏煙瘴氣,半個多月下來雙方都損失不小。
最後還是姜嗣爺爺出面,一劑鎮定劑把人帶回去關在房裏,房門口守着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镖。
林安饒這一個月來倒是清閑,他樂得看幾個Alpha打起來,要是哪家被打破産了,他怕是夢裏都要笑醒。
他出不去家門,只能偶爾在家做些簡單的小甜點,看看書睡睡覺,偶爾拍點vlog發在微博上與粉絲互動。
因為被姜嗣纏着,三個Alpha沒空打擾,林安饒過得好不惬意,像是全然不知門外的風波。
等姜嗣被帶回去,三個Alpha開始着手處理林安饒的事了。
喬齊先是斷了林安饒和羅輯的聯系,不準羅輯再給林安饒接活,又把人移到郊外的一棟小洋房裏去。
該小洋房地處偏僻,四面是樹林,只能開車進出,平日裏少有人煙,連廚房補貨都是不定期的,特意絕了林安饒摸到規律搭運輸車出去的心。
林安饒也明白,林恩慈的失蹤刺激了他們,三人表面上不顯,早已把他最近的行程查了個底朝天。
好在林安饒和羅輯做得很隐秘,沒留下什麽證據。這事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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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林安饒在躺椅上昏昏欲睡,汽車的引擎聲由遠而近。
“出什麽事了嗎?是誰來了嗎?”林安饒昏昏沉沉地想道。
林安饒不放心,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管家匆匆開門迎接,只見霍嚣帶着久未露面的姜嗣走了進來。
由于老房子沒造地下車庫,從車上下來的兩人褲腳上全是水漬,着裝也不似往日平整。
姜嗣的狀态尤其差。聽說被帶回去後先是暴力破門,被姜家老爺子找了幾個退伍軍人制住,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揍,一周內必定進醫院。
姜嗣母親心疼兒子,想偷偷放姜嗣出來,被姜家老爺子發現,姜老爺子直接上了電擊器和定位儀,人一離開就會發出警報。
姜嗣見硬的不行,只能曲線救國,又開始絕食。姜老爺子只能給人打營養針,不至于把人真的餓死。
現在看來雙方互相都作了妥協,姜嗣也被放出來了。
“安饒,姜嗣來了。”霍嚣說。
姜嗣擡頭向樓上望去,看得林安饒心裏一緊。
林安饒有些不可置信:這,居然是姜嗣?
只見眼前人胡子塌,眼窩深陷,雙眼布滿紅血絲,瞳孔無神,雖穿着一身體面的服裝,但看起來更像一副沒有靈魂的骨頭架子。
等林安饒走近了,姜嗣好似才反應過來,眼珠子裏總算映進了東西,聲音沙啞地叫聲他。
林安饒雖然不喜歡姜嗣,見到他這幅落魄失意的樣子心下也覺得有幾分可憐。
林安饒嘆了口氣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幫不了你。”
姜嗣眼裏迅速漫上水霧,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像只老舊卡殼的破機器人,想說些什麽卻忘記了要說什麽。
霍嚣在一旁解釋道:“他想見你一面,等這次見完面,他就不會再打擾你了。”
林安饒點頭:“嗯,這樣也好,有話一次性說清楚。但我是真的愛莫能助,你也知道,這兩個月我都在養病,他們看我看得也很嚴,要是我真和小舅舅有什麽聯系,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林安饒憐憫地看了高大沉默的男人一眼。
也許姜嗣真的愛過林恩慈。但這份愛太沉重,太扭曲,壓得林恩慈喘不過氣來。加上姜嗣當初不光彩的行為,林恩慈根本不可能接受姜嗣。
兩人就像兩條平行線,姜嗣偏執地要兩線靠近相交,殊不知相交點後兩條線還是會越行越遠。
姜嗣撲通一聲跪下,膝蓋撞擊地板的聲響吓了林安饒一跳,霍嚣眼疾手快地扶住林安饒。
林安饒不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你幹什麽?都和你說了我愛莫能助。”
低低的悲鳴聲傳來,跪着的男人像是受傷至深的兇獸。
姜嗣卑微地跪在地上,拉着林安饒的一片衣角,流淚哀求:“快、快六個月了,他大着肚子,身邊又沒錢,我怕他出事,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他在哪,我不會去打擾他的,我只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姜嗣的聲音混着哽咽,淚已滿面。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喉結不斷上下滾動,咬着牙痛苦地抉擇道:“離婚,我和他離婚。等孩子生下來,我會給他一大筆錢,這輩子我都不會去打擾他的。”
林安饒心情複雜地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林恩慈在哪,他沒說謊。
他只知道林恩慈去了A國,至于傅醫生帶他去哪了,林安饒是真的不知道,都是羅輯在聯系
。
姜嗣像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嘶聲力竭地想求一個答案:“林安饒!他還懷着孕!他走的時候沒帶什麽貴重物品走,家裏只有幾千的現金。他一個人,要隐姓埋名,吃飯住宿,哪一樣不要花錢。而且孩子已經六個月大了,他這胎本就來得不穩,他必須去醫院!”
“我求求你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他要是遇到危險,要是身體不舒服怎麽辦,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你忍心嗎?”
“林安饒,你也擔心他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我可以這輩子,這輩子都不見他,我只要他平安,要孩子平安,林安饒,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