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槍
第三十一槍
木念撩了下頭發，此刻的她心慌意亂，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麽，說好的網友見面，怎麽就變成相親了呢……
她喝下一大口卡布奇諾，調整好呼吸說：“不如我們再多了解了解。”
林深：“我也是這麽想的。”
氣氛有些微妙，木念扯開話題：“你那個比賽怎麽樣了？看你好多天都沒有直播。”
林深說：“都處理好了，不用擔心。”
木念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微博上鬧得那麽大，都上熱搜和頭條了，擔心他是免不了的，但又幫不上什麽忙，只能幹着急，現在他這麽說，應該是沒問題了吧。
放下心，木念笑笑：“其實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第一名。”
林深忽地愣了下，片刻後立馬緩過來，他很開心能聽到這句話，笑得燦爛：“謝謝你。”
這卡布奇諾的糖應該是放多了，怎麽這麽甜。
從咖啡廳出來，差不多快十點，現在吃飯還太早，林深提議去商場裏轉轉，不然也沒地方去。
木念點頭同意，又問他：“你幹嘛不約在晚上。”
因為很多人第一次見面都是在晚上，白天時間太長了，兩個不熟悉的人在一起難免會尴尬。
林深說：“因為我想和你多待一會。”
木念臉爆紅。
商場今天可能在搞活動，擠滿了人，一些大爺大媽都來湊熱鬧，木念雖然和林深并排走，但中間起碼隔了一個人的距離，許多人都從他們中間穿過去，林深很不爽，幹脆擠過來，一把拉住木念的手：“別丢了。”
木念的手瞬間變得麻木，仿佛觸電了一樣，任由着他牽，走了一段距離，慢慢習慣了這種觸碰，她才感受到那只大手的溫度。
很軟，很暖。
像他的聲音一樣，連手都帶着溫柔，木念不自覺低頭看着，骨節分明，修長白皙，比女人的還好看，她自愧不如。
羨慕嫉妒恨，更多的是喜歡。
頭頂傳來聲音：“走路不看路的壞毛病誰教的？”
啊，木念瞬間回過神來，擡頭看着前方，才發覺她剛剛盯着人家的手看，像個猥|瑣的色|狼一樣，好丢人。
林深輕笑，握緊了她的手，肉乎乎的，很軟很嫩，別看人挺瘦，估計吃的肉都長手上了。
不知不覺把她拉向自己，兩人并肩而行。
走到前面，才發現是賣黃金的在搞活動，林深突然問木念：“你喜歡黃金嗎？”
“啊？”
木念懵了，哪有這麽問女生的……
不等她回答，林深就帶着她鑽進人群，護着她擠到櫃臺前。
櫃姐在孜孜不倦地向別人介紹着，林深指着玻璃櫃裏擺放的一條金元寶手鏈問木念：“這個怎麽樣？”
木念其實一直覺得金首飾太俗，不适合她這個年齡段，但這個手鏈上墜着的小元寶真的很可愛，她點頭：“挺好看的。”
“麻煩把這個包起來。”
下一秒林深就張口對櫃姐說話，然後松開木念的手從衣服口袋裏掏出錢包，取出一張卡遞過去：“刷卡。”
旁邊有個大媽在嚷嚷：“哎呀你這個人，我剛看好那個金元寶，你怎麽就買了呀！”
林深轉頭對她笑笑，指了指旁邊一個金戒指：“阿姨您更适合這個，您看這戒指上面的紋路，像不像牡丹花？我們的國花，多适合您。”
大媽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木念覺得他這個人很有做推銷員的潛質。
櫃姐把禮袋和卡遞給林深，嘴裏甜甜地說：“歡迎下次再來。”
林深把錢包放口袋裏，一手拎着袋子，左手重新拉住木念，她的手真的很柔軟，但中指上有個繭，估計是寫字寫多了。
溫暖再一次襲來，木念任由他牽着，慢慢走出人群，到了比較空曠的地方。
看了看時間，林深說：“我們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飯店。”
木念也有些餓了，她同意：“好啊，不過你不吃麻辣燙嗎？”
“不準吃那些不健康的東西。”
到底是誰要吃的？
一直跟着他走到地下車庫，林深從褲子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按亮其中一輛，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回頭對着木念笑。
車裏有股淡淡的桂花香，木念記起來是上次江清開的車，他說這車是他朋友的，那時還不知道林深就是他的朋友。
想來也搞笑，明明就在身邊，卻到現在才相見。
這一次木念坐在副駕駛，林深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車內廣播電臺放着歌曲，狹小的空間裏充滿了溫暖的氣息，有種莫名的踏實感，她放松身體，依靠着真皮座椅，看向窗外。
過了幾分鐘，她安耐不住，偷偷瞄着駕駛位的人。
他側臉好帥啊，鼻梁挺翹，膚色很白，估計是天天在家不出門捂出來的。
往下，是細長的脖子，凸起的喉結不要太性感，木念突然萌生出了上去咬一口的念頭，忍不住罵自己是不是變|态，那又不是鴨脖子……
電臺插播了gg，林深關掉，切換成音樂列表，排列第一的這首歌叫《水星記》，曲調一出來木念就聽出來是這首歌，她聽過，也很喜歡。
沉迷于你眼睛
銀河有跡可循
穿過時間的縫隙
它依然真實地
吸引我軌跡
很淡，很憂傷的曲調，不适合現在，木念想放個《今天是個好日子》，只有這首歌才能表達她的內心。
“我帥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木念吓得手一哆嗦，趕緊移開視線望着前方。
“嗯？”
男人追問。
“帥。”
木念老實回答。
“那你盯着我看是不是喜歡我啊？”
林深又問。
木念抿着嘴，過了半天才說了個字：“嗯。”
像蚊子叫一樣，聲音非常小，不過林深耳朵很靈，都是在游戲裏聽聲辯位練出來的。
他輕笑出聲：“我也喜歡你。”
木念腦袋裏在放煙花，轟隆轟隆的，她什麽都聽不進去了，一句“喜歡”在腦海裏循環播放，誰也不要把她喚醒，就這樣沉淪下去好了，溺死在這片溫柔海裏也心甘情願。
半個小時後，車子穩穩停下，林深解開安全帶下車，木念還在張望，車門就被打開了，林深手臂搭在門上對她說：“到了，來吧，我們去吃烤雞。”
“額……”
木念下了車，雖然烤雞很好吃，但怎麽聽着怪怪的……
林深很自然地再次牽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小巷子裏走：“這裏面有一家飯店，是我叔叔開的，手藝非常棒，待會我叫他親自下廚給你露一手。”
“嗯。”
木念輕輕應着，原來不是真的去吃烤雞啊。
等等，叔叔？這……叔叔也算是家人了吧，他這樣大張旗鼓的拉着自己，明顯是告訴別人兩人的關系啊，然後他叔叔再告訴他家的其他人，一傳二，二傳三，他父母不就也知道了？
繞了很久，林深停在一扇門前，雙開的大木門很有複古的味道，貼着紅對聯，但門口沒有招牌，只有一排排盆栽花。
“就是這了。”
既然手藝好，為什麽要把店開在冷清的巷子裏，木念好奇，卻又不好意思問，跟着林深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就呆住了，寬闊的庭院裏長滿了各種花樹，雖是秋天，它們仍在盛開，綠葉盎然，一副春暖花開的景象。她本以為會是個很簡陋的店，表裏不一這個詞可以用在這，一點都不違和。
有兩個穿着紅色旗袍的女人走了過來，應該是認識林深，對他笑笑：“今天怎麽有空來啊？”
林深示意了下木念：“來吃飯。”
其中一個女人點點頭：“我懂了，快進去吧。”
“你們忙。”
林深禮貌點頭，繼續拉着木念走。
“這地方怎麽這樣啊。”
木念說。
“怎麽？不喜歡。”
木念解釋：“不是，這個地方大門那麽簡單，沒想到裏面竟然這麽漂亮，是個寶地。”
“嗯，”林深帶着她上樓，“這裏是挺隐秘的，許多低調的達官貴人也會來，店裏的廚師都是一級的，我叔叔他以前也是廚師，嫌給別人打工太累于是自己開了家店。”
“這樣啊。”
木念挺佩服的，說做就做的人都不簡單，突然想到什麽，她問：“你沒直播以前是做什麽的？”
林深沉默了下，握緊她的手進入一個小包間，坐下後，他松開木念：“畢業後什麽都做過，包括去公司應聘，發傳單端盤子啥的，大公司競争激烈，很難找到适合的工作，小工作又賺不到什麽錢。家裏人雖然沒逼，但我也想賺錢啊是不是，沒錢找不到媳婦啊……”
他不懷好意瞅了眼木念：“後來接觸到了直播這方面的東西，我就想能不能也試試，于是買了設備就開始了。一開始默默無聞，沒人知道偌大的平臺上有我這麽個人的存在，但我依然堅持不懈，經常通宵播。”
“粉絲與關注都是一個一個來的，慢慢累計便多了，後來就有公司來簽我，一個月兩千多塊錢吧。我還記得第一次直播收到禮物是什麽情況，那時還沒吃雞這個游戲，我在玩穿越火線，那個人誇我技術不錯，送了個十塊錢的小禮物，我就特別激動的去加他好友了，結果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木念搖頭：“誰啊？”
“我爸。”
林深嘆口氣，苦笑說：“我沒想到我的第一個禮物來自我爸，但也是因為他，我才能堅持下去。你說玩游戲挺自在的吧，誰都喜歡玩游戲，但如果把這種本來應該用來放松的東西變成工作的話，你就會發現特別厭煩它，那時我都後悔，我應該去找一份朝九晚五的正常工作。不過好在後來辛苦沒有白費，關注從一個變成十個，十個變成一百個……然後就有現在的我啦。”
話剛說完，包間的門被人打開了，進來一個頭發有些稀疏的胖子，他一進來的時候滿臉笑容，當他發現房間裏還有一個女人時瞬間變了臉色，直勾勾盯着木念：“你誰？”
木念：？？
林深跟他打招呼：“叔，好久不見啊，這是我朋友。”
“女朋友？”
男人問他。
林深沒有回答，反而轉頭看着木念，木念一頭霧水，憋紅了臉，現在應該算是朋友吧，畢竟還沒有正式在一起……
男人咳嗽兩聲，嚴厲地說：“普通朋友我這裏不歡迎啊，要是女朋友的話我可要好好招待了。”
“啊？”
木念皺着眉，吃個飯還有這種要求？
林深忍不住笑：“好了好了，人都被你吓壞了，念念，你喜歡吃什麽，盡管說，他都會做。”
這怎麽好意思呢，木念為難，想了下說：“都可以，我不挑的。”
林深：“那聽我的嗎？”
木念：“嗯。”
“啧啧啧，你們膈不膈應，吃啥快說，我忙着呢。”
男人對着木念笑：“小姑娘你別怕，雖然我長得不咋地，但心很善良的，”他指指林深，“這小子，雖然臉皮好，但……但他心也好啊，你們兩個在一起很般配哦~~”
“我知道。”
木念笑得很甜，林深偷偷看她，翻着菜單，嘴角微微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