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鐘麟稻一臉懵地看着芙羅拉手裏捧着的似鼠非鼠、似兔非兔的動物，難以置信地問芙羅拉：“你說這是什麽？”
“獸、獸人啊。”芙羅拉不明白她為什麽這個表情。
鐘麟稻深呼吸：冷靜冷靜冷靜，這是西幻世界，你都見過土元素精靈了，區區獸人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長得像老鼠也很正常，毛絨絨也很可愛……
幾個深呼吸下來，鐘麟稻平複不少，至少能冷靜地問出：“死了嗎？”
“沒有沒有！”
芙羅拉趕緊解釋：“只是暈過去了。”
那就好，鐘麟稻長呼一口氣，心情經歷了“芙羅拉怎麽了”到“啊啊啊啊死老鼠”再到“啊啊啊啊死老鼠獸人”最終到“哦還沒死的老鼠獸人”這幾番波折後，已經十分強勁，終于能夠較為平淡地問芙羅拉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芙羅拉訂磚回來的路上，為抄近路走進一條小巷，在小巷盡頭的偏僻角落發現了一個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身影，為了維護和平與正義，她打算跟着這個身影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結果下一秒這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發現了身後的芙羅拉，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芙羅拉看他逃跑，越發肯定了他心懷不軌，邁開腿就追了上去。
芙羅拉好歹是修習過武技的冒險者，速度和耐力都超過常人，也或許是這個身影太菜，反正是沒跑幾步就被芙羅拉一把拎住後頸提了起來。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着手中的衣服一輕，掉下來一只老鼠，砸在地上暈了過去。
芙羅拉楞在原地，好在她在冒險故事中聽到過獸人的存在，因此才懷疑自己抓到的不是人類，而是某種小型獸人。
思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麽辦的芙羅拉只好來找鐘麟稻。
“你們冒險者工會不管這個嗎？”鐘麟稻問。
“最近的分會在康姆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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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鎮長呢？”
“門口的侍衛不聽我解釋完就會把它踩死。”
“光明法師？”
“蒂利亞女士要冥想到明天早上才出來。”
“別的法師呢？”
芙羅拉一動不動地盯着她。鐘麟稻頭疼地扶額：“除了我沒別人了嗎？”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還有一個，但是也在鎮長家。”
不是為什麽鎮長家還有護衛啊？啊？誰會去刺殺鎮長嗎？
鐘麟稻嘆口氣：“放着吧，醒了再說。”
“應該已經醒了。”芙羅拉舉着手裏還一動不動的老鼠：“心跳加速了。”
嚯，還裝死，真是膽小如鼠。
被芙羅拉戳破已經醒了的事實，老鼠身體一僵，磨磨蹭蹭地爬起來。
芙羅拉左看右看，把它放到桌子上，和鐘麟稻、蘇菲三個人圍着桌子站了一圈。
衆目睽睽之下，桌上的“老鼠”蜷縮成一團，幾乎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人的樣子。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顫抖着聲音小聲反駁：“我、我不是老鼠……是鼠兔……”
是“她”。
獸人坐在桌上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間，露出光潔的後背。
芙羅拉趕緊把衣服遞給她，三個人默契地轉身背對桌子。
一陣窸窸窣窣後，鼠兔獸人小聲道：“可以了。”
面前的獸人看起來和人類十一二歲的小孩差不多大小，紅棕色頭發，耳朵要大一點，也是圓圓的；一雙眼睛又圓又黑，接觸到她們的目光就慌亂地低下頭去。
見她這個樣子，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辦。半晌，鐘麟稻才開口問：“你……叫什麽名字？”
“卡比。”小獸人小聲說。
“先從桌子上下來吧。”鐘麟稻放緩語氣，試圖安撫瑟瑟發抖的卡比。
但卡比只是把頭埋在膝蓋裏搖頭：“我、我不是壞人……我很快就會走的……”
還是蘇菲有經驗，從外面端進來一碗熱粥，溫柔地問：“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卡比圓圓的耳朵動了動，擡起頭來，目光盯着熱粥，不自覺地抽動着鼻子。
蘇菲示意鐘麟稻和芙羅拉後退到卡比看不見的地方，端着熱粥靠近，溫柔地和她說着話，像在哄瑪利亞一樣：“有點燙哦，慢慢吃。”
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卡比的頭發。
卡比似乎是被安撫到，慢慢坐起身，試探着擡起手，看蘇菲把粥往她的方向遞，趕緊伸出手接過碗就往嘴裏倒，被燙得“斯哈斯哈”也還是以極快地速度喝完了粥。
溫暖的粥下肚，好像給了卡比一點勇氣，她牽着蘇菲的手跳下桌子，不自覺地貼近蘇菲。
在蘇菲的溫柔詢問下，她們逐漸知道卡比的經歷。
原來在今年春天的時候，卡比所在的獸人聚居地也出現了奇怪的黑霧，草地大片大片枯萎，還有很多同伴一病不起。
幸存的獸人們開始遷移到其他地方。卡比在遷移的路上不慎與同伴失散，不小心進入人類聚居地，為了不被發現變成原型躲在馬車裏，沒想到被馬車帶走，一路上提心吊膽，最終來到這裏。
到達這裏之後，她本來是半夜出來找吃的，但昨天沒找到，今天實在餓得不行，冒險在白天出來，剛變成人形沒多久就被芙羅拉發現。
聽完她的經歷，蘇菲感同身受地嘆了口氣：“我們村子也出現了黑霧，要不是盧卡斯大人和稻稻，可能也……”
卡比瞪着圓溜溜的眼睛：“你們也遭遇了黑霧？”
蘇菲簡略地和她說了卡比特村的經歷，聽到黑霧是兩位法師聯手解決的，眼睛黯淡下來：“我們部落沒有薩滿……或許、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女神才會忽視我們吧。”
鐘麟稻追問了一些細節，若有所思。
“那你怎麽辦？”芙羅拉是知道黑霧這件事的，那時還有人說是卡比特村對女神不敬才會招來黑霧，不過盧卡斯大人很快制止了這種說法。
後來看卡比特村沒受到什麽影響，大家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我……”卡比小聲說：“我想去找我的的同伴。”
“你知道你的同伴遷移到什麽地方了嗎？”芙羅拉問她。
卡比一下子蔫了：“不知道。”
“你們是從哪裏遷移的？”
“從草原啊。”卡比茫然道。
“草原叫什麽名字？”芙羅拉不抱希望地問。
果不其然，只得到“就叫草原啊“的無意義回答。
“那你是從哪裏坐上的馬車？”芙羅拉換了個角度：“記不記得從那個方向來的，路上走了多少天？”
卡比努力回憶。
芙羅拉拿到一些信息，拍拍胸脯：“我去問問看能不能問到些什麽，在這之前你……”
鐘麟稻和蘇菲交換一個眼神，鐘麟稻開口：“先跟着我吧。”
“那你就跟着術士大人。”芙羅拉一錘定音。
“所以？你是獸人？”
對外宣稱是芙羅拉的朋友，卡比跟着大家回到了卡比特村。
坐在暖和的炕上，哪怕身體舒服得想要攤成一個鼠餅，面對傑克的詢問，卡比還是僵硬地坐着，點點頭。
“獸人哦！”瑪利亞不知道什麽是獸人，擠在好幾天沒見的媽媽和鐘麟稻中間，跟着重複，重複完擡頭問鐘麟稻：“什麽是獸人？”
這她哪兒知道。鐘麟稻搖搖頭，和瑪利亞一同将目光投向家裏的知識分子——蘇菲。
“我也知道的不多。”蘇菲摸摸卡比的頭安撫她，整理了一下語言，開口解釋道：“在這片大陸上，有人類、精靈、獸人、矮人四大種族。
傳言女神降臨後，不僅拯救了處于饑寒中的人類，還給予了一些野獸變化為人的能力，讓它們能夠不再露天席地，過着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而是能像人類一樣通過自己的雙手進行勞作，從而生存下去。”
“獸人有很多種嗎？”鐘麟稻提問。
“應該我們見到的動物都有相應的獸人吧。”蘇菲不确定道：“我只聽說過牛、狼、狗什麽的。鼠兔還是第一次見。”
“很多的。”卡比說：“但是每個種族的人不多。”
“那你們和人類有什麽區別嗎？”鐘麟稻好奇：“和不能變成人的動物呢？”
“嗯……都有點區別。”卡比說：“雖然我們能變成人，但是變成人後的體型會和原型有關系，我們鼠兔族就會小一點，成年人就是我這麽大；像簡……像牛族就會比人類大不少。比純粹的動物而言，獸人族壽命會長很多，接近人類的壽命；能吃的東西也更多。”
鐘麟稻敏銳地抓住重點：“所以你已經成年了？”
卡比點點頭：“我已經二十歲了。”
幾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麽看都只有十歲出頭啊！
卡比小聲辯解：“這樣很好，比較省糧食。簡一天要吃好多東西才能吃飽呢。”
“變成鼠兔不是吃得更少嗎？”鐘麟稻想起她變成鼠兔時小小的一團，手有些癢，伸手摸了摸瑪利亞的小腦袋。
“一樣的。”卡比解釋：“變成鼠兔也要吃和是人的時候差不多的食物，還餓的更快。”
也不知道該說這個設定是符合邏輯還是不符合。鐘麟稻感慨道：“那真是很辛苦啊。”
沒想到卡比認真地說：“不辛苦。變成人形會安全許多，不會被其他動物抓走吃掉，能吃的東西種類也變多了。鼠兔只能吃草，但是鼠兔獸人還可以吃肉。”
“你們不會還吃鼠兔吧！”鐘麟稻驚悚後仰。
“才不會！”卡比急着反駁：“就算變不成人，那也是我們的同類！！！”
那還好，鐘麟稻擺脫心裏亂七八糟的吓人聯想，坐直身子。欲言又止半天，還是沒忍住開口：“有一個冒昧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卡比疑惑地看着她，請求，自己能做什麽？
鐘麟稻扭扭捏捏，半天才開口：“那個，你的原型蠻可愛的，我能不能……就是……摸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