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鬼啊——”
尖利的驚叫劃破夜空，蘇菲跳下床，披着衣服急匆匆走到鐘麟稻的房間前，一把推開門：“怎麽了？！”
而後發出一聲更尖銳的驚叫：“啊——————”
房間中央半空中飄着一個人頭大小，散發着黃色微光的半透明橢圓球體，很容易讓人想到幽靈等不明生物。
“女、女神在上。”蘇菲哆哆嗦嗦地擺出祈禱的姿勢，抄起門後的掃把沖上去一頓亂打。
鐘麟稻一邊口中亂念“自由民主文明和諧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急急如律令阿彌陀佛……”，一邊從空間中掏出除螨燈開到最大檔亂揮。
抱着瑪利亞沖進來的傑克一個急剎轉頭，沖到外面，又一手抱着瑪利亞一手拿着女神的小雕像沖回來。
一陣雞飛狗跳，鐘麟稻和瑪利亞一家成功彙合，瑟瑟發抖地擠在牆角，看着“幽靈”從房頂緩緩下降，穩定在與她們視線平齊的地方，浮現出五官，緩緩開口：
“對、對不起？”
片刻後，油燈被點亮，大家圍坐在餐桌前，那個黃色的橢圓球體——據它說它是土元素精靈鈍——停在桌上。
“所以，你來這裏是想知道‘鎂’是什麽？”
鐘麟稻定下心神，再次确定。
“是的，今天在田地裏聽到你的敘述，我十分好奇，所以才冒昧前來拜訪，吓到你們真是十分抱歉。”
鈍看起來只是一團光暈，但不知道為什麽就能從這團光中看出厚重感，聲音也是與之匹配的渾厚。
“呃，但是我很難解釋。”鐘麟稻說：“是這樣的，我們認為世界萬物是由不同的元素所組成的，鎂就是其中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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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句廢話。
好在鈍很快提出了自己的問題：“為什麽能根據瓦長麥葉片的狀态判斷出缺鎂呢？”
“通過觀察植物的狀态。”鐘麟稻絞盡腦汁進一步解釋：“我們認為植物的生長需要很多種元素，如果缺乏其中一種或幾種，就會生長不好，并且通過觀察和實驗總結出了缺什麽元素對應的表現。
比如麥子，缺鎂很顯著的一個特征就是葉脈保持綠色，但是葉面其他地方會發黃，出現念珠……就是一串串點狀的綠色；缺磷的話葉子就會帶紫色；缺鉀葉子就會卷曲起來，逐漸變黃，像燒焦一樣。
但是我們的麥子和你們的不太一樣，我不确定缺素症狀是不是完全一樣。”
鈍沉默了一陣，從它臉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片刻後，它開口問道：“你們的元素，有多少種？”
元素周期表多少個來着？鐘麟稻從腦海裏翻自己的化學知識：“118種。”
“118？？！！”
蘇菲傑克和鈍同步發出驚呼：“這麽多？！”
鈍緊接着問：“那土壤中有多少種呢？”
鐘麟稻愣住，猶猶豫豫道：“絕大多數都有吧，有幾種稀有氣體元素可能沒有。別的就是分布和含量的不同。”
“氣體元素構成了空氣嗎？”
“也不是，物質的構成不僅僅是是單個元素或者多個元素組成的，元素之間還會通過化學鍵——哎不重要——構成化合物，也有單種元素構成的單質，兩種及以上單質、化合物混合在一起就是混合物，這些都叫物質。”
鐘麟稻頭都大了：“比如金子，就是由金元素構成的單質。呃……純淨的水是由氫氧元素構成的化合物，空氣和土地都是混合物……反正就是非常複雜，一時半會兒講不明白。”
甚至她學這麽多年化學，也沒學多明白。
瑪利亞打了個哈欠，已經晚于她入睡的時間很久了，她雖然努力在聽，但畢竟年紀還小，聽不明白不說，還昏昏欲睡。
鈍也得消化一下接觸到的新知識，歉意道：“打擾到你們了。我下次再來拜訪。”
“選個白天啊。”鐘麟稻心有餘悸道。
“白天人太多了，我不是很想和人類打交道。”鈍思索一陣：“我下次先打個招呼。”
它向上彈動一下，頂出一個黃色的小球：“出現這樣的小球就代表我來了。”
“哇！”瑪利亞眼睛一亮，伸手去抓小球。一抓，小球在空中散開，慢慢向四周飄散。
“哎！”傑克沒攔住，抓住她的手捏回來：“沒禮貌。”
“沒事，只是土元素而已。”
鈍大方地多頂了幾個給她玩，和鐘麟稻等人告別，沉到地下。
等到它消失不見，鐘麟稻才後知後覺發現桌子上放着一粒蠶豆大小的黃澄澄的金屬，一下激動起來：“這這這……”
蘇菲拿起來仔細對着燈光看：“好像是……金子？！”
她趕緊遞給鐘麟稻，鐘麟稻接過放在嘴裏就是一咬，捧着臉幸福道：“是金子！”
多來幾次！鈍！盡情來！幾次都行！晚上也行！
拿在手裏陶醉地欣賞了一會兒，鐘麟稻拿着問蘇菲：“這有幾金幣啊？”
蘇菲估量了一下：“大概，半個金幣的一半吧。”
才四分之一金幣，不過也不少啦。
鐘麟稻把玩一陣，遞給蘇菲：“喏，住宿費和夥食費。”
蘇菲吓一跳，連忙擺手拒絕：“用不了這麽多，我們一家一年才花十幾個銀幣。何況你救了瑪利亞，說什麽住宿費和夥食費。”
“我拿着也沒法花啊。”鐘麟稻硬塞給她。
蘇菲和傑克對視一眼，收起金子：“那我替你去城裏的金店換成錢，你要用的時候從我這裏拿。”
決定了金子的歸屬，傑克帶着快睡着的瑪利亞去睡覺。蘇菲留下來給鐘麟稻接受什麽叫做元素精靈：
“元素精靈雖然也叫精靈，但和通常意義上的精靈好像不太一樣。精靈和人長得差不多，只是更美麗。
但是元素精靈，我聽老人們說，在種着糧食的土地中會發現土之精靈，它們能使土地肥沃，莊稼豐收；
在草木豐盛的地方會發現木之精靈，它們會使草木更加蔥茏；
在江河湖溪邊會發現水之精靈，它們會使水清冽甜美，喝了不易生病；
在常年燃着火焰的地方會發現火之精靈，它們會使火燒得更加旺盛；
在空曠多風的地方會發現風之精靈，它們會操控狂風；
在雷雨天氣會發現雷之精靈，它們會将雷電儲存在身體裏；
在極端光明和黑暗的地方會發現光明精靈和黑暗精靈，它們一個擁有極強的治愈能力，一個擁有極強的破壞能力。
但是這些精靈都很少被人發現，它們不願與人過多接觸，只有偶爾才會破例，傳說裏也沒有描述它們的外貌。”
鐘麟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算是常見的西幻設定。
別的暫且不說，土元素精靈，聽起來好像蠻适合種地的。
既然鈍會因為她的描述來找她，說明它能夠意識到這些內容的重要性。說不定對土地已經有一定的理解，只是尚不明确。
鐘麟稻猛地一拍桌子：“該問問它為什麽會出現黑霧的！”
“下次再問吧。”蘇菲看她用力過猛，疼得龇牙咧嘴的樣子笑起來：“快去睡覺吧。”
“黑霧？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鈍的語氣裏滿是抗拒：“突然就出現了，散發着非常、非常讨厭的氣息，還把土地搞成那個樣子。我們很讨厭，所以都去土地深處躲着。”
兩人說起這個問題時，鐘麟稻剛給鈍講完土壤的構成——從土壤系統講述了土壤中包含的不僅僅是土壤，還有水和氣體。
“出現前有什麽異常嗎？”鐘麟稻拿着樹枝在地上把剛剛畫的示意圖撫平。
鈍看一眼，晃晃身子，土地立馬平整如鏡：“地下沒有什麽異常，不然我們早該發現的。”
“嚯！”對于它撫平土地這一本領，鐘麟稻表現出極大的興趣，把沒有頭緒的黑霧丢到一邊：“好厲害！怎麽做到的？”
“是土元素精靈與生俱來的天賦。”鈍結合剛剛的知識給她展示，在地上立起三個土方塊：“原始土壤、去掉空氣的土壤、去掉水的土壤……哦塌了。沒關系，還可以變成其他形狀。圓的、尖的，半圓半尖的，半圓半方的……”
土地在它的操控下變換着形狀十分聽話，如臂指使。
鐘麟稻鼓掌：“用來種地一定很方便。”
還可以修路、蓋房……真的很有用！
鈍原地轉圈，有點得意的樣子：“小菜一碟。”
鐘麟稻趁熱打鐵：“要不下次在地裏見？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可以結合實際講一下土地缺肥的表現，以及肥料的種類。”
鈍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行，我也有問題，在土地裏問更方便。不過你晚上看不到吧？”
“看不到。”鐘麟稻點頭：“而且晚上出門怪可怕的。”
萬一遇到真幽靈怎麽辦！
“那就白天，你定好地方喊我。”鈍吐一個土球給她：“把這個土球埋在土裏就行，我感應到就立馬過來。”
鐘麟稻拿起土球捏了捏，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質地比較緊密。
她好奇問：“這是什麽？”
“就是土。”鈍回答：“帶了一點我的氣息。”
鐘麟稻收回空間裏。
“诶？你放哪兒了？”鈍疑惑道：“我感覺不到了。”
鐘麟稻拿出來：“放在我空間裏。”
“奇怪。”鈍圍着她轉兩圈：“你再放進去試試。”
鐘麟稻收回去。
“真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鈍繼續轉：“不應該啊，不管多遠我都能感覺到才對。”
“可能東西方制造空間的法術不太一樣，剛好隔絕了你的感知。”鐘麟稻開始瞎扯。
搞不好都不在一個世界了，感覺得到才比較奇怪。
“也是。”鈍不再執着于此：“畢竟東方是無人能穿越的無垠之海。”
一人一元素精靈結束今天的交流。
順帶一提，鈍臨走前還幫瑪利亞家的房子全屋換上了堅硬平整的黃土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