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有頭債有主
冤有頭債有主
“妖友且慢!妖友且慢啊!”欽原匆匆趕來,卻已經晚了,蛤蜊精已經沖進正廳,一腳踹爛了大門。
“小妖友,此乃神君府邸,莫要亂闖、莫要亂闖。”欽原一路追來,額上滲出細汗。
“欽原,這小女妖是誰?”不等陸吾問話,司命倒是一臉八卦的先問了。
“吾,乃空桑山海芃芃!匹夫可是共工?還不出來認罪!”海芃芃嘴角一撇自報家門,伸出手指一指司命,錯把他當成共工。
“哎,我不是…”司命正要辯解,陸吾卻笑着開口,“小妖精,你可知共工居何處?”
海芃芃聽陸吾問自己,小臉突然漲紅,這位神仙姐姐長得也忒好看了,紫衣黑發銀腰封,玉面含霜卻帶情,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女神仙。
海芃芃突然扭捏起來,“當然知道。”
海芃芃赤腳輕踩了踩地面,“共工住在不周山,誰人不曉,前不久他跑到我們空桑山禍害,跟一鳥人打架,結果毀了空桑山,害的我們小妖們斷腿缺尾,流離失所,我是來找他讨個公道!”
說着撩起腰間的酒葫蘆就要跟司命拼命。
“慢着。”陸吾嘴角微勾,剛要伸手,海芃芃的酒葫蘆已經飛了出來,司命頭上挨了一下,疼得直咧嘴,氣憤道,“你這小妖精,打錯了知不知道。”
陸吾打量一番海芃,看出她是一只蛤蜊精。雖然赤着腳,外表邋遢了點,但眉眼挺清秀,一絲笑意閃她的眉梢,這小蛤蜊精火爆直白的性子着實有趣,剛好近日無聊,且當看戲。
“女君,這小妖分明是無賴,趕出去、趕出去!”司命捂着腦袋躲到陸吾的身後,剛才那一下,陸吾明明可以幫自己擋的,卻在關鍵的時候把手收了回去,擺明是要看熱鬧。
“莫打莫打!”欽原沖到中間攔住海芃,并搶過了酒葫蘆,卻不想把酒塞給蹭掉了。
嘩啦,這一葫蘆酒全潑在了陸吾身上。欽原愣了,這該如何是好!
“咳。”司命尬尴的咳嗽。
Advertisement
“你說共工拆了空桑山,可有證據,又是何日之事?”陸吾竟未生氣,反倒十分溫和。
海芃芃看着陸吾,心中卻在想,這個神仙姐姐,不光長得好看,聲音還好聽,就跟她聽過的箜篌一樣,而且脾性還這麽好,待我讨了公道定要娶她!
“當然有證據!”
海芃芃将包袱解開從裏面取出那枚花紋奇特的鳥蛋,“兩個月前,共工他和這只鳥蛋的……”海芃芃思索一番,尋摸着合适的話語,“就是共工和一只母鳥打架,從東海上卷了飓風,結果你們神仙打架,我們小妖遭殃!這只蛋就是他們打擊的時候從天上落下的!這就是物證!”
那日,本是晴空萬裏。
空桑山那只修煉了幾百年的蛤蜊精海芃芃,領着一衆螃蟹精、小蝦精,烏龜精等等,化成了人形正悠閑的仰卧在空桑山下涔水入海口,那塊不大的沙洲島上。
她一邊喝着桃花釀,一邊瞟着天上疾馳飛過的一只蠻蠻鳥,然後又見一個男神仙追了上來,二者在空中扭打在一起。
突然東海上空驀地出現一團黑雲,向着空桑山席卷而來。
海芃芃她尚未來得及喊一聲撤退,那團黑雲便裹着飓風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了面前。僅一霎,一切被卷入飓風中,接下來便是天旋地轉,花花草草、飛沙走石四處亂擊,渾天暗地夾雜着小精怪的慘叫聲。
海芃也被卷入其中,一邊忍受旋轉造成的眩暈惡心,一邊提防着那些斷枝亂石傷到自己,好不容易風勢小了一下,她趕緊施了一個定心咒,弄了結界,将小精怪們齊齊護住。
只是不巧,一個不明物體在亂風中堪堪擊中了她的腦袋,海芃嚎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那陣怪風早就煙消雲散。整個空桑山被刮得成了禿頭,再無一草一木,真真成了空山。
“芃芃大王……”一只母螃蟹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搖着海芃芃,那長長的鼻涕都快甩到她的長襟上了。
“哭什麽哭,我這不是醒了麽?”海芃芃一臉嫌棄的推開母螃蟹。旁邊的公螃蟹抱着一顆大大的鳥蛋,紅着眼睛道,“芃芃大王,我們的島被風吹走了……”
海芃芃疑惑的從亂石堆裏起身,放眼望去,入海口汪洋一片,哪裏還有沙洲島…還真被那陣怪風給吹沒了。怪不得這些小妖精們哭哭啼啼,那個沙洲島可是整個空桑山最适合修仙的地方。
“唉,說多少次了,叫我空桑山扛把子!”海芃嘆口氣,看着滿目瘡痍的空桑山,又看看身邊狼狽的小妖精們,安慰道, “不過是一個島,過個千八百年水流入海攜沙而來還會有的。”
“坑把子!坑把子!我的腿斷了!”石頭縫裏鑽出一直蜈蚣精,“大王大王,我的尾巴斷了!”一只壁虎從草叢裏冒了出來。
“你們別搗亂!還有坑把子是個什麽東西,是扛把子扛把子!”
海芃芃也暗下決心要替大家讨個公道,要是讓她找到刮跑沙洲道的那個混蛋,一定把它片成千八百片,涮火鍋!
“你老抱着個鳥蛋幹甚!”海芃芃瞪着旁邊的一只蝦精。
蝦精立馬把那顆花紋奇特的鳥蛋舉到了她的面前,“扛把子,這可是把你擊暈的暗器!”
啥?海芃一臉不敢相信,她堂堂空桑山扛把子被一顆鳥蛋給撞暈了!這傳出去還怎麽在妖界混!
“大王,據小妖我分析這不是一顆普通的蛋,而是一顆充滿了陰謀的壞蛋,混蛋!它想害死大王,搶奪我們空桑山的地盤!這絕對是一顆罪惡的,罪不可恕的,罪惡滔天罪大惡疾的鳥蛋,大王,你不能放過這顆蛋啊!”一只公螃蟹推理的慷慨激昂。
“是啊,大王你不能放過這顆蛋!”旁邊的幾只小蝦子精也随聲附和。
“要、叫、大王、扛、把子……”那只修煉了四五百年尚未修成人形的老海龜慢吞吞的插了一句,“扛、把、子……你、珍、藏的、桃、花、釀、杏、花春、也、被、大、風、刮跑、了。”
“什麽?”海芃急了,她修煉了千八百年,沒什麽特殊愛好,唯獨嗜酒如命。她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嗓子,“小的們,此仇不報非吾輩!”
可是,該找誰報仇呢,海芃芃又犯愁了。“我當時喝點迷迷糊糊,沒有看清打架的是誰,你們誰看清了!”
那只老海龜又道,“老龜、看、清、了……是、共、工和、蠻、蠻、鳥。”于是海芃芃便不遠千萬裏來找共工算賬了。
“小妖精,這裏是昆侖丘,不是共工的不周山。”司命捂着額頭哭笑不得,不過心裏卻又在盤算,聽說共工養了只會吐火的赤火鳥,改天讓他把赤火鳥賠給自己,算是補償今天自己替他挨了這一酒葫蘆。
陸吾卻盯着海芃芃懷中那枚花紋奇特的蠻蠻鳥蛋,世間存活完好的蠻蠻蠻鳥一共兩只,不論天上還是凡間,能跟共工幹架的也就只有她天神府的那一只,正好還是正是她天神府大管家欽原的媳婦兒——阿蠻。而另一只蠻蠻鳥則是阿蠻那老的已經行動不便的阿娘,一直老蠻蠻鳥。
不論是哪只都跟她天神府脫不了幹系。只是沒想到,阿蠻懷了四年之久的那顆蛋,現在竟然在一個小妖精的手裏。
陸吾看了旁邊冒冷汗的欽原一眼,這才側身對着海芃芃道,“這顆鳥蛋的确不是他的。”陸吾從司命星君的懷裏拽出了姻緣簿子,“他不是共工,是專管姻緣的司命星君。”
“對嘛,我又不是鳥怎麽不可能有蛋的!”司命說完這話,又覺得的哪裏不對。門外小仙掩嘴偷笑。
海芃芃懵了,真打錯了?難道那位好看的神仙才是共工?不對啊,她是女的。海芃芃表情複雜的看向陸吾。
司命從陸吾那裏搶回了姻緣簿,腦子一轉,指着陸吾道,“小妖精,這裏雖然沒有共工,但是你找她讨債也沒錯,那只跟共工打架的蠻蠻鳥就是她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