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舊事(二) (3)
己一片血污的下?身。
祁依斐走進看去,床邊的地上散落着被撕得粉碎的肉塊,旁邊夾雜着幾滴滴落式的血滴。等辯清碎肉在人體的對應位置,不自覺裆部一緊。再向床上的歐詢看去,上半身白色的制服襯衫已被鮮紅的血液染透,心口位置出現一個容納成人手掌進出的大洞。祁依斐沒有亂動屍體,強忍着身為男性的排斥感對着屍體和現場環境進行拍照取證。
“老大,我.....”祁依斐出來的時候,小年輕站在辦公室拐角處哆哆嗦嗦的看向他。
祁依斐在給楚白等人打電話的空閑說道:“你值班都做什麽了?”
小年輕低着頭,瞥了眼祁依斐小心翼翼的開口:“我.....我.不小心.....睡了一會,等醒來的時候......顯示屏上302....就.....就變成雪花點了,我.....”
“你現在去找門衛調取市局監控資料,看看有沒有人進來過。”祁依斐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的話。這時電話那頭的楚白也應起聲來,“不是說你,你還有多久到?木頭你再給他打個電話,我給老林打個,事情有點大條啊,做好心理準備。”
等祁依斐一圈電話打完這才想起來301室還有一個精神嚴重衰弱的展樂,起身向那邊快步趕過去。
推門的聲音明顯驚動了還未睡着的展樂,軍綠色的被子随着小小的身子輕微的抖動着。祁依斐上敢開腔怼領導,下能徒手鬥罪犯,就慫安慰半大兒童坑死爹。
躊躇了半響,壓低着聲音盡量用顯得人畜無害的開口道:“展樂....樂,我是警察叔叔。你是不是害怕?”
“......”
“展樂.....樂,那個有個姐姐很快就過來了,就是你白天見到的那個短頭發長的像叔叔的姐姐,你還記得麽?”
“......”
無論祁依斐說什麽,展樂還是顫抖的縮在被子裏,只得安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顧自的出神。
掏心、撕碎生、殖、器官,應該是複仇型殺人?兇手或者兇手周邊的人應該和歐詢有過性關系。但是進入市局殺人能進入審訊室并且動了監控器的人.....要是不是人呢?展樂不是說有惡鬼麽?
哎,讓我好好破個案不好麽?我不需要妹子的幫忙......
雖然這樣想着,祁依斐還是老老實實的掏出手機給妹子發了個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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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麻麻把我家小狗的毛剃了,醜的唻我都不忍心看........這個故事告訴我,我要去換個發型!!!
☆、招魂
還在和陸青竹徒步往家悠閑走着的閻己,口袋裏的手機發出“嗡嗡”一聲輕響,使得兩人商讨“顧途未來從業問題”戛然而止。
“市局出事了,可能不是人為。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閻己便将手機信息遞給陸青竹看,便開口道:“我先去一趟市局,回頭在說兒子的事情。”
“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閻己點點頭和陸青竹閃身來到市局門口,半夜原本人氣稀少的市局被一輛接着一輛的剎車聲再次帶入喧嚣。正欲擡腳上樓便被匆忙趕過來的楚白拽住了衣角,“大......大神,你咋....也來了......”
望着氣喘籲籲的楚白,閻己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袖,複手拍了拍對方由于喘息動作過大而抖動的肩膀說道:“十八給我發信息了,現在好點了麽?”
閻己手中散出的靈氣使楚白的情緒安撫,她上下打量着一旁靜默的陸青竹,道:“這位大神也是來幫忙的麽?好帥啊。”
陸青竹不置可否的淺笑道:“快上去吧。”
301審訊室裏,祁依斐快要被這壓抑的環境折磨的束手無策時,楚白的敲門聲解救了他。
“你終于來了,你快過來看着她。老林都到了,在隔壁檢查呢。”說着,祁依斐就起身往外走去。
“老大,閻己也過來了。在隔壁!”
審訊室的關門聲恰到好處的阻礙了聲音的傳播。祁依斐站在302審訊室門口時,就看到陸青竹正彎腰湊近閻己耳邊低聲說着什麽。
祁依斐皺皺眉,輕咳一聲道:“咳,你們這麽快就來了?”
低頭耳語的兩位并未因為對方的咳嗽打斷交談。半晌過後,閻己才擡腳站定在祁依斐面前,小聲說道:“陸青竹說鬼氣很重,他要在周邊轉轉。”
“.......”祁依斐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了片刻,上前兩步将閻己擋在身後,笑着朝陸青竹說道,“那真是麻煩你了,我讓人帶你到處轉轉?”
“不必如此麻煩,我和閻己一起去就好。”
“......”祁依斐轉頭瞪了一眼身後的閻己,“那你們小心,我進去看看老林有什麽線索。”
常年封閉的審訊室此刻正大敞着厚重的鐵門,一股血腥氣息撲面而來。并不狹窄的房間此刻幾名白衣白袍的法醫法證正圍着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體來回打轉。
林凡彎着脊柱将裹着一層層膠皮手套的手伸進歐詢破洞的胸口,聽見祁依斐進門的腳步聲,沒擡頭便開口道:“老祁,這次還是有點玄啊!死者初步檢測是劇烈的疼痛産生機體應激過度,神經性休克致死。簡單說就是我們常說的疼痛致死。”
林凡說着将沒入破洞的手抽出,轉身示意對方過來,指着死者下、體繼續說道:“你看,按照死者的肌肉反應來看。他應該是在活着時候被大力撥除的,雖然劇痛但是除了死者臉部猙獰外,身體并沒有反抗行為。”
“他眼睛睜着,會不會是先将對方迷暈,但因為太痛苦才醒過來的?”
“這個要等法證那邊化驗死者體內有沒有藥物才能得出。”回答完祁依斐的問題,林凡指了指歐詢心髒位置,将手再次伸進去,“死者休克後,被兇手徒手掏出心髒。傷口并沒有鈍器割裂的跡象,你再看看,這個洞剛好是成年人一手的大小。”
祁依斐看着林凡将手在歐詢破洞的心口伸進伸出面如菜色的說道:“......我進來的時候地上碎肉除了那什麽有沒有心髒?”
“恩,沒有。心髒......我覺得是被吃了......”林凡轉身端着雙手,看向地上一小灘滴落式的血滴,遲疑了片刻篤定的說道。
“能确定麽?”
“我能确定,但是還是等更進一步的屍檢吧。”林凡褪去手套,吩咐手下人将屍體裝袋移去矮樓解剖室說道。
“我先去看看閻己那邊怎麽說。”祁依斐說完将口袋裏的香煙連盒一起丢給林凡,轉身便走了出去。
閻己和陸青竹在市局大樓簡單的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展樂所在的301室門口。
“這裏能進麽?”陸青竹看着緊閉着的301室的門問。
“這裏是死者的養女,12歲。”剛巧從歐詢房間出來的祁依斐接上道。
“祁警官,我覺得這裏鬼氣很重。方便進去看看麽?”
祁依斐按向指紋解鎖後推開房門對陸青竹說:“展樂膽子比較小,可能不太配合。”
302室內不知道楚白使了什麽方法将一直躲在被窩中裝鴕鳥的展樂拽了出來,此刻正雙手纏繞着楚白的腰靠在她懷裏閉眼小憩。祁依斐推門進來的聲音使得展樂放松的身體再次僵硬起來,半睜着眼看過去,待看清身後的陸青竹後猛地将頭埋進楚白身上,驚聲尖叫道:“不要.....不要.....啊.....”
展樂突如其來的失控使得楚白手忙腳亂的輕拍着對方,溫聲安撫,無暇顧及呆愣住的祁依斐已經被陸青竹拽出了屋子。
“......之前不是這樣的,她只是......”祁依斐不解的說道。
陸青竹:“是鬼氣,那個女孩應該有很長時間被鬼氣所籠罩,她對于這種氣息很熟悉。而我是鬼。”
“.......”祁依斐對于狐貍、雪狼、鬼這種組合模式簡直聞所未聞,不由得看向閻己又轉過眼尬笑道,“呵呵...呵....展樂的确一直和她養父說能見鬼。但是據我們調查那個鬼應該是她生父展宏圖。”
“那個房間的人剛死,往生期才剛剛開始,他的魂還沒有離開這裏。”
“那我能見到他,能和他說話麽?”
一直沒有說話的閻己歪着頭看向祁依斐,淺笑道:“可以,你和陸青竹去招魂,我去抓鬼。我的鈴铛響了,死後成鬼還能實體殺人的,執念一定很強大。”
聽着閻己的的話,祁依斐的不自覺的擡手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無奈的說:“......能不能先把案子搞清楚了?”
“好哦。”
陸青竹帶着祁依斐重新回到歐詢被殺的302審訊室,屍體和大部分物品已經被林凡他們搬離開了。只剩下地上的一片血污和揮之不去的血腥之氣。陸青竹站在門邊環視着房間,繼而在椅子上坐下,道:“祁警官,你也過來坐吧。”
祁依斐聞言也坐了下來,此刻的場景十分熟悉就和以前無數次審訊嫌疑人時一樣。自己和戰友坐在這邊,只是這次對面只有一把空蕩蕩審訊椅。
祁依斐轉頭看向陸青竹,只見對方展開左手手掌,右手食指中指并和指向左手掌。淺粉色的甲床逐步被黑色取代,黑色的指甲劃過蒼白的手心,一股一股黑氣從傷口中湧了出來,聚集在對面的審訊椅上勾勒出黑色的人影。
祁依斐:“.......”招魂就是如此簡單?不要點柱香畫個符?
陸青竹似乎看懂了祁依斐望向自己的眼神淺笑着說道:“我是鬼,鬼氣招魂。你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問他。”
祁依斐望着對面的黑色人影,依稀可以辨別出歐詢的輪廓。只是不似當初那般坦然的筆直坐在審訊椅上,現在像個漏了氣的玩偶與其說是坐倒不如是說是挂在椅子上。
“歐詢?”
黑影若有似無的點點頭。
“殺你的是不是展宏圖?他為什麽要殺死你?”
黑影僵直了身子,良久卻未發出一聲。緊盯着對方的祁依斐感覺出了對方的變化,黑色的人形霧氣在充滿血腥氣息的幽閉空間裏不可抑制的抖動着,或許回想那麽血腥屈辱的死亡的過程的确充滿恐懼。
“你是不是和展宏圖有什麽密不可分的關系?後來關系破裂了,所以你殺死了他?還是你做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
祁依斐的問話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反應,不由得轉頭看了眼身旁的陸青竹。而對方正神色淡定的手機連連看,百忙中擡頭說道:
“他不想說,我也沒辦法。他不是實體,我控制不了。”
郁結的祁依斐只好重新看向黑影,挑着眉忽悠道:“你最好實話實說,你知道隔壁展樂房間有個妖界大佬知道麽?我身邊的鬼朋友願意幫我,那麽隔壁那位也能幫我将你加點調味掉‘咯嘣咯嘣’炒一鍋。想投胎就做夢吧!我是警察,只是要為活着的人要一個交代。”
陸青竹:“......”
黑影依舊不為所動,祁依斐雙手交叉在胸口冷眼望着對面說道:“你不說我就将展宏圖也招來,你們一魂一鬼再繼續沒做完的事。”
“展宏圖”三個字就像打開藏着惡魔之門的鑰匙,歐詢掙紮着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而然畢竟沒有實體,劇烈的動作使聚集在一起的黑色四散開來,原本還能看出人形的黑影瞬間縮水,如粘在紙上暈開的巨大黑墨。
祁依斐用腳提了提身旁的陸青竹,他也不太能肯定此刻歐詢的情況,在接收對方無礙的眼神後繼續忽悠道:“你還不說麽?你看看你自己,你想帶着秘密永遠消失麽?還想不想投胎了?”
“對!是我殺了他。當年他回來要帶走樂樂,我不同意。樂樂那麽美好漂亮,我不能将她送到惡魔的手上,我要和她一生一世在一起。他憑什麽殺死我?”歐詢陰森怨憤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他死了也要變成鬼來纏着我的樂樂,是我給樂樂帶來了安寧和幸福,是我!”
“是你,是你,是你娘個腿!”祁依斐徹底想通了楚白的問題,鄙夷的望着黑影問道,“你殺了展宏圖,他變成鬼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你?還有展樂為什麽非要和你待在一起?這些是不是因為那個符咒?”
“是。展宏圖死後展樂就不再聽我的話了,常常說有鬼。最早之前我去法源寺求了避鬼符,只有和我在一起樂樂才不會看到那只死鬼。呵,做了鬼都不安分。前段時間我的符開始控制不住他了,在加上房子拆遷,我只好再去法源寺。你們是通過禍符找到我的吧?”
“老子是通過天理逮到你的!”
☆、愛你
六年前的暑假,展宏圖将六歲的女兒從舞蹈班接回來那天恰巧遇到了因為搬家而把狹窄樓梯口堵住的歐詢。因為自己精神狀态時常不穩定,妻子的離開使得自己更成為街坊鄰居的笑柄,他始終牽着女兒手并沒有上前去幫忙,只是站在一角靜靜的等待着。
那天是展樂被舞蹈班老師舉薦去參見少年宮舞蹈大塞,展宏圖斥巨資給小小的展樂買了一件粉紅色的公主裙,還配上了一個小小的皇冠。歐詢回頭望去站在夕陽下的展樂像個久居城堡的小公主,只是這個小公主并不快樂,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失落落的盯着地面讓他産生了保護的欲望。那一刻展樂小小的人生逐漸走上毀滅。
歐詢對于展樂非同尋常的感情,讓他分外熱情的和展宏圖相交。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也許是自己無法掩飾的熱情眼神,也許是展宏圖對人類情緒感應過于敏銳,陰謀在那天下午曝光在烈日下。一個私立貴族學校的老師,一個被妻子抛棄的精神病,鄰居偏向性的站在孤立無援的展宏圖對面。望着哭泣的女兒,想着自己被嫌棄的半生,展宏圖沒有當着衆人面說出事實的真相只是掙紮着被送往精神病院。
當晚,當展宏圖拖着疲憊身子從精神病院回到家時,展樂已經睡在了歐詢的床上。巨大的憤怒吞噬了理智,翻窗進入歐詢房間的時候,對方已經坐在客廳等待着他了。倆人的厮打吵醒了年幼的展樂,被父親精神失常時虐待的記憶回籠,她将手中的洋娃娃丢向對方。“轟”,展宏圖踩在洋娃娃身形不穩,被歐詢一掌推倒在地板上,鮮紅的血液從後腦勺一股一股的湧出。歐詢快速将展樂抱回房間後,挂着勝利者的笑容将展宏圖埋進了後院,至死想起那天都覺得自己是一個英勇的騎士,救助了自己的公主。
如果一切只是因為善心的老師不忍心悲慘的小女孩受到傷害,那麽展樂或許真的可以展樂。但是這個世界上很少會有無緣無故的好,更何況是背負殺人罪名的好。她只是從一個噩夢掉入了另一個更可怖的噩夢中而已。
“你的女兒并不相信你。”白霧中閻己看向腐爛嚴重的男子說道。
“我知道,是我的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但是我愛她,我要跟着她,保護她直至她幸福的生活在這個世上。”男子灰白色的眼中蓄滿了鮮紅的血淚。
“你已經死了。将你的執念交給我,你該消失了。你想要什麽?”
“消失?沒有我她該如何生活下去?”
“沒有你,她會更好的活下去。當然你可以和我交換,我能幫你完成你完成不了的事情。”
“更好的?我做錯了麽?”
閻己看着對方被符咒燒毀的血肉模糊的鬼臉如此哀傷的望着自己,心下有些不忍開口道:“恩......你沒有做錯哦,你要是不跟着她就遇不到我了,我可以讓她忘記這一切過上你想要給她的生活。”
“真的可以麽?”展宏圖半是骷髅的臉上僵硬的揚起一邊嘴角,看上去更加詭異恐怖。
“求別笑!你把執念給我,你就煙消雲散了,你這一生就算結束了,好的壞的也随風走了。我會為你女兒找個好去處的。”
“我能不能帶她去一次游樂園?我死前的那天答應過她的。”展宏圖哀求道。
閻己盯着地方的臉看了半晌,翻了個白眼說道:“可以,但是我不做虧本買賣。現實中是不去了了,我幫你們造個夢境吧,你也不想這幅樣子去見她吧?但是你今晚必須去城西法源寺吓吓那裏叫阿涼的住持和尚。”
“.......好,但是......”
“放心,不會有事的,就是吓吓他,半夜的時候。”說完,閻己從口袋裏随手掏出個手指大小的葫蘆,将展宏圖化成霧氣裝了進去閃身離開荒虛幻鏡。
“你跑哪兒去了?展宏圖人呢?”祁依斐結束招魂後将市局大樓差點翻個底朝天,最後在陸青竹的提示下焦躁的坐在公共辦公室中等待着。
“人不知道,鬼在我口袋裏哦。”說着還示意的拍了拍随身挂着的白色百寶袋,“你都問清楚了?”
“恩,展樂也做了精神鑒定,嚴重的自閉症。”說道這些祁依斐有些低沉。
“沒事,我已經和他爸爸做了交易。換小女孩一世幸福哦。”閻己邀功似的向祁依斐揚起了小腦袋。
“他爸爸是為了她留下來的?不是複仇?”祁依斐壓抑的看向閻己。
“恨所帶來的執念是聽不到鎖魂鈴的鈴聲的,只有心頭熱血集聚的執念才是它要的。只是展宏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才會選擇了一個最愚蠢的方式。可以實體化的鬼的執念應該是最炙熱的吧。”陸青竹接着話搖搖頭說道。
“......那也挺可怕的。展樂以後怎麽辦?”
“消除記憶,送去給阿涼吧,他會為展樂找個好父母的。”
祁依斐遲疑道:“那将來長大了,她不會尋找真相麽?”
“我讓展宏圖今晚去找阿涼聊聊人生了!”閻己壞笑的歪着頭看向祁依斐,“阿涼自己做了壞事,毀了人家容貌怎麽也得補償一二啊。”
好不容易将展樂哄睡着的楚白看着生無可念的撲向飲水機“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後側頭看向祁依斐:“老大,那案件報告怎麽寫?照實寫我可不署名啊!”
“和城西案件合并。就寫:兇手落網回憶殺人娈童過程後悔不已,自宮致死。剩下的我和林凡商量一下。”
夜晚,小小的展樂做了一個夢,夢中的爸爸帶着笑容陪着她游玩着游樂園裏每一個項目。
“樂樂,爸爸要走了。你以後不要在記着爸爸了,你會有你新的人生的。”展宏圖将閻己送的紅繩系在女兒的手上消失在夢中。
而後法源寺上上下下被住持中氣十足的“閻己,你這個老不死的臭狐貍!”聲中吓醒,一個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展宏圖消散前給老主持留了一封信,信封上寫着:愛女親啓。
也許它很快就會被拆開,也許永遠不會。天下有不是之父母,但是愛你卻是最真心誠意的。
幾天後,祁依斐将案件報告常規版鄭重的放到王局的辦公桌上,笑着說:“王局,我該報告的都報告了。應付上面的也給您準備好了,像我這麽周到的後生可真不多見了,這個假期您的批啊!”
王邦國聽着案件過程早已頭疼不止,現下更是陡然又大了兩圈。氣悶的展開報告看着署名的“楚白”二字,秉着抓不到閻王拿小鬼開開也好的心态,皮笑肉不笑的說:“批,同志是辛苦了。但是楚白同志不能放啊,市局柯南這一放可又得壞菜啊。”
隊友是用來做什麽的?市局好隊友祁依斐十分誠懇的說:“對,王局說的是,楚白不能放,她要為我們市局戰鬥到最後一刻!”
此刻被被拉至最高點的楚白還在座位上刷着旅游指南.......
等楚白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祁依斐正罵罵咧咧的舉着花樣棉花糖跟着閻己走在游樂園的小路上。
“你說你,買了又不吃!你這不是浪費國家糧食麽?”
閻己不滿的側頭說道:“我又不能吃這些!”
“那你要我買這玩意做什麽?”祁依斐晃動兩下舉着棉花糖手臂,香甜的味道在空氣中擴散,遂又想到什麽出聲問道,“你吃了人類食物會怎麽樣?之前不是吃了棒棒糖,還是橙子味的。”
“會拉臭臭啊。”
“.......”祁依斐差點想将棉花糖砸到對方臉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是人,人都要吃喝拉撒。我還要做幾十年的人,所以你也要開始學會做人。”
被過山車上的尖叫聲吸引目光的閻己随意應付着說道:“好,知道了。我們去玩那個,我也要看你被吓哭的樣子。”
“.......”哭你個仙人板板。
最後祁依斐沒有在做過上車的時候哭,在等待做過上車排隊的時候崩潰到想哭。坐車三分鐘,排隊兩小時,一直舉在手裏沒敢扔的棉花糖在人潮中融化滴落在手指和衣袖上,甜膩又邋遢的坐上了過山車。
“你怕不怕啊?我們妖怪的速度比這個還快哦?我要做人,那你敢不敢做妖呢?”閻己上半身越過鐵質的安全杆,貼在祁依斐耳邊說道。
“......那我不就是人妖了?”
“恩?如果你想也可以。”閻己微微收回身子,一臉“你快樂就好”的打量着祁依斐的不可說部位,像是在研究下刀的切入點。
回想起歐詢死時情景的祁依斐趕緊合上眼皮猛跳的雙眼,冷哼了聲:“呵,你最好看好你的小尾巴,別下盯着不該看的地方亂看!”
“滴滴滴”随着三聲過山車啓動前的提示音,祁依斐将沾着甜膩糖漿的手附在了閻己柔軟的小手上,許是做棉花糖的老板用料太好,粘住的兩只手沒能分開了。
随着過山車緩慢的向前駛去,閻己轉過頭看着對方笑着開口道:“小尾巴看不好了,它們看到你紅彤彤的耳朵就想出來亂搖。”
“.......沒關系,我帶刀了。”
陸宅中陸青竹正挂斷了遠在F國和新男朋友度假的蘇澈的電話。看了看空蕩蕩的庭院,起身敲響了顧途的房門。
“途途,你不是想去娛樂公司麽?”
顧途化為原型四仰八叉的躺在大水床上仰頭看着天花板上用妖術粘住的平板,聽到陸青竹的話咻的化為人形坐直了身子大力點頭道:“我想去,天天在家裏好無聊。陸阿父,你就讓我去吧!”
陸青竹坐下摸了摸顧途的頭,淺笑着說道:“剛才你姑姑也打電話說這個事了,我覺得你去可以但是不能主動鬧事,有事情要及時和我們說。”
“我怎麽會主動鬧事!那我阿母那邊?”顧途蹭着身子貼在陸青竹背上說道。
“我會和她說。還有你看着雖然是個成年男人,但是你現在還沒到四千歲,你還是個幼崽,你必須天天給家裏打電話或者傳聲。”
“沒問題!我要做一只演員妖!”
然後就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補一章陸青竹番外《舊事》第二卷卷就徹底結束了,第三卷已存稿。希望仙女們能夠收藏一哈,撒嬌很油膩的作者君可以胸口碎大石表示感謝.......
還有就是我很多作者功能不太會用,又怕鬧笑話,請給我一點時間我研究一哈子!謝謝
☆、舊事(三)
陸青竹今日同母親在家用完早飯後,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呆坐在桌角。自那日和閻己不歡而散後,對方便消失了好些日子,陸青竹旁敲側擊的詢問胡伯對方的去處,也只得到“她有她必須完成的事情,過幾日便就回來了”這樣的回答。
“虎娃兒,過幾日就是科舉考了。要不娘再去你外祖父家幫你尋尋辦法?”
陸青竹回眼看向母親滿臉歉疚和落寞的樣子,心下明白對方是誤會自己在憂慮科舉之事。實則憂慮科舉之人從來就不是自己,而是母親,陸青竹沖陸母搖了搖頭,起身說道:“娘,兒子并不是擔心這個。兒子是......是在想着也寫寫話本,多補貼點家用。”
“哎,這真是還苦了你了。眼瞅着和你一般大的人都娶妻生子,你卻要為了娘做這等事情。”陸母說着輕輕用粗糙破舊的方帕擦着湧出的眼淚。
“娘,我不苦。我本就不是科舉做官,爹的事情您還沒看清朝堂麽?娶妻生子,我只想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一生一世就好了。什麽大家小姐,名門閨秀都不重要。”陸青竹見母親又提及這些事情來,更加心煩意亂,一股腦将沒敢說出口的話全部吐了出來。
“怎麽不重要?你是陸之齡的兒子就必須活的光宗耀祖!要娶一個以後能幫到你的人,就算最後不能入朝為官,也要出人頭地!”
陸青竹看着母親殷切的眼神,攥緊拳頭悶聲說道:“娘,兒子不能為自己活一次麽”
“不能,你姓陸!你要将你父親的所有過失都補救回來,這樣娘以後死了才能有臉去見列祖列宗啊。”說完伸手拉住陸青竹的手,看向門外決絕的說道,“以後不要去書肆了,那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娘?.......”
“你回屋溫書吧,娘去你外祖父家看看她。”
陸青竹呆愣的站在一邊看着母親離去的背影,良久才起身回到房中。
胡伯和閻己将抛繡球的臺子布置妥當,臺下已經烏泱泱的站了一堆人。人群中多半是已婚的婦人,手裏挎着籃子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對着臺上的閻己指指點點,時不時發出一聲竊笑。
閻己環視了臺下一圈,有些失落的低着笑盈盈整理繡球花邊的胡伯說道:“阿叔,他好像真的不會來了。”
胡伯放下繡球已經笑盈盈的說:“你很希望他回來麽?阿叔可以給你相中某個人,但是卻不能保證你們真的可以走到一起。”
“我覺得陸青竹很好。”閻己想了想補充道,“以後我和他生的小妖寶寶也會很好,我父神會喜歡的。”
“可不能因為這個就想要嫁給誰啊?”胡伯聽着閻己的話笑着拍拍對方的小腦袋,“阿叔替你去問問,但是人是很複雜的。因為他們的人生很短暫,所以責任格外重要。”
閻己不太能明白胡伯的話,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她覺得陸青竹一定是喜歡她的,他一定回來。
胡伯走到無人處,一閃身便站在了陸青竹家門口,擡手敲了敲門。良久,無人回應只好自行走入屋內。
“胡伯,您怎麽過來了?”陸青竹隐約聽見敲門聲,以為是母親去外祖父家碰壁回來了,出來自己的小屋便看到胡伯緩步走了進來。
“我來看看你。今天我家閻己在城東抛繡球,你當真不過去?”胡伯說着便做到桌邊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
“我......”
“我知道我們和你們不是同族,但是閻己是戰神佛烈的女兒,她不是妖,是半神。”
“妖也好,神也好,我都不介意。但是不是人,真的可以作為一個人的妻子活在我的生活中麽?”
“你沒有試過怎麽知道她不行?我們在城東,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也給閻己一個機會吧。”胡伯說完消失在座椅上。
眼瞅着臺下人越來越多,也開始不耐煩的催促,胡伯一把将手裏的繡球塞進閻己懷裏,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也許你抛到的那個人才是真的和你走完一生的人呢。”
閻己不解的望着胡伯,她知道阿叔的神元已經快要消失了,陪不了她在走多久了。阿叔想看到她往後數萬年的時光中還能有陪伴她的,妖也好,人也好。閻己點點頭,抱着繡球緩步走到欄杆處。
陸青竹!
閻己看着臺下人群中青衫獨立的人揚了揚手中的繡球,笑着扔了過去。人潮開始騷動,有人嬉笑,,有人躲避,也有人争搶,只有那個即将被繡球砸中的青衫男子不讓不動的站在那裏看着從高臺上抛落的繡球。
“砰”
纏繞着紅色絲線的繡球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陸青竹的頭,對方晃動了兩下身子,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沒有伸手接住繡球。在未來千年的時光中,陸青竹只要想起那一幕便會心如刀絞。他忘不了含笑将繡球扔下來的閻己,更忘不了暈倒前閻己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的執念便從那一刻開始——閻己。
那日後,閻己留下了些藥便離開了。
兩年後
“胡伯,今天我要早些去倚闌院。今日蘇澈晚間接了客,要早些上臺。”陸青竹将謄抄好的話本來起來吹了吹,對着櫃臺裏躺在涼椅上的老人說道。
“好,你且去吧。”
陸青竹整理好手中的話本,起身與老人告別。自閻己走後,胡伯仍舊像以前那樣照顧自己,只是兩年的時光讓胡伯更加蒼老。而自己的母親卻在一年多前因病去世,為了還清給母親看病和喪葬的錢,陸青竹白日裏在書肆抄書,晚間便道青樓為裏面女子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