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鐵扇
鐵扇
“我倒要看看誰敢？”姜央知道，玉面狐根本不是害怕外敵打上門來，她只是想讓姜央留下:“今日我離開，若真有妖魔敢上門來，且不說他們能不能破了你爹爹的陣法，順利跨進山門。便是他們生出一絲這樣的想法，不等他們來到積雷山，我就叫他們魂飛魄散。”
玉面狐已想不起其他借口:“可是！可是……”
“玉兒，我同你父親是摯友！我會将你當作親生女兒對待。你已不是孩童，該學會獨當一面，試着打理好積雷山，不要辜負你的父親。”姜央起身要走，卻被玉面狐一把拉住:“姜央，你不要走，我不許你走。”
姜央推開拉扯他衣擺的玉面狐，耐着性子指正:“你可以不叫我義父，但我是你的長輩，你該叫聲叔叔。”
“不是，我從沒将你當作長輩，更不會喚你叔叔，姜央！我喜歡你！我要你留下，為了我留下來，陪我一起呆在摩雲洞吧！”玉面狐眼神裏滿是可憐，神情即脆弱又無助。
“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你這些胡話，我全當沒有聽見。”姜央只想快點離開。
玉面狐牢牢抱住姜央的胳膊，将頭靠在姜央背後：“我說的不是胡話，那日，你在林中救下我，我便傾心于你，再見你時，你同爹爹說，你要尋一處寶地，迎娶心上人。我以為，你要娶得是我。”玉面狐泣不成聲，她心內暗罵命運不公。
“我對你從未生過男女之情，在我心裏，你是晚輩，是我看着長大的侄兒，是燚兒的姐姐。”姜央不知玉面狐因何誤解，也不想再深究：“我待你好，是長輩對小輩的關心。如今看來，倒是叫你誤會了。今後，無事，便不要相見，免得再生出其他事端。”
“不是的，你不是這麽想的，那日，在林間，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玉面狐哭道。
“我救你，全因你是我兄弟萬歲狐王的女兒。那日，若被困的是你哥哥姐姐，我也會救。”姜央說。
玉面狐心有執念，縱使姜央否定千萬遍，她仍舊不肯罷休：“都是因為她，是因為她，你才會這樣。”
“松手。”姜央道。
“我不松。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願以積雷山為聘，嫁你為妻。”玉面狐堅定的說。
“你如果心中還有你的父親，就該有點出息。你父親疼愛你，不願你艱難打拼，将積雷山摩雲洞留給你，又将你托付給我。為的是讓你逍遙自在，活的輕松。你若沉迷情愛，大可以綁幾個看得上眼的俊美男到狐貍洞來，叫他們俯首稱臣，任你戲耍，玩膩了，就趕出去。無論是凡人，還是妖魔，只要你看上，我幫你綁來。”姜央道。
“我只要你，從小到大，我想綁到狐貍洞的一直是你，只有你。”玉面狐答。
“我已心有所愛，有妻有兒，你不要再瘋魔了，我忍你到現在，是看你剛剛失了至親，悲痛得丢了理智。但也該有個度。放手吧！”姜央勸道。
玉面狐一臉委屈，帶着不甘心做出退讓：“我知道你放不下他們，我不怪你，我願同她共同做你的妻子，今後，翠雲山是你的，積雷山也是你的。”
“執迷不悟！”姜央用力一甩，抱在他身上的玉面狐跌坐在地，玉面狐被此舉吓到，但見姜央要走，她瞬間回過神來，立刻抱住姜央的腿，說：“我不松手，除非我死，你要殺了我嗎？你要送我去見我爹爹嗎？”
姜央低頭，同仰視望向他的玉面狐對視：“我不會殺你，你不要逼我掰斷你的胳膊。”
原本滿眼委屈的玉面狐，突然舒展開眉頭，她嘴角上揚，露出笑意：“你急了，這說明你心裏有我，我知道你不會殺我，你舍不得。我還知道你為何同她在一起。”
這話吸引了姜央，他也好奇在外人眼中，他和龍吉的感情是怎樣的。
見姜央的目光望着自己，玉面狐露出一絲小女兒的得意，她緩緩道：“我曾想不通，你為何同她一起，論美貌，她不及我；論性情，她不及我；論對你的情深，她更是不及我。思來想去，無非是她的修為比我高些，再或許，就像傳聞那樣，她是三十三重天上的仙子，出身比我好些。”
“我同龍吉在一起，同這些都無關系，只因是她，便足已。”姜央道。
玉面狐眼神裏充滿誘惑：“你再想想，她比我年長一些，又為孩子耗去好多心神。自從有了燚兒，她的心思全然撲在燚兒身上，冷淡了你。現在燚兒被帶走了，她更顯蒼老，性情更差了些。她的仙子出身也并未幫她多少，她的修為法力雖比我高，卻也沒什麽用處。你留下來吧！我會好好待你，我的心裏眼裏裝的都是你，我們可以有很多孩子，我們的孩子。”
姜央定定的盯着跌坐在地的女子，玉面狐以為姜央被自己的說動，露出帶着幾分勝利又摻雜着幾分讨好的笑。
“你根本不懂我和龍吉的情誼。你所說的這些言語，只暴露了你的膚淺。真是可笑至極。”姜央趁玉面狐失神，将她推開。
眼見姜央要跨出門去，玉面狐道：“好，你可以走，但走之前，你能不能飲一杯茶？”
姜央停下腳步，略顯猶豫。
玉面狐起身，斟一杯茶，雙手捧着走向姜央：“難道，你連侄兒遞的茶，都不願喝？”
茶水遞到姜央面前，他看到水中有靈力浮現，識出是狐妖善用的幻術。
“你這是瞧不起我？憑你的法力，也想困住我？”姜央接過茶水，搖晃茶盞，只覺得好笑。
玉面狐已不似方才那麽瘋癫，她似是早就想到會被識破：“你喝了，今後我便不再糾纏你。”
姜央一飲而盡，将空茶盞放到玉面狐手內，跨步出門而去。
只是一步跨出屋外，室外場景卻變了模樣，姜央正置身天宮，三十三重天上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幻術。”姜央起初不敢相信，竟會被玉面狐的法力所困，但眼前景象，讓他不得不承認現實。
“看來是我大意了。有點意思。”姜央只當是尋常幻景之術，他打量着熱鬧的天宮場景，想起接走龍吉那日，那天龍吉的妹妹楊婵出嫁，天宮也是如此熱鬧。
“不知道龍吉心情好些沒？”姜央心內惦念着妻兒，正想着破除幻術，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師弟。”
只一聲，姜央心內一空，似是這千萬年的歲月都忘了，他忘記了妻兒，忘記了自己身處幻景，他尋着聲音回頭，看到了身穿嫁衣的師姐。
一瞬間，他回到了那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