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百花羞
百花羞
本就不熱情的奎木星君變得更加冷漠了，玉女卻不在意，她相信奎木狼心悅而不自知。
“為何又來了？”奎木狼帶着幾分無奈。
“你心中是想要我來的，是不是？”玉女問。
奎木狼否定，玉女卻不信：“你見到我是開心的，你只是不願意承認。”
“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奎木狼走近玉女，拉住她的小臂，使她不能掙脫：“想不想看看我原本的樣子？”
玉女還沒搞清楚狀況，奎木狼褪去法力遮掩，現出一張青靛臉，露出白獠牙，赤色的須發亂蓬蓬。
玉女吓了一跳，本能的躲閃後退，卻被奎木狼牢牢拉住，一低頭，就見扯着她的那只手同是藍靛色，忍不住叫喊出聲。
“看着我。”奎木狼道。
雖不願意，玉女還是擡起了頭。
“記住我現在的樣子，這才是我真正的模樣。三十三重天靈氣充沛，我可以長久維持容貌。若是在凡間，在尋常地界，在我沒飛升為仙時，我便是這般模樣。”見玉女如自己所想那般受到驚吓，奎木狼松開手，恢複成偏偏君子的模樣：“我說過，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玉女想反駁，腦海裏又閃現出奎木狼青面獠牙的模樣：“你是故意吓我的，你就是想讓我走。”
“這就是我原本的相貌，如果你連我原本的模樣都無法接受，談什麽了解？又談什麽心悅？”奎木又幻出原貌，這次玉女沒被拉着，她連連後退，轉過頭去，用餘光偷看過去，實不願正視那樣一張面龐。
自那以後，玉女一想起奎木星君，腦海中就浮現出他不加修飾遮掩的原貌，不免一陣心慌，再不敢往星宿殿去。
四重天的天河旁，玉女和青女相會，她們沿着天河邊漫步，看河內無數銀珠，密密麻麻，像滿天星鬥閃爍着光芒。
“聽聞在凡間的一些地方，可以看到四重天的天河。”玉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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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過，那次是太陰娘娘帶我下凡尋仙草，去了樂游山，那天沒有雲，我們站的很高，便看到了滿天星辰，還有四重天的星河。我還是第一次在凡間看到四重天，那種感覺，好似天和地連為了一體，好似伸手便能在天河撈星。”
“樂游山？”玉女并未聽聞過這座山。
“過了昆侖山，繼續向西，約麽三百七十裏的地方。那裏風景甚好，山頂靈氣十足，又是桃水發源之地。難怪會有奇石異草。”
“那便将我的仙身放到樂游山吧。”
“仙身？你要修行柱地通天功嗎？”青女有些驚訝，因玉女從不對這樣的術法感興趣。
“我已經去過司命殿了，我要往凡間去，輪回轉世，修煉心性。”
青女急忙道：“你知不知曉，若是入了輪回，只有還清凡間因果，才能再回仙身？”
“我知曉。在司命殿時，靈運哥哥已經同我說過了。”
“縱然是靈山佛陀的弟子，入了凡塵，都要輪回十世才還清因果。更何況……”
“姐姐，我知道自己法力修為都不如他。我知道入輪回會歷經磨難。但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我必須要去凡塵，尋找一些答案。”玉女道。
“你可有想過你的仙身？若你遲遲不能歸位，你的仙身會耗盡修為，化作灰塵，那你便得從頭開始，先前為飛升為仙吃的那些苦，天劫降臨時承受的那些痛，你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那些苦，那些累，還有天劫降臨前，對灰飛煙滅的恐懼。我都記得。我更記得為妖時對飛升為仙後的向往。那時我們滿懷憧憬，一心覺得飛升後就是終點，沒成想，飛升為仙确實是妖的終點，但我們也來到了仙的起點。我累了，姐姐。”玉女道。
天河內星辰晃動，有星光拖着長尾劃過，青女指着璀璨的天河說：“你瞧，是天河內的飛星，我們還未飛升時，總會幻想，天上四重天的天河是何模樣。我還記得我們剛剛飛升那會兒，那時我們總會跑到天河邊來，怎麽看都看不夠。你真的要入輪回嗎？你真的要放棄現在的一切嗎？”
“我願意。”
“我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青女連聲質問。
“姐姐，我不像你這般聰慧，你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你總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所以你不會無聊，哪怕日複一日的重複再重複，你也不會感到厭煩。但我不一樣，我為妖時，只想快些為仙，為仙後，我感到很迷茫，很無助，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你可以慢慢尋找，尋找自己的興趣所在，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何一定要冒險入輪回？是不是因為奎木狼？他對你說了什麽？我帶你去找他。”青女拉起玉女，想要去星宿殿問個明白，玉女卻不肯前去，她掙紮着掙脫開青女的手。
“我不要去見他。”
青女立刻追問：“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我見到了他原本的模樣。我以為我是喜歡他的，可為何我見過他的原貌後，便心內不喜。我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我心悅他，該當心悅他的全部，可……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變化的太突然，我沒做好準備，所以吓到了，那一刻的驚吓留在了我心裏，叫我一想起他，便想起當時的慌亂害怕。我不知道……若是我不喜歡他，那我為何會有心動的感覺，為何見不到他心內會難過失落。我搞不明白，這叫我心裏難受。”玉女說的颠三倒四。
“果然是因為他，既然心裏難受，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更不值得為此堵上自己的一切。”
“我要入輪回，同奎木星君無關，我只是太無聊了，我實在無法忍受了，就像奎木星君所說，或許他只是我無趣生活中的一個樂子。如今他不願配合我了，我又回到了以往那樣無聊的日子。我做過仙了，我知道做仙的生活是怎樣的了。我要往凡塵去，我要體驗不一樣的生活，我要體會不用修行的生活，我要體會人生匆匆，不過百年的短暫。我要體會千姿百态，精彩非凡的人生。”
青女不再勸阻，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青女暗暗落淚，卻被玉女發現，姐妹二人相擁而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