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百花羞
百花羞
玉女情緒低落的回了披香殿,恰逢青女來尋她,本已忍住的委屈在一瞬間湧了出來,她抱住青女,不住的啜泣。
“發生何事了?”青女有段時間沒見到玉女,心中關切,才來的披香殿,見玉女這般委屈的輕聲抽泣,青女更加擔心了。
講明事情原委,青女的擔憂好了許多,她沒有埋怨奎木星君無情,還勸起了玉女:“奎木星君說的很對,只有修行不會辜負你,什麽情情愛愛,都是虛假的,唯有自己的修為,才是值得依靠的。”
“你不懂,要那麽高的修為做甚?我只想能尋一依靠,長久相伴。”玉女埋着頭,仍在掉淚。
青女推了玉女一把:“我們相伴這麽多年,從妖到仙,我還不能做你的依靠麽?你還找什麽長久相伴,我不比奎木狼相伴的久麽?”
“姐姐,這不一樣,我說的是愛情,我每次去星宿殿找他,都覺得緊張,刺激又甜蜜。這和去見你和去見靈運哥哥都是不一樣的。”玉女輕聲解釋。
青女何嘗不知道不一樣,但她理解不了玉女為何困于情愛,從一開始,玉女告知她自己心動時,她就曾勸阻,但見玉女每日那般開心,奎木星君也不是荒廢修行,醉心情愛的荒唐家夥,便沒再出口說些掃玉女興的話。也是到了現下,她才知曉,玉女同奎木星君并非兩情相悅,而是玉女單方面的歡喜。如此,她怎能不勸阻?
“不管你如何想,奎木狼都跟你說清楚了,他并未對你心動。兩情相悅本就罕見。若那般容易,這三十三重天上不就滿是戀人了嗎?”
“哪裏罕見了?星宿殿的卯日星君和托塔天王的義女就是兩情相悅,那個金鼻白毛老鼠精,她還未飛升為仙,借了托塔天王和哪吒的光,每日可以來一次天宮。我常常在星宿殿遇到她。對卯日星君來講,是每日都能與戀人相見,但對老鼠精來講,是一年相見一次。她還未飛升成仙,就尋得了真心,為何到了我,就不行啊?”玉女道。
“所以她一直在下界為妖啊!你瞧,她若是把心思放到該放的地方,而不是總計算着時間,心裏惦念着情郎,那她早就飛升了,也就不用受天上地下的分離之苦。”
“是啊!她要受分離之苦,都能尋得真愛。我同奎木星君離得那麽近,怎就獨我在受相思之苦?”玉女道。
“真是不争氣,便是同樣的修行,都會有快有慢。更何況是感情?你只瞧到了兩情相悅時的甜蜜,你怎麽沒瞧到更多的不易?巫山神女為情愛,将自己困在天之盡頭。華山神女為情愛,将自己壓在了桃山山底。兩情相悅又怎樣?都是牢籠罷了。”
“那是因為她們愛上了凡人,奎木星君又不是凡人,他是仙,是能和我長久相伴的。”玉女道。
“正是因為是仙,才不會像凡人那般輕易動情。這三十三重天上的仙神,不說萬年,就如同你我,也活了幾千年了,歷過天劫,見過生死,顯少有沉溺情愛的,便是有人動情,也大多是無結果的。”
“我看靈運哥哥和顧菟那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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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不了解,便如好些仙神,沉迷表面,見嫦娥仙子美貌,向她示好告白,嫦娥仙子只會因此苦惱。靈運對顧菟的歡喜,不敢聲張,因他知曉,那會讓顧菟推開他。”
“啊?顧菟不喜歡靈運哥哥嗎?靈運哥哥對她那麽好。”這是玉女沒想到的。
“顧菟心中有自己的意中人。你瞧,感情就是這樣,沒有道理,只會徒增煩惱,你趁自己還未深陷,早日放下才對。”
“放下?我寧願煩惱,也不要放下。”
青女有些惱怒:“我同你說這麽許多,你怎還不明白?”
“你又沒有心動過,當然不知道放下有多難了。”
“我是沒有心動過,因為我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玉女道:“姐姐,你錯了,心動是情不自已的,是無法控制的。”
“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你所說的心動,因為我不會讓感情超過我的理智。你的心動是盲目的,就像奎木狼所說,究竟是你看到他時心動了,還是恰巧在心動時看到了他。你也不知道,對吧?”
“這有什麽關系,有什麽重要的?”
“自然重要,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歡他,你只是太無聊了,想要開始段沒經歷過的情感,你在自己心裏埋下了動心的種子。種子萌芽之時,便會心動,無論看到的是奎木狼還是他人,你都會情不自已,無法控制。”
“那又怎樣?就算我是先有了動心的念頭,再瞧到的他,那也是心動。”
“我曾跟靈運說,我永遠不會動情。靈運告訴我,他在遇見顧菟前,也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動情。後來才發現,心動是不需要準備的,是不經意的,甚至自己察覺不到的。在不知不覺間就發生了,等猛然醒悟,一切都晚了。心動和理智并不沖突,你若是想體會真正的心動,就過好自己的生活,等有朝一日,會有人叫你眼前一亮。而不是揣着亂動的心看向他人。”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同樣都是動心,為何靈運的動心就是真的,我的就是盲目的。我對奎木的情誼,不比靈運待顧菟的少,無論是如何開始的心動,我已經在念着他,想着他了。”
青女一番勸說并無效果,她覺得既然奎木星君無意,時間便會沖淡玉女的心動,無論是忍不住的歡喜還是被拒絕的心傷。
玉女獨自靜了幾日,奎木狼的話和青女的話在她腦海裏盤旋,叫她越來越苦惱:“為何他們都說我的心動是盲目的?我會不知曉自己的心意嗎?為何不信我?他們兩個,都只知道修行。或許他們才不懂自己的心意。興許青女心動過,但不自知就錯過了呢。再興許,奎木星君歡喜我卻不自知。對啊,他是心悅我的,不然他怎會隔這麽久才拒絕我?不然他怎會接受我對他的好?他肯定是心悅我的,只是他和青女一樣,心內只有修行,感情永遠被理智壓着。他肯定是心悅我的,我得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