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情潮兇猛
第67章 情潮兇猛
東廠督府。
青黛正坐于秦肆的暗間之中,這現在也是二人同住的屋子了。
屋中光線黯淡,桌上點着一盞燭火,燭火已經燒盡了一盞,她又拿了新的點上。旁處擺着好些絲線,和幾枚光澤流轉的上好玉佩。
秦肆近幾日在外奔波勞累,似乎一直憂心忡忡。她也幫不上什麽忙,反正在府裏也是無事的,她便決定做條宮縧贈給他。
青黛學着編了兩天,編了幾條都有些不盡人意。反反複複地拆了又做,眼睛有些疼了便停着歇會。
斷斷續續地編織着,直至現在,才編成了一根像樣的宮縧。
青黛的心裏很是歡喜,将宮縧湊近燭燈處,正打算細細打量,查看是否還有缺漏處時,就聽見門口處傳來一道低涼的男聲。
“看什麽呢?”
青黛回過頭去,便見秦肆從光線黯淡的門口處入了屋來。
他似是忙了一整日,鴉青色朝服都未換;英俊面孔之上隐有些疲憊之色,卻并不立馬歇下。
到旁處用清水細致地淨了面和手,便慢悠悠地朝着她走去。
走至桌前,他漆黑的眸子漫不經心的轉動着,注意力卻是都在她手中的物件上。
青黛下意識地想将宮縧藏起來,可宮縧都被他看了去,還有什麽好藏的?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将宮縧朝着秦肆呈了上去,垂着眉眼柔聲道:“妾身閑來無事,做些東西玩罷了。”
說罷,青黛又将宮縧往秦肆湊近了些,語氣裏還隐隐地有些期待,“督主若是不嫌棄,便拿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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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他的?
自然是贈他的。
秦肆微垂下目光,打量着靜靜躺在青黛白嫩手中的宮縧。
長縧呈黛藍色,用多種花結串聯而成的,每一個花結都環環相扣,錯落精致。再施以玉佩流蘇,看上去飄逸且華美。
女子贈男子宮縧,代表着什麽?
秦肆隐隐明白青黛的意思,面上雖無現出特別的反應,深藏在體內的一顆心卻是跳動得快了些。
他接過了宮縧,從頭到尾都仔細瞧了一遍,明明心裏喜歡得緊,口中卻是不在意般輕飄飄地道了一句,“做得不差。”
秦肆的性子刁鑽古怪,平日便不喜誇人。這宮縧能得他這般評價,已是很高的贊譽了。
青黛面上浮現了一絲滿足之色,羞澀道:“妾身給督主系上試試罷?”
若是不合适,她便再調整調整。
秦肆并無抗拒之色,便是默允了。
他還穿着朝服,這長縧倒是與衣裳顏色相配。青黛試着給他系上,秦肆那寬敞的曳撒便被束起來,愈發地顯出他窄瘦的勁腰。
縧子兩端綴着羊脂玉玉佩長穗子,玉佩頂頭又鑲以精致玄金珠,穗子似是萬條垂柳綠絲縧般動人。
秦肆渾身氣質陰冷,帶着一股渾然的金貴之氣。這宮縧倒是抹去了他的陰沉氣息,給他添了好幾分如沐春風般的随和意味。
青黛又為秦肆調整下松緊,再細細品去,便是秀眉一皺,似是發現了上邊遺漏一個不合适的地方。
青黛正要開口讓他褪下宮縧時,她的腰間處就忽地就覆上了一條溫暖灼人的手臂,有些霸道地将她攬進一個散發着暖烘烘熱氣的懷中。
“督主?”青黛有些驚訝,下意識地想要退去。但身前之人的胸口實在是溫暖寬厚,光是這麽靠着,就有些舍不得離開了。
她就都由着他去了。
懷中美人兒柔軟似水,秦肆一天的勞累似乎在一瞬間逃了去,思緒都有些柔了下來。
他稍稍地垂下頭,鼻尖微微蹭着她頭頂處的柔順青絲,盡顯親昵之态。
他嗓音不由得溫軟了下來,道了一句,“夫人倒是懂得體貼本督。”
聲音裏還有些隐藏不住的喜悅。
青黛似是也有些開心的,她是他的妻子,若是不體貼他,還能體貼誰?
這般想着,她那雙眼尾有着溫柔弧度的眼眸裏便盛着滿滿的笑意,心滿意足地将臉頰湊在他暖意濃濃的胸口之上。
二人就這般暖暖地溫存着,時間緩緩流逝。待桌上的蠟燭都往下燒矮了一截,二人的動作都還未變過。
而漸漸的,秦肆攬在青黛腰間的手開始不安分了。
青黛一察覺,便有些羞澀地提醒道:“督主……”
她不喜這樣,秦肆眸中的興味卻是很濃。
“夫人讨好本督,難道不是為了這般?”
青黛寒毛乍立,随即又是羞惱地低哼一句,“才不是呢。”
自從與他心意相通後,青黛只要一貼近他,他就時常這般不知羞恥地戲弄人。每每弄得她臉紅心跳,好久都沒能緩過勁兒。
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
秦肆聞聲,嘴角微微上揚着,有意無意地帶着青黛往床榻中走去,“本督近日公事繁忙,可是冷落了夫人呢。今日夫人這般主動,本督便給你些……”
他引着青黛在床榻上坐下,見她毫無察覺,他的眸中的神色便愈發地暗了,又低着聲音接着說道。
“賞賜。”
青黛聽着秦肆的話語,便有些怔住了。
秦肆要給什麽賞賜?若是衣裳珠寶,他賞得已經夠多了。只怕再這般無節制地賞下去,這屋裏就快置不下了。
而且,她也不是為了賞賜才做這物件的。
青黛剛欲開腔回絕了秦肆的賞賜,就忽地發覺自己的繡裙輕微動了動。
她立即就猛然一驚,秦肆他這般舉動的意思就十分的明顯了。
“督主你……”
“別……”青黛又氣又急,雖說二人是夫妻,可他這般突然的就襲了過來,她實在是沒有心理準備。
好歹也要讓她适應一陣……
秦肆看着青黛,愣了一下。
他怔忡之間,左手上忽地傳來一股疼意,竟是青黛咬了他。他猝不及防,等回過神,就見青黛似是十分羞怒。手下的褥子都抓出了不小的抓痕,她凄慘道:“出去……”
秦肆見狀,得意倏地被一陣驚慌取代。他倒是忘了,青黛面子薄得很。
青黛緊緊地咬着貝齒,見他仍舊還坐在床榻中,漆黑眸子盯着她,眼神裏還殘留着驚訝意味。
她便更加的羞憤了,擡着足尖朝着他的腰側踢去,嘴裏還怨怨地念道:“出去……你出去!”
“夫人別氣。”秦肆欲安慰青黛,卻又見她的臉氣得一陣通紅,眸中滴落的眼淚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只好急急地道了一句,“別哭了,本督這就出去。”
話音剛落,秦肆便焦急地起身離去。
青黛不敢擡頭,聽得那道清晰的關門聲傳來,才徹底地洩了氣,又是不甘心地抱着繡枕一陣羞澀亂錘去。
唔……可真是丢死人了。
而被青黛趕至屋外的秦肆,正凄慘地吹着冰涼的夜風。
清風緩緩而來,他腰間處官縧綴着的玉佩跟着輕輕晃動着,在月光下微微地閃着绮麗的光澤。
他的心裏卻覺得舒坦極了。
可……
秦肆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屋門。
他今夜怕是無處可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