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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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阮今就這樣走神,連中間霍澤叫她都沒有聽到。
還是呂亦雅搖了搖她胳膊,“今今,霍澤叫你呢。”她才慢了幾拍的轉身過去對上霍澤清澈的眸子,“啊?”
霍澤:“也沒啥事,就是我該上場了。你會好好看我唱歌的吧?”
阮今笑了笑,“當然會。”
他的嗓音如他這個人的外表一樣純淨,像夏日裏的一縷涼風,讓人感到滿滿的舒适感。
選曲是一首悠閑一點的曲子,評審們聽的也止不住嘴唇上揚。
他真的很會唱歌。
後來等九個人全部演唱完,主持人将他們又再次請到了臺上,将要按照演唱順序依次投票。
阮今這次沒有再閉眼了,她坦然的看着臺下的觀衆覺得自己得多少票都無所謂了,在她心裏,她已經給自己标上了個失敗。
最後自己總共獲得了一千二百票,共有一位專業評審,一位企業代表以及一百二十位現場觀衆投給她。
主持人問到企業代表投票時,她還是沒忍住瞥眼看了。
季安沒有舉牌子給她。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正對着舞臺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
“好的,讓我們來繼續給下一位嘉賓做現場票數統計。”
阮今沒有認真去聽是誰,只聽到耳邊不斷傳來不同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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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0。”
“5100。”
“5400。”
“5700。”
“4300。”
她是最後一名。被公開裁判的最後一名。
下臺之前,她聽到主持人在耳邊說,“要加油哦,miko,明天還有一場,如果還是最後一名就要暫別這個舞臺了。”
她沒有回應。
這一天,不知老天爺又發了什麽神經,在半夜裏突然下起了暴雨,外面的狂風挂的樹葉唰唰作響。
窗戶打開了一點透氣,這會兒,這大雨就像鑽了空子似的瘋狂往屋子裏頭掉落,打在地板上發出滴答的聲響。
阮今光着腳下床,想去把那一點縫隙的窗戶給關緊,踩了一地的水。
轉身腳打滑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力跌倒在地板上,這下子連身上的睡衣裙都濕了不少。
她嘗試着站起來,但是腳使不上勁,便用兩只手撐到地板上去用力,好不容易站了起來但又馬上又跌下去,好像比第一次更重,有了明顯的疼痛感。
手機在床頭那裏,但是窗戶邊離床距離挺遠,她腳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想要給住在她隔壁房間的呂亦雅打個電話都成了困難事。
她嘆了一聲氣,這種時候好像也挺淡定,幹脆就坐在地板上開始唱歌。
唱的是她比賽時唱的紅玫瑰,唱了一遍又一遍。
每唱完一遍再唱新的一遍好像還是一模一樣沒有一點點改變。
嘴巴好像形成了固定的模式,她心裏想的是要有感情,嘴巴唱出來又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好看眸子裏的光亮暗了暗,眉頭輕蹙,正在她準備開始唱下一次的時候,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阮今,睡了嗎?”
是霍澤的聲音。
本來阮今都做好在這冰涼的地板上坐一夜的準備了,等明天早上呂亦雅醒了來找她自然就發現了。
她扭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特別用力的喊道,“霍澤!”
“我摔了,你能不能去酒店前臺找工作人員開下門。”
阮今聲音喊的大,霍澤在門口聽到她的喊話趕緊跑去一樓找工作人員。
十分鐘後,酒店的工作人員拿着阮今房間811的備用房卡跟着霍澤過來打開了門。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阮今覺得有些解脫。
她屁股都在地上坐麻了。
因為空調還沒有關的緣故,房間裏的氣溫異常的低。阮今坐在地板上有些狼狽,在打開燈後,霍澤看到阮今所坐的那片地方有一灘水,身上的衣服也濕漉漉的。
阮今趕緊解釋道,“這是外面的雨水。我來關窗戶不小心摔了。”
霍澤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
被公主抱的阮今有點懵,她以為他會扶着她起來,霍澤黑眸低沉了下,長睫微動,喉結空咽了一下,看起來有些緊張。
他将她抱到床上,“你先在這等會,你那個朋友助理是在隔壁住嗎,我去把她叫過來幫你換身幹淨衣服。”
阮今扯住了他的胳膊,“別。”
“她今天也累了,因為我..的事傷心了好久,讓她好好睡覺吧。你幫我找個女工作人員過來好吧?”
霍澤看了眼,還是點點頭。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阮今換了身自己從家裏帶來的衣服。那種濕噠噠貼身的難受的不适感終于好了很多,她用濕紙巾把手擦幹淨,看了眼旁邊的浴室嘆了口氣。
好像連洗澡都成問題了。
霍澤一直在阮今房間門口等着,看那個工作人員出來了于是又進去。
然後就看到她唉聲嘆氣,燈光是暖黃色的,就算這樣阮今的皮膚看上去也是白淨柔軟,她表情微皺,不染脂粉的臉素淨無暇。
“衣服換好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阮今:“啊?”
然後下意識的去捏自己的腿,捏起來倒是不通,就是不能下地,也使不了勁。
“明天我可以坐在椅子上唱歌嗎?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情況,目前站起來有點吃力。”
霍澤看了下她平放在床上的一雙纖細的腿,有點苦澀,“都這樣了還想着明天上臺呢。先去醫院看看醫生怎麽說,說不定塗點藥就好了呢?”
他頓了頓,“如果實在沒法上臺,我也和節目組說我不上了。”
外面的雨勢好像沒有半點緩和的意思,霍澤關了房間裏的空調又幫阮今從行李箱裏找出一件長袖的帶帽開衫衛衣讓她穿上。
“走吧抱你下去。”他說。
阮今自知自己體重不重,但是還是不好意思還讓人抱。
“要不你扶着我?”
霍澤淡聲,語氣和往常的溫柔比嚴肅了幾分,“不行。要不我背你吧。”
即使是半夜的醫院,人依舊不少。
阮今不讓霍澤告訴節目組,怕直接取消了她的資格。
霍澤給阮今扶到一個座椅上,她戴着口罩眼鏡盯着霍澤所在的方向。
他幫她挂號排隊了,本來這會如果沒有這茬事他應該是在休息而不是還要擠在人群中排隊。
霍澤人太好了,好到阮今現在有點自責自己好像真的什麽事都做不好,關個窗戶都能把自己的腿摔得走不了路。她摸出手機來,微信翻到季安的頭像,默了默又給滑掉了。
他那邊好像是被人認出來了,身邊圍了一小圈人,然後他就是比了個噓的手勢對他們笑笑。
後來阮今有點疲憊的眯了一會兒,霍澤過來拍她肩膀,“輪到我們了,”
本來從酒店過來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麽異樣,現在腳直接腫了起來,看上去還挺嚴重的淤青。醫生說是扭傷了,沒有一下子就可以好的神藥,抹點藥然後冰敷熱敷交替,休息一段時間會自己慢慢恢複的。
阮今垂了垂眼皮,“謝謝醫生。”說的不情不願的。
霍澤:“走吧,我再背你出去坐着,等着我去拿藥。”
霍澤開車回去的路上,阮今都始終沉默,霍澤看出她心情不好,安慰道,“一場比賽而已,我說了我陪你一起不上。沒事的,先把腿養好,以後會有更好的機會。”
阮今搖搖頭,“不會了。”
“不會再有更好的機會了,我這次...表現好差,應該有不少人對我挺期待的吧,結果讓他們失望了。不會再有節目相信我了。”
“所以,明天的節目,我必須得上。”
她坐在副駕駛上,扭頭看霍澤,路上一閃而過的一整排整齊的暖黃路燈打在他的臉上,形成好看的光暈,他的目光直視,眼睛有些疲憊的眨了眨。
好像感覺到她在看他,他轉了一瞬頭然後再次轉回去認真看路。
“霍澤,幫幫我。”
霍澤:“......”
“嗯,我明天幫你給節目組說說,搬把椅子讓你坐着唱。”
阮今的眉眼舒展了開來,“霍澤,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霍澤沒有去看她,聽到她這話有點無奈。他并不希望被發好人卡。
他輕聲“我也不是對誰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