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硬如鐵
克萊拉站立在他身後,鼻息間全是那股蠱惑人心的味道,饒是這樣她依舊目光冷漠,動作絲毫不動,手總是時刻地放在靠武器最近的地方,一身的皮衣包裹着凹凸有力的肌肉足以令很多人鼻血噴張。像她這樣子的保镖蘇遇足足訓練了上千個。
她若是死了他是絲毫不會傷心就會替換上下一批,同一批的将近有幾十個跟着他出入國境。
“我并不清楚。我的主人。”亞瑟膝蓋上一陣疼痛,在他的意識中并沒有那麽多的奴性,再加上A市這個地方是一個相當開放發達的地區,從來是不興這些,這個男人十年來只來這麽一次,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和老伯利交待的種種,也忘記了時間會讓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嗜血的惡魔。
“這個屋子和我離開的時候可是有點不一樣哦……”他的話音落地帶着意猶未盡地尾音顫抖着,在亞瑟的信件纏繞。
“我們都是按照原來的樣子進行打掃的,并沒有人敢随意動這裏的擺設和布置。”亞瑟着實地回答道,心中有些小小的緊張和竊喜,光亮的地面上可以倒映出頭頂上那盞鑽石吊燈的光芒。
“是麽?”
随着蘇遇的站立他身上的香味飄散的更濃郁了,亞瑟只感覺一陣頭腦昏沉,蘇遇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他俯首在地只能夠看到他的鞋面。
“我腳踩着的這盞燈的倒影,叫做奧古斯特,寓意為不可缺少,你看看這燈的倒映上是否還依舊完美呢?嗯?”他的鼻音在亞瑟的心間上撩撥着,加之有他身上的味道催促,亞瑟有些難以保持清醒的頭腦了。
“還是依舊的完美。”
亞瑟的話音剛剛落地,他的後背就被人從背後一腳踹過來,蘇遇一腳踩在了他的頭上,将他的頭狠狠地的碾壓在地面,發出“砰”地一聲猛烈撞擊,所有人的心都因為這下突如其來的撞擊而提起來。
亞瑟的側臉一下子被撞得紅腫,身後更是被壓制地死死地,他哪怕用法語不斷地咆哮着都沒有任何的作用,蘇遇根本不理會,臉上依舊是漫不經心慵懶的狀态,好似幹出這樣的事情的并不是他。
“這盞燈是我離開古堡之前我母親親自命人挂上的,共鑲嵌了三百五十八顆鑽石,才足以構成這個完美的形狀,可是我發現這個燈上面足足少了将近幾十顆的鑽石,亞瑟管家,你可有理由給我解釋解釋?這個鑽石也不是什麽值錢貨色,只不過是我母親從皇室出來的時候帶的一些鑽石,但,我生平最恨別人的貪婪和欺騙,你可明白?”蘇遇緊接着道,“但凡是少一顆,牆壁上的那副挂象就不會是那個色調,挂畫的瞳孔中原本該是有星河之象憐憫睥睨之态,卻因為你的偷盜,燈光照射起來時黯淡無光,你說你要怎麽辦呢?嗯?”
蘇遇俨然一副好好先生可以商量的口氣,但足以令身後的女保镖們冷汗淋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不是我偷的……我完全沒有下手,都是我哥哥他們偷的,他們從那些女體柱子爬上去将吊燈頂部的鑽石一顆一顆挖下來,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亞瑟的臉依舊被踩在地面上,嘴中直喊着,眼中一片驚恐。
下一秒亞瑟的頭被人拉扯了起來,紅腫的側臉暴露無遺,亞瑟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整個頭皮都要被這個男人給剝下來了,在他耳畔回蕩的是蘇遇鬼魅般纏繞不散的聲音,“是麽?呵。”
亞瑟的眼睛在一瞬間內被蘇遇用刀叉給叉傷,他甚至來不及閃躲,正中眼球,鮮血直流,亞瑟疼痛難忍咆哮着,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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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斷地用法語罵着他求饒不止。
“我暫時還不想讓你死,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我要你……生不如死……”蘇遇的聲音中充滿了深情的笑意,好似低頭在對着被壓制在地上鮮血直流的亞瑟說着最深情的情話,“還有,我最大的本領就是……過目不忘,多年前的事情你恐怕忘記了但是我還記得。”
他鼻息上的氣息噴灑在亞瑟毛孔粗大的歐洲人臉上,迷惑的香味依舊讓亞瑟清醒過來,那個多年前被他那幾個兄弟**的小男孩再也不是當年的小男孩了,他的兄弟一個個慘死,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這些一樁樁都是他的手段,他……就是下一個慘死的人……
“将他送給酋長,當回秀色可餐。”話畢,他還帶着嬌笑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上,亞瑟很快就被拉下去。
“不……不是我……我沒有參與挖鑽石……不是我……”
随着亞瑟的慘叫聲他的舌頭也很快的被人割去,沒有了任何的聲音,蘇遇最讨厭吵鬧了。
“醜陋的不是掩飾,而是想要掩飾卻掩飾不了的心。”他低低地輕笑起來,眼神中卻一片肅殺,他愛慕血腥的味道,那會讓他異常沉迷。
傭人很快地替他換上新的刀叉,地面上也被快速地清理掉,一切都像是夢境般毫無發生。
蘇遇神态享受地切割着傭人新換上來的三分熟的牛排,鮮嫩可口,帶着鮮血緩緩送入他的口中,慵懶的神情讓人忍不住沉迷,明知是危險也甘之如饴。
唯有底下的傭人藏在黑暗中不斷地顫抖,這個男人是魔鬼。
克萊拉一衆人雖然是女性保镖但是神情卻沒有因為這場事變而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依舊冷漠,依舊不變,秀色可餐也是她們組織中的一個代號,是蘇遇給命名的,大約是送給某個酋長部落當做食物了,他似乎很是熱衷于結交這樣的部落,那些酋長見到蘇遇不會将他當做食物,反而會将他當做神明一般朝拜、祭祀、吟唱,是他為他們部落帶來了生機。
“鑽石已經被全數追回,早就拍賣到了北美。”
底下的人上前來彙報着完成的任務,亞瑟的兄弟們是因為私自挖取鑽石而死,而亞瑟則是因為販賣鑽石而死,他向來狠心,喜歡斬草除根。
底下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息望着跟前的男人,雌雄莫辯,詭魅難測,低頭凝望着他的鞋尖等待着他的發落。
頭頂上半天沒有人回響,也不知道蘇遇是什麽臉色,底下的一衆人不敢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緊身衣的保镖給他遞上來電話,“您的電話,是瑞恩醫院打來的。”
“蘇……蘇少爺我是胡青青。”電話那頭的國字臉護士長聲音僵了一下,站在冷風中極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哪怕對方是魔鬼她也是要彙報的,“蘇境失蹤了。”
“是這樣的下午的時候蘇境和他的朋友告別之後心情就不是很穩定,讓我們不要去打擾他,直到我們帶着人去給他注射和化驗的時候才發現他的人已經不見了,整個房間窗戶關的都是好好地,連所有的監控記錄都調查出來沒有發現他僞裝出去的痕跡。”
“嗯。”
胡青青只聽到對方“嗯”了一下,握着電話的手就開始顫抖起來,她是接觸蘇遇不久,也就短短幾年的時間,但是她當時應聘這個護士長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如何殘忍地對待屬下看,她當初可是簽約了保證書的,蘇遇給她的也是天價的護理費,足夠她家人下半輩子都吃喝不愁。
饒是當初的契約保證書是她自己簽署的,但是現在她依舊沒有忍住雙腿開始顫抖起來,“蘇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蘇境從哪裏跑出去的,整個醫院都已經封鎖了,但是我們都還是沒有找到蘇境,蘇少爺……我……我……”
“我說過的,所有的價格和後果從一開始就是明碼标價好的,不用我多說了吧?”聽到這個消息,他手指上還纏繞着餐桌上的玫瑰花瓣,帶刺的玫瑰花是剛剛采摘好的,在他象牙色的手指間把玩着,一不留神那些刺就紮進了他的手指內,再次拔出來後是鮮血淋漓,蘇遇像是還感覺不到疼痛和快感一般,整只手都開始上去捏花梗,直至整只手都被刺傷,身上散發的罂粟烏沉香強烈地讓人窒息、作嘔。
他現在,很不悅。
但是臉上卻洋溢着難以言表的快樂神情,連微笑的弧度都是丈量好的标準的樣子,多一分則浮誇,少一分則生硬。
“蘇少爺,我真的不敢了,我發誓絕對沒有下次了,我一定會将蘇境找回來的,你給我時間,我一定給他找回來,我現在馬上就去找……”電話那頭的胡青青整個人已經失了智,在走廊上不斷地狂奔着。
蘇境可以透過電話聽到那頭奔跑時的風聲以及對方抑制不住的哭腔,饒是這樣他依舊沒有心軟,手中的刀叉一下一下地紮在三分熟的牛排上,将它紮地模糊分不清顏色。
胡青青那樣內心冰冷的人竟然會哭,這是別人所不能夠理解的,在那些小護士的眼裏她們的護士長就跟機器人一般沒有感情和溫度,哪怕和她們相處了數年絲毫不茍言笑,更是無從她口中知曉其他的。
“砰——”
由于奔跑過快,胡青青的雙腳開始拌在一起,整個人往前摔去,不巧的是前面剛好是樓梯的出口,只要減少半米她就不足以掉下去,可她并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整個人如同球一般在樓梯上滾動下來,連着腦袋都撞在樓梯上。
蘇遇只聽到那頭的慘叫聲,毫無情緒地将電話一扔,克萊拉長腿一邁身,伸展着手臂将電話接住,另外一只腳絲毫沒有離開原地。
“開衛星開始定位。”他将沾染了鮮血的玫瑰花一扔,大喝道。
底下忙做一團。
秦可可租的這個公寓從裝修和地理位置來看都是相當的高檔,甚至這個小區也不是一般的小區,出入都是要刷臉的,但是比起許慕辰的許氏公館還是小巫見大巫就跟茅房差不多,但是對于常年在A市生活的秦可可和楚楚自然是知曉這個價位已經是超級便宜,而且水電費包括業務費都已經墊付了半年之久,業主大方的很,她們只需要繼續墊付接下來的就可以了。
“這個房子的業主是個B市人,在A市買了房子,結果呢在B市的老爸生病了,得回去料理,這一料理吧,還被家裏催着要在B市結婚,這套房子我看還挺好的,他想要轉手賣出去結果因為建築有些老舊了沒有辦法,沒有人買,太過于便宜又不想賣,所以索性就開始租給我們了,上半年的業務費啥的他好像提前交付了,後半年就要我們自己交了,好在還沒有車,不然還要交停車位的錢。”秦可可手裏削着一個蘋果,蘋果在她的手指間十分地聽話,果皮緩緩地旋轉着掉落下來。
“我将房間內打掃地都差不多了,明天只需要開窗通通風就可以了,還要将那些被子給曬下太陽,這家房子雖然地位還不錯,但是着實是老舊了點,賣不出好價格也是情有可原的,不過給我們住着還是挺好的。”頭發還不是很長的楚楚頭上帶着用報紙折出來的帽子,手上帶着橡膠手套,腳邊還裝着一個水桶,上面放滿了拖把。
眉眼之間皆是濕潤的樣子,少了煙雨色,多了些人煙味兒,唯獨眉宇間那份堅定地眼神讓人過目難忘,這是一份閱歷的積澱,她朝着蘇境的方向朗聲道,“蘇境,明天記得将隔壁房間內的那一床被子都搬到陽臺上去曬一曬,到中午的時候記得給它翻一下,下雨的時候記得收進來。還有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有人送外賣過來你也記住了千萬不要一個人去取,透過那個貓眼去看對方是不是走了,确定沒有人了再去拿,要是肚子餓了煮泡面要小心點用電。”
楚楚感覺自己瞬間變成一個老媽子,為蘇境操碎了心。
誰讓蘇境什麽都不知道,說白了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為什麽要我曬被子?你讓男人婆去。”剛剛沐浴完的蘇境頭上的黑色短發還濕漉漉的,上面還披着頭巾,身上是楚楚的衣服給他穿竟然也恰到好處,要是他不說話保不定還是個有點好看的女孩子呢。
蘇境早一個小時之前就發現了新大陸,“秦可可的游戲機”,這都玩了将近一個小時了絲毫沒有要放手的痕跡,嘴巴裏還叼着一顆棒棒糖,一副鄰家大男孩的模樣,沾染了許多的人煙氣,和醫院中那個慘白着一張臉,病服永遠穿着會大一號宛若放風筝遙遠極了。
他的頭發就在前一個小時他玩游戲機,楚楚打掃衛生的時候,秦可可給他染成了黑色,哪怕他再不願意,但是一提到這個頭發太過于耀眼很有可能會被護士長發現抓回去的威脅之後,他就開始乖乖地坐下來任由秦可可用染發劑自己染了。
“我和楚楚明天都要出去工作啊,小子。”嘴裏還塞着附近便利超市買的剛剛炸好的爆米花,秦可可一只腳翹着,另外一只腳蹲着,活像個痞子,抓了一把爆米花往嘴裏一扔,痞痞地對着他道。
“Beclearedbythecustoms。”過了幾秒鐘後從游戲機裏傳來這樣一聲聲音,秦可可先前還淡定地樣子現在直接炸了。
“卧槽,我玩了一個月沒有通關的游戲你竟然一個小時就通關了,要不要這麽氣人!”她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懷裏抱着的爆米花盒子也在她跳躍的時候落出來一些。
楚楚有些無可奈何,她剛剛脫好的地啊,以前她倒是無所謂幹淨不幹淨,可是自從受到許慕辰那個家夥的影響,她最近看到地上有頭發絲就忍不住要去拖一遍地,一旦看到地上有灰塵更是無法忍受要打掃,還有,要是東西被他們兩用完了沒有歸位她也莫名有些煩躁感,她幽幽道,“上天總是公平的嘛可可,給了你一個健康地身體自然會剝奪走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智商之類的。”
“楚楚啊,我善良的楚楚竟然會開始調侃我了,你以前可都不是這樣的……”秦可可抓了一把爆米花就往楚楚的櫻桃小口裏塞,塞得她滿腮幫子都是,根本無法咀嚼。
“肯定是跟許慕辰學壞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唔唔唔……”你和他晚上的時候總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
秦可可還沒有将話說話就被楚楚捂住了嘴巴,她手上的的橡膠手套都還沒有脫下,那股子橡膠味讓秦可可不斷地掙紮着,好在蘇境并沒有聽到好像,楚楚示意了秦可可幾個眼神,這才松開手,重新給她呼吸。
“都說這男人就是禍水啊……果然是沒有錯……這才短短的時間就被同化成這樣子,真是近墨者黑……”一嘴橡膠味的秦可可氣憤的用紙巾擦了好幾遍嘴,氣憤自己養了多年的閨蜜就那麽被許慕辰那個混蛋一年就給拐跑了。
真是氣得不行,有種自己好不容易種大的白菜被人拱了的心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