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二處蒼淵海域的出現,直接讓姬無雙和落時傾這對師徒的身份暴露在國家高層的視野中。
在看完十三處遞交上來的詳細報告,國家高層為了表示尊重,決定啓動最高級別的投屏會議。
這邊,刀鋒負責傳達,收到處長交給他的任務後連忙出門找人,剛跨出門走了幾步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只見周國安一行人或蹲座或靠座在後車廂,一人手裏抱着一桶泡面,吸溜吸溜吃的正香。
看的他也餓了。
刀鋒邁步走過去問:“周局長,有看到姬先生和他的徒弟嗎?”
周國安頭也不擡的悶了口湯,緊接着又扒拉了一大口面,忙的只顧拿手肘朝上頂了頂,算是他給的回應。
刀鋒順着周國安手肘只看到一片海:“又下海了啊。”舉起手機就要給處長回信息。
周國安猛地一聲嗆咳,因為嘴裏包着一嘴的面條,這一生咳的不是時候,其中一根面條好死不死卡嗓子眼了。
旁邊的常州見此突發情況,趕緊給周國安拍了拍後背順氣,一邊的江山眼裏有活,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給周國安送上。
邊緣處,沒有幫上忙的其他人,先後指了指天上,高低不一回了句。
“剛飛走了。”
“……”
刀鋒幾乎是秒懂,仰頭只看到一片恬靜的藍天白雲,估計已經飛遠了:“那兩只妖呢?也跟着一道飛走了嗎?”
“沒有,屋頂上那不是嘛。”
刀鋒擡頭,果然在房頂上看到那兩只妖的身影,看樣子應該是在曬太陽。
“——咳咳咳!終于……咽下去了咳……”
嗆到眼角都飙出兩滴淚的周國安,咽下嗓子眼的那根面條後,囫囵吞棗一樣灌下手裏還剩下小半桶的泡面,吃飽喝足挺着肚皮見縫插針給刀鋒免費送上一對超大號白眼球。
“……咳,我給你指天,你看海,刀副處啊,你這思想覺悟太不行,一點也跟不上黨的進步。”
刀鋒剛組織好語言準備解釋一下,卻發現壓根就沒有他插話的份,周國安說話的語速又快又溜,信口拈來的長篇大論不僅頭頭是道條理分明,最厲害的是他還滔滔連綿不絕。
只能說,不愧是身居三十年的公職人員,這等文化人的嘴炮戰鬥力,他這只剛出茅廬的小菜鳥是望塵莫及,刀鋒自舉白旗投降,想要躲遠點。
周國安能給他這個機會嗎?肯定不能啊,不由分說搭上刀鋒的一只肩膀先一步杜絕給人溜掉的可能性,然後笑眯眯把人拉上警車,哥倆好似的開始新一輪話題。全程都是周國安在那一直在說說說,刀鋒則痛苦的捂着頭,偶爾才能插進去幾個字。
風水輪流轉,只是這一回轉到了刀鋒自己身上。
前去金溪市的途中,刀鋒整個人都是懵的。
—
坐車需要半天,而飛天只需要兩分鐘,師徒倆回來正好趕上了飯點。
屋裏的幾人見師徒倆一起回來,立馬歇了聊天的興致,将剛剛做好的十道硬菜和一鍋湯端上餐桌,果汁飲料啤酒的什麽的也安排上。
“先生,落哥,快過來座,就等你們了。”王畫畫連忙招呼道,随後看了一眼閨蜜以及旁邊。
淺淺客串了一把侍女,蘇茶茶已經将師徒倆請到了座位上,随後才推了推她身側呆呆愣神的兩姐妹。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上次妹妹識人不清,然後姐姐在咖啡店認錯渣男的兩姐妹。
妹妹單櫻,姐姐單柔。
兩姐妹任由蘇茶茶将她們前面推了推,仿佛兩只被提線的木偶人,蘇茶茶看見了,心裏頗有一種過來人的心領神會。
想她第一次見到畫畫筆下的真人雙男主,也是直愣愣恍神了好久,被那對師徒的高顏值閃的腦子一片空白。
所以,此時對兩姐妹的反應,蘇茶茶完全能理解,清了清喉嗓開啓強制召喚将兩姐妹神魂歸位,回神的兩姐妹對上蘇茶茶促狹的小眼神,不同程度微微漲紅了臉。
低頭,不過片刻後,又悄悄擡起頭去看,畢竟不管在哪個世界,哪個時空,美人大家都愛看。
“那個……先生,單姐和小櫻妹妹今天是特地過來道歉的,只是先生你今天一早不在屋裏,落哥回來後,見你不在……急匆匆出去找你……”
跑的太快,她們連問一聲“怎麽了”都沒有機會脫出口。
蘇茶茶幾度将到嘴邊的話吞回去,有外人,現在不是也不是問為什麽的好時機。
“我們只好一邊等先生你和落哥回來,一邊做飯……”蘇茶茶指了指桌上豐盛的飯菜,像是在指着她們打下來的江山,豪氣直沖雲霄,“看看!都是我們做的拿手好菜,這這這這這……我和畫畫做的,那那那那那單姐和小櫻妹妹做的……先生和落哥快嘗嘗,我們的手藝怎麽樣。”
“怎麽樣?怎麽樣……和落哥的手藝比起來,有沒有差太多?”
蘇茶茶和王畫畫動作一致将頭湊到姬無雙跟前,眼巴巴等着點評,落時傾見她們湊的太近,手裏筷子一橫分別點在兩人肩上,将兩人戳遠了點。
“說話歸說話,別靠那麽近。姑娘家還是要矜持些才好。”
王畫畫:“……”喲。
蘇茶茶:“……”呵!
這個醋壇子,王畫畫和蘇茶茶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吐槽,自己酸啦吧唧像只檸檬成精就算了,還要把她們也踩上一腳,活該你還沒有修成正果。
這樣一想,心裏安慰許多,兩人先後給落時傾甩了一個大白眼,落時傾只是挑了挑眉,兩人撇撇嘴小碎步慢挪退到了安全線外,找自己的座位坐下。
姬無雙對幾人之間的小動作全然不知,抿了一口菜,道:“不錯。”
有順利搬回一局的感覺,兩人瞬間得意沖落時傾昂了昂下巴,落時傾看在她們辛苦做了一桌子膳食的份上,倒是沒有毒舌,只是嘗了幾筷子後委婉從側面提了一下他的意見。
翻譯過來就是,廚藝有待改進。
總體,一頓飯吃的還是歡聲笑語。今天奔着道歉過來的姐妹倆,一開始還有些拘謹緊張,但适應了一會後表情放開不少,偶爾也能說上兩句話。
入鄉随俗,現代世界并沒有什麽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餐桌上聊的都是家常,聊的最多還是和落時傾的烤魚攤有關。
聊着聊着,單柔提供了一個掙錢意見:“既然烤魚的生意這樣爆火,茶茶你們大可以在市裏租一間房子做烤魚店,然後提供外賣服務,這樣下來每個月的營業額至少還能翻一翻。”
王畫畫當即表現出心動,但也只是心動,讓堂堂魔界之主去做一個烤魚店老板,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
“掙點錢夠花就行,開個烤魚店一天到晚守着,太累。”
“這樣啊……說的也是,錢夠花就行,出夜攤很累人的。”
說話的兩人笑了笑,單柔繼續又道:“那天後來,我觀察過你們烤魚攤的生意和周圍客人吃烤魚時的反應,說真的……要不是看排隊的人太多,我都想去。”沒辦法,被饞的。
那些客人吃的太香。
“而像我這樣想的人肯定不會少,我覺得你們完全可以弄一個小群出來,接受提前預定或者是限定的訂單,這樣一來可以不僅節省他們排隊的時間,而且還能預防那些失去排隊耐心跑掉的。二來……”
“像我這樣的潛在客戶群體有了可以線上訂單的機會,你們的銷售量肯定會有所上浮。三來……你們也可以從手機訂單人數上大致預算出晚上需要烤多少條魚,提前一一準備好,如果可以在保證烤魚口感和味道的前提下制成半成品,你們晚上出攤也會輕松許多。”
單柔的三條建議說下來,立刻贏得了王畫畫和蘇茶茶兩人的熱烈鼓掌,她們跟着出攤了兩天,掙錢是真的掙錢,但累人也是真的累人。
如果可以提前就計算出訂單人數,像單柔說的那樣先制成半成品,節省的是就是雙方時間啊,晚上出攤也可以早出早歸了。
就着這個話題,幾人展開了新一輪的讨論。
問過當事人,确定烤魚可以事先做成半成品、乃至成品。
最後全票決定,将烤魚挂到愛淘寶售賣,一個ID限購一條,晚上六點金溪市世紀廣場人民東路美食街557號“龍記烤魚店”自取。
愛淘寶店鋪的二維碼也單獨貼了一個出來,今天晚上出攤,和客人說一聲掃店鋪二維碼關注,以後手機愛淘寶上就能提前下單無需排隊,然後只需要晚上抽個時間過來自己取就行。
自取時間在八點之前,若是超時沒有來取,訂單會被自動取消,付款金額将原路返回。
單柔在看到店鋪裏竟然還有她剛才吃的那種帝王紅蟹出售,一口氣買了五十只,十斤重一只的那種。
王畫畫看到這個訂單,嘴巴都張圓了,結巴道:“單單姐,你剛剛是不是……手抖了一下下,多打了一個零。”
“沒有,你這個新品種的帝王紅蟹我剛才嘗過了,味道堪稱一絕。”單柔搖頭,笑着說自己沒有下錯訂單,“想起家裏正好開了一間海鮮餐廳,這樣的帝王紅蟹絕對能擔起餐廳門面。”
其實,在吃第一口帝王紅蟹時,她就有考慮過飯後問問這種帝王紅蟹還多不多,如果後續養殖數量可以跟上,她想把這種帝王紅蟹打造成餐廳的招牌門面。
“那也不需要這麽多啊。”
“家中親戚多,還有商業合作夥伴,這些……可能還不夠呢。”
王畫畫嘶了聲,蘇茶茶這時拍了拍閨蜜的肩膀,也笑道:“畫畫,單家家裏的确是親戚比較多,一家送一只估計就沒剩下多少了,別說……單姐還有一家餐廳,就這些肯定是不夠的。”
“我對帝王紅蟹很有信心,等到單姐餐廳的帝王紅蟹招牌和口碑打出去,你就坐等收錢吧,我親愛的畫畫。”
“茶茶,單姐是你的朋友,一下買這麽多,可、可以打折的。”店鋪裏她标的是市場原價,一只十斤重的帝王紅蟹一萬塊,價格真心不低,好閨蜜的朋友如此大手筆買下五十只,肯定不能按那個标價來,“打……對折吧,這樣單姐你的餐廳也能多掙一點。”
“對折?”單柔愣住,商場上談生意這麽多年,但這種讓利模式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性子要是放在商場上,肯定會被撕的渣子都不剩下,太實誠了會吃虧的。
于是搖搖頭,拒絕:“不行。新品種培育肯定需要大量錢財,我不能讓你吃虧,忘了說……我的餐廳是高檔海鮮餐廳,接待的都是不差錢的客戶群體,所以我只注重海鮮食材本身的質量,帝王紅蟹值這個價。”
王畫畫抽了抽嘴角,想起每到傍晚蝴蝶谷沙灘上紅泱泱的一群帝王紅蟹,再三堅持之後,價格從對折上漲到七折半。
熱情打包送走了大客戶,王畫畫和蘇茶茶這對形影不離的世紀好閨蜜,一人懷裏抱着一只靠枕懶散的窩在沙發上,王畫畫偏頭給閨蜜看手機錢包餘額,嘿嘿嘿傻樂不停,好多好多錢~
“感覺比寫網文掙錢。”
“感覺比上班掙錢,富婆姐姐現在是擁有一整片海鮮的大亨,求包養哇~”
王畫畫連忙回:“好說好說,給你開分成,以後每賣出一只茶茶我們倆一人抽一成,這個算是辛苦錢……”
“我說這玩的,你還真打算給啊?”蘇茶茶有點哭笑不得,“我又不差錢,你自己留着吧。”
“當然給了,我的好茶茶哎,這個不是差不差錢的問題,你聽我說……你看看你為了我、還有落哥,連工作都辭了,現在那些帝王紅蟹眼看能掙錢,肯定要給你開工資啦。”王畫畫說的句句铿锵,也對閨蜜說了她的想法,“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兩個打工人只拿小頭,剩下的大頭都給落哥攢着娶……咳咳,那個你懂的。”
“……”
蘇茶茶比了一個OK,甚至都順着閨蜜的思路,覺得到時候可以拿着這筆抽成給那兩位買份新婚賀禮,想到這裏蘇茶茶這才注意到客廳裏已經只剩下她和閨蜜。
“先生和落哥呢?”她的為什麽還沒問呢。
“落哥好像有點醉酒,先生扶着回房休息去了。”
噗——
蘇茶茶噴笑:“啤酒也能醉,真不愧是落哥。”好絕一魔尊,更絕的是寫下這個設定的閨蜜,反差萌拿捏的死死的。
“親愛的茶茶,我是照你的要求寫的……年下養成……”王畫畫笑笑說,讓蘇茶茶的魔性笑聲戛然中斷,王畫畫似乎很滿意看到閨蜜的這個反應,“我想到唯一能滿足要求的就是……一杯倒,沾酒即醉這個萬能油設定,然後順理成章的親親,抱抱,舉高高。”
蘇茶茶:“(⊙o⊙)”
好家夥,原來絕的竟是她自己。
過了十幾秒,蘇茶茶相當八卦小聲問了句:“醉酒之後……真的會順理成章親親抱抱舉高高嗎?”
王畫畫猛然嗅到別樣的氣息:“……你想幹什麽?”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蘇茶茶打了一個響指,随後半拉半拽起閨蜜,慫恿道:“我們偷偷看看,不出聲。”
“別告訴我,你不想啊。”
兩人做賊心虛似的貼着牆根來到最後面一間平底房,原本這裏是并排的三間平底房,不過落時傾嫌棄面積小,就給其他兩間中間的一面牆都打通了,三間隔成了一間。
昨天在家具商城買的大件新家具當天晚上就安裝好了,之前也請了裝潢公司過來做了一個室內設計,風格偏古香古韻,整體色調以金、黑、藍、白四色為主,将輕奢華貴和古典雅致這兩大類元素完美的融于一體。
全程參與室內設計的兩人,蹲點的地方自然熟記于心,踩着窗臺下面還沒有被收拾走的磚頭,兩只手撐在水泥窗臺上,探頭探腦看向屋裏。
視線略過一旁的書桌和書架、以及一應大小家具,定在一組山水春色折疊座屏隔起來的卧室,透過其中一扇座屏的镂空窗棂,隐約可見看見一張複古的床榻,吊頂的淺金色紗簾三面垂在地板上,沒有被銀勾卷起的那一面坐着兩個人。
相依偎。
窗外的兩顆長頸鹿腦袋,嗖一下縮成烏龜殼。
眼睛對眼睛,确定過眼神……都不太确定,再看一眼好了。
烏龜殼再次秒變長勁鹿,這一次看的認真,由眯眼努力想看的更加清楚點到逐步瞪成蚊香眼,四只閃過圓圈圈的眼睛不可置信對上,裏面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
抱在一起啊!!!
——平房裏。
姬無雙幾次把徒弟從他身上推開,只是這樣做好像會強烈激起徒弟的不滿,幾乎是剛推開一寸距離,轉眼又會再一次貼上來,然後會比之前抱的還要緊。
一次比一次,抱的更緊。
也不知落兒這個喝醉了就抱着他的這個習慣何時能改掉,總不能就這般随着他又抱上一夜吧。
“落兒……”姬無雙皺眉,“松開,為師。”
姬無雙知道,徒弟每次醉酒,其實意識還是有的,并不是那種爛醉如泥的狀态,他說什麽,他可以聽見。
可偏就是,不聽。
姬無雙猜的不錯,他的徒弟是有意識……但不多。落時傾嘟囔了聲:“不要。”
随後,纏得更緊。
姬無雙感受到環在他腰間的那雙手愈發收緊,清冷的眸色閃過無奈,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一碗上次刻意做多留下的醒酒湯。
“……落兒……張嘴,喝點醒酒湯。”
落時傾嫌棄醒酒湯味道大,皺了皺鼻子,将輕輕搭在姬無雙肩頸的下巴翻了個面改成臉朝內,深埋的那種姿勢。
姬無雙端着醒酒湯的手一僵,在想是直接灌還是劈暈之間搖擺不定。
決定,後者比較簡單。
此時,落時傾半張臉貼着姬無雙頸側,熟悉的清涼的香氣沖淡了難聞的氣味,唇角翹起一抹滿意又惬意的弧度,自胸喉腔嗓之中溢出一聲又一聲謂足的呼嚕聲。
那一聲聲,頗像一只剛破殼而出的龍崽子,迷迷蒙蒙只憑本能去貼合着姬無雙脖頸那塊裸露在外的皮膚,親昵的磨磨又蹭蹭,甚至還伸出兩顆尖尖的牙齒輕磨撕咬。
顯然,剛破殼的龍崽子把師尊的脖頸當成了自己的蛋殼,吃的正歡呢。
“甜的……”
“…………”
盛放醒酒湯的白玉瓷碗失手滑落,一聲啪——脆響,白玉瓷片四分五裂,灰褐色的湯水撒了一地。
這一次,姬無雙沒有絲毫猶豫,果斷一個手刃劈在徒弟後頸,低眉垂目看着終于不再鬧騰他的徒弟,心裏暗自思忖,覺着日後還是不要讓落兒再沾酒為好,總這樣下去,委實不妥。
不可避免的,他又想起曾經飲下黃粱一夢時做的那個荒誕至極的夢境,和剛剛耳鬓厮磨那一幕何其相似?
不行!不能再放任落兒這樣下去了,姬無雙想。
突然,外面響起有人的說話聲。
“——園長?蘇小姐,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
本來就做賊心虛的兩人,冷不防聽到身後有人喊她們,直接被吓得雙雙腳底下一打滑,一個往左跌,一個往右跌。
一聲咚——
跌了一個頭碰頭,兩人各自捂着額頭都來不及喊疼,趕緊沖來人張嬸瘋狂搖頭眨眼連帶手動暗示。
噓噓噓……
聽不懂啞語,又雲裏霧裏和兩人不在同一個頻道的張嬸,本着不懂就問的精神,問道:“園長,你和蘇小姐這是要讓我走還是要我不要說話的意思?”
張嬸猜完之後也不等她家園長和蘇小姐回她話,指了指她自己一陣點頭一陣搖頭,搖擺浮動太大整的她自己腦子都懵圈了一會。
猛然又是幾聲啊啊啊,張嬸想起她過來的正事,于是又用手指了指自己,大概意思是她有話有說,特地踮起腳尖跑過去還将聲音壓下去,很小聲小聲道:“那個園長……我是過來請示你的,那個咱園裏今天來了不少游客呢,剛才又來了一波人,他們見蝴蝶谷那邊關着,就問能不能給打開,他們想進蝴蝶谷裏面看看。”
聽見有游客想進蝴蝶谷,王畫畫和蘇茶茶一秒變了臉色,直奔蝴蝶谷而去。
屋裏,姬無雙聽着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兀自一聲幽幽嘆息,廢了點功夫給扒在他身上的徒弟扯下來放床榻上去睡,随後攏了攏稍顯淩亂的衣襟,起身将地板上的污漬碎片清理掉。
—
日落西山下,睡了一下午的落時傾酒意消退,睜開眼,下意識偏頭找師尊,這是已經刻進骨子裏的習慣。
頭剛動了下,隐約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一只手曲起按在後頸處,有點疼……他這裏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呃呃……不對?
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片段來。
他将臉整個埋進師尊的頸間,然後……在師尊的頸間咬了一口……
??????
大逆不道,他竟然将師尊咬了。
登時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疾步如飛滿屋子找師尊,好在屋子也不大,這讓落時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幾前的師尊。
師徒倆,四目相對間,姬無雙低頭錯開了視線。落時傾一陣風似的撲過去,是真的撲。
姬無雙也是壓根沒想過徒弟剛醒來,看到他就直接撲了過來,毫無防備之下被撲倒,一陣天旋地轉後背倒在身後的琉璃軟塌上,随之耳邊響起徒弟飽含自責的聲音。
“師尊,我是不是咬你了?”
“?”
“師尊……你先別動,我想看看有沒有咬傷你。”
姬無雙想說沒有,只是話還沒出口,只聽徒弟又道。
“師尊,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那是我的蛋殼……才咬的。”最後的三個字,發音輕的幾不可聞。
“……”
姬無雙沉默。亦是未料到。
徒弟解釋的這個答案,和他認為的南轅北撤。
沉默走神的一瞬間,也忘了要推開。
“師尊,你頭偏過去一點,讓我看看。”落時傾見師尊遲遲沒答複他,着急忙慌就要上手查看,動作十分迫切,連帶姬無雙衣襟都被扒開了一點,終于找到他咬得那個地方,一排很明顯的牙印,還好沒有被他咬破皮,“對對對……還要上藥。”
“不礙事。”姬無雙擡手,一指抵在徒弟肩側,将徒弟往後推了點,也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微微拉開了一些,“落兒,下去!”
嗯?……下去?
“師尊……”落時傾低聲喚了聲,音調拖得有點長含着某種不解,“……還沒有上藥。”
“落兒,你先從為師身上下去。”
落時傾睜着一雙黑到發亮的眼睛,似乎頓了一下,慢動作低下頭……呃?
這才注意他一條腿生生橫插在師尊兩腿之間,這還不止,他還跨坐在師尊的腿上。難怪師尊兩次要他下去,落時傾發出幾聲毫無意義的呃呃呃……撓了撓頭。
聽話的,下去。順手還拉了一把,将師尊扶起來。
“日後,不許再飲酒了。”
“師兄說,”落時傾小聲道:“酒量是練起來的。”
“不管如何練,你都是沾酒即醉。”姬無雙想到徒弟這個沾酒即醉的體質也是避免不了的頭疼,按照常理正常人練個幾次多多少少都能把酒量提一點上來,偏偏落兒是個例外……酒也喝了,但真的是一絲長進都沒有。
“……”落時傾偷瞄了一眼,“醉了沒關系,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落兒,你若是執意想鍛煉酒量,為師也不好再阻攔。不過……飲了酒之後,你不許回屋睡。”
落時傾啊,傻眼:“師尊,我不回屋睡覺,我去哪裏睡啊?——海裏嗎?”
“可以。”姬無雙颔首道,“酒醒了,在回來。”
落時傾在海裏和屋裏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不決,要是以後都不能喝酒,那他埋在桃花林的那些美酒豈不是都喝不着了。可是……喝酒的話,師尊讓他去海裏睡,不讓他回屋裏。
便不能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師尊,”落時傾努力想要再争取一把,“我便是喝醉了,也不會吵着你,更加不會甩酒瘋。我很乖的,師尊~”
“不行!”姬無雙絲毫不退步,若放任這一回,落兒下一次再醉酒将他當成他的……他又待如何?次次輕拿輕放,早晚會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面。
一次被拒絕,落時傾也沒放棄,拖着跪坐的膝蓋笑臉湊過去:“師尊,弟子給你揉肩捶背,不去海裏睡好不好?”嘴裏說着,手已經按在師尊兩側肩上,無比殷勤揉捏起來。
姬無雙回眸看了一眼,拂開孝順徒弟給他捏肩的左右手,落時傾眼見懷柔計走不通,只好退而求其次:“弟子可以打地鋪睡。”
落時傾一邊說着一邊移了個位置。一師一徒面對面,徒弟就着身下墊着一張涼席的軟榻拍了拍:“吶,弟子就睡這張小塌就成。”
“為何一定要飲酒?”
“那些美酒佳釀是弟子親手所釀,釀了不喝,暴殄天物。”
姬無雙一時竟說不過,畢竟徒弟說的有理:“那……為師出去吧。”
“不行!!”落時傾脫口道,“怎麽能讓師尊出去呢,師尊……你為何一定非要讓弟子和你,其中一個出去呢?住在一起不好嗎?”
姬無雙表情有所微頓:“落兒,你的酒品……不佳。”
落時傾:“……”
姬無雙又道:“落兒,你也長大了,不能每次一醉酒都抱着為師整夜不放手,此舉着實不妥。”
“我我、我……”落時傾想起來,好像每次醉酒都他都會緊緊抱着師尊,原來是這個原因,不……不對,“今天沒有抱着師尊。”
“那是為師給你劈暈了。”姬無雙沒有隐瞞,如實說了。
“?”落時傾微微張嘴,眨了眨眼睛,心道難道他醒來覺得後頸好疼,原來是師尊劈暈了他,又想起僅有的幾次醉酒場景,後知後覺察覺到今天應該不是師尊第一次劈暈他。
抿了抿唇,落時傾垂頭問:“為什麽長大了就不能?”對比第一次醉酒和之後的幾次,師尊都是抱着他安寝一整夜,後來師尊不知為何,漸漸的,便不準許他在喝酒。
姬無雙擡手摸了摸徒弟後腦勺,落時傾猛然擡頭,黑亮的眼睛閃過歡心喜悅的粉紅色,主動将腦袋又貼上去幾分,大方給摸。
正沉浸在高興中一小會,只是師尊對着他又說,輕聲輕語,說的卻全是他不愛聽的。
“落兒,你該學會獨立了。當年你初拜入我名下,為師念在你年幼便一直同你吃住一起至如今,現下落兒你已年滿十八歲可以獨當一面,理應不該再和為師同住一室……”
“師尊,你這是又要趕我走嗎?”落時傾一瞬間紅了眼眶,心裏難受極了,姬無雙瞥見後,只好安慰道不是,“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只是想同你說,你該學會離開為師自己獨立生活。”
“師尊,你是不是嫌棄我是龍……不是人。”落時傾邊說着邊抹眼睛,想起王姑娘和蘇姑娘同他說的那些話,于是使勁揉了揉眼睛,說話也含了幾分抽咽的氣音,“師尊是不是,後悔收我做徒弟了……”
姬無雙頓感頭大,他不明白怎麽好好說着話,徒弟卻被他說的都快要哭了,擡手不間斷拍着徒弟的後背低聲道:“……沒有嫌棄,不管你是人還是龍,都是為師的徒弟。”
敏銳感覺到師尊對他的态度轉變,落時傾沉思……師尊,真的好像很怕他會哭的樣子。意識到這一點落時傾立刻順杆往上爬,抱起師尊一只手臂,含一點點生硬揉搓出來的眼淚将片刻前的舊賬重翻。
“那……為什麽師尊還要趕弟子離開……出去住,還要獨立生活?”
姬無雙默然,合着他說了半天,落兒一點也沒有聽進去不說,反而還覺得委屈了,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哭。
落兒這性子,怎越長大越發嬌氣了。
聽着耳畔的哭聲越來越大,姬無雙只得連聲道:“好好好……為師不說就是了,住一起,還住一起。”
落時傾把頭埋在師尊肩側,小龍依人。此時,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傷心,眉眼洋溢着洋洋得意的勝利,心想王姑娘蘇姑娘教的這招當真管用的很,只要佯裝“哭一哭”,師尊肯定什麽都依着他。
“嗯~”
姬無雙輕嘆,如此看來,教徒弟這件事,還需慢慢、一步一步來才行。
靜坐了一會,突然感覺頭皮一緊,姬無雙回神,見徒弟指尖勾着他的一縷頭發,和他自己的一縷頭發,然後動作生疏的将兩縷長發繞着繞着編在一起。
“……落兒你,在做什麽?”
落時傾唔了聲,似乎是在回憶:“上次……不記得是在哪本書上看到過。書上說,兩個人的頭發編成同心結束在一起,可以一生一世,永不分開。”
落兒這看的都是什麽不成體統的書,還有這結發……
“我也想和師尊,一生一世永不分開。”
姬無雙呵斥:“胡鬧!”
落時傾呆了呆,反問:“怎麽就胡鬧了,師尊不想和弟子,一生一世永不分開嗎?”
姬無雙差點沒被氣背過去,一時都分不清自己徒弟說的那句話到底是真天真還是裝無知,一把扯過徒弟手裏那一束用頭發編織的同心結。
“師尊,我編了好久的。”
編什麽編,這種寓意結發同心的同心結是可以随便編的嗎?
“師尊,你是不是想抛棄弟子一個人飛升去神界了?”
姬無雙暫時不想搭理糟心的徒弟,一心解同心結。卻不知他這副閉口不言相當于默認,直接讓落時傾破防了,如果說方才不久前是假意傷心的裝哭,這會兒卻是實打實真·難過的想哭,不用裝。
只要一想到師尊抛下他獨自一個人飛升去神界,心跳那裏說不出來的難受,窒息。胸鼻腔悶着一股酸酸的澀意直沖眼睛,眼眶熱熱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滾下來。
一滴溫熱的水珠打在手背上,姬無雙擡眸,愕然……怎麽,又哭了?以前也沒見徒弟有愛哭這方面的癖好。
“為師會等你渡過九九天雷劫,然後待你修為徹底穩定後,才會引下九九神雷劫。答應你的,不會食言。”
“至于這……同心結。只有凡間的夫妻成婚時,才會編此同心結,寓意結發夫妻,永結同心。亦寓盼夫妻之間此生不負,相約一生白頭偕老。”姬無雙對上徒弟那雙茫然紅通通的眼睛,一字一句,教的認真,“似你我師徒,有的只是師徒之情,同心結不可以胡亂瞎編。為師這樣說,你可明白了?”
“好像……明白了。”
姬無雙面露一點欣慰,随之唇邊綻開一抹淺笑的弧度,只是這弧度還沒有完全上揚起來,他聽到徒弟說。
“師尊,我懂了。我會等到和師尊成婚的那一日,再編這同心結。”
笑容一點點消失在唇角,姬無雙神魂俱是一震,靈臺之內更是驚雷閃電霹靂亂舞,直劈得他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不懂,他都同落兒說的那般明白,可為何他說的和落兒理解出來的,完全截然相反?
到底是怎樣的理解能力,才能把他的話曲解、乃至斷章取義成、成……那樣?
莫不是,他平日裏對落兒太不上心,才導致如今這般……落兒連這等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姬無雙單方面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中。
與此同時,也是巧了。
長圓形的窗戶外面,幾聲“哐當”“哎喲”“啊呀”驀然響起的噪音,不太合時宜攪進了一師一徒這詭異的氣氛中。
落時傾條件反射擡頭看窗外,十幾雙眼睛對上裏面一雙霧氣明亮的眼睛。
表情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十幾個奔戰一線永遠為人民服務的子弟兵,此時秒變一群摳腳大漢,腳趾頭都恨不得在地下摳出一座地下室,可以讓他們掉下去。
為什麽要讓他們聽見這個?
天地良心啊,他們一路風馳電掣、風塵仆仆從臨水趕回來,真的只是路過……啊不,過來找人。就是過來找人的這個時機好像不太對。
正好撞到了某種……嗯,勁爆的告白現場。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見諒,見諒,多多見諒哈。
哦對對對……非禮勿視,終于一群打結到只想着摳地下室的腦子,有一個提前開機了。
“那那那那那什麽我我、我們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聽見。”
磕磕絆絆的一句話,像是某種信號,激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該捂臉、捂眼、捂耳的捂臉眼耳;該轉身的麻利轉身;該下蹲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硬生生将自己的身影從屋裏那雙眼睛裏摳出來,甚至這其中還有一個随手拿起旁邊一只大鐵盆把自己扣起來的人才。
以及多個能随時随地聊起來,而且還是那種毫無營養的廢話文學。
“今天你吃了嗎?”
“啊,吃了。哎?你吃什麽了?”
“哦,我也吃了。喲!那朵花怎麽給曬蔫吧了,得趕緊澆點水才行。”
“呀呀呀,好大一只蒼蠅,蒼蠅拍呢?找找快找找蒼蠅拍在哪裏。”
“……”
一人喊話,所有人被帶偏,一骨碌都去找蒼蠅拍要打蒼蠅。
那個,場面一度亂成一團。
屋裏,臉上被劈到失去表情的姬無雙,随着窗外的動靜越來越大,表面神魂已經歸位,但實際上神魂之中卻依舊殘留着一種揮之不去的糟心無力感。
已經長歪的徒弟,要怎樣教?才能掰回正道上,姬無雙無比頭疼的想。
“你們……有事?”
落時傾朝窗外那些人道,一群人不由自主立刻齊刷刷原地立定,邁着軍步自發站成了一排,稍息。
周國安出列道:“報告!是有事。”
“……”落時傾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剛準備問什麽事來着,卻不想師尊突然起身,另他的頭猛地一歪,上半身說着拖拽的力道彎折。
落時傾眼明手快伸手一帶,将師尊按回榻上坐着,然後趕緊把兩縷頭發握在手裏:“師師尊同心結還沒有解開。”
“…………”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姬無雙再次感覺到頭皮一緊,心裏那股如影随形的糟心感都快将他淹沒。
片刻後,兩縷相互纏繞的發絲被解開,姬無雙抽回他的那縷頭發,面無表情道:“晚間,宗門戒律抄上一遍。外面去抄,抄不完不許回來。”
落時傾哦了聲:“屋外可以嗎?”
姬無雙瞥了眼,落時傾立馬附上笑臉往左邊橫了幾步,搬起一張桌案也不走正門,直接翻窗出去,和貼着窗戶下面牆壁的兩張熟悉臉龐,撞了個面對面。
六只眼睛對視的剎那,貼牆壁的兩人幾乎同時給落時傾豎起一個大拇指,眼睛裏滿滿都是欽佩。
這廂落時傾坦然自若收下,随後将桌案抵在牆壁上,兩個人一條龍湊一桌圍着小聲說話。
罰完徒弟,姬無雙對着外面道:“既有事,便進來說吧。”
屋外,一排默契低着頭正認真看地看水泥甚至是看自己鞋尖,但唯獨就是不看屋裏的特警小分隊,在聽到屋裏又傳出的聲音後,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隊伍之中,只有周國安和刀鋒動了,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走了進去。
姬無雙一指旁邊用來待客的茶幾,兩人頗為拘謹的坐下,捧着一杯冒着香氣的清茶,客客氣氣的道了聲謝謝。
剛要開門見山,有人翻窗進來。
“——筆墨紙硯忘了拿。”
落時傾收拾了一套抄寫工具,再次翻窗出去。
屋裏,作為代表的兩人盡量讓自己的臉龐神态呈現出最自然的一面,面帶着微笑,心裏想卻想着趕緊辦完上頭交代的事情早早閃人,這裏不是他們這等凡人能久待的地方。
相關設備都已經準備齊全,投屏會議随時可以開啓,現在缺的只是姬無雙的意見,同意于否?
得知兩人來意,姬無雙并無遲疑點頭表示同意。
“姬先生,非常感謝!”兩人深深一鞠躬,今天下午從臨水返回金溪市的路上,他們曾試着和那兩只同路的兩只妖交談過。
大概是因為姬先生的緣故,交談過程很是順利,他們問的問題,那對姐弟也給出了相應的回答。
比如,來自哪裏?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片蒼淵海域又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臨水?上岸的妖怪多不多……等等,等等……
理所應當,他們在那對姐弟的口中知道了姬先生的真實身份——
九州大陸第一仙門滄淵峰的峰主。修仙界戰力最強的一位,原本早在三千年前修為就已經大成圓滿,只差一步便可以飛升神界。
然而世事難料,魔族偏挑在這個時候再次進犯九州大陸,滄淵峰主毅然決然放棄了飛升去神界,領着仙門百家一衆修士将數萬大魔堵在黑水魔域,十年之內未曾讓魔族踏出黑水魔域一步,最後生生将魔族逼退九州大陸。
此一戰,舉世無雙,無雙仙尊之名,實至名歸。
只是也正因為這一戰,無雙仙尊大成圓滿的境界暴跌,當然具體暴跌到什麽境界他們也不知道,只知之後的三千餘年無雙仙尊一直都在第一仙門養傷,不曾踏出宗門一步。
經過一個下午的交談時間,他們的世界觀分分合合歷經了無數次重組,到最後已經心如止水,畢竟兩只妖口中崇拜的對象無雙仙尊他們都親眼見到了,還能有什麽事情比這更勁爆的呢?
除非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咳咳咳!扯遠了,跑題了。
言歸正傳,正事要緊。
刀鋒道:“既然您這邊同意會晤,我投屏了。”
他剛說完,落時傾再次翻窗進來。
“——師尊,那個……宗門戒律我應該是落在你的寝殿裏了。”
姬無雙:“……”
姬無雙傳音道:“默抄。錯了一個字,再加一遍。”
落時傾張嘴,失聲道:“默抄?”宗門戒律他也就在剛拜入第一仙門時,匆匆看了一遍,時隔多年,他哪裏還記得住,于是要求能不能換一個,“師尊,換……我這就去默抄。”
“你也可以将九州第一錄譽抄一遍,兩者選其一。”
幾乎是姬無雙剛傳音入耳,落時傾就反應神速臨時改口,跳窗另想他法去了。
這邊,刀鋒的投屏會議已經弄好了,投影設備開始後,距離姬無雙的正前方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上突然亮起一面方方正正的綠色幕布。
緊接着,綠色隐退。取而代之是一間風格極其簡約的黑白配色會議廳,長長的黑色會議桌後面端正的坐着三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花白的頭發梳的一起不茍,一身得體的黑色對襟正裝,面容和氣,神色肅穆。投屏會議剛接通,雙方會晤,三位老者便先一步鞠躬道。
“見過先生,我們三人分別是、這個國家的總理主席,我姓龍。這位是國家□□,姓戰。這位是國家□□,姓嚴。”
站在最中央的老者開口道,随後一一和姬無雙介紹其他兩位老者。
姬無雙起身回了一禮:“姬無雙。第一仙門,滄淵峰峰主。”
簡單的解釋以後,雙方直接進入正題。
龍總理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想請問先生,為何你們會出現在我們這個世界?”
姬無雙坦然道:“我亦不知。不過我在來到此界後,當日便用推演之術演算過,此界不知為何竟開始與九州大陸相合,滄淵海域的出現,便是兩界相合的初步預兆。”
此話一出,滿室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