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File YM
2015年9月12日 06:20PM 東京某便利店
“這麽說,她買毛巾,真的很可能是要去殺第四個人。”聽着美和子從收營員那裏得到的結果,由衣的臉白了。
之前佐倉未央和柚木舞佳子血淋淋的屍體再次浮現在腦海。
“可惡,當時就應該跟上她的!現在她已經跑遠了,根本無法跟蹤她阻止新的謀殺發生啊。”美和子攥緊了拳頭,仿佛在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懊悔,“但是還有一點很奇怪,如果她真的是野咲彩夏,又是怎麽來到這裏而不被發現的呢?畢竟我們都已經查過了,從京都來往東京的列車中,沒有野咲彩夏這個名字。”
“是啊,就好像她不是住在京都而從別的地方來一樣。”小花嘟哝着,“對了美和姐,咱們是因為本來的目的地是飯店才繞遠來這裏的,回去的時候走近路吧。”
不是從京都而是從別的地方來?美和子怔住了。
繞遠?走近路?由衣也怔住了。
“小花,咱們不回家了!現在出發還來得及趕上末班的野行巴士。至于媽媽那一邊,我會給她發短信的。”
“诶?!”小花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拉着,匆匆跑向了便利店外面。
“幾位客人,你們的商品不需要了麽?”耳邊傳來收銀員的高聲呼叫。
“不要了——我們還要急事——”
2015年9月12日 10:58PM 新幹線列車
“什麽?從京都先到別的地方,再來東京?!“小花已經忍不住自己的驚訝叫出了聲。
“噓,”此時天早已經黑去,許多人都漸漸入了夢,美和子趕緊捂住了小花的嘴,“正是你之前說的好像從別的地方來了一樣和‘繞遠’‘走近路’兩個詞提醒了我。野咲彩夏很可能是猜到如果有一天自己被懷疑的話警方絕對會查京都府來往東京的列車,所以才不得不使用了這個辦法。她能夠往返長野不被發現,恐怕很可能也是一樣。”
“诶,所以小花我們才特意要去一趟京都調查麽…可是這種事情交給京都府警不是也可以…”小花撅着嘴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交給他們不放心啊…況且,當時月城莓出事的案發現場我也想親自看一看。”美和子淡淡說道。
Advertisement
如果野咲彩夏真的就是犯人,就算是為了那所謂的“正義”,她也不會放過她的。或許每個人都有着屬于自己的維護正義的方法,但是,如果用非正義的方法來維持正義的話,就算是滿腔的熱血,又怎麽能說是所謂“正義的使者”呢?更何況,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被仇恨蒙蔽了眼、只曉得以自己的方式複仇的凡人。
2015年9月13日 06:45PM 東京高木家
“所以說你們就這麽去了京都?那麽,關于她究竟怎樣來到東京的,也查清楚了麽?”
“我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實。”美和子說道,“雖然京都到東京的新幹線列車最近的乘客中沒有野咲彩夏,但是,從京都到大阪的列車上,卻出現了這個名字。你覺得,這能說明什麽呢?”
“鈴木姓女孩在大阪?”高木豆豆眼了。
“不,是野咲彩夏從大阪中轉來到的東京。這點經過大阪府警的協助調查已經确定,大阪的列車到達是8月29號,正好在淺野小姐一案之前。”美和子滿臉黑線地否認道。
原來所謂的“繞遠”是這個意思。通過列車中轉來幹擾警方的搜查,這可真有你的。高木的表情也終于進入了狀态。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謎題就都可以解開了。這也是為什麽查不到野咲彩夏在東京的原因。
“不過,你們去了那邊這麽久,應該不會就發現了這一個地方吧?”
“小花我們才沒這麽笨!”那邊的小花搶着說道。
“那麽,如果是高木你的話,接下來會調查什麽呢?”
“嗯…既然已經确定了犯人很可能是野咲彩夏,那麽她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殺害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所以三位遇害者包括當時同樣失蹤的鈴木姓女孩子,定然和月城莓一案有着說不清的關系。所以,我定然會圍繞當時月城莓溺水的案件展開搜查。”
“沒錯,”美和子點了點頭,“接下來,我們親自去了一趟當年月城莓遇害的河邊,發現了很了不起的東西。”
2015年9月13日 10:08AM 京都月城莓一案現場
由于前不久發生了人員傷亡,這條小河早被警方和市政府封鎖了起來。冰冷的欄杆将河與四周的建築物隔開,或許,至少在那些人眼裏,這樣就做到了絕對的安全。小河的河水飛快的滾動着,仿佛也在為自己無法再向之前一樣帶給小孩子們快樂而感到無比的悲哀。而它唯一的發洩方式,只有這樣流淌着、流淌着…
“這個樣子,也無法下水查些什麽了啊…”趴在護欄上,小花一臉的沮喪。
“請問你想下水到底是因為你自己想在裏面玩呢,還是想查案呢。”由衣直接一口将小花拆穿。
發生了那種事情,也難怪他們要封鎖河流啊。
“不過京都府這邊在出事的時候不是已經仔細搜查過了麽?當時負責案件的警察也做出了意外事故的判斷,現在再查真的有意義嗎?”小花靠着欄杆說道。
“就算沒有看見野咲彩夏,我也還是會讓京都府再調查一下或者親自來這裏一次。因為這起案件疑點實在太多了。暫且先別管野咲彩夏的動機,只看月城莓一案,就存在這很多奇怪的地方。”美和子說,“第一,是女孩子手中的發飾。根據鄰居的證言,這個草莓發卡是小莓媽媽留給她的,也是她最重要的東西,每天都會戴在頭上。那麽,既然是每天都戴在頭上的重要的發卡,甚至重要到了冒着生命危險也要下水去尋回的地步,如果是小花你,會大意到讓它掉進水裏麽?”
“絕對不會!”小花大聲說道。
“我特地向氣象局查過,修學旅行的三天并沒有刮大風,而且就算是真的刮風,只要她好好地戴在頭上也很難被吹走,如果是鳥兒作案的話,也是無法叼走牢牢戴在頭發上的發卡。所以…”
“很可能是有人摘掉了戴在小莓頭上的發卡并扔到了水裏!”由衣很快反應了過來。
“但是這也許是發生了其他我們想不到的非人為突發事件啊。”小花似乎還是不怎麽相信的樣子。
“那麽這個呢?”美和子說着,拿出了剛剛從京都府警那裏要來的案發照片,“首先,現場并沒有疑似女童小莓摔倒的痕跡,而且在泥地裏也只發現了她進河裏找發卡留下的腳印,如果不是有人将發卡扔到了那裏的話,那只發卡,又是怎麽隔了這麽遠掉進河裏的呢?
“還有還有,看這張屍體的照片。女童的頭發很淩亂,身上有一處淺淺的抓痕,很可能是與某人争奪發卡所留下,這更加成為了鐵證。”
美和子從借來的一堆照片中翻出了一張月城莓被打撈上來的屍體的近照,指了指月城莓的頭發和左臂。女孩子白嫩的皮膚上的确有一道刺眼的痕跡。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那個人物就是那四名失蹤的大學女生啊。”小花仍然在極力為野咲彩夏開脫着。
這下子美和子也為難了。
的确,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雖然找到了月城莓的死并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故的證據,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當時的那個“某人”正是淺野亞實、佐倉未央、柚木舞佳子和那個還未知道身份的鈴木姓女孩子。而關于野咲彩夏涉及連續殺人案的證據,也只有她在每一起案件的案發前日去超市買了條毛巾,并且在月城莓出事後以難以被察覺的方式來到了東京而已,光憑這些,并無法說明她就是兇手。
“等等!遠處那個黃色的是什麽東西!”正當美和子一籌莫展的時候,眼尖的由衣有了新的發現,大聲說了出來。
黃色的東西?
美和子和小花連忙順着由衣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有一奇怪物品,不過與其說是黃色,倒不如金色更加合适。最近月城莓的案件發生後,并沒有人敢靠近這裏,不會是最近落下的才對,難道說,是當年未被京都府警發現的,月城莓或者說是、那個犯人的東西?想到這裏,美和子已經難以抑制住面對這接二連三的發現的興奮,走過去撿起了那個由衣說的東西。
是一枚金項鏈。
雖然已經沾滿了泥土,可是還是無法擋住金子黃燦燦的光芒,穿着金項鏈的紅繩子已經因為長久的風吹雨打被侵蝕,愛心形狀的金子上,刻着兩個小小的英文字母。
YM。
YM?美和子緊緊盯着兩個字母。YM…Yuzuki Maikako,柚木舞佳子!
“這個很可能是柚木小姐的項鏈,她的那個室友朝岡唯的聯系方式高木在做筆錄的時候已經記錄下來了,把這個拍下來發給她看看!”美和子說着,把那只金項鏈在由衣和小花眼前晃了晃。
由衣飛快的掏出手機,拍照、發彩信,一氣呵成。
過了一會,随着一陣郵件的鈴聲,由衣拿起手機看完,說道:“朝岡小姐說,這正是案件的第三位遇害者,柚木舞佳子的項鏈。柚木小姐曾經在她面前展示過,說是她18歲生日那天媽媽作為成年禮買給她的。”
“她的項鏈會出現在現場…這四個人和月城莓一案定然是脫不了幹系了。”美和子說。還好這是金項鏈才能完好無損地保存到現在。不然,恐怕和拴着項鏈的紅繩是一個結果了。
小花呆呆地盯着那枚項鏈。黃燦燦的金子,和鑽石戒指一樣,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現在看在她的眼裏,卻是那麽的醜陋。
她仿佛看見了,彌留之際的月城莓,小小的身體在冰冷的河水中掙紮着,雖然拼命地擺動着雙腿,尚不會游泳的她最終無法成功使自己浮起來。河水一口一口嗆入口腔和鼻腔,使得她直咳嗽,岸上站着四個人,可是并沒有誰動身救自己,她們只是冷眼旁觀,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也仿佛這個情況并不是他們的錯。嗆了太多的水,再加之二月的河水過于冰冷,她已經無法再說些什麽,只能在心裏發出沒有人可以聽見的悲鳴。
「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命….」
只是,這幾個人并沒有聽見,她們只是和之前一樣,靜靜地看着。面對洶湧的河水,一個五歲的女孩子又能有多大的抵抗力呢?在不斷的掙紮中,小莓,終究是沒了力氣,帶着最後的絕望,沉入了水底……
“可惡!”小花攥緊了拳頭,“雖然還不知道她們殺害這麽小的女孩子的動機,可是無論如何,我也要趕在野咲彩夏之前找到那個最後的鈴木姓女孩子,親自将她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