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離
心離
最近陳記酒館裏多了個常客，薛林。
薛林每次來總要點特別多的東西，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都能吃得完？！陳強真想知道薛林的肚子到底是不是一個無底洞。
“陳哥？別管我，你去招待客人吧。”
“……好。”
“噢，對了，再給我添碗飯吧。”
“薛林，陳記的東西雖然好吃，但是可不怎麽便宜——你一個月才多少影印費，怪不得之前餓得要死要活的——”
“畫生活必需品的能沒幾個錢嗎——不過陳哥，能打折嗎？”
“能！”陳芊大步走過來，解了陳強的圍，少東家還在這裏，掌櫃的雖然也有權決定打不打折，但是在當家的眼皮底下，總有些越矩，“薛林，你平時，有空嗎？”
“……那要看什麽事情了。”
“吃飯。”
“！！！有時間！”
陳芊将之前自己想要招人做吃播的主意跟薛林提了提，薛林自然是贊成的，畢竟他那個胃可是活生生要把自己吃窮了的節奏，但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吃飯，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要不這樣吧，我們可以辦個比賽，比誰胃口大，吃的串串多，若是贏了，有個彩頭，這樣圍觀的百姓肯定多。”薛林将油膩的手在陳強腰間随身別着的抹布上擦了擦，自然地說道，“彩頭我都想好了，缥缈小仙的新版大作——哈，厲害吧！”
不等陳芊開口陳強就忍不住賞了薛林一個腦瓜崩兒，倒是陳芊沉吟了一會兒，說：“可行。不過我們的獎品說的要隐晦，大昭還沒開放到對夫妻之事大聲嚷嚷毫不避諱的程度。”
“庸俗！那是藝術！——”見金主陳芊慢慢地看過來，薛林改口，“是的，隐晦地提到就好了，還有隐秘的刺激！”
陳芊盤算着除了薛林，總還是要有其他的大胃王來參賽的，不如——其實搞個大胃王擂臺讓老百姓參與其中也不錯，陳芊電光火石之間又有了新的主意，準備待會兒店裏打烊了再跟大家好好合計合計。
“是這樣的，”陳芊和店裏的其他幾個人圍坐在一個圓桌旁，店裏原先炒菜的幾個師傅也在，林榆也從書院放課回來，“我準備在我們店面前舉辦一個‘誰是大胃王’的活動，店裏準備百來個饅頭，百姓們可以随時報名參賽，第一個人上臺若是吃了十個饅頭，那挑戰的那個人就得一次性吃十一個才成，成功攻擂的那個人能得到我們陳記酒館的折扣券，來消費随時都可以，最後成功的那個人，我們可以與他商議在店裏做吃播。”
“吃播？”林榆覺得這個詞甚是新鮮，陳芊接着解釋道，“如今葷菜也好素菜也好，老百姓們都是各有所愛，我們店內若是推出個新菜品，怎麽向顧客介紹呢？就是準備一塊地方，讓人吃給大家看，剛開始看着看着可能就會問‘老板，那桌吃的是什麽菜？’，久而久之這個菜也就打響了名頭。”
魏明摸了摸腦袋，有些猶豫地說：“那……那不就是托嗎？”
“……對，也可以這麽說。”陳芊微微一笑，“但這個是大家都知道的、關注度極強的托。自然不一樣。”
新出的活動自然要多準備，老師傅們近日來也愁自己的新菜色不怎麽被人們熟知，顧客進店基本上就點老菜單上的，研究的新菜也沒有個反饋，着實讓人心焦。
之前火鍋的意外成功讓老師傅們卯足了勁兒想要往前沖，雖說面上不顯，但是讓北派的廚子來店裏就受小東家器重，意外地壓了自己一頭，總是不那麽好過的。
陳強雖然看出了店裏師傅們似乎分了兩派，陳芊興沖沖地搞什麽大胃王的活動，陳強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潑涼水，只能在散會後隐晦地跟陳芊說了一聲，陳芊不知有沒有放在心上。
走到院子的時候陳芊習慣性地瞥了一眼梧桐樹，就看見樹上的那個人正朝着他笑。
陳芊擡頭，調笑道：“怎的這位公子偏愛爬牆？”
王牧之飛身下來，一片陰影遮住了陳芊：“因為佳人在此方。”
“……最近怎麽樣？還算太平嗎？”現在老皇帝的身體是愈發的不好了，連一直在市井的陳芊都略有耳聞，自從皇帝将淑妃帶回宮中之後，身體便不太行了，街裏小巷都有傳言說是皇帝領了個命中帶煞的女人回宮，自然不會好過，再加上皇帝與發妻賢妃娘娘愈發地疏離了，斷了自己的諾言，離了自己的福星，自然算不得好。
夾在賢妃娘娘和皇上之間的王牧之日子其實并不算難過，只要他一天不犯動搖根基的錯誤，那便一天不會被奪走太子之位，只是現在的他與在書院的他已然不同了，不再有一個好父親事事向着他，他也不再是能恣意玩耍的少年郎了。
陳芊……倒沒怎麽變化。
依舊對經營餐館有着極高的興趣，一樣有好點子，雖然兩人不能天天見面，但是每次聽到她的消息，總是會很振奮。
兩人在一起似乎太過容易了，他說了，她便應了，似乎五年的時光并沒有在他們之間留下痕跡，只是——
“陳芊。”
“恩？”
“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成親呀。”
“這……這個啊……還早呢。”
好似陳芊對這段感情還沒有足夠的自信，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跟王牧之組成家庭，或者是……還對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懷。
王牧之也不敢問為什麽。
他愛她的自信，愛她的特立獨行，愛她眼睛裏迸發出的亮光，但，還沒有到愛她的一切的程度。他會産生并不美好的情緒，他累的時候也希望身邊有一個人能夠溫存，而不是只能對月抒懷，思念的情緒在心中瘋長，甚至會滋生出隐含的情緒——
如果，如果她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
不是設麽勞什子店鋪的小東家，就只是太子妃。但那個，怕是太不公平了吧。
王牧之漸漸地把陳芊抱到懷裏，陳芊雖然敏銳地察覺了王牧之有些低落的情緒，但是也只是伸出手環抱住了他表示安慰。
等我，準備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