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來來來,讓哥幫你把戰甲給裝備上。”
林臻“…………”
缰繩在林臻的胳膊上繞了幾圈,最後他兩只手抓牢缰繩。
“怎麽樣,行不行了?”
“先試試看吧。”林臻哪知道行還是不行,反正他已經攥緊了繩。
紀淙哲趕緊到後頭雙手抓緊犁梢,朝前頭喊了聲“走!”
林臻往前一大步,然而紀淙哲一時半會不熟悉操作,沒把握住力道,抓着犁梢,胳膊往下用力一壓,結果犁鏟沒入泥裏太深,他失去平衡,整個身子一個趔趄沖向前,差點撞到梆硬的木犁上雞飛蛋打。
林臻攥着缰繩拽了兩下沒拽動,他研究了一會兒木犁“你不能用死力,用點巧勁,不能一個勁往下壓,那樣鏟得太深很難拔出來。”
“行,再試試。”紀淙哲說着卷起了袖子,一副蓄勢待發。
林臻繼續回到前邊,這回紀淙哲往下壓的時候順勢往上提了把,林臻在前頭拉拽,鋒利的犁鏟頓時破開了泥土,仿若排山倒海般連泥帶草往兩邊傾倒。
“成了成了!”紀淙哲發現新大陸般激動道。
然而這股激情維持了不到一小時,才發現這活真不是人幹的,不僅要技巧,還需要時刻掌控方向,一不小心木犁就東倒西歪,耙得地東一道西一條,他不得不在往前推的時候還要注意扶正木犁。
“不行了,我累死了。”紀淙哲摔下木犁,軟着兩條發酸的手臂跑到田坎上坐着了。
大茶杯裏有事先從熱水瓶裏倒好放着等涼的水,他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又遞給林臻。
紀淙哲屁股還沒坐熱,林臻就已經放下茶杯站起身“今天不能老是休息了,我們得在天黑前把活幹完,要不然趕不上明天放水,我們只能一桶水一桶水提過來灌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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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淙哲咬咬牙“行吧。”
又犁了一百平方,泥土翻出後,土壤變得又濕又滑,粘得鞋子上厚重一塊,倆人時不時就得去田坎邊脫下鞋子摔泥,才能繼續幹活。
田一滑,木犁就更難掌控了,幾個來回後,紀淙哲就對林臻說“來,咱們換一換,我來當牛。”
林臻挑眉“你确定?”
“少廢話,我寧可多費些體力,也不想幹這種技術活。”
林臻解開臂膀上的缰繩,綁到紀淙哲身上,他繞到後面握住了犁梢。
結果剛拉了沒兩步,紀淙哲就嗷嗷叫了。
“卧卧卧槽,好痛!”
缰繩勒得兩條胳膊生疼,他才拉了一圈沒到,就感覺半管力氣空了,他瞧林臻剛剛在前頭拉也沒這麽費勁啊。
林臻在後邊說“剛開始會疼一點,等到手臂麻了就好了。”
“…………”倒是跟手上起泡磨多了生老繭一個道理,林臻是會安慰人的。
既然是自己提出要換的,紀淙哲硬着頭皮當了半天的牛,有了木犁速度确實快了不少,到中午時分,整塊田就只剩四分之一了,他倆沒帶午飯,幹了大半天,中午還是得回家燒飯。
草籽就那一塊還長着,其他的都已經跟連泥帶土被推到田坎邊了,等到明天放完水,這些田裏的草籽就都沒了。
今天出來沒帶籃子,林臻脫下外套,掐了一些裝回家。
“幹了半天活,回來還要燒飯。”紀淙哲癱在椅子上吐槽“要是有什麽面食就好了。”
林臻在竈臺後邊燒火邊說“楊大娘說村子裏每年都會打年糕,等我們稻子割了也打一點。”
午飯解決後,又下田了。倆人都已經累的夠嗆了,但還是撐着一口氣,想着早幹完早解脫。
但胳膊已經被缰繩勒得吃不消了,他們不得不輪流當牛,當木犁破開田內的最後一塊泥土時,倆人都如釋重負地仰天長籲了口氣。
“沒了,都耕完了?沒漏下吧?”
林臻繞着田仔仔細細檢查了一圈“沒漏了。”
“走走,回家,我今天晚飯都不想吃了,就想躺床上去。”
收拾了會,今天連林臻都扛不動木犁了,跟紀淙哲一人一頭扛着在田間小路,忽然走到一半,林臻頓住腳步叫道“糟糕,楊大爺給我們的那塊田……”
他倆原本昨天晚上商量着,趁着借到了嚴岑的曲轅犁,那麽索性把楊大爺給他們的那畝田也順便犁了,結果今天幹了一天活,昏頭漲腦的差點給忘記了。
趁着天還沒黑,楊大爺的那畝田又順路,沿着田坎一路走,在西邊的半山腰上,小兩口趕緊扛着木犁掉了個頭。
當時林臻難為情,婉拒楊大爺的好意,楊大爺說的是就一塊巴掌大的小田,讓他們把心放肚子裏。
然而當他們來到按照楊大爺說的地方,半山腰,巴掌大的小田邊上是一片板栗林,站在田坎邊上時卻傻眼了。
巴掌大………哪有一個巴掌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
紀淙哲扭過頭詢問林臻“咱們……還有什麽要種的嗎?”
林臻看懂了他眼裏的意思,回“好像……沒什麽要種的了,要不,我們還是讓它先荒着吧?”
紀淙哲連點頭贊同“我也是這樣想的,到時要種的時候再說吧。”
“嗯。”
意見一致,小兩口又扛着木犁回村去了。
洗完木犁,紀淙哲讓林臻先回家燒飯去,他一個人去嚴岑家把木犁還了,結果林臻卻非要跟他一塊兒去還。
“都幾點鐘了?你回去燒飯,我去還木犁,等會我回家就能吃飯,非要一塊去幹嘛?還完回去再燒飯,浪費時間,你不累啊?”
林臻抿着唇不說話。
“那這樣,我回去燒飯,你去還。”
林臻皺皺眉“算了,還是你去吧。”
紀淙哲斜着眼打量他“我怎麽感覺你現在有點粘人啊?”
林臻一窘“沒有的事,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樣玩的忘了時間。”
“我哪還玩的動啊?我現在要不是肚子餓,還要去還木犁,我恨不得直接躺床上去,走了,你快回去吧。”紀淙哲腦袋鑽過木犁,一把扛起。
“那你快點回來。”
“知道了。”
紀淙哲沒去過嚴岑家,不過這會兒坐在村口的人多,稍一打聽就知道地方了。
他知道嚴岑家在高山村應該是屬于比較有錢的,但到了後還是吃驚了一把。
高山村的房子大都數是泥屋木板房,條件好一點的也就磚房,可嚴岑家不僅是二層樓磚房,外邊更是貼了瓷磚,甚至還有個寬敞的院子,兩扇鐵門既漂亮又隐私。
今天嚴岑家有客人,紀淙哲他人還沒進去,就已經聽見院子裏的談笑聲,鐵門開了一扇,他伸長脖子往裏張望。
只見院子裏站着的,坐着的有十來個人,嚴岑也在其中,只是耷拉着腦袋,一掃紀淙哲前幾次見他的溫和腼腆,整個人死氣沉沉。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發現了探頭探腦的紀淙哲,走過來好奇問“你是誰啊?”
“我來找嚴岑的,我來還木犁。”
婦女“哎喲。”了一聲,笑道“你是林臻的媳婦吧?我們家嚴岑昨天跟我們說起過木犁借給你們了,快快,進來坐。”
嚴岑媽讓紀淙哲把木犁随便往院裏一放,熱情地領着他進去,聲音高亢“小岑,林臻的媳婦來了。”
嚴岑擡起頭,耷拉的眉眼立即舒展開,他忙起身“阿哲哥,你家的田耙完了?”
“嗯,今天剛整完,可把我跟林臻給累死了。”
院子裏的一群人都開始圍着紀淙哲了,嚴岑媽同另外幾位大姐們邊打量打笑着議論“早就聽說林臻娶了個好看的媳婦,一直沒見過呢,哎呀,真的是又高又俊啊,跟林臻般配的。”
另外幾位大姐附和“林臻他爸在地下都能笑出聲了……”
“你看他這體格,是個能幹活的,肯定有力氣,你看他屁股也翹,以後一定能生……..”
嚴岑媽同幾位大姐聲音越說越輕,最後幾個人說着說着又是一陣笑。
紀淙哲問嚴岑“哎,嚴岑你家今天什麽日子?這麽多人?”
嚴岑見到紀淙哲的笑意,在嘴角才挂了沒兩秒就掉下來了,直接不吭聲。
嚴岑媽拉着紀淙哲的胳膊,瞧了眼嚴岑“今天給我們家小岑相親呢。”
紀淙哲才注意到院子裏還坐着個唇紅齒白挺漂亮的大姑娘,只是害羞地低着頭,安靜地聽着其他人的說笑。
紀淙哲手肘撞了撞嚴岑,湊到邊上低聲說“嚴岑,恭喜你啊,女孩子很漂亮啊。”
“沒有的事,現在還……”
見他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紀淙哲問“怎麽?你沒相中?”
嚴岑媽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嚴岑,低聲罵道“我就搞不懂你了,人家姑娘來,你還給我板着張臉,活像欠你錢似的。你到底要幹啥?你看看林臻,跟你年紀一樣大,他都結婚了。相親有什麽不好的?是不是啊林臻媳婦?”
紀淙哲看看那姑娘,又看看嚴岑。心想嚴岑這傻孩子抽風了吧,這麽漂亮的女孩子都看不上?
他要不是吃不飽飯,只能跟林臻湊合着。要不然這種好事落他頭上,他估計夢裏都能笑出聲。
當着嚴岑媽的面,他一副好大哥姿态,拍拍嚴岑的肩語重心長道“嚴岑,眼光別那麽高,我瞧這姑娘挺不錯的……..”
确實是挺不錯的,看得他都眼饞。
嚴岑媽一聽連點頭“你聽到沒?早點結婚過日子多好啊,像林臻他們這樣,小兩口過的甜甜蜜蜜多好啊。”
“好了媽,你別說了。”
“行,我不說了,你自己知道就好。”嚴岑媽挺喜歡紀淙哲這個高大俊秀的年輕人,拉着他的手拍着手背“林臻媳婦,留下來吃晚飯吧?”
嚴岑也忙說“是啊,阿哲哥。今天我們家裏燒了好多菜。”
其實不用嚴岑說,紀淙哲都已經聞到了紅燒肉的香氣,要不是現在院子裏鬧哄哄的,估計他的肚子都叫了不少回了。
但一想到,家裏還有個可憐兮兮的林臻吃着寒酸的飯菜,罪惡感瞬間就上來了。
“算了,林臻還在家呢。”
嚴岑媽一聽心中對紀淙哲更是喜歡,連連直誇,還不忘埋汰嚴岑。
“那下回跟林臻過來一起吃飯啊。”嚴岑媽一頓客氣叮囑,直到被人喊走。
嚴岑這才松了口氣,對紀淙哲難為情笑笑“阿哲哥,讓你看笑話了。”
“說什麽呢,你娶老婆是高興的事。”
“我還沒準備呢。”
“這有什麽好準備的?你看你家房子這麽好,又有魚塘,你操什麽心。”
嚴岑浮起一抹苦笑。
紀淙哲見在這裏待了有一會兒了,于是擺擺手“差不多我該回去了,今天幹了一天活,兩條手都要廢了,我得趕緊回去吃完躺着去了。”
嚴岑恍然大悟“阿哲哥,你們今天是手拉的犁嗎?你等我一會。”
他說完,急匆匆地跑去了屋裏,沒一會又跑了出來,他将手裏的一瓶東西給了紀淙哲。
紀淙哲拿起看了下瓶身,紅花油。
好東西,他跟林臻剛好用得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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