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輪回境9
第64章 輪回境9
伶舟善等得君信白無聊,索性看起了話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迷糊間,他被人抱進了懷裏,他循着熟悉的味道回抱男人。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伶舟善小聲抱怨道。
“處理了點事。”
“什麽事?”伶舟善随口問道。
君信白不答,将他抱上另一邊的床榻,道:“天色晚了,正好繼續睡吧。”
“師祖~”
“嗯。”
“師祖,做嗎?”
君信白失笑道:“你都困成這樣了,做什麽做。”
伶舟善連忙晃了晃腦袋,強行把自己晃醒,睜大眼睛,道:“我醒了。”
君信白無聲地望着他,半晌,伶舟善遲疑道:“算了,還是睡覺吧。”
“小琮。”
“嗯?”
“你喜歡我嗎?”
Advertisement
“當然啦!最喜歡師祖了!”伶舟善在他懷裏蹭了蹭,笑顏如花道。
可你眼底卻只有算計和漠然,看不見一絲情意。
“師祖,你怎麽了?”伶舟善疑惑道。
“我愛你。”君信白捧起他的臉,深深地望着他道。
伶舟善怔住,這是君信白第一次這麽對他說,雖然他能猜到君信白對他有了感情,但卻沒想到君信白會這麽直接地說出來。
“小琮,我愛你。”君信白吻了吻他的眉心道,“你同我在一起開心嗎?”
“開心啊。我也愛你,師祖。”
“那我們成親吧。”君信白道。
伶舟善愕然,一時沒說出話來,君信白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良久,他咽了咽口水,道:“師祖,修言哥哥屍骨未寒,我們不宜太早把這事兒擺在臺面上吧。”
君信白看着他,眸中溫度一點一點冷了下來,伶舟善連忙道:“不是說不成親,只是,只是推遲一下。”
伶舟善瞧見他徹底冷下來的神情,覺得有些危險,頭皮發緊,柔聲哄道:“師祖,我真的很愛你。但我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對嗎?”
君信白默了默,見把人吓得夠嗆,才“嗯”了一聲。
伶舟善心中暗松了一口氣。
他看着君信白,笑了一下,翻身跨坐,眉眼含春,眸光盈盈,蠱惑道:“師祖,我來伺候你。”
君信白彎唇,抓起他的手,問道:“真不累?”
“不累。”伶舟善搖頭道,“想時時刻刻和師祖在一起。”
君信白眼底灼灼,笑着看他,沒說什麽。
伶舟善俯身下去,吻住他的唇瓣,輾轉濕磨。
一路而下,噙住能讓他得到境界長進的法寶,他用臉頰蹭了蹭,神色滿意,又擡起眸,看着君信白,眉眼彎彎,魅惑勾魂。
君信白眼睫微垂,墨黑深濃的眸望着他,臉上情緒不顯,但胸膛起伏沉急,他輕撫着伶舟善的後頸,仿佛在撫摸一只乖順的小動物。
卻又忽地收緊,用力按弄。
過了一會兒,伶舟善起身,微微擡起,又重坐了下去,輕輕吸了一口氣。
君信白動了一下,伶舟善撐住他,道:“我來。”
又是一個分外潮/熱的晚上,熱情過後,留下一室的靡/香。
君信白抱着累極睡去的伶舟善,神情深沉,思忖着等伶舟善實力境界回到巅峰後,自己該如何留住他。
不知不覺,君信白想着事情就睡了過去。
他又做了夢。
夢裏還是一襲青衣的伶舟善,以及成片成片的音鈴花樹。
自伶舟善到他身邊,他總是做這樣的夢,莫名其妙的,零碎的,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
有時候夢裏他會開心,但更多的時候是無奈、酸楚和難過。
這次他做的夢,總算有了聲音,他在夢裏喊伶舟善做“祈音”。
祈音,祈音。
夢裏的青衣祈音與現實中的伶舟善一樣,不喜歡他,只有他的一廂情願。
君信白在夢中輕輕嘆了一口氣。
*
經過了許多天的努力,伶舟善的修為境界終于回到了往日的巅峰。
實力一回來,伶舟善第一件事就是聯系上魅魔等心腹,一齊殺回魔界,将背叛他的衆魔殺得片甲不留,毫不留情。
他又重新登上了自己的魔尊大位,衆魔匍匐跪在他腳下,如山海拜服,高呼陛下聖安威武。
徹底奪回大權,又敲打了一陣衆臣後,伶舟善掂量了一下出來的時間,就要急匆匆離開。
他出來是找了個回鄉祭奠父母的理由,此番已經出來太久,再不回去恐怕君信白就要來尋他了。
但他卻被魅魔攔下,伶舟善恍然,笑道:“對了,那日還要謝你拼死把我帶出去,說吧,你想要什麽,本座重重有賞。”
魅魔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遲疑道:“陛下,您和君信白……還好嗎?”
伶舟善疑惑她為什麽這麽問,好不好的,看是哪方面了。不過看在魅魔是大功臣的份上,他還是耐心道:“挺好的,你說得沒錯,藥仙體真是哪哪都是寶。”
“若不是與他雙修多次,我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內傷痊愈,實力更是恢複到以往的巅峰。”
魅魔睜大眼睛,輕輕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小聲道:“沒想到君信白愛陛下愛到連血海深仇都放下了……”
“你說什麽?”伶舟善沒聽清,問道。
魅魔道:“陛下,君信白真的絲毫不介意您殺了他父母和愛人,身份還是敵對的魔尊嗎?”
伶舟善愕然,不解道:“你……你說什麽?”
魅魔看着他,見他驚疑不定,她茫然道:“難道您不知道君信白已經知道您的真實身份了嗎?”
伶舟善大驚,問:“他怎麽會知道?什麽時候知道的?”
魅魔更加錯愕,道:“就是那回我們被三藥追擊,您重傷昏迷的時候,其實那時候我根本沒辦法将您帶出魔界,後來是君信白出現了,才将您救走的。”
伶舟善瞳孔巨顫,心神恍惚,過了好一會兒,思緒才平穩了下來,道:“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可他為何還在和我演戲?在耍我嗎?”
“原來您不知道嗎?他假裝不知道您真實身份,是要做什麽?”
伶舟善連忙檢查自己的身體,沒發現有任何內傷或者中毒跡象,才又放下心來,他後怕地搖搖頭。
半晌,他道:“不管他沒有戳穿我的目的是什麽,我都不能再回去了。”
“陛下說的對,我原本還以為他太愛您,所以和您說開後,您和他冰釋前嫌了。但如今看來,君信白明知道您就是他的死敵,卻還将您哄騙在身邊,說不定是想趁您松懈,對您做什麽。”魅魔連忙道。
伶舟善看向她,魅魔繼續發散思維道:“譬如悄無聲息給您下蠱毒,等您毒發時痛不欲生,然後您為了得到解藥,就要答應他一些事。又或者想把您留在身邊慢慢折磨,以報深仇大恨。再比如給您下春情散,等藥效發作,您就會發/情,欲求不滿,然後他就在那些惡心的仙道衆人面前羞辱你,折斷您的傲骨,大大折損魔界的顏面,還有……”
“停。”伶舟善越聽越後怕,悄聲打了個寒顫,“我是決計不會回去了。你去請月魔過來,讓他替我看看身上有沒有蠱毒。”
……
“沒有蠱毒,沒有任何問題。”月魔将搭在伶舟善脈上的手收回來,道。
“你确定任何問題都沒有?仙道的人詭計多端,說不定有什麽隐秘的手段。”伶舟善蹙眉道。
“那你同我說說,君信白都對你做過什麽,我就此再做一下判斷。”月魔攏起袖子,好整以暇問道。
伶舟善默了默,臉上出現可疑的緋紅,月魔瞧着他的反應,眉頭輕挑。
“做了一些、一些……”伶舟善說不出口。
“你還有說不出話的時候?”月魔打量着他,神色微妙,“你若是不想說就罷了,不過如果因此落下了什麽,可不能怪我。”
伶舟善臉上越發紅熱,他自暴自棄般:“便是一些房中狂浪之事罷了。”
月魔神色一震,上下掃了他一眼,半晌,道:“你為了七竅玲珑心,竟然能和君信白逢場作戲到這個地步。”
“你快給我查查。”伶舟善不耐道。
月魔心中還有些震動,一邊給他檢查,一邊暗暗打量他,伶舟善忍無可忍,兇道:“你看什麽看!”
月魔老神在在,道:“覺得稀奇罷了。”
伶舟善惡狠狠地瞪他,眼中殺意兇戾畢現。
月魔檢查完輕咳了一聲,道:“沒查出來什麽。若你是女子,說不準還能查查孕脈。”
“你是不是想死?”伶舟善咬牙切齒道。
月魔安撫道:“開個玩笑罷了。”
見伶舟善已經想動手,他又連忙道:“有一件事我需告訴你。”
伶舟善冷聲:“說。”
月魔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不知曉你和君信白是怎麽回事,但如若他動了情,那他的七竅玲珑心就髒了,對你再也沒有這麽大的作用了。”
“髒了?”
“嗯。七竅玲珑心貴就貴在剔透幹淨,聖潔無情,但一旦沾染上了情和欲,就如同在潔淨無塵的寶玉上蒙上一層凡塵,便就沒有這麽好用了。”
伶舟善默了默:“正好,我也不想再接近他了。”
月魔道:“我聽聞最近仙道發生了一些亂子,仙道佼佼者接二連三遭了殃,是你做的嗎?”
“我只殺了一個李修言。”伶舟善搖頭。
“那還有誰?”月魔凝眉道,“不會是最近出來活動的天魔吧?”
“天魔不是隐世上千年了嗎,為何最近動作頻頻?”
月魔思忖道:“我猜是他修煉出了問題。”
伶舟善撐着下颌,若有所思,道:“你說他的修煉問題大不大,我能否趁機殺了他。”
月魔:“你同他有仇?”
“沒有。我想要他的寶物罷了,聽聞他藏寶無數。”
月魔笑道:“是呀,聽聞他有一個叫玄澤木的至寶,其作用與七竅玲珑心不相上下。”
“哦?”伶舟善饒有興致。
“你不會真想去搶吧?”
伶舟善不置可否。
“魔族若是再內鬥,恐怕無需仙道,就要自己毀滅了。”
“嘁。我想想罷了。”
沒成想,三天後,天魔就送了信過來,邀伶舟善過去一聚。
傍晚時分,伶舟善才從天魔的住處回來。
魅魔好奇問道:“陛下,那個天魔君與您說了什麽?”
“他想要與我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說是我可用君信白這個藥仙體換他的玄澤木。”
月魔哼笑:“他怎麽不直接去對付君信白。”
魅魔無語:“您要是能強到活捉君信白,還用得着他的玄澤木?”
伶舟善表情一言難盡,道:“他說君信白對我情根深種,只要我借機下藥把他弄暈,交給他,其他的就無需我操心。”
月魔:“……那你怎麽說?”
“我已經在君信白那裏暴露了,根本不可能再接近他,怎還可能給君信白下藥。我自然是拒絕了。”
“若是你還沒暴露,你就要答應了?”月魔問。
“陛下與君信白之間有着難以化解的血海深仇,是死敵。只要有君信白活着的一天,就不會放過陛下。若是能殺死君信白,陛下肯定毫不猶豫。您說是吧,陛下?”魅魔理所應當道。
“自然。”伶舟善道。
“哪怕他對你一往情深?”月魔道。
“那又如何,他對我一往情深,我就要忘卻仇恨嗎?”伶舟善嗤笑道。
月魔聳了聳肩,道:“倒也不是,只是好奇,你和他纏綿這麽久,難道就沒有一點日久生情?”
“我是石魔,石頭的石,生來就是無情無心,哪來的情。”伶舟善嘲諷道,“況且他與我是死敵,你還能對死敵生情麽?”
魅魔附和道:“什麽情不情的,只會阻礙陛下揮刀誅仙的速度!”
月魔無話可說。
伶舟善不想再談君信白以及什麽情不情的,轉移話題道:“另外,天魔君還想與我聯手,共同進攻修仙界。”
月魔驚訝道:“這麽激進,不是他的風格。看起來他确實是遇到瓶頸了。”
伶舟善思索了片刻,道:“但我感覺他的氣息還是如以往一樣強,并沒有什異樣。”
“興許是內傷,就像你剛醒來的那陣一樣。”月魔道。
伶舟善剛醒來時,境界修為大落,但為了震懾住三藥等魔,強行提過境界。此事只有月魔一個人知道。
伶舟善:“也許吧。”
“那你應了嗎?”
伶舟善眉毛微揚,道:“我魔界被逼得在這靈氣稀薄又荒涼的北荒這麽久,是時候換個地方了。”
魅魔桀桀桀笑道:“最近修仙界人心惶惶,正好,我們也去把這趟渾水攪得更亂一些。”
*
璞玉長老和松山長老失蹤了,這件事引起了神憫宗的一片惶恐不安。又加上近日來魔族頻頻動作,更引起修仙界的惶然。
就在衆人心神不寧時,仙道魁首正默默計算着自家小媳婦兒已經有一個月沒回來了。
“……尊上,最近外界人心不安,謠言四起,我們是不是要遏制這股歪風?”神憫宗宗主問道。
“嗯。”君信白閉眸輕聲應道。
宗主揣度着君信白的意思,又提出幾個方案,君信白都應了。
宗主得了首肯,想着也沒什麽事要禀告了,便想告退:“尊上,那我先退下了。”
“等等。”
宗主停下腳步,等候吩咐。
“三日後,可把伶舟善失蹤的消息昭告天下。”君信白緩緩睜開眼睛,道。
“三日後?”宗主愕然,随即臉上激動了起來,道,“您是打算親自出手去把那魔頭誅殺嗎?”
君信白沒說是,還是不是,只是神情冷淡地看着他,宗主壓下心中激動,沒敢再問。
這幾日,伶舟善與天魔君的聯系愈發緊密,兩人整合了各自擁有的勢力魔兵,一同訓練。
晚上,處理了一整天公事的伶舟善坐靠在溫熱的浴池中,舒舒服服地泡澡。
伶舟善閉着眸,四肢放松,頭腦放空,享受着溫暖熱水的熨燙包圍。
忽地,不知道從哪吹來的一陣風,掠過伶舟善裸露在外的皮膚,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又把身子往水裏縮了縮。
他蹙眉往外瞧了一眼,門窗都沒有開,他看了一會兒,沒看出所以然來,也沒再管。
正想重新閉眸,面前的靈氣驀地扭動了起來,伶舟善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凝出的那個身影就将他的手抓住,将他抵在了池邊。
伶舟善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男人,難以置信,驚愕怔住。
他眨了眨眼,才确認不是他做夢。随之他便立刻發起攻擊,然而他的四肢卻好像被扣上了什麽束縛他的東西,他的靈力竟然被鎖住了。
他動了動,手腕上原本無形的靈鏈顯出形來,他微微睜大眼睛,咬牙道:“你何時給我上了靈鏈?”
君信白望着他,神情平淡,道:“第一次見面,就上了。”
伶舟善震驚,道:“第一次見面我就暴露了?”
“沒有,只是我想鎖住你。”
“為何?!”
君信白輕輕撫摸他的臉,眼眸幽黑難測,道:“随心而已。”
“你想做什麽?”伶舟善此時被死敵鎖住,不可能不怕,聲色俱厲道。
“你覺得我想做什麽。”君信白捏起他的下颌,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嘴唇。
伶舟善喉結動了動,身子僵硬,他艱澀道:“你想殺了我。”
君信白眼裏興起一點笑意,道:“我為何要殺你。”
“你知道我就是伶舟善,你想為你的親生父母和摯愛未婚妻報仇,想為死于我手下的仙道中人報仇,難道不是嗎?”
“不,不是。”君信白搖頭道,“我并不介意這些。”
伶舟善怔然,道:“你怎麽會不介意,你這樣騙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我騙你,又有什麽好處嗎?你現在,”君信白的目光從他的臉落到水下,水色透明,完全能看清水下的風景,“我又何必騙你。”
是了,他現在渾身□□,又被靈鏈鎖住,靈力使不出來,完全無法動彈,無法反抗,君信白又何必騙他。
可君信白為何會不介意他與他之間原本就難以逾越的血海深仇,真的不介意嗎?
君信白為何能這麽漠然無情。
“你若不是想殺我報仇,現下又是做什麽?”伶舟善擰眉道。
“是你不回來,我才來找你的。”君信白道,“你似乎忘了你答應我什麽。”
“什麽?”
“你說你十日後會回來,你說會和我在一起,會和我成親。”君信白笑着問,可那笑卻帶着冷意和危險,“你怎麽一去不回了呢。”
伶舟善啞然,半晌,道:“你、你究竟……”
“我不是說了嗎,我愛你,小琮……不對,”他搖搖頭,“應該叫善善。”
君信白将他抱在懷裏,在他耳邊溫聲道:“你怎麽這麽不乖,說話不算話,是要被罰的。”
伶舟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頭皮發麻,他想推開君信白,但并無絲毫作用,他惱道:“你放開我!”
“你大可以叫得再大聲一點,最好把人都叫來,也好讓你們魔界之人看看,我是怎麽亵//玩他們尊貴無比的魔尊陛下。”
“也讓他們看看,伶舟陛下是如何承//歡哭叫。”
“你說好不好?嗯?”
君信白在他耳邊輕吮慢吻,将人吻得渾身發軟,面紅耳赤。
“瘋、瘋子……”伶舟善罵道,但也沒敢大聲,聽起來倒像是委屈撒嬌一樣,“瘋子,變态,瘋狗,混賬!”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瘋子唔唔唔……”
君信白堵住了他的唇,一手按住了他的後腦,迫着他張開了唇瓣,細細舔了一遍他的口腔,又勾/纏他的舌頭,玩弄吸吮,直把人吻得合不上唇,令他唇角流下水液。
伶舟善微揚起下颌,露出纖美脆弱的脖頸,他拼命呼吸着,不免又把渡過來的呼吸和水液全吞了下去。
君信白的手掌寬大,手指很長,骨節分明突出,也很有力,攪弄的水紋劇烈擴散,即便是在溫熱的水裏,他的溫度還是很明顯強勢。
伶舟善差點就癱軟下去,但很快就被撈住,他眼睛濕潤,眼尾濕紅,全身禁不住顫抖,無力地靠在君信白懷裏。
一切就緒,伶舟善無力阻止,睫毛劇烈顫抖着,直到君信白一聲喟嘆,他才咬着唇,輕呼了一口氣。
君信白是瘋了,他又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是假的了,除了他和懷裏的伶舟善,其他一切都是假的。
因為這個,他感覺到了一種心底深處而生的絕望和悲涼,也因此,瘋狂由心而起。
只有将伶舟善緊緊抱着,将他嵌進骨頭了,嵌進血肉裏,死死聯結着永不分開,他才能得到一點點溫暖和安慰。
那種絕望瘋狂的感覺促使他做出一切正常人做不出的事。
譬如無視伶舟善曾殺掉他的親生父母和未婚妻,譬如他和伶舟善是死敵,理應不死不休,他卻愛上他無可自拔,譬如在魔界,在伶舟善的寝宮,将他瘋狂侵/占。
不知過了多久,水已經變冷了,天邊已經慢慢顯出一縷白。
伶舟善終于還是暈了過去。
君信白将他抱起,用外袍将他緊緊裹住,他看着殿內一片的狼藉,眼裏浮現出病态的餍足。
随之,他抱着伶舟善,撕開虛空,離開了這裏。
*
伶舟善被君信白囚禁在了星應宮,他外表看似沒有任何束縛,實則身上被無形的靈鏈鎖着,無法使出任何靈力,也沒有任何辦法走出這個星應宮。
在這裏,除了君信白,他看不見任何人。
為了取得君信白的信任,以獲得能夠出去的機會,伶舟善只好裝作其實很愛君信白,只是因為之前兩人之間橫亘着深仇大恨,他才無奈且痛苦地想要遠離君信白。
不管君信白現在信不信,但伶舟善覺得,只要他演得足夠逼真,演得夠久,君信白總會相信的。
既然君信白愛他,就有可能會有讓他能夠出去的機會。
湖邊,樹下,伶舟善躺靠在躺椅上,閉眸小憩,旁邊放着魚竿,魚線探進水裏,許久都沒有動。
君信白走到他旁邊,目光一錯也不錯地定在他臉上。
伶舟善長得極為好看,是能夠超越一切審美的好看,仿佛是天道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玉相。
尤其是他碧青的眼睛,美得能夠将人的魂魄吸進去,讓人為之神魂颠倒,為之瘋狂,為之奉上一顆真誠誠摯的心。
可不管他做什麽,他的心有多真切熱忱,伶舟善都未曾施舍他哪怕只有一點的愛意。
君信白弓下腰,将他臉側的碎發撥去,輕輕在他唇瓣上吻了一吻。
伶舟善的長睫顫了顫,掀開,入目的就是君信白溫柔缱绻的眉目。
這一個多月以來,君信白像個發//情的瘋狗,不管是光天化日還是幽幽黑夜,不管是在殿內,還是在殿外任何一處,只要他一逮到機會,就要和他做。
伶舟善身為魔族,本該是比常人更放蕩不羁,不拘一格,但即便是這樣,面對君信白随地随做,他還是會覺得羞恥不堪。
乃至于他每次看到做過的地方,都要臉紅耳熱一番。
如今君信白是不是又要來找他做了。
他試探着摟住君信白,将唇送上去,與他親吻纏繞。
一吻畢,君信白捏了捏他的臉,道:“半個月後,我們成親吧。”
伶舟善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但很快滿心滿眼地望着他,甜蜜地點了點頭。
“不是以君信白和沈琮的名義,而是以君信白和伶舟善的名義,廣發喜帖,大擺宴席。我一定讓你有個盛大的婚禮。”
伶舟善微愕道:“可是我、我是魔族,仙魔兩道素來是生死仇敵,恩怨極深,這不會召來反對非議嗎?”
“沒關系,一切都交給我。”